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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来仪身形一晃,司音也是如遭雷击,扑上前去抱着苻坚的腿,哭着求道,王,司音怎样都无所谓,求你怜在司音这么多年生养来仪不易的份上,不要分开我们。
晏如只是皱眉冷冷地笑着,今日一战,舒了她多日的怨气,她就不信,这司音和来仪还能得王的宠幸。
苻坚长袖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去,步步如梭,只扔下一句,孤暂时不罚你,你就在这里闭门思过吧。
司音的面色堪然成灰,形容枯槁,来仪落着泪问道,娘为什么不对父王说出一切,为什么要让他误会你?
司音似笑欲哭,我只想知道,他到底爱不爱我,他到底信不信我,可是原来,竟是这样不堪。
回转眸子,她望向来仪,怎么办?我的来仪,他要把你带走,他不信我。我的时日虽不多了,却如何放心把你交给晏王后那心机深沉的恶毒妇人啊,她一定不会善待你的。
来仪揪然地地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司音垂了眼睑,似在沉思什么,知她必定是要决定违逆苻坚了。
半晌,司音深深吸了口气,握着椅子扶手的的手指节发酸,眸中一派清冷地道,来仪,收拾些东西,今夜我们出宫。
来仪小声问道,“我们去哪?还回来吗?”
司音拉着她的手,强颜欢笑道,不回了,娘再也不会回来了,娘陪你去毒王谷,去找蓝师叔,请他救你的凤皇儿。
来仪眼眸瞬间亮了,顷刻又迟疑地问道,娘,我们可不可以带凤皇儿一起走?我不能把他一个人仍在这里,我答应对他不离不弃的。
司音柔声道,乖,我们快马加鞭地去毒王谷,请师叔来这里医治他,你也知道,你父王断然是不会放过他的,我们很难带他一起走,否则到时我们自己也不能成行。你也知道娘时日无多,我们目前只能先自己离开。
来仪噙了眼泪,事到如今,只能按司音说的去做了,他们现在,都是陷于困境之中,而且现在娘的病,实在让她忧心,最好能早点速速离去。
凤皇儿的事情,她只能先搁着,慕容冲在秦国做娈童的时间,史书上记载的是三年,而现在,才不过两个月。时间,竟这般残忍,这么难熬。他们将来要面对的,又是怎样血淋漓的现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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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绝尘而去
夜深时分,万籁俱静,唯有夜风拂动窗外树枝晃动的声音,司音和来仪收拾好细软,都着一袭黑衣,司音小心翼翼地推窗向外望去,还好,苻坚并未派人监视和看管她们,此时离去,是最好时机,待天一亮,来仪就要被带走了。
司音转身,半蹲着,与来仪平视,再一次嘱咐道,你一定要抓紧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万万不能松手,如若娘发生不测,你切记,自己先逃,记住了吗?
来仪乖顺地点头,心里却想着,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放开司音的,就是死也不会。
临行之前,她再度不死心地问司音,娘,我能不能去看看凤皇儿,就真的只是看看他。
司音拢拢衣衫,眼光微寒,咬牙拒绝道,“不行,你也知道,近日你父王夜夜宿在崇禧宫,连召慕容姐弟一起侍寝,我们过去,定是会引起侍卫警觉,到时脱身就难了。”语毕,又宽慰她道,你放心,娘向你保证,无论蓝师叔答不答应救凤皇儿,娘一定带着你尽快回来。
看着司音苍白的脸色,来仪轻轻点头,趴伏于司音背上,感觉她气息吐纳间,微微使劲,已腾空飞出了屋外,莲足轻点在屋瓦之间,司音灵巧的身形在夜色中轻盈地飞着,来仪再回头一看,已离了王宫几丈远,来仪远远地望着崇禧宫的方向,心中如刀绞般难过,自己最终是,离了凤皇儿而去,若是他知晓了自己不在,依他的性格,定是不会原谅自己,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能随娘离开,去毒王谷,找娘的师叔。
凤皇儿,你的葵杉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一定。来仪在心里默念着。
司音背着来仪在一处巷口停下,正欲歇口气再上路,深巷里忽然踉踉跄跄地走出一个男人来,打着响亮的酒嗝,来仪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千万别碰到什么酒品不好的武林高手了。
司音拉了来仪闪到屋檐的一角,巷子里的男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来了,来仪借着夜空中半月微渺的光,盯着那人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
“这欢喜楼的姑娘真是不错,比那些呆板的宫女好了不知多少倍。”男人嘴里念叨着,听声音还很年轻。
来仪无奈地翻翻白眼,这就是苻坚立的太子,是秦国将来的国君,就他这样,就算凤皇儿不领兵反抗苻坚,秦国也会毁在苻宏的手里。
鄙夷的眼神远远抛了过去,来仪和司音隐匿于黑暗中,看着半夜出宫逛窑子的苻宏上了不远处的一辆马车,小巷入口的二楼木栏处,有一面在夜风中微微摆动的锦旗,上面写着大大的欢喜楼几个字。
这里面真是青楼吧?来仪的眼眸的黑暗中闪闪发亮,她对青楼垂涎好久了,很想进去见识一下,正想跟娘商量着让她带自己进去瞧瞧,一抬头,见她张望着王宫的方向,神色迷惘而凄伤。
想是看到了苻宏便还挂念着苻坚吧,来仪了然地想着,自己又何曾放得下凤皇儿,这样不告而别,不知他会气成什么样子。
片刻后,两人遁入了夜色之中,越行越远,经过城楼时,有士兵把守,且开城门的时间还未到。司音和来仪在城门的偏僻处窝了大半夜,待天色微亮,城门开启,便换了破旧的衣裳,来仪搀着司音,伪装成生病了的穷苦人家,想要蒙混过去。
守城门的队长看着有些奇怪,便阻了她们盘问,为何天刚亮就要出城,是不是有鬼祟?
来仪脏兮兮的小脸抬起,眼泪汪汪地道,大哥,我娘得了瘟疫,必须得赶快出城寻神医救治,请您行个方便。
对着这样一双纯真无邪的眼睛,那队长哪舍得再为难,当即吩咐放行,甚至还赠了几个铜板。
天气尚冷,她们裹了厚厚的棉袍,出了长安城,在城外不远处的驿站买了马匹,来仪坐于司音身后,策马扬鞭,绝尘而去。至此,前尘往事,那些纷纷扰扰的宫闱只是,于她们已是身后扬起的漫天尘土,纵使张狂,亦是不再相干。
却说王宫里,晏如听闻苻宏半夜出宫寻欢,正生着气,两个宫女上前来禀报,她们方才遵了王后的吩咐去清欢楼迎来仪公主过来,却发现清欢楼里已经乱作一团,宫女们四下惊慌地寻找,那司夫人和来仪公主昨夜竟然离奇失踪。
听了宫女的禀报,晏如神色突变,怎么会这样,因为昨日一事,她有了十足的把握,司音再不足以成气候,便撤了在清欢楼监视她们的暗卫,不料想,司音竟胆大包天,带着来仪逃了。
她原本是打算借由陷害司音一事,让苻坚对她绝情绝意,至于来仪,只是一个小女孩,苻坚既然宠她,那自己把她留在身边也是有用处的。
只是没想到,她们竟然逃了,这是上上策还是下下策呢?晏如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恼恨司音的反叛还是羡慕她的潇洒。也罢,无论如何,除了她们,自己终究是如愿了。
苻坚得知此事,拍桌大怒,老婆女儿一起跑了,他能不生气吗?把来仪多在清欢楼留了一夜,是想她们团聚的时间多一些,她们不知悔改至此,苻坚顿觉颜面扫地。立即着人画了画像,在城里到处张贴,下旨道,若是寻不回司夫人和来仪公主,他就把昨夜宫中、城门值班的侍卫和宫女太监们全部处死。一时之间,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城门初盘查得越加严密了,进城出城的人都须经过王宫派出的侍卫队的细细盘查,酒肆茶楼之中,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在说宫里丢了夫人和公主。
有人叹道,这王上啊,真是愈加糊涂了,前两个月,充了燕国皇族的姐弟入后宫,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而今又如此残暴。立即有人附和称是。
周围有人小声提醒道,休得谈论宫中之事,莫要惹来杀身之祸,我们老百姓,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现今日子不太平,到处是战乱,苟且偷安吧。
于是众人都噤了声,各自喝着酒,渐渐的,又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去了。酒肆的角落初,一位身材颀长的青年,一袭粗布衣裳,长相平淡无奇,听了很久,只是默默地喝着酒,一双狭长的眼眸里,却是透着熠熠清辉,流光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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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入谷
那酒肆中端然而坐,静听众人议论的,正是蓝忆栎,江湖人称的公子离栎。他出谷数月,寻找私自偷溜出毒王谷的小师妹,乔装打扮寻访数月,不见她踪影,这便准备回谷了。
出了城,他往脸上一抹,生生地从脸上扯下一层皮来,从腰间皮囊中到处些水,掏了丝巾沾水拭脸,顷刻便成了优雅如画的男子,眉宇俊秀,气质文雅,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蓝忆栎这回谷的一路,就如他寻找师妹池恩的过程一样,不紧不慢的,当初师父气急败坏地赶着他速速去寻回池恩,自己依言去了,却是漫不经心地游山玩水,偶尔善心大发寻几个病重的穷苦百姓救着玩玩。
慢悠悠地在黄沙漫天中,晃了数日,才再一山清水秀的地方停了下来,蓝忆栎却拣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走。毒王谷的入口处向来隐蔽,他每次都抱怨,老头既然择了这么个好地方养老,为什么不干脆修条好路,走着也方便。蓝白生冷哼一声,反正他又甚少出去,懒得修,修好了反而麻烦。
这日下了点小雨,路有点泥泞,蓝忆栎提了袍子的一角,锦靴小心翼翼地走着,怕沾上泥泞,师妹不在,可没人给他洗衣裳。
在入谷的小道上七拐八拐之时,忽听得有细微的抽泣声,似是小姑娘的声音,蓝忆栎循声四下张望了下,烟雨凄蒙之中,稍远处的大叔下,却有一个扎小辫子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正在哭,而她的身旁,一个女人靠在树下,似乎已经没了意识。
难得的,蓝忆栎懂了恻隐之心,便回转过去,行至树下,问道,小姑娘,这是你娘吗?她怎么了?
这哭泣的姑娘正是来仪,她和司音连日赶路来到这毒王谷,却兜转数日,不得其门而入。耗了这么久,司音体内毒性又汹涌地侵蚀五脏六腑,终于支撑不住再度昏厥过去。
在这荒郊野岭听到蓝忆栎温和略微低沉的问话,来仪先是戒备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他笑意盈盈的脸上,先是茫然,继而如遇救星,泪眼滂沱地对他道,这位公子,我娘她昏过去了,求你救救她好不好?
这人在这人烟罕至的毒王谷出现,又气质闲散从容,不像是来求治病的,那就应该是谷内人了,与蓝白生定有关系。
蓝忆栎打量了来仪片刻,看着她的眼泪汪汪,心微微拧动,竟有不舍的感觉。
轻轻颔首,示意她不要再哭了,便上前替司音把脉。他的目光奇异地给了来仪安心的力量,便渐渐止了眼泪,一颗惊惶不安的心稍稍沉稳了些,静静地看着他给娘把脉。
蓝忆栎的手指一搭上司音的脉搏,眉便微微蹙了起来,行医数年,自小便被称为神医,他怎会诊断不出司音中的是断肠草之毒,而且,毒性入骨,已是回天乏术了。
收回手,负于身后,他望向来仪的目光隐隐含了悲悯,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失去娘了,真可怜。
来仪骨碌着眼睛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想通过此而窥出娘的病,他能不能治,蓝忆栎却始终是淡然的表情,除了先前他眉间稍纵即逝的微蹙。
从袖中掏了几锭碎银扔到地上,蓝忆栎道,小姑娘,这钱,你拿去准备你娘的后事吧。便转身欲走。
来仪错愕,她还以为碰上了好人,能够救娘,原来也不过如此薄情冷血。便愤愤地拣了银子,朝他背影砸过去。
蓝忆栎回眸,看着一脸绝强的来仪眼泪又汹涌起来,摇晃着司音的身体,哭着道,娘,你醒醒啊,我们已经到了毒王谷,你再坚持下,我们找到了你师叔,他一定会救你的。
师叔?此话让蓝忆栎起了好奇心,师父是有一个师兄,不过已经去世多年,还曾经结过仇,每次对他提及时,便是恨恨的表情,若是这昏迷的女子真是师父的侄儿,那可好玩了。
这样想着,蓝忆栎问道,小姑娘,你娘叫什么名字?
“姓司。”来仪戒备地答道。
蓝忆栎的眸中窜出一抹精光,那次再在长安城里,不是听说宫里的司夫人和来仪公主离奇失踪吗?这眼前不是有可疑的对象吗?如果把她们送回长安,是不是可以换来很多赏银呢?
“方才听你讲,你娘是这毒王谷谷主的师侄,在下刚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