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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不怪你你怪我,但是你不要伤害你自己行不行?”陶丝妆说。
“那我伤害你可以吗?”覃蒂云一双犀利的眼神直逼着对方。
陶丝妆愣了一下,坚定地回答:“可以!你要打我骂我,甚至是取我的性命都可以!只是,哥哥他,并不是故意那样做的……”
“妆妆,我对你太失望了。说真的,我一定是瞎了眼才会把你们当朋友!”
“不!不能这样说!我一直都把你当好姐妹的!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不用强调,我明白了。现在终于明白了,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恨我?”
“你以为我那么有空吗?妆妆,你和时从泊都是我的克星,你知道不?”覃蒂云轻描淡写而过,她以为自己会很生气的,却是如此地轻描淡写。
、137谁之错(三)
起初是小雨淅沥,一点一滴,如同春晨的露水在荷叶子上悄悄滑动,再坠落于池塘水中,荡开了一圈一圈的涟漪,整个世界变得简单唯美。
八月七日,十六岁的生日,覃蒂云永远记得这一天,死也会记得。
陶丝妆还没弄明白为什么他们兄妹俩就成了覃蒂云的克星了,那边人群众多的地方就发生了动乱,几下刺耳的骇人的枪击声穿透了上空的云宵,所有的人均是鸟兽四散,多么壮观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却是永生难忘。
听说,有一件东西叫做月光宝盒,它能够帮助人们回到过去改变那么令人悔恨的事,只是那样会费去人一半的生命。覃蒂云想,若月光宝盒是真的,她愿意用全部的生命来转动命运的齿轮,改变历史。她听到了枪声,潜意识里以为是有人来追杀她了,赶紧躲到了陶丝妆的身后,场面太乱,人物太杂,她对这种画面极度敏感。不知道怎么地,有人尖叫有人乱喊,有人逃跑有人呆滞,又不知道怎么地,几个人应声倒地,很干净地闭上双眼。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是当日运气太差,遇到了某些心理不正常的人对社会采取了报复行为,枪杀,枪吓,枪恐。
潜意识里,她并没有害怕,因为每一次遇到危险时都会有一个人出现。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在覃蒂云的心目中,花白镜虽然说起话来像白痴,看起来像白脸,不过认真起来可是人模人样的。
花白镜和时从泊从一辆车下来后直奔到她身边来了,花白镜笑着说,我就说嘛,流点血死不了的,一个女人每个月都会流一个星期的血,照样过得生龙活虎的,你流点血算什么呢!覃蒂云一听差点没被气死,她本来想要跟他拿了自己的东西就坐飞机回巴黎的,机场这么乱,怕是一时半会儿起不了飞了,也不知以法迦是否安全呢?她问,东西呢?花白镜说,啊,都放在昨晚睡觉的房间里了。那一刻,她好想打人。
混乱很快波及到他们站着的地方了,时从泊警惕地说要赶紧离开这里,她丝毫没有安全意识地自顾自走,雨点让她变得清醒,就在这微妙的时间段里,花白镜依然如故,笑嘻嘻地陪在她的身畔,这一天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美男,我从来没骗过你。小美男,小心!然后,一下响亮的枪声让人惊骇住,覃蒂云被推倒在地,花白镜整个人无力地卧倒了下来,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身体,不过几秒钟,他便失去了意识,痛苦的表情归于平静,缓缓阖上双眼。她睁大了眸子,放大的瞳孔写满了惊慌。
此生,她从未如此惊慌过。
花白镜卧倒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还在说话,说些什么,覃蒂云已经回想不起来了,因为她的脑子,全空白,心,被掏空。
很痛吧?子弹穿过身体的滋味。若是再慢一点,再偏一厘,中枪的便是她了。她上一秒还在生气,下一秒快要疯了。
花白镜,不要吓我!她用尽全身力气地喊。
、138谁之错(四)
一个不把生死放在心上的人,通常不会那么容易死,因为生死若都看透了,上帝若要收回他的命时便没了惊喜,多无趣。覃蒂云希望这句话是对的,这样她便不必苦苦地守在急救室前祈祷了。
刚才医生说了,子弹穿过内脏,可能有生命危险。
她感觉世界在顷刻之间,崩塌了。
她哭得比陶丝妆还汹涌,惹得好多人过来劝说,她扯过纸巾一边抹泪一边哽咽,我是伤心呐,死一只猫我也可以哭得昏天暗地的,更别说死一个人了!呜呜。陶丝妆一听差点儿晕了,要是花白镜听到了这句话一定是死也要活过一口气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从心尖上路过,覃蒂云一直盯着急救室上的红灯看,看到出现了幻觉,花白镜笑着唤她,小美男……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地难过,该怎么去解释一个陌生人在她世界里的存在,大概改变了所谓的习惯总会令人莫名地恐慌,就像现在,花白镜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她看不见摸不着便感觉他不存在了,所以难受。她在心里又很不甘心地想,活该,谁让你欺骗我,这下子遭报应了吧?别以为你要用救我来换取我对你的原谅,门都没有!我才没那么仁慈。
突然之间,她不恨了。虽然时从泊设下的局真的曾令她生不如死,虽然他们一个个真心假意地对她好,虽然时间一久累积了不少的情愫,虽然在听到伊诺妮说出真相那时她觉得社会变得混浊了,虽然她真的特别想要报复时从泊,虽然她真的特别讨厌他们几个人,她恨不得他们通通都死在自己的面前……
要怪自己引狼入室么?
还是怪自己太过于软弱无能,愚昧无知?
覃蒂云触碰着急救室的玻璃窗,隔着一道墙,她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花白镜的存在了。泪眼朦胧中,花白镜阳光明媚般的笑脸一直挥之不去,她想起了他跟自己聊天,斗嘴,吵架的模样,想起了每次有危险时他将她死死护住的模样,想起了以前他们之间的对话:
她呼了口气,说:“今天是幸运了,但不代表以后都有这个运气。花白镜,你做好准备了吗?以后可能随时会遇到危险。”
“不用怕,有我在!我保证你一定能活到一百岁!”他信誓旦旦地说。
“呃,好吧,我是相信我能活到一百岁。我想说的是,你有可能遇到的危险更多,也许就死在我前头了……”
“啊?”他一惊讶,瞬而转为淡定,托起下巴说,“死,又没什么好怕的。关键是为了小美男而死的,算是值得了。”
……
真的是值得么?覃蒂云拼命地摇摇头。如果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花白镜了,她的心颤抖了一下,她不敢去想像这个如果了。所有的画面还在回忆里带点温度,一个大好的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她是真心地不希望他死,该死的不应该是时从泊么?上帝,你会不会下错生命谱了?
、139谁之错(五)
陶丝妆心中的痛苦不亚于覃蒂云,可是岁月的恍惚让一切都变了样,唯独到了对方的生命受威胁的那一刻,你才能明白隐藏在你内心深处最不愿意提及的那一份情愫。但这一份情愫会伴随泪水蒸发在空中的,她还想保存着,因为她已经分辨不清自己对花白镜的感觉了,把它埋在心脏里,大概是再好不过的归处了。
她从始至终在发着愣,偶尔看着覃蒂云肆无忌惮地哭,泪也悄悄落了下来,再抹净。她问,云云,你喜欢的不是以法迦么?
你喜欢的不是以法迦么?覃蒂云被问得云里雾里的,并没有回答。多年后,当覃蒂云真正理解此话的玄机时,已然物是人非了。只有年轻,拥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感情来尽情地挥洒,来充分地表达,想笑便笑,想哭便哭。
时从泊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从头到尾,他都像是一个看故事的人,神情庄重凝沉。覃蒂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抽烟,罂粟般的美丽而妖娆的一抹烟雾扶摇直上,令抽烟的人看起来无比寂寞孤独,她在想,他寂寞孤独个鬼啊!像他那样以捉弄别人为乐,一点儿也没爱心的人是不会明白寂寞孤独的滋味的!但是时从泊静静地凝视着她,透过袅袅烟雾,眼神寒冷得稍微忧郁,他说,伊诺妮所说的事全是他一个人的错,与丝妆无关,与花白镜无关。他说,蒂云,对不起。他还说,别哭了,我心疼。
覃蒂云愣了。那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差点儿就毁了她一切的事情,时从泊用三句话就带过了,好像一直以来他就是游戏的主人,游戏里怎么可能会有真感受,他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别人的感受,他只顾自己玩得欢腾就行了,然后,三句话做了游戏最后的总结,完结了。她一气之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这一次是来真的,她的巴掌从来不轻易打过人,只有让她恨到深处才能享受这种“福利”。她还略显恶心地将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
时从泊仿佛很享受这一巴掌,什么话也没说。
“从现在开始,我就当从不曾认识过你。你对我所做过的一切伤害,我认了!是我命不好,拜托你以后也把我当作陌生人,我会很感激你的,真的!”覃蒂云说。
陶丝妆吓了一跳,看着他脸上的掌印开始发红,看着她怒发冲冠地火红了双眼,傻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抱歉。”半天,时从泊才缓缓地开口,“我办不到。”
“Are you kidding?你到底想怎么样?真的非要把我弄死才罢休吗?”覃蒂云快崩溃了。
“蒂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真的不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我一直在保护你的,你这个笨蛋……”时从泊说得理所当然,他的歉意依旧带了他对她的小小宠溺,一如他平时就说的,你饿了,我给你做饭去。那样地自在。
覃蒂云捂上了耳朵,她说:“什么?你讲的是笑话吧?好了,我不想再跟你多说,我会消失的。”
“去哪里?”
“要你管!”
、140谁之错(六)
当急救室的红灯一灭,医生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来时,宛若无数次出现在电视里头的画面一样,医生说,我尽力了。然后,他们能感受到当场的所有的景物全部褪了颜色,心都碎得不知不觉。
覃蒂云没有选择哭,没有选择叫,没有选择闹,她转身跑了。这一次是真的跑,并不是逃。有些事情,不面对总比面对让人好过。
坐在宽大的机座上,覃蒂云闭目养神。下一站,巴黎。她的手里,紧紧握的是能走遍天下的护照,身份证和银行卡。上飞机时,一个送行的人也没,一张熟悉的脸也没,只有一片温热的阳光抚摸着她受伤的灵魂。她将帽檐压得更低了,悄悄地走,正如悄悄地来。她对自己说,要忘记,忘记在中国所有的回忆,等到达了家,继续一年前的生活,她还是她,属于以法迦,属于爸爸妈妈,属于巴黎的天和地。
过去了,都过去了,尽管一路以来都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哭过笑过,分分离离,失望过开心过,玩玩闹闹,回想起来总让人揪心得不得了,可是,它真的过去了!覃蒂云在飞机上打了几个瞌睡,全是一场接一场的噩梦,吓得她都不敢闭上双眼了,听着清新优美的轻音乐,她在幻觉中看到了以法迦从远处走来,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
由于天气忽然变得极端恶劣,飞机不得不被迫返航。
当覃蒂云确认从上头传来的甜美声音是真的时,近似崩溃,那个甜美的声音说,为了乘客们的安全,飞机已经顺利返航停在白云机场上了,天气还会持续恶劣下去,此次航班最快三天后起飞。
在医院跑出来时,最后陶丝妆追出来问,你想这样就回巴黎了吗?难道你对中国一点儿割舍都没有?我就不信你对花白镜没有任何感觉。你的戏还没演完,我还没带你玩遍整个大陆,你还没跟我讲完你的整个故事,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参加第四屉电影节吗?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你会后悔的。
此时此刻的覃蒂云并没机会后悔,眼看着快要到家的飞机却返航了,这不是命中注定是什么?她掐腕叹息,真想背后长一对翅膀一呼飞到巴黎去!因为现在广州的大街小巷上都是有关于她的丑闻。
原来是,她和陶丝妆他们之间的对话被媒体直接到电视台上去了,那叫一个轰动啊,震惊呐,大新闻呢!弄得街头巷尾一个个人心惶惶,一个个都在说覃蒂云女扮男装的是是非非,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纷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围着她转,把她弄得不知所措的。
“小饼干。”
就在覃蒂云一脸迷茫地呆在大街上,看着人来车往尘土飞扬时,一辆车子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窗慢慢摇开,从里头传来了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叫唤,再接着是一张清秀甜丽的脸蛋,带着不变的温和笑颜。
“小梨梨?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唔,我可没跟踪你哦,只是刚好路过而已。上车吧,小心中暑了。”
覃蒂云差点儿就忘记了,在广州,她曾经相识了一个叫做骆梨的好人,那是个有些疯疯癫癫的女孩子,她咧开嘴轻轻笑了。上帝并没有断了她的后路。
、141迷茫(一)
沉默,安宁,轻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