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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要瞧不起这种泥做的娃娃,这可是传统乞巧节必备的,这些娃娃不仅塑得惟妙惟肖,外面还穿戴着用菱纱绸缎做的小衣裳,甚至连发髻、头饰、佩饰都一样不少,男娃娃手里甚至还拿着枪啊棍啊之类的道具,有些甚至还可以通过机关来转动眼睛,拱手作揖。
苏斌正摆弄着泥娃娃玩,撇了下嘴:“女子就是女子,这东西有什么好的?你想要就自己买吧,我又不拦你。”手却仍是不停地摆弄着不放手。
喻歆看着苏斌,苏斌再迟钝也知道喻歆的意图了,瞪着大大的眼睛:“你不会又想我付银子吧。”
喻歆咧着嘴笑道:“五爷真是聪明。”
“为什么又是我?”
“因为我没带钱。”
……
闹了半天,原来她是没带钱!
流云忍笑忍得腮子都疼了,却又不敢笑出来,没得五爷又得骂她没规矩了。
苏斌嘴角抽了半天,很不甘愿,哼道:“我先替你付银子,回去后记得还我。”
“有钱人还计较这几个钱,别忘了我可以顶着危险带你出来的,怎么也该收点保护费吧。”喻歆很不要脸地道,挑了两个磨合罗,一男一女。
……
这回苏斌被彻底打败了,摸了摸银子,心疼得牙都酸起来了。
逛了两个时辰,看看天色,也快到午饭时间了,喻歆与苏斌这才懒懒的家去。等回到家去又收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救援队搜寻了十三天将整个林子都找过了,也几乎掘地三尺都没有发现苏老爷任何踪迹,这么多天了,就算找到恐怕也回天乏术。
所有人之前一直抱着一线希望,也许苏老爷在坍塌前逃了出去,但这么多天怎么连个信儿都没有,如今连救援队都撤了,个个心里都做了最怪的打算。
喻歆之前不相信苏老爷死了,然而,这么多天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她问那个头儿,“那马车找到了吗?”
男人看了一眼喻歆,点点头,“马车是找到了,头一天就找到的了,与你们掌柜的确认过,是你们苏府的车子,赶车的尸体也挖了出来,就是不见苏老爷的踪迹。”
“如此说来就是有可能他逃了出去,或是被旁人所救,又或者……”喻歆沉吟,头儿接了她的话:“或者是被抛了出去,落在某个地方,然后被活埋掉。”
活埋!
这两个字让所有人都倒呼了一口气,深深地刺进所有人的心里,都煞白着脸,就连老夫人也感觉一股子气直冲进脑子里,头昏目眩。整个厅里就只剩下哭泣声,尤其方氏,嚎声最为夸张。
喻歆也是想到这种可能,对那个头儿福身行了个礼,面带哀色:“不知大哥是否能再寻寻,多少钱苏家都愿意出的,只望能找到我爹。”
喻歆说得很诚恳,连他都能感受到她那份心,但仍是摇头,为难地道:“知县大人已经结案,再寻下去也无补于事,贵府还是早些替苏老爷办理身后事吧。”说完便告辞了。
一层厚厚的乌云压着整个前厅,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个个面上都是一片愁云惨淡。丁姨娘和喻宁都是默默地流着泪,刘姨娘抱着苏斌呜呜地哭着,最烦人的便是方氏了,泪水不多,一味的干嚎,而在她身侧的喻晴则是面无表情,没有哭,眼底只有戾气,仿佛苏老爷的死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事到如今,老夫人,咱们替老爷办理后事吧,给老爷的魂魄指引归家的路。”方氏嚎完便呜咽着道。
刘姨娘锤着胸口,带着哭腔说道:“太太如此做未免太过轻率了,老爷的尸体不是还未找到吗?也许老爷并未死……”
“你倒是说说看,老爷如今身在何处?救援队也说了,这么多天只怕是凶多吉少,如果老爷真无事,怎么还不回来?”方氏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狠狠地剜了刘姨娘一眼。
刘姨娘明显脖子缩了一下,但仍是硬着气道:“也许老爷有事被困住了,脱不得身,太太这么急着办理老爷的后事,但无尸如何入敛?”
“难道就一直让老爷的魂魄四处飘零,有家归不得吗?刘姨娘你好狠的心啊,老爷生前对你不薄,你竟然、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来人,给我掌嘴十下。”方氏咬牙切齿。
喻歆无语,真是无时无刻都不忘拿捏人,时时不忘立威。家时已是乱成一团了,老夫人抹着眼泪,声音有些沙哑,冷冷地喝道:“就你事儿多。”
方氏被骂了心里觉得委屈,便又哭了起来,喊着冤:“老夫人,媳妇错了吗?媳妇也是想老爷能够安息,他如今尸身在何处无人知,媳妇只想他的魂魄能够归家,媳妇也是为了老爷为了整个苏家着想的啊。”
老夫人的头突突地疼着,没有尸体下葬的是空棺木,这教她如何向死去的老太爷交待,苏老爷遇难的消息很快就会在天宁城散开,若是不办理,肯定会落人詈诟。思量过三,老夫人决定将此事交给方氏处理。
后事一旦定下来,所有事情都落定尘埃,也有很多事情会因此改变。
得了老夫人的赞成,方氏便开始着手苏老爷的身后事,整个苏府都挂上了白灯笼,个个面上都像死了亲人一样,连个笑容都没有,苏老爷待人很不错,对下人也很少责骂,自然深得人心。加之他又是一家之主,他死后,个个都担忧自己未来的去处。
苏老爷遇难的消息放出去后,亲朋好友都纷纷来吊唁,苏老爷没有嫡长子,家属谢礼时应该由苏斌这个庶长子还礼,方氏却硬是以苏斌年幼,坚决不让他出来。刘姨娘肯定不愿意,太太这根本就是想把斌哥儿收起来,不让别人知道苏家还有他这一个血脉,便闹到老夫人那里。
老夫肯定不会让方氏只手遮天,但方氏不死心,还特意请了道士来,说苏斌与苏老爷的八字正好相冲,如今苏老爷又是孤魂野鬼,苏斌在会煞到苏老爷的魂魄,说得煞有其事。
所以闹到最后,让嫡长女还礼,喻宛已经出嫁,娘家办白事她也不好出面,便就剩下喻晴这个嫡次女。喻歆对此甚是无语。
谁料到,更无语的还在后头。白事办完后,方氏又将一大家子请到前厅,方氏对苏斌招了招手,苏斌听话地走了过去,方氏温柔地对着他笑,说道:“今日叫大家来主要是为了苏家生意上的事情,我想过了,苏家生意庞大,喻歆一个女孩子家是管理不过来的,况且她又议了官宦人家,不好抛头露面,嫁过去后会被夫家嫌弃的。就算夫家知晓她是为了老爷尽孝心,但总归是不好的,若因此使得喻歆在夫家难抬头就是我的罪过了。不过这些日子也多亏了喻歆,将生意打理得很好,喻歆,母亲代表苏家谢谢你。”
这番话说得对,也让人挑不出错处,从来女子都该养在深闺,绣花弹琴,哪有抛头露面,像个男人般出去做生意的,还跟男子打交道,就算知道你初衷很单纯,但总归会让人嫌的,寻常人家都不愿意娶这种名风不好的女子,何况是官宦人家。不过说来也奇怪,知州大人和夫人虽然没有亲自来唁,却也有派人来慰问,喻歆的事情她也有意无意地透露了出去,那边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方氏见喻歆并没有反对,以为她知自己无依仗怕了自己,嘴角的笑容便加深了些,又接着说:“斌哥儿是我苏家长子,虽未入族谱,好歹也是老爷的亲生骨肉,本该将生意交予他的,但斌哥儿年纪还小,打理生意怕是没人会信服,所以我便想让我兄长替为打理,待斌哥儿再长大些,跟着掌柜们学习做生意也不迟。”
喻歆不禁失笑,说了一大堆话无非就是想夺权罢了,直说就好了,还绕这么大的圈子。说她一个女子不宜出面管理生意也无可厚非,她也无话可说,但苏斌是苏老爷的儿子,没有谁比他更适合掌管这盘生意。
方氏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她知道让自己管理也是不能让人信服的,便借着说交给兄长代为打理,这落入她兄长的手里不就等于落入方氏的手里了么,最后她还说等苏斌再长大些跟着掌柜学习做生意,注意她说的是学,而不是归还,说到底,生意还是操纵在一个外姓人的手中。
在坐的这些女人都是从宅斗中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如此简单的问题又岂会想不明白,刘姨娘第一个就跳出来反对:“太太这不是将苏家的生意交到外姓人的手中么,斌哥儿年纪虽然小,但近日也学了不少生意之道,歆姐儿也替他在伙计面前立了威,他又是苏家长子,怎么让人不信服了?难道由一个外姓人打理苏家的生意就让人信服么?”
刘姨娘那个急得,前儿斌哥儿跟着掌柜的和喻歆学着做生意,她就是连睡觉都会笑醒,但同时也担心,担心着太太会对他不利,求菩萨求佛祖求着让老爷早些回来,如今老爷回来的梦成了空,斌哥儿又是连东家的位子都要被夺走,她哪里能不急?便再也顾不得的跳起脚来。
方氏被呛了一口,怒瞪着刘姨娘,哽着脖子骂道:“放肆,你一个奴婢也敢顶撞主子,上次没打到你就不长记性了是吧,是不是皮痒着想挨板子。”
放在平时,刘姨娘也许会被方氏吓到,但如今时势不同,这是关附斌哥儿的前途啊,这生意一交出去就回不来了,那斌哥儿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刘姨娘冷哼一声:“太太这是被戳中了阴谋,心虚了吧,就算今日你要将我打死,我也不赞成将生意交给外姓人,那是咱们苏家的东西,凭什么要交给姓方的,莫不是太太你打着苏家的生意吧。”
“你……你……”方氏心事被戳中,气得指着刘姨娘,你了半天硬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太太,你虽是苏家的主母,但你莫要忘了你是苏方氏,百年后你的灵位上刻着的是苏方氏,而不是苏氏,生意从来都是男人的事情,你是主母不会连这个规矩都不懂吧。苏家生意交出去,那以后是不是改姓方了?那我苏家上下是不是也该改姓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喻歆一定会为刘姨娘鼓掌叫好,真是将她心里想说的都说出来了,不就是这个理么,方氏打着什么主意,一目了然,亏得她还当别人都是傻子,偏要说些漂亮的话,以为这样就可以蒙得过去么。
天真!
方氏抿着嘴死瞪着刘姨娘,眼里的戾气和杀意完全暴露了出来。她是方家的嫡女,又是苏家的当家主母,从来都是被讨好被奉承的,何时受过这样的指责,还是一个小妾,她双手捏得死紧才能控制住杀人的冲动。
“太太,您弄疼我了。”苏斌痛叫,那只被方氏抓着的小手登时起了一个红印,他委屈地看着方氏,抽回了手。
他年纪虽小,但不是不懂事,谁待他好谁真心对他,他是知道的。小的时候,太太就让书童教他玩各种物什,他不喜欢玩,肯定会被太太责骂,还说不爱玩这些儿的就不是男孩儿,有时还会罚他,不玩就不给饭吃,他也知道太太经常欺负姨娘,所以也不敢跟姨娘说,怕她担心,又怕她伤心。
以前不会想,如今他也长大了,会想事情了,为了保护自己,他只能将纨绔进行到底,久而久之,便成这样了。他原本不知道太太为什么这么讨厌他,现在他知道了,她是怕自己得了爹的生意,得了爹爹的银钱,苏斌小小的心揪紧,很痛很委屈,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些,他只想跟姨娘开心的活下去罢了。
方氏阴狠的剜了苏斌一眼,怎么看怎么碍眼,若不是有他在,她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这头方氏还未说话,那头喻晴已站了起来,走近刘姨娘,二话不说一巴掌就甩了下去,阴森森地道:“一个贱婢也敢在主母面前放肆,苏家这么多年是白养你了,我娘亲就算姓方也是苏方氏,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小妾,以为生了个儿子就能与太太太平起平坐吗,真是痴心妄想。跪下,跟我娘亲道歉,不然就直接拖出去打死。”
说着向刘姨娘脚弯处踢了一脚,刘姨娘跌趴在地上,喻晴又狠狠地踩在她后脚弯那里,刘姨娘立时痛呼:“啊……”
喻歆凝了眼,喻晴越发的狠毒了,知道后脚弯连着筋,筋受了损伤,脚的问题就大了,便起身将喻晴拉开,笑着说:“三妹妹要打刘姨娘,唤人来便是了,何需自己动手。不过刘姨娘是爹爹房里的人,该交给太太处理才是。”
喻晴厌恶地推开喻歆,盯着喻歆的眼神阴森得紧,“滚开,我如何行事关你什么事,我跟你还有帐没算呢。”
喻歆暗翻白眼,那应该是我跟你的账吧,随便哪一笔,都足够你坐一辈子的牢了。喻歆暗想。
“好了,都闹够了。”
老夫人将茶杯子往桌上用力一砸,当啷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都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眼睛斜看了方氏一眼,心里对她越发的失望了,什么事都想着自己,以自己为中心,她的眼里就只有自己的利益,从来不站在苏家的角度想事情,这么馊的主意也敢打,她当真以为苏家无人了吗?
再不济,还有她呢,就算苏家生意无人能管,她已为人妇,又是个寡妇,那些流言蜚语对她毫无作用,她带着斌哥儿料理生意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