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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奇带着复杂的心情迈入了端宁宫,往书房去的路上,清亮的眼眸四处搜索,想看到什么,却又怕看到什么。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幸运,并未看到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儿,苏若奇入了书房,向小了自己几岁的凤皇儿行跪拜礼。
慕容冲让他不必拘礼和生分,若有所失地打量他良久,也不说话。
苏若奇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这中山王的心思素来难猜,即使是自己老谋深算的爹,也常叹道,这十来岁的孩子,心思当真难猜。而自己虽与他年少交好,但毕竟地位有别,不敢放肆。
慕容冲屈指,扣了扣堆满卷宗的案几,展颜笑道,“若奇,几个月没见,你又长高了不少。本王现在得仰首看你。现在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了。”
苏若奇小心应对道:“王爷谬赞了。等王爷过几年,会长得比在下还高。”
慕容冲摆摆手,有些不满苏若奇何时像他爹一样,满嘴都是恭辞谦辞。
于是也不再多说,正色问道,“若本王现在封你为大将军,统领燕国所有军队,替皇上出征,抵御外敌,你可愿意?”
苏若奇惊喜地抬起头,正对上慕容冲含笑望着他的熠熠生辉的眼眸。
当即跪下道,“为国效力,当万死不辞。臣苏若奇领旨谢恩。”
慕容冲看着这个壮志豪情的少年郎,心里满是赞许,打小便相识,自是了解他的为人。当年自己挑战了那么多官家子弟,唯有苏若奇的才能得他赏识。论他年纪,也到了建功立业的时候,现在皇兄基本不管事,每日过得浑浑噩噩,自己要忙于朝堂上的事,对边患之忧,根本是力不从心。提拔了苏若奇,也算是对皇嫂的一种报答。
慕容冲再问了苏若奇对天下大势的见解,苏若奇扬眉侃侃而谈,颇有见地,更是深得凤皇儿的心。
两人正谈笑间,来仪推门而入道,“听说若奇哥哥进宫来了,怎么不见他人呢?”忽见苏若奇正立在她眼前,当即兴奋地扑进了他怀里。慕容冲的脸登时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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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古代私奔体下
苏若奇敏感地察觉到了慕容冲的情绪,勾起苦笑,把来仪从怀里推开,拱手行礼道:“臣苏若奇参见王妃。”
来仪僵住,什么时候,她的若奇哥哥会这么生疏有礼地跟她讲话了?就因为她做了王妃吗?
张张嘴,试图解释些什么,却听得慕容冲道,“若奇,你先回去吧。好好准备下,越早启程越好,军中大事,耽搁不得。”
苏若奇垂眸,行礼跪安。来仪仍然傻傻地站在那里,她觉得,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娘走了,连若奇哥哥都不要她了。
凤皇儿看着泫然欲泣的来仪,小心地掩饰好得意的笑容,他要的,就是这效果。他怎会不知苏若奇对来仪存的什么心思,苏若奇看向来仪的眼神,分明是深情款款的爱怜。来仪对苏若奇,虽暂时无男女之爱,但他断不会容许有一丝意外的发生。他的王妃,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将她拥入怀里细细安慰,凤皇儿道:“本王刚刚封了苏若奇做将军,统领三军,你是本王的妻子,身份有别,他自是得小心,别难过了,他做了将军,你应当为他高兴。”
来仪想想也对,这古人的顽固脑袋,守着礼仪制度,很难开窍,于是也就微微释然了。只是这行军打仗,凶险万分,苏若奇从未有过经验,年纪又尚浅,这燕国又是必定亡国的下场,若奇哥哥怕是危险得很,思绪转了个弯,来仪又多了份担忧。
苏若奇领旨回家,将被封一事告知爹和母妃,苏梓昕抚掌大笑,心想虽然皇后娘娘不在了,但有了苏若奇,苏家在朝廷的地位同样能稳固下去,中山王亲自提拔,也不用他再去朝中打点给苏若奇谋官职了。
苏夫人则是微微颔首,并不见太大喜色,此次受封,她原是早已料到,论才干品性,朝中若要提拔人,苏若奇是上上之选,她现在有和来仪一样的担忧,怕苏若奇在战场上有个闪失。
苏若奇出征的前天晚上,苏夫人难得亲自到苏若奇的房间来,却是为了叮嘱他,“母妃只盼你凯旋而归。若奇,若是你战败,或是被俘,母妃希望,是为我儿立衣冠冢,而非——”
言有尽,意无穷,苏若奇怎会不懂母妃的意思,只觉得头部嗡嗡作响。若是凯旋而归,当然好,从此锦衣玉食,前程似锦。但若是战败,就只能,自刎谢罪,战死沙场,也算不拖累了苏家其他人。苏夫人此番话,让苏若奇万念俱灰,还未真正杀敌,便已先被自己的亲身母亲重伤,眼眸哀伤得要滴出血来。
苏夫人不忍,也未再多言,淡淡地吩咐他早些歇着,便转身离去,身影没入夜色。苏若奇关了门,熄了灯,只坐在窗前,看着那一帘弯月,娉娉袅袅地散发出清淡的光华,像极了记忆里那个爱甜笑,爱吃甜食的小姑娘。只是她如今,已嫁作他人妇。
她离开苏府的那日,他实在是想念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便请求去上朝的爹带他一起入宫去看妹妹。
苏梓昕却奇怪地看着他,而后冷冷地道,“若奇,你不必如此关心那丫头,她并不是你妹妹,只是一个野种。以后苏府,不得再提起这个人。”
看着爹甩袖而去的背影,苏若奇愣了,不是妹妹?说不清心里是悲是喜,只是那情愫蔓延,纠葛在心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理不清。
后来,听闻来仪在皇姨娘的灵前同中山王成亲了,他如遭雷击,那日街上重逢,他又怎不担心他的来仪未来得及等他长大守护好她,便被慧眼识珠的人看上,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会这么措手不及,那人的万丈光芒,是他苏若奇如何比得过的,自己现在,还满腹感激他的赏识和提拔。
夜深沉了,这边的人,对月念少年往事,有锥心的伤怀。皇宫那边,来仪在透过窗棂流淌进房内的榻上,兀自睡得深沉,梦里,是苏若奇铁马金戈,英姿勃发,驰骋沙场,笑得她嘴都歪了。
第二日,天朗气清,这冰天雪地的季节里,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慕容瞳称身体不适,瞩了大司马大人率了群臣去送新加封的大将军。
邺城的城楼上,来仪和凤皇儿并肩而立,看着面前那个眉宇如画的苏若奇。皇鼓声声,是为即将血战沙场、保家卫国的少年将军壮行。
苏若奇的目光痴痴黏在来仪身上良久,他的身后,是苏梓昕和苏夫人袖手而立。
舔舔唇,苏若奇终是请求,“王爷,能让微臣和王妃话别几句吗?”
众目睽睽之下,慕容冲含笑允了,苏夫人却蹙眉。
偏僻处,苏若奇悠悠地看着来仪,来仪心中有万分的不舍,含泪道:“若奇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不论胜利与否,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归来,来仪在这里等着你。”
苏若奇应好,心里的悲伤漾成了碎银,咬咬牙,他别过头,不睁眼看她,问道:“来仪,若是我他日战胜而归,你愿意同我一起离开吗?”
他的眸光正对上她,倏地热切起来,有孤注一掷的绝望,“我们可以扬鞭大漠,可以寓居江南,可以避世隐居,可以改名换姓,只要你愿意,我会陪你做身后事情。”
来仪怔怔地看着他,私奔,这是她前几日才对凤皇儿提过的,苏若奇对她说出来,不知要有多大的勇气。
“若奇哥哥,很爱来仪吗?”她问道。
“很爱很爱,从很早之前就爱了,早到我自己都未察觉的时候。”他苦涩地笑。
“若奇哥哥,你会是来仪的哥哥,永远的,等你凯旋归来,我就让凤皇儿替你觅一良缘,寻一个才貌双全能配得上若奇哥哥的姐姐,陪若奇哥哥执手一生。”她正色道,“哥哥对来仪的心意,来仪感激,你是来仪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娘和凤皇儿,最爱的人。”
苏若奇的指甲狠狠地剜进手心里,疼,却不比她的拒绝更让他痛。不是不知她的心意,而是想拼死一搏,为自己求一个心安。
忽地展颜而笑,摸摸她的头,“傻妹妹,哥哥知道了你的心意,你放心,苏若奇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保得你和王爷周全。”
她要的是他全身而退啊,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他便转身离去,向凤皇儿叩首作别,也不再看自己的爹和母妃,便自城楼上一跃而下,飘然落在马上,卧剑的手往空中一仰,高声吼道,“出征。”
眼看着队伍渐行渐远,直至再也不见了那锦衣少年,来仪的泪,簌簌而落。凤皇儿悄无声息地走过来,拥她入怀。
她回头,带泪的容颜,惹得他心疼。“凤皇儿,你知若奇哥哥对我说什么吗?”
他含笑,如寒冷的空气里一抹温暖的光亮,照进了她的心房。“我知道,但是我相信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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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苏若奇战死
边关烽烟四起,国内的百姓民不聊生,流离失所,当燕国陷入内忧外患中时,皇上慕容垂仍在醉生梦死中贪欢,四下寻找相貌似端木蔚的女子充入后宫。完全不问政事。
慕容冲既要飞鸽传书与战场上的苏若奇联系,又要绞尽脑汁安抚民心,不由得心力交瘁。来仪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帮不上什么忙。
她向慕容冲请求,自己愿意上前线,自己的医术也许可以帮上一些忙,却被慕容冲一口拒绝,怕刀剑无眼,没救到人,自己反而受伤。
苏若奇在前线领军出战,第一次亲眼见到死亡的残酷,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除非死,一定要抵住秦军。
燕国和秦国的前几场交战,都小有胜利,燕军士气大振,各个铁血豪情,要保卫家园的父母妻儿,苏若奇赏罚分明,每一计谋都是事先请示过慕容冲,但战场情况变化无端,慕容冲深知每次都要请示的麻烦性,便给他的最后一封传信简短写道,士在外军令有所不从。
秦国的军队数量远远是燕国的几倍,而且个个勇猛健壮,都是视死如归之徒。反观鲜卑族的将士,虽也是身材高大,却因长久只重视容貌的修饰,而忽略了身体的锻炼。天气寒冷,又不利于地理位置稍偏向东边习惯湿润气候的燕国作战,慕容垂出走秦国,带走不少亲信,不少士兵竟然阵前倒戈,在战场上与旧主兵戎相见时,竟弃械投降。
十一月中旬的交战,秦国丞相王猛亲自挂帅指挥,请了巫师在战场上布阵,燕国军队措手不及,此战打得惊心动魄,燕国全军覆没。所有将士的尸体被秦军随地挖坑掩埋。
消息传回皇宫,慕容冲大恸得吐出血来,急得来仪慌忙给他煎药调养。慕容冲来了来仪的手,眼神绝望,脆弱欲哭出来,“葵杉,暂且不论那些燕国的士兵,就苏若奇,是被本王亲手送上了死路。本王如何对得住皇嫂,对得起苏家。”
来仪心中已是如刀绞般难过,强撑着安慰凤皇儿道:“你不要多想了,若奇哥哥战死沙场,是死得其所的好男儿,大丈夫能为国捐躯,也算不枉此生了。”
他茫然的眸子努力对上她,喃喃地道,怎么办,怎么办,葵杉,本王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燕国灭亡吗?那天下的子民怎么办?皇兄和皇姐怎么办?葵杉,你又怎么办?
来仪从未见过这么脆弱的凤皇儿,一向意义风发的他,何时有过这么彷徨无助的时候,她如何能告诉他,他们都将为苻坚所俘,她的凤皇儿,更是成为历史上的悲剧。
她终于抱着他失声痛哭。
苏家得知噩耗后,苏梓昕病倒,府中仆人都受过三少爷的恩,皆是嚎啕大哭,苏夫人却吩咐人给她烧水,沐浴后穿戴整齐,把苏若奇的衣冠整理好,在他房前焚烧,而后,回到房间,一日未出来,下人晚间唤她回来吃饭,一推门,见她悬于梁上,已气绝多时。
苏府连着两桩丧事要办,苏梓昕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夫人和儿子已死,他偷偷从库房中取了珍贵的财物,在晚上趁乱掏出了邺城。苏府树倒猢狲散,不胜凄凉。
秦军势如破竹,挥兵直抵燕国国度邺城,锐不可当。
皇宫内,人人自危,人心惶惶,有嫔妃们宫女们卷了财物逃出宫,大家都自顾不暇,一心所想,是在秦国攻入皇宫前保住小命。
转眼不过两日,皇宫内已是凄冷衰败,慕容瞳在议政殿的龙椅上端坐着,面容衰败,自言自语道,你们都走了,走了真好,都走吧,走吧。
唯有慕容皇族的皇子公主们,守着自己的宫殿不愿走,他们是皇族,身上流着尊贵的皇家血液,骨子里是骄傲不可一世的,断不能忍受如丧家之犬一样逃离,而且逃走后又怎么样呢,就此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眼看着自己一日一日变成和粗俗的平民一样,这是件生不如死的事情。留在皇宫,大不了是一死。
秦军攻占皇宫那日,慕容冲仍然卧病在床,大约能估摸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