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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致使皇上被扎了一下,是臣妾的不是,皇上恕罪。”
皇帝一副释怀的表情:“原来如此!不过皇宫里虽然崇尚节俭,衣衫还是供应得起的,以后衣服破了,换新的便是,不必缝补,要是媚娘被针刺到,朕可要心疼了。”
媚娘点头笑道:“谢皇上关心。皇上,刚才素浣泡了一杯茉莉花茶,甚是芳香,请皇上尝一尝。”
说着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皇帝笑道:“不了,朕还有奏折没有批完,朕回去了,媚娘你好好休息,快把针取下来吧。”
媚娘行下礼去:“媚娘遵命,恭送皇上。”
皇帝走后,凝柔走进屋子,想着正是春天的时候,气候温暖,开了窗子通通风。媚娘道:“凝柔,给我生一盆火来,我要焚烧画稿。”
凝柔先前受了老大惊吓,已成惊弓之鸟,听了此言,忙不迭地点头道:“小姐本不该随便乱画,烧掉了也好,省得多添是非。”
说着便生起一盆火来。
又道:“天渐渐热了起来,小姐烧快点儿,不然又要热病了。”
媚娘道:“我知道,你去门外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凝柔道:“正是呢,我也这么想。”
便关了房门,自去守在门外。
待凝柔走后,媚娘拿出巫蛊娃娃,投入火盆中。
刚把巫蛊娃娃投入火盆,只听门外的凝柔大声喊道:“恭迎皇后娘娘。”
媚娘吃了一惊,忙把手伸到火中,取出巫蛊娃娃,却见皇后已经仪态万方、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本来她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待看到媚娘房中生着一盆火,不由得一愣:“武才人,这春风和暖的日子,你生火作甚?”
又见媚娘右手上满是炭灰,更加奇怪:“武才人,你刚才用手拨碳了吗?”
媚娘行下礼去,忙道:“恭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嫔妾不知为何,觉得体寒,是以生了一盆火取暖,让娘娘见笑了。“皇后紧皱双眉,对凝柔道:“你们主子身子这般不好,也不请太医来看看。”
凝柔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回禀皇后娘娘,我们小姐一向体寒,在家时已经请大夫看过,说是无大碍,注意保暖便可。”
媚娘笑道:“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体质怪异,让娘娘操心了。”
皇后这才放心,点头道:“无大碍就好。武才人,去洗洗手吧。”
媚娘道:“是。”便走向水盆,哪知衣袖晃动间,那巫蛊娃娃竟掉了出来,跌在地上。
皇后看得分明,“咦?”了一声。
媚娘忙迅速拾起巫蛊娃娃,塞入袖中,一颗心砰砰乱跳。
皇后先前未看仔细,已起了好奇之心,见媚娘一双妙目闪闪躲躲,更加奇怪,问道:“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媚娘暗道:“不好!”心下慌张,结结巴巴地道:“没……没什么!是嫔妾闲时所做的一个布娃娃,没什么好看的。”
“布娃娃?”皇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武才人,你都几岁了,还玩儿布娃娃?拿出来,让本宫看看。”
媚娘摇头如拨浪鼓,回绝道:“皇后娘娘,这布娃娃做工极差,恐污了皇后娘娘双目,娘娘不看也罢。”
皇后一笑,正欲说话,她身边的宝倦就着她的耳朵,悄声说了几句。
皇后神色突转愤怒,柳叶眉倒竖起来:“媚娘,你竟敢诅咒皇上!好大的胆子!来人!把武才人捉起来,打入冷宫,将巫蛊娃娃拿出,待我禀告皇上。”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媚娘牢牢捆了起来,一名侍卫将巫蛊娃娃搜出,交与皇后。媚娘正想大叫,突然又噤声了:罢了!罢了!且看我命该如何。
皇后冷笑道:“媚娘!你竟不分辩吗?”
媚娘低声道:“臣妾无话可说,任凭皇后娘娘处置。”
侍卫将媚娘押入皇宫最偏僻的角落——水落宫,此处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冷宫。这里荒草漫长,据说有许多阴冷的毒蛇蜈蚣在此生长。
媚娘和三个丫头这样出身富贵人家的女子,几时来过这般恐怖的地方?一进宫门,一条蛇便在草丛边上簌簌的爬过,三人吓得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一个侍卫道:“各位兄弟,咱们快走吧,先前就有多位打入冷宫的娘娘被毒虫咬死,咱们可别中了招。”
几个侍卫纷纷附和,逃也似地跑出了水落宫,临走时将宫门上了大锁。
素浣哭了起来:“小姐,好可怕啊!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凝柔道:“小浣你就别哭了!事到如今,哭也没用。死在毒虫口下那还是上天庇佑呢,总好过被千刀万剐,死无全尸吧!”
素浣道:“柔姐姐你说行巫蛊之术诅咒皇上,真的会被千刀万剐吗?”
凝柔道:“是啊!比如汉朝的皇后陈娇,就是行巫蛊之术被废,打入长门宫,孤独寂寞的度过一生。不过陈娇诅咒的并不是皇帝,如果陈娇诅咒的是皇帝的话,早就被千刀万剐,而不会在长门宫活那么久了。汉武帝的卫皇后和太子,就是因为巫蛊之术,被汉武帝冤杀的。因为这个巫蛊之术,历代宫廷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处死,囚禁。有记载的,没有记载的,这种事比比皆是。”
素浣道:“那么,小姐是难逃一死了?”
凝柔道:“何止是小姐,我们三个丫鬟也得死,而且,只有死得比小姐更惨。”
素浣大哭起来,眠月也流下了眼泪:“怎么办,小姐!怎么办?”
媚娘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你们,该死的只有我一个人,我会尽力向皇后娘娘陈情,保你们三人平安。”
素浣道“小姐你是不是认识九皇子?九皇子如果肯为我们求情的话……”
凝柔道:“小浣别胡说了,让九皇子求情,无异于火上浇油,皇上只会更加震怒。”
媚娘道:“皇上早已知晓巫蛊娃娃的存在,他又怎会震怒?只是,皇上必须向皇后娘娘有个交代,只怕他对我们已是爱莫能助……”
此时,皇后正在太极殿和皇帝议事。长孙皇后是极爱丈夫的,所以,她不能容忍媚娘用巫蛊之术伤害丈夫。从未生过气的长孙皇后,这次大动肝火,无论皇帝怎样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长孙皇后都疾言厉色地将丈夫的话顶了回去。
皇后道:“皇上,无论您怎么说,我都希望您不要姑息养奸,对于有弑君之罪的媚娘,一定要从严查办。也好叫后宫知道,伤害皇帝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皇帝道:“皇后,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饶恕武才人吗?此事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而已,只要这些人不说出去,媚娘不就等于没有犯这弑君之罪吗?”
皇后道:“皇上,您想做昏君吗?”
皇帝道:“皇后严重了!我只想保自己的妻妾平安而已。皇后,难道为夫求你,你也不能答应吗?”
皇后惊讶地道:“您竟然为了这么一个罪人,屈尊降贵地来求臣妾?难道媚娘真的那么让您喜爱吗?”
皇帝知道长孙皇后十分贤德,事事以夫为天,即使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把心放在别的嫔妃身上,也不会生气,反而会成全丈夫,因此,他很坦然地承认自己喜欢媚娘,并请求皇后成全自己。
长孙皇后苦笑道:“皇上,您衷心喜爱的这个女子,要致您死命呢!”
皇帝哈哈一笑:“朕乃天子,天之子!岂是一个小女子能害死的呢?皇后不必忧心。”
长孙皇后长叹一声:“臣妾已经把媚娘锁入冷宫,那里环境险恶,毒虫肆虐,还是尽快让她回“尘禧宫”吧……”
、相会
八月十四很快就来到了。
媚娘四更天便起来,穿上清素的衫子,梳着高高的望月髻,带着丫鬟凝柔,由皇帝派轿子送到感业寺。感业寺是唐朝的宫廷寺院,历代皇帝的遗妃多在这里修行,皇室参拜祈福也在此进行。它坐落在皇宫旁边一个青山绿水的地方,景色怡人。寺中尼姑们生活清苦,轻易不出寺门,终日念经礼佛,过得很是枯燥乏味。寺中金身佛像庄严肃穆,金光灿灿,华美无比,一桌一椅精雕细琢,名贵异常,无一不显皇家风范。
媚娘在佛前跪倒,为母亲祈福。
一旁站着几个小尼姑,其中一个拿过签筒,对媚娘道:“娘娘,您要不要抽一签?”
媚娘道一声“好”,便抽出一签,只见上面写着:桃花结义喜孜孜,独行千里下徐州七擒八纵英雄服,大限来时不自由。
媚娘心下一沉,不想抽到这样一个不吉利的签子。此签寓意:不管多么情深厚意,总难逃分离的一天。
媚娘心口一痛,不禁流下泪来。小尼姑道:“娘娘,如若您身子不适,请到厢房歇息。”媚娘低声道:“多谢小师傅。”
跟着小尼姑来到厢房,小尼姑反身退出,关上房门,这屋中便只剩媚娘和凝柔两人,凝柔扶着媚娘坐在椅子上,媚娘道:“凝柔,你出去,关上房门,不要让人进来,我想歇歇。”凝柔答应一声,走出屋子,屋中立时安静下来。
只见屏风后有一人叫了一声:“媚娘,你终于来了。”便从帘后走了出来,正是李治。
只见他剑眉凤目,目中含泪,倒背着手,一袭白绸衫随着走动缓缓飘动,飘飘若仙。只是许多时日不见,他脸颊更显清瘦,面庞白得有些病态,似乎忧思过甚。
媚娘站起来,扑到他怀里。
“李治!李治!你来了!你真的来了!”
李治紧紧搂住媚娘:“媚娘!真的是你!”他的手紧紧抱着媚娘的背,觉得她腰肢细瘦,盈盈一握,比在利州时瘦了不少,不禁叹道:“你没有好好吃东西吧?怎么瘦成这般模样?”
媚娘伏在李治怀中,闷闷地道:“你还不是一样?我没有好好吃东西,你又好好吃了吗?你看,我竟可以摸到你的肋骨呢。”
李治道: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媚娘道:“小治,你深情厚谊,媚娘真不知该当如何报答,媚娘真恨皇上,毁我清白,致使媚娘不能以完璧之身报答小治。”
李治道:“我喜欢媚娘,并不是因为媚娘的身体。我喜欢的是媚娘单纯执着,纯洁的像白雪一般的那颗心。”
媚娘道:“我也是,我喜欢的是小治温柔的深情,就像冬日里软绵绵的貂裘,高贵、温暖、贴心。小治,我想说……”
李治道:“媚娘想说什么?”
媚娘道:“在利州的时候,我曾想让小治抱我,小治可还记得?媚娘羞愧已不是完璧之身,不知小治还要不要媚娘?”
媚娘的脸慢慢地红了,白玉一般的脸颊上,似是染上了蔷薇之粉红,凝露生春,似有一股芳香从媚娘的身上暗暗透出。
李治看得呆愣,不禁想起汉武帝的美人李夫人。汉武帝刘彻自幼喜欢音乐与歌舞,当时李氏的兄长李延年是汉宫内廷音律侍奉。对音乐颇有研究,而且善歌舞,他所作之曲,听者常为之感动。一日,李延年为汉武帝唱新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汉武帝问道:“果真有如此美貌的佳人吗?”平阳公主接刘彻的话说:“延年的妹妹貌美超人!”武帝连忙琥诏,召李氏进宫,刘彻见李氏后顿时惊艳!只见李氏体态轻盈,貌若天仙,肌肤洁白如玉,而且同其兄长一样也善歌舞。武帝刘彻被李氏深深吸引,李夫人进宫后,立刻受到了宠爱。
媚娘之美比之当年的李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正如李治先前所说,天下美人,多如过江之鲫,李治身为九皇子,美人见得多了,一个女子,若空有外貌,又怎会令他心折,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媚娘,纯洁执着,似乎不足以形容她的好,白雪亦逊于她的美。
李治一把将媚娘打横抱起,将她抱上简陋的禅床,禅床硬邦邦的,他无所察觉。媚娘并不挣扎,脸飞红霞,娇媚无匹。
此时,这两个人都忘记了,媚娘,是李治父亲的妻妾,而李治,是媚娘的儿子。
事后,媚娘躺在李治的怀里,看着沉沉睡去的李治,突然想:这就是历史。在无数后人心中,这是丑陋的一幕,儿子和母亲。可是,她是真心爱他的!她的爱就像白雪一样纯洁,为什么后人要质疑这样纯洁的爱情?身份在她心中并不重要,富贵荣华在她心中并不重要,为了这份爱,她愿抛弃高高在上的地位,她愿接受千千万万人的唾骂,她愿做一个寡言廉耻的女人,只为了守住这份爱,只为了呆在这个男子的身边,不离不弃,相爱至白头。不!她没有错!她从来都没有做错!
媚娘在李治脸上轻轻一吻,然后小鸟依人般抱住李治的手臂,也幸福地睡了过去。
睡前她想道:“不知道佛祖会不会怪罪,对不起……”
回到尘禧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屋内却烛火明亮。
素浣在门前轻声道:“小姐,皇上正在等您。”
媚娘本来心情极好,一听此言,心凉了下来,她沉着脸走进室内,盈盈下拜:“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地盯着她,就像一头猛兽盯着一只小白兔,默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