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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饭后,她被分配到一间房间里,里面已经有七八个人了,有男有女,她被安排到床边的位置。干了一天,让她劳累不已,稍微用清水洗了把脸便睡了。
她有些好笑,原先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学校的时候她都是只夜猫子,不管老爸老妈怎么管,她还是不到十一点不睡觉。在这里,电视、电脑、小说等等,什么诱惑都没有,她猜她大概不到八点就洗洗睡了。
想到父母、同学,陈晓冰又是一阵心酸,自己的失踪肯定会对他们造成很大的伤害。尤其是父母,年龄都大了,老妈身体还不太好,只有她一个女儿,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痛他们可承受得了?
想着想着,泪水便不自主地流了下来,她渐渐的入睡了。睡梦中,她梦见父母一下子憔悴了很多,她努力的呼唤着,却无半点回音……
、第十九章 肥皂
劳役的生活是很单调乏味的,陈晓冰每天的任务就是面对这永远也洗不完的绷带。管事对他们这些劳役看管甚严,平时也不让他们交谈,一旦看到有人搭话,便上前制止。
一段时间下来,她对于这些人多少有些了解,这些人和采石场的劳工差不多,都是大宋百姓和渤海遗民,由于各种原因被抓至此。这边的待遇远比采石场要好的多,连天气逐渐转冷了,他们也被分配到稍厚的冬衣,至少让陈晓冰不至于夜夜冻醒了。
每日看着这些看似干净的绷带,陈晓冰多少有些不忍,她知道这些绷带仅仅做了初步的清洁。由于前方使用量大,有时连基本的日晒都不能保证,一旦干了就马上被重新使用。这样的敷料一旦被用在伤口处,会造成多少继发感染?
她有时候去前方送敷料的时候,常常看见那些医士们处理伤口时也仅仅是用清水洗洗手,就去处理下一个伤兵了。很多的伤兵明明伤势较轻,但由于伤口反复感染,导致发热,最后只能截肢,甚至送命,而这些士兵很多还没她大。
陈晓冰看着自己日渐粗糙的双手,知道整日的浸在水里必然导致双手粗糙,到了冬日还会开裂。这样的环境,一旦见血,必死无疑,她至少必须找个方法来自救。她知道宋朝已有肥皂,是将皂角或是无患子压碎再佐以各种香料而成,但是价格昂贵,显然不是现在的她能够拥有的。
提到肥皂,她突然想起她高中时期看过的一个小故事,讲的是肥皂的发明。
说在埃及的法老胡夫举行的宴会上,一个厨房的小伙计不小心将一盆刚刚炼好的羊油打翻在灶炕旁的炭灰中。
小伙计唯恐被厨房的大师傅惩戒,情急之下赶紧把油捧了出去,可是之后洗手时却发现双手洗得特别干净,连一些陈年老垢都洗掉了。他便把这个方法告诉厨房里的师傅,师傅们便用此方法来清洁。
后来,法老胡夫便发现这些火头军一个个手脚白净,甚至比他们这些贵族还干净。一问之下,胡夫便让小伙计再做一些供其使用。小伙计怕法老使用得不方便,便将其晒干,搓成小球,使用时蘸水使用。这就是有名的“羊脂球”,便是肥皂的前身。
想到这里,陈晓冰有些心动。伙夫营离医营不远,她可以利用送绷带的便利去顺便讨些废油和草木灰来自己动手。在她来之前,不断有地沟油事件被闹得沸沸扬扬,而作为科普宣传,她知道地沟油可以作为工业用油,其中一个重要的用处就是做肥皂。因此,她讨些废油便可,至于草木灰,灶房里肯定是到处都是。
第二日,陈晓冰利用送绷带之便,偷偷的拐到了伙房,“大哥、大哥”的叫了好些声。一个打杂的小厮便拿了个废弃的油罐子装了些废油给她,她再讨了一包草木灰,塞在了运绷带的推车上带了回来。
回来之后,她将这些东西悄悄地藏在营房的角落里,得了空便去偷偷试验。一开始不是油腻腻的洗不干净,就是烧得两手生疼,甚至有些褪皮了。试验过几次之后,她逐渐能掌握两者的比例,再悄悄地晒干了一些,作为羊脂球备用。
试验成功之后,在清洗绷带时,陈晓冰都会悄悄地往水里加点肥皂。这样不但她清洗起来省力得多,难洗的污垢也能轻易的洗净,再也不用费力的搓揉了,让她轻松不少。洗净晾干后,陈晓冰看着比以往干净不少的绷带,她有些欣慰。
不管他们如何待她,但她作为一个医生,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肮脏的敷料去污染伤口。这两日她甚至有些意动,是否需向管事的禀明,这样推广开来,可以救得不少性命。
、第二十章 怀疑
清风楼内。
萧明远有些犹豫,他虽然没再亲自监视陈晓冰,但她的周围一直以来都有眼线,她的一举一动自然都被汇报给萧明远。
这段时间她小动作不断,职责所在,萧明远知道应该上报,但他隐隐的有些不忍,秉着能拖就拖的心情将事情按到了现在。可是近来她不光用她制造的东西洗手,还偷偷地将其加入洗衣水中。这样的举动,他首先的反应就是下毒,这让他不得不报了。
“有什么事要说吗?”耶律濬抬头看了看有些欲言又止的萧明远。
“启禀殿下,前日送去军医营的那个女子,最近似乎有些动作。”萧明远知道他身为大辽的将军,这是他职责所在。
“噢?她有何异动?”耶律濬放下手上的公文,她被送去军医营半个多月了,都没有动静,看来是静极思动了。
“她偷偷地向伙房讨了些油脂和草木灰,将其混合在一起。一开始她只是洗手的时候用,属下有些大意了,近日却将其放入洗衣水中了。”萧明远知道,这事到现在才报,他是有些失职了。
“大胆!”耶律濬一听大怒,前些时日他还在为将士为何感染不断而伤神,可是查来查去查不出原因。搞了半天,是有人在绷带上下毒了。
“为何现在才报?”
萧明远闻言立刻跪地,“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是他让建议她去军医营的,现在又延误上报,他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算了,走,去看看!”耶律濬站起身来,将萧明远扶起。萧明远跟在他身边已经十余年了,一直是他的心腹干将,忠诚干练无可挑剔。这次难得失职,他也不好过分苛责。
耶律濬带头走出了清风楼,这个女人不得不让他上心。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神秘莫测、行为古怪,但多番试探却毫无进展,让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挫败,而且不止一次。现在她终于有所行动,这让他多少有些雀跃。
军医营内,刚刚送完绷带的陈晓冰将用两个肥皂球换来废油和草木灰藏好。这几日她用新鲜出炉的肥皂球和伙房做交易,他们用下来确实好用,对她的态度也客气了不少。她讨来的废油和草木灰的数量也增加了,伙房的小厮还私下里塞了不少点心给她,这让她窃喜不已,至少她不用再挨饿了。
陈晓冰坐在洗衣盆边,瞅瞅没人注意,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肥皂球来,准备放入水中。谁知刚一拿出,她就被人一把抓住。她一惊,抬头看去,正好对上耶律濬那愤怒的双眼。
“你在做什么?!”他将她抓个正着。
“我、我……”一时之间她不知道如何解释。
、第二十一章 逼供
军医营内
“殿下饶命!这全是她一人所为,与我等无关啊!”耶律濬铁青着脸看着地下跪成一排的众人,洗衣房和伙房的管事、还有经常给她原料的小厮把头磕得如捣蒜。
“的确与他们无关,都是我一人所为,要罚你罚我好了。”陈晓冰叹了口气,她现在是烂命一条,也不想多牵连无辜。
“你倒是爽快,说,为何要下毒?!”他喝问道。
“下毒?!”她不过就是做个肥皂球洗绷带罢了,怎么就成了下毒了?这样的大帽子她带不起。
“那不过是些能将污秽清洁干净的肥皂球,是我娘洗衣时教我的,我没下毒!”她不承认那些莫须有的指控,随口瞎编了些来历。
“还说没有!本宫亲眼所见,你还狡辩!”耶律濬一拍桌子,地下的那些人赶紧把头再低了低,他都明明见到她下毒了,她还狡辩。
“我没有,那些肥皂球只是清洁用的,没有毒的。”
“那这些是什么?”耶律濬指着地上那些被搜出来的草木灰和废油罐。
“你没眼睛啊!那不过就是些草木灰和丢弃的废油罢了,我可以把配比告诉你,你试试看有毒没毒。”陈晓冰无礼的言辞让众人的心再度提到嗓子眼了。
“哼,你来了之后我军伤亡大增,还说不是你下毒!”
“我没有,伤亡大增是因为医士们消毒不够严格。还有那些敷料,仅仅清洗了一下便反复使用,污染伤口造成的感染,和我没关系。如果你真的在乎这些士兵的性命,你不如照我说试试看。”这位太子殿下把全军伤亡惨重的帽子往她头上扣,这让她有些意想不到。她知道如果不说清楚,她会死得很惨。
“好!有胆识,激将法用的不错,本宫吃你这套!明远,把她先关起来,照她说的做,等结果出来再行处置。另外,这些人玩忽职守,每人三十大板,带下去!”耶律濬被她说的有些意动,如真如她所言,的确能挽救不少将士性命,也能大大提高辽军的作战能力。
“是,殿下。”萧明远挥了挥手,他们一群人被带出。出门时,陈晓冰有些歉意的看向这群无辜受害之人,却迎上了他们愤恨的眼神。
陈晓冰再次被关进了牢里,她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以来,她多半是在牢里度过的。即使在外面,条件也和牢里差不多,她也渐渐学会了随遇而安。
五日之后,她被人放了出来。放她出来的士兵什么也没说,但是她却知道在这场对峙中她赢了。在被押回洗衣房的路上,她看见那些劳役洗绷带时都往水里加上几个肥皂球。这让她有些欣慰,但回去后,她被带到了管事房中久久没有出来……
十日后,清风楼内。
“怎么样?”
“正如陈晓冰所说,那被成为肥皂的物件以让医官验过,无毒。而且用来清洁也干净了许多,这段时间军营中的感染也有控制的趋势。”萧明远答道。
耶律濬有些无语,本以为她下毒,可到头来她却帮他解决了一个头痛的难题,救了不少大辽的将士。这让他有些为难,按理她算是立了军功的,但她只是一个敌国的细作……
“她现在怎样了?”
“不太好。”说到陈晓冰的现状,萧明远有些迟疑,他知道耶律濬的为难。
“怎么了?说吧!”
“自从医官确认无毒后,属下将她放回洗衣房。洗衣房和伙房的管事联手将她毒打了一顿,还饿了她三天。现在她的工作量是其他人的两倍有余,可分到的食物只有他人的一半。这样下去,她可能撑不过几日了。”萧明远对她的现状心痛不已,但却不敢多加干涉。现在太子对她的态度有些敏感,他怕他过多的保护反而害了她。
耶律濬闻言默然,心中莫名的有些心痛。这件事他确实有些对不住陈晓冰,她帮了他的忙,他却把那些人的怒火转嫁到她的身上,却又不闻不问。
“算了,让她调养几天,把她调到左营,让她做个医士,告诉那些人不可随意打骂她。你安排人手盯住即可,她一旦有异动,及时上报!”他不放心的加了一句。
“是,属下这就去办。”
、第二十二章 疗伤
当萧明远在洗衣房找到陈晓冰的时候,她几乎被埋在成山的绷带里了。她机械地搓揉着手里的绷带,萧明远叫了她几次,她都毫无反应。他按住了她的手,触手的灼热让他心惊,她两手臂露出的伤痕更是让他心痛不已。那些新旧不一的伤痕纵横交错着,很多伤痕已经红肿,有些甚至有些破溃化脓。
陈晓冰抬头茫然地看向萧明远,眼神有些涣散。萧明远让她跟他走,她木然地站起来跟在他们的后面。她再次被带到牢里,她什么也没问。进去之后她,躺在床上倒头就睡,这几日她几乎都没合过眼。
萧明远看了她一眼,便出来了。他吩咐狱卒好生看管,不可随意打骂,水食不可缺少,有事及时上报,便转身离开了。
萧明远将她的状况汇报给了耶律濬,想问问是否能找个医士给她看看。耶律濬沉默了一会,让萧明远给她找个医官看看,便让他退下了。
萧明远走后,耶律濬有些心神不宁。他知道她今日的状况他有责任,可是她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奸细。即便如此,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案卷,走了出去,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军营大牢里。陈晓冰蜷成一团躺在床上,他让狱卒打开牢门。
床上的她凄惨无比,蜷成一团,瑟瑟发抖,手脚满是伤痕,很多已经感染化脓。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耶律濬有些心酸,她帮他控制了士兵的伤口感染,而他却在她的身上加了许多感染的伤口。
这时牢门口传来一阵响声,他抬头一看,是萧明远带着一位老医官进来了。他们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耶律濬,马上跪下行礼。耶律濬也有些尴尬,起身让开,示意让医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