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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气宇非凡,如今又得战功,被封了英王,当真是英雄少年啊,也不知将来哪家女子能有好福气嫁与他做王妃!”
“今日宴席中那些千金小姐可都是王妃的备选人,听说都是皇后娘娘钦点的,只等英王殿下点头同意,便可将亲事定下来。”某官员的夫人突然神秘兮兮地爆料了一个惊天消息。她的声音并不大,却足够让她周围几个女眷听清楚了,有不少人惊讶地咋起舌,还有一些人眼中冒着幽幽的光,表示对这样的消息显得极其兴奋激动。
“其实何必这么麻烦呢?你看这满席的些金枝玉叶,有哪一个能比得上顾家小姐呢?”这顾家小姐自然是指顾家唯一的女儿顾凝玉,诏国女将军。
那位爆料消息的夫人突然叹了一声,缓缓说道,“皇后娘娘果然英明!”
众人了然。
盛京城中不少名门千金都争前恐后地想嫁给英王,明说暗说地跟赵皇后提过许多次,这些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哪个都不好得罪,哪家都不能偏颇,索性都邀请了来,让英王殿下亲自挑选,也省的那些贵妇们在背地里指责她偏心。
虽然此事与规矩不合,但是却是最佳的方法。
连月如影都钦佩赵皇后的手段,这个女人之所以能够独宠后宫十余年,绝对不是仅凭美貌就可以俘获君心的,其心机,其手段,不知胜过常人多少倍。
014 惊天消息(2)
月如影听着众人小声的议论,心中酸痛难耐,皇兄真的要与玉姐姐结为连理了,她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为何听到这番议论还是忍不住绞痛呢,那巨大的疼痛几乎将她湮没,惟觉得心口被人用钝刀剐着,一下一下的,痛着,酸着,胀着,几乎无法呼吸。
她终于看向顾凝玉,正坐在月清远的对面,眼睛里再没有了平日里的冰冷与自傲,一双眸子柔媚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她的嘴角居然噙着几丝幸福的笑意,此刻正对着月清远笑,笑得好生温柔,脸上闪着圣洁的光辉,几乎敛尽了世间所有的风华,让人惊艳,让人瞩目,让人看不够,原来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想不到冰冰冷冷的凝玉姐姐也有如此温柔似水的一刻,那是沉溺在爱情世界的小女人才会绽放的光芒。
心中的痛又加重了一分,转眸再次望向月清远,月清远端起酒杯对着顾凝玉举了举,四目相对,两人相视 一笑,举杯饮尽。
捏着白玉酒杯的手越发的用力,竟然不觉间将玉杯捏碎了,些许碎渣嵌入手心流出几滴血,混着酒水蜿蜒到桌子上,而她犹不自知,只是一味地盯着席前的月清远,眼睛一眨不眨,那眼神哀戚得让人心疼。
“姑娘”似乎有人摇着她的衣袖小声唤她,意识从月清远身上聚拢回来,涣散的目光聚焦,原来是刚才那位爆料消息的夫人,此刻正晃着她的胳膊,慈祥的眼睛中是担忧,是心焦,还有疼惜,多少年了,从来没有被这样慈祥的眼睛关切地注视过,这让她瞬间有种错觉,像是被母亲关心着,疼惜着,呵护着……
这样的感觉真好。
这样的感觉,她也想拥有啊!
“姑娘,你的手流血了,快去包扎一下吧”她恍然,这才感觉到手心中伤口被酒精侵蚀的疼痛,可是这些疼痛比起她心中的哀恸,简直轻微得不值一提。
“夫人受惊了,不小心碰到碎杯子划伤了,只是些皮外伤,不疼的。”
“英王虽然千般好,可嫁入王府又有什么好的,一如侯门深似海啊,你这般好相貌,他日嫁入一般官宦人家必是一世受宠的,听老身一句劝,何苦为难了自己。”
月如影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道暖流,如此素不相识之人,竟然耐着性子劝解她,“小女子才疏学浅不敢高攀,听夫人一席话心中雪亮不少,不知夫人是哪一家的女眷?”
“拙夫姓韩名道字济儒,一介酸腐文人,在国子监挂职,非国之栋梁。”虽然此话说得十分谦逊,但脸上却无一丝的卑怯,反而有几分自矜。
“原来是韩夫人,夫人过谦了,令夫的文名早就天下皆知,道德文章皆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家父对他亦是钦赞不已。”
韩夫人闻之,颜有喜色,正要开口询问被月如影阻了回去,“小女子手上有伤,不便多留,先行告退了,他日定到府上拜谒。”言毕悄悄地退席而出。
015 蝼蚁偷生
自那夜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月清远,而他也没有主动来看她,那日在华阳街上说他忙完了自会来看她,想来也是哄她的话。她也没有像往常那般,跑到月清远的寝宫里缠着他玩闹,她躲在淡泊居侍弄花草,不再关心外面那些是是非非。
花弄影说得对,皇宫里的人果然都是凉薄的。
一个人自生自灭,也是好的。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活着便是安好。
诏国地势偏南,三月的春风中夹杂了丝丝的甘甜,吹开了万树繁花,淡泊居院落中的芍药花打着零星的骨朵,蠢蠢欲动,依稀能听到远处甘泉宫的隐隐丝竹声。
今日是太子殿下与朝阳公主的十四岁的生辰,听秋娘说从几天前开始,整个皇宫就装扮得喜气洋洋的,规模堪比万寿节。
太子殿下与朝阳公主是龙凤胎,深得诏帝喜爱。
她以偶然风寒为借口,并未亲自前去送礼。她对于帝后一家的和睦融融,只是远远地观看,或者默默地羡慕,却不曾主动走近,主动讨好。
热闹是他们的,她眼神黯然。
“公主,这是内侍监呈上来的新贡的春衣,您试试可还合身?”秋娘抱着一摞衣服走过来,月如影刚想说收起来吧,却看见最上面那件漂亮的流云裙,天蓝色的长裙绣着流云浅纹,淡黄色的抹胸衬在其间,愈发显得暖意融融。
“甘泉宫的女官亲自过来传皇后娘娘的口谕,邀请公主到甘泉宫用晚膳,已经遣人来请了三遍,公主可是去?”秋娘在一边小声地禀告着,她是希望她多出去走走的。
三遍?
月如影有些诧异,皇后娘娘为何突然对她示好?赵皇后虽然爱在人前表演慈母,却不曾过于为难她,当然也不曾真正关心她,如今几番盛情又是为哪般?
月如影瞥了一眼秋娘手中捧着的流云裙,若有所思,淡淡地说了声,“更衣。”
衣服很合身,长长的天蓝色流云长裙逶迤在光洁的青石板上,胸前的衣带在春风中轻轻拂着,淡黄色的外衣广袖荡荡,增添了几分出尘的飘逸。
甘泉宫内灯火通明,皇帝与皇后上演着伉俪情深的戏码,太子与朝阳公主分坐在帝后两侧,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月如影孑然一身站在庭中,不肯再迈出一步,唯恐破坏了帝王家无比珍贵的天伦之乐。
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甘泉宫雕梁画栋的房梁,金漆勾描,朱丹绘饰,使整个甘泉宫富丽堂皇气势非凡。
她出生之后不足倆月,前皇后与诏帝翻脸,被下令禁足,而后三尺白绫悬梁,了却残生,再后来甘泉宫易主,帝后恩爱十五载,堪为天下表率。谁也记不起,曾经有个柔弱无助的女子曾经在此悬梁,在最美好的年华里枯萎凋零而去,世人从来都是锦上添花,鲜有雪中送炭,又谁还记得甘泉宫中声声哭喊。
这许多年她在深宫中唯唯诺诺,一味示弱,只是为了保全自己。
母后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竟是,蝼蚁尚且偷生。
016 诏帝的手
“文昌来了,快到母后身边来。”赵皇后竟然起身前来牵她,她回过神来,匆忙行礼,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惨白,牵着赵皇后的手禁不住微微发抖,赵皇后莞尔,温和地将她牵至诏帝面前。
“儿臣拜见父皇,恭祝父皇万寿金安。”她盈盈行礼,一脸的胆怯。
诏帝冷哼了一声,目光并不落在她身上。
太子殿下与朝阳公主起身向她问了好,一个彬彬有礼,一个落落大方,她讷讷地回笑,愈发显得局促不安,朝阳公主见她如此,露出一个轻蔑的嘲讽。
“这是南丹郡今年献的贡品,蓝云锦缎,仅此一匹,臣妾亲自督促内侍监为文昌公主裁制了这身长裙,陛下看,文昌公主穿着可还合身?”
“我家梓橦贤惠”,诏帝握住赵皇后的手,冲赵皇后温和地笑,然后转过头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他说,“将她打扮成天仙又怎样,空有皮囊而已,烂泥终究扶不上墙。”
前后态度,判若两人。
月如影垂首,遮住眸中无尽的讥讽与嘲弄。
“父皇有所不知,母后实在是偏心,那匹蓝云锦缎本是儿臣先挑中的,母后偏偏不给儿臣,为姐姐做了衣裙,母后还教育儿臣,以后若有了好东西要先让姐姐挑选。”朝阳公主闪着狡黠灵动的眸子对着诏帝撒娇告状。
诏帝听她说完竟然呵呵地笑了,“寡人的小朝阳,不管你穿什么,都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公主,在父皇心中,小朝阳是天底下最可爱最乖巧的女儿了。”
诏帝那双养尊处优的手慈祥地抚摸着朝阳公主的脑袋,捏了捏朝阳公主尚且稚嫩的小脸,而那双手曾经扼在她的脖子上,那时的她尚在襁褓之中,眨着无辜的眼睛依依呀呀。
那种被抚摸的感觉,那种被慈祥地凝视的感觉,那种被温柔地捏着脸蛋的感觉,都是她小时候的夙愿,然而她得到的永远只有诏帝的冷嘲热讽,白眼相加,那时候的她,居然真的如同一个天真的稚童,被父亲奚落之后躲在角落中独自垂泪。
她原本想,那个诏帝既然当年没有舍得将她扼死,总算是对她尚且心存怜惜的,总会在某个父爱泛滥的时刻记起淡泊居内还有一个需要关爱的她,从而施舍给她一点点的宠爱。然而,在她十二岁那年,诏帝还真是父爱大爆发了,却依旧没有惠及至她,收了顾凝玉做义女,封号上阳郡主。
她才知道,诏帝终究是恨她的,恨得彻骨,那时她尚在襁褓之中,对于当年的恩怨并不清楚,后来甘泉宫以及与甘泉宫交往过密的宫女太监全部被清洗。自此,无人知晓那些隐藏在甘泉宫深处的帝后之争。
她只看到了结果,却始终没有参透缘由。
月如影摩挲着身上的流云裙,极力表现出那种羡慕嫉妒却又自责自叹的样子,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他们欠她的,她总有一天会拿回来。
017 穆靖请婚
“越国君主请娶上阳郡主,陛下打算册封上阳郡主为公主,和亲越国,陛下将册封与和亲的相关事宜托付给本宫,本宫今日左思右想却想不出适宜的封号,文昌公主文采斐然,不若帮本宫出出主意可好?”
这短短的几句话听得月如影一颤一颤的。
越国君主请娶上阳郡主顾凝玉,她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月清远怎么办?月清远与顾凝玉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越国君主是哪路神仙,怎么干起了棒打鸳鸯的勾当,抢了程咬金的饭碗,真不厚道!
又听到册封与和亲事宜交由赵皇后全权打理,心中大大的震惊,这些事情算朝政国事吧,太常寺与鸿胪寺的官员是摆设吗?如今交由后宫处理,摆明了纵容后宫干政,宠信后党,难道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反对吗?
文昌公主文采斐然?这话从赵皇后嘴里说出来,委实让她吃了个大惊!她一时琢磨不透赵皇后是真心请求还是有意刁难。
投生这一世后,她尽力融入这个时代,研磨练字,抛笔做画,打小便诗名在外,便被诏帝赐了“文昌”的封号。
说起封号这事,挺让她心酸的,她自小在冷宫长大,直到十岁那年做了几首唐诗出来,才被诏帝册封为公主,而旁边那位朝阳公主则是在娘胎里就有了封号。
月如影低垂的眸中神色几变,心中万千波澜滚过去,最后只是怯怯地看了诏帝一眼,又迅速地埋首,“回母后的话,儿臣虽然文名在外,实不副之,怕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名号,母后自己拿主意就好,儿臣不敢妄议。”
诏帝冷哼一声,这让月如影一阵难堪。
“文昌不必妄自菲薄,母后请你出面也是想让越国明白我们诏国的诚意,文昌公主文名远播,你提议的封号,显得更有分量。母后也不逼你,回去之后慢慢想,只是这册封一事不能过多耽搁,你当从速。”
耽误和亲与册封?你妹啊,给老娘扣这么大的帽子,月如影腹诽一番,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摆出小白兔的表情,弱弱地问了一句,“不若叫武阳公主如何?”
诏帝露出一丝赞许,随即冷哼了一声,看向赵皇后。赵皇后媚然一笑,“妙极!上阳郡主顾凝玉巾帼不让须眉,武略出众,诏国的这一辈公主中,都带一个阳字,武阳最是合适不过,陛下以为如何?”
“梓橦喜欢便好。”诏帝牵起赵皇后的手,不老实地画着圈圈,眼睛色迷迷地盯着赵皇后一眨不眨,赵皇后娇嗔一声“陛下”,娇滴滴地像二八少女,一对狗男女,为老不尊,月如影心中冷笑,将他们二人里里外外鄙视了无数遍,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局促不安,她努力表现出一副如坐针毡,如临深渊的样子。
她心中冷笑,扶住甘泉宫的女官,两股颤颤,装得愈发怯弱,花弄影要是看到她这副怂样,一定会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