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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是真不知道,”栩桐笑,阻止了陈嬷嬷,继续接了下去,“嬷嬷可是知道,这‘苓润香’久闻不孕?”
陈嬷嬷几乎要跳起来,要不是手还被栩桐拉着,即使她已经上了年纪,她也是坐不住的,“主子,主,主子,这,这,这……”
“千真万确。”栩桐轻拍着陈默默的手,她与许氏久未相见,许氏待她,竟没了陈嬷嬷这份心了呢,“嬷嬷别急,嬷嬷也知道,那时候我手里就有了几个人,我没用那香,另调了一种香味相同,却无毒无害的香来燃。”
听栩桐这样说,陈嬷嬷才稍稍放下心来,她是知道主子的手段的,既然主子说没有那就没有,好在主子还有几个可用之人!
“我日日都燃,爱极了这香,也恨不能日日见这送香之人,而那人,却并不想我回府,即使与我住在庄子上的,还有他的女儿。”
“嬷嬷也知道,我生性淡漠,并不计较爷的疏远,可爷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允许福晋把手伸到晨星身上来,还是以一种默认纵容的态度。”
见陈嬷嬷张了张口,要说些什么,栩桐却是继续接了下去,“当时正值关键时刻,皇上亲征,福晋的阿玛作为大将军,爷让福晋几分也无妨,如今又正是非常时期,爷对着福晋也该退让几分,只是,我又为什么要承担这份后果?”
栩桐“咯咯咯”的笑,花枝乱颤,“我要让谁怀孕,谁就能怀孕,我要让爷无嗣,爷就得无嗣,嬷嬷说,好不好玩儿?”
身有隐疾的弘晖,自私自利的弘昀,出身卑贱的弘时,很好啊……
“主子!慎言!”陈嬷嬷一把捂住了栩桐的嘴,“主子,隔墙有耳!”
栩桐歪靠在陈嬷嬷的身上,罕见的疲惫,“嬷嬷总是这样小心,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只是嬷嬷,爷都知道,爷都知道呢。”
陈嬷嬷大惊,“主子……”
“是呢,是呢,这样的事儿如何能让爷知道,如今只是被禁足,却没被千刀万剐,也是爷手下留情了。”栩桐像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似得,可是明明她又清楚地知道。
“主子……”陈嬷嬷甚至垂了泪,连陈嬷嬷都不知道她为何要哭,主子养育两子一女,身处侧福晋高位,主子爷也恩宠,可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康熙四十七年,十八阿哥在随行塞外的路上感染伤寒而亡,随即康熙爷明旨废太子,其后,众人推举八爷胤禩“贤德”,认为其可堪大位,康熙爷大怒,人人牵扯其中,由此,夺嫡,彻底摆到了明面上。
“福晋,我去。”四爷被拘禁在宗人府,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阴暗潮湿,甚至恶念重生。
栩桐主动步出了几乎是两年的时候没出过的院门儿,走进了乌拉那拉氏的正院,“福晋勿扰,我去吧。”
乌拉那拉氏有些恍然,甚至这两年来新近的姐妹们都不认识面前这个并不卑躬屈膝的人,屋子里一室有些静谧,眼神儿却是互相传递个不停,消息满天飞。
“李妹妹快坐。”面前这个梳着松松的尾堕髻,穿着粉色小袄,七彩百幅裙,披着香色的披肩,脚踩嫩粉色绣珍珠绣鞋的女子,是比她还年长几岁的李氏!
乌拉那拉氏无意识的摸了摸眼角的细纹,又把视线移到了李氏光滑紧致的面庞上,“李妹妹刚刚说了什么?”
栩桐笑,又起了身,“回福晋的话,我说,我去吧,我去陪爷。”
宗人府也不是不讲情面的地方,对着宗室都有情可讲,何况是对着皇子龙孙呢?住着单人的隔间儿,吃着干净的饭菜,也不阻止人来看望,甚至要留下来陪着,也是无碍的……
这两年,四爷不是没到她院子里来,只是她总不出院子,久了,也就没人来串门,除了晨星和弘昀弘时,她好像被所有人遗忘了。
乌拉那拉氏并不想点头,只是环顾了一周,看着那些恨不能把脑袋埋到胸口里的女人,恨铁不成钢,就这样的货色,如何能得了爷的心?!
可这样的时候,即使她这次是真的想去陪着爷,也是不能了,“也罢,李妹妹身为正经侧福晋,在这样的时候,也该如此。”
栩桐领着两辆马车,穿着一身儿汉裙,踩着粉尘不染的绣鞋,一步步的走进了宗人府,在细小的隔间儿前,盈盈下拜,“妾身见过爷,问爷万福金安。”
四爷猛地转身,有那么一瞬,四爷觉得他又见到了那个在蒙古包里,穿着一身儿蒙古礼服,朝着他明媚的笑,说她会伺候他的那个人,李氏栩桐!
看着四爷眯起了眼,栩桐笑出了声儿,站起了身子轻盈的转了两圈,“爷可是花了眼?被娇花晃花的?”
以栩桐这样的年纪,若晨星出嫁早,早该是克罗妈妈了,可她还是娇女一样,“爷如何这样盯着妾?是因为妾的身后有了光晕,让爷看傻了?”
“你如何会来?”
““怎么不是我来?或者你想来的是你的妻?还是你的妾?你的上不得台面的通房丫头?”想着上次说起这话的情形,栩桐又笑,仿佛她不是站在阴森的宗人府里,而是春光灿烂的庭院中,印着娇花,眉开眼笑。
四爷掩饰的“咳”了一声儿,“咳,你就是我的妻。”
栩桐讶然,这倒是四爷第一次承认这话呢,“这话我喜欢,”说着,仿佛是对于四爷的识相十分满意,这才朝着外头招呼了一声儿,“黛儿,领着人进来吧。”
四爷环顾一周,硬木床板上铺上了厚厚的绣花褥子,上面还摞着几床宣软的锦被。
歪了腿儿的桌子被手脚麻利的修好,铺上了嫩绿色的桌布,又放上了十几品菜肴,还有肉有酒。
不大的窗子挂上了薄薄的轻纱,雾蒙蒙的,而冰冷的地面上竟然被铺上了灰色的毛毯,踩上去暖暖的、绵绵的,就连椅子里都被塞了个厚实的靠枕……
“你这是如何……?”
“什么如何如何的?不过是收拾收拾,皇阿玛是罚了爷在这儿关禁闭,可也没说要忆苦思甜啊,妾被爷关起来的时候,比这个还享受呢,看爷惶恐的。”栩桐说着,轻拍了下脑袋,又拿出了一对儿绣着比翼双飞绣样的蜀锦软枕,“差点忘了这个呢……”
☆、第156章 完结章
“爷莫赶我,左不过是几天的事儿,皇阿玛心慈,哪里舍得自小儿看重的孩儿受苦?”栩桐握着筷子,给四爷夹了一筷子咸水鸭,“爷吃点子鸭子,嘴里也添添味儿,这几日来,苦了爷了……”
四爷被关了五日,康熙爷才松了口,允许府上来人探望,这是康熙爷释放的缓和信号,所以栩桐才能这么顺利的进来,还带着大包小包,这宗人府,可是最讲情理,也最蛮横无理的地方。
“那就再来块吧,要鸭腿。”四爷捏着的筷子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开了口。
栩桐瞅了四爷一眼,转手又给他夹了筷子青菜,“突然暴饮暴食的,不好。”
四爷几乎要忍不住,先吃了那筷子栩桐夹过来的青菜,然后自己挑了个鸭腿,泄愤似的咬了一大口,“果然味道不错。”
栩桐默,这些肉什么的都是他平时不爱吃的,如今肯吃一筷子已是赏脸,这会儿不让他吃竟还不乐意了,这人,难怪得了个“喜怒不定”的评价!即使他已经私下里求康熙爷把这句批语去了!
“既然爷不乐意看着妾,那妾还是先回去吧,反正爷也住不几日,就当歇息了。”栩桐咬牙,也不给那人布菜了,自己嚼着一盘子鸭舌,吃的津津有味儿。
四爷也没顾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看了栩桐一眼,“左不过是几日,留这儿吧。”
“……”
是他想左了,李氏说的没错儿,皇阿玛是不会轻易舍弃他自小儿就疼爱的儿子的,特别是得了皇阿玛全部宠爱的太子二哥。
栩桐陪着四爷从宗人府里被放出来的时候,已是两月后,如今的形势缓和下来,可明眼人却是知道,如今才正是一触即发的时候,康熙已派人来宣,明日早朝,议太子之事!
“你先回院吧,爷就不陪你了。”栩桐落后半步跟着四爷,只是进府之后,四爷却没有送栩桐回院的意思。
栩桐也没多说话,行了一礼,头也不回的回了无竹居,“爷忙,妾就先回了。”
“额娘!额娘,额娘……”从屋内走出的聘婷女子是晨星,晨星穿着件儿烟色的旗装,外面套着浅紫色比肩,脚踩两寸高的花盆底子鞋,眨巴着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栩桐。
栩桐站定,看了晨星好一会儿,“额娘的晨星真的长大了。”
好像有许久的时间,她都不曾好好的看过晨星了,为四爷担忧,跟四爷斗智斗勇,她的小公主已经悄悄的长成了。
“额娘每次见女儿,都要如此感叹一番,是女儿长得太快了吗?”晨星笑着上前,也不行礼,挽着栩桐的胳膊,俏皮的笑。
“额娘的女儿已经到了要出嫁的年纪了啊,是长得太快了啊……”栩桐不舍,晨星才不过十五岁,合该是简单快乐上初中的年纪,可这会儿,四爷已经示意她,要开始为晨星物色夫婿了。
“额娘,我不嫁。”
这个嘟着小嘴儿,做小女儿娇态的少女,是她的心尖尖,她自然也是不想她嫁的,只是这是一个对女人太苛刻的社会,若是等四爷登上高位,作为公主出嫁,还不如如今作为亲王之女,以和硕格格的名分嫁出去呢。
“哪里就能不嫁了?女人早晚是要嫁人的,不过是看你以后如何生活。”栩桐牵着晨星的手,也不进屋,绕了个圈子,走进了屋后小小的花园里,“你乖乖的,嫁在京城里,以后经常回回娘家,不好吗?”
晨星咬着唇,久久不语,栩桐也不催促,只是牵着晨星的手,慢慢儿的逛着园子,“额娘,若是嫁也可以,只是,”看着额娘看了过来,晨星脸上的表情更坚定了些,“我要嫁到蒙古去!”
“额娘,我要嫁到蒙古去,我要骑最野的马,喝最烈的酒,吹最刺骨的风,晒最刺目的太阳!”
“额娘,我要嫁到蒙古去,我要做能安抚一方的和硕格格!”
“额娘,我要嫁到蒙古去,我要我的男人听我的!”
“额娘,我要嫁到蒙古去……”
栩桐只是听着,并不反驳,“还有呢?你最主要的原因呢?”
晨星松开了额娘的手,退后两步,张开了双臂,“我想经历广阔的人生,而不是四方的天。”
这样的晨星,褪去了身上的矜持,浓烈绽放,看的栩桐挪不开眼,“好……”
“……”,停顿了好一会儿,晨星才叹了声儿,“我就知道额娘会答应的。”
栩桐点头,她会答应的,因为她从晨星小的时候,就没教导过她要安分的守在四方的天里,相夫教子。
给她多多的钱财,给她最广阔的天地,给她一个糙汉子,让她去过她想过的人生。
康熙四十八年,康熙爷痛哭流涕中复立太子,可人人都知道,太子的位子,岌岌可危,人人都想从中分得一杯羹,四爷也不例外,忙的几乎从不进后院。
康熙五十年,侧福晋年氏、格格钮咕噜氏、耿氏进府。
康熙五十一年,康熙爷二废太子,禁锢于咸安宫,以附废太子告庙,宣示天下。爱新觉罗胤礽彻底绝了即位的可能。
康熙五十三年,康熙爷斥责皇八子胤禩,“辛者库贱妇之子!”爱新觉罗胤禩,被康熙爷厌弃,即使还有人支持,却终究成不了大气候。
康熙五十四年,雍亲王独女,深受帝恩,受封和硕晨星公主,嫁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台吉多尔济。终于,在晨星二十一岁这一年,栩桐再留不住她,让她带着厚厚的压箱底钱,一百零八抬满满当当的嫁妆,连带着栩桐的心,去了她梦中的大草原。
康熙五十五年,已十年不曾有婴儿啼哭声的雍亲王府,终于迎来了一声儿啼哭,格格钮咕噜氏为四爷生下一子,健康可人。
康熙五十六年,格格耿氏为四爷生下一子,健康可人;侧福晋年氏为四爷生下一女,未出月而殇。
“爷为何来妾这无竹居?没得脏了爷的脚。”无竹居仍旧精致,处处透着奢华,甚至栩桐身上穿的一件儿外袍,都用金丝绣满了富贵牡丹。
四爷穿着双软底儿的布鞋,没领小太监,无声无息的进了无竹居,见到了这个躺在庭院的躺椅中吹风的女人,“年氏需要一个孩子。”
“哧——”栩桐没有睁眼,只是嗤笑出声儿。
“李氏,爷说,年氏需要一个孩子!”四爷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住声音中的愤怒。
栩桐翻了个身儿,背对着四爷,“可我不需要了。”
她保住了弘晖,养大了弘昀和弘时,甚至允许钮咕噜氏和耿氏生下了健康的弘历和弘昼,可四爷不需要再有一个女儿了。
“提出你的条件。”四爷咬牙切齿,弘历是用晨星所有的自主权换来的,而弘昼是用李家抬籍换来的,可李氏的那个小女儿……
栩桐睁开了眼,直直的瞅了四爷好一会儿,“我已无任何条件。”
“爷的宠爱呢?”栩桐摇头。
“以后的高位?”栩桐回报一声儿冷笑。
“晨星的高位!”栩桐用冰冷的眼珠子看了四爷一眼,仍旧摇头。
这一轮是她输了,栩桐认了。
可她输了,又凭什么让他舒服?她就是不让他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