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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回杨思恂。为此,无论她心中有多少惊涛骇浪都被死命压下,强装出一脸平静恬淡。。。。。。
终究经的事多了,她比以前更加沉着隐忍。。。。。。
若非失忆,前尘尽忘,她总是不肯相信自己的。。。。。。
唇角漫上一抹苦笑,他微颤着手托起茶碗,未及举到唇边却暴怒地狠狠掷出。
清脆的响声引来内侍宫女,一脸惊慌趋近,惶然跪下问候着,玉轻尘身子向后一仰,淡淡道:“滚。”
内侍从未见他这样,本能地觉得不好,待要走,又踌躇着望了地上崩飞的碎瓷片一眼,被玉轻尘一道冷冽的目光扫过,忙不迭躬身一路趔趄着,倒着退出。
玉轻尘垂眸,思索良久,起身负手,缓缓走向坤仪宫。
苏田正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木然转动着。朱红光洁的手柄,纤韧紧绷的小牛皮面,红丝绳系着两个小巧精致的金铃,摇动间清脆细琐。
可是,宁儿他既看不到,也听不到,自己手持拨浪鼓逗引,那是多么愚蠢!!
她信手将拨浪鼓丢到脚下,厌弃地用力踢远。
沉默一会儿,弯下腰,伸手将宁儿的小手举起,凑到唇边,一边抚摸着他的小身体,一边亲吻着,目光酸痛负疚。
宁儿感受到温柔的抚触,仿佛很是欢喜,一边更加卖力地挥着手脚,一边咧开粉红的小嘴,嘴里“呼哧呼哧”喘着,小狗一般。间或“咿唔”几声,极为可爱。
露出隐隐笑意,苏田出神地看着他,不时扬扬下颌,学着宁儿“咿咿呀呀”逗他。
玉轻尘进门时正看见这样的光景,他停下脚步,静静看着。
母性的光辉浮现在苏田脸上,温柔婉约,细腻恬静。
玉轻尘不由痴痴想着:若是一回来,就见到田儿这样逗弄着我们的孩子。。。。。。
只是一想,心中就如蜜样甘甜柔软,紧随其上的却是深重的恐慌不安:眼下,她分明已经忆起前尘,分明已经怀了别样的心思。。。。。。
脚步滞重,一步步上前。苏田并没有注意到,仍是唇瓣噙笑,目光水样柔润望着宁儿。听到声响,抬头去看时玉轻尘已经来到身边。她面上笑意未及收回,那样温温润润瞧着他。
玉轻尘一怔,抽抽唇角,紧依着苏田坐下。
苏田不意竟是玉轻尘来了,双眉一扬刚要表示意外,话未出口却临时被改为:“你。。。。。。来了?”
含糊吞了几个字后又问:“昨天休息的可好?今天不忙吗?”
因为心虚,苏田收了收下颌,眨着眼睛。
玉轻尘目光和暖望着苏田,点头道:“我很好,你呢?”
苏田干笑一声道:“还好,主要是如意在看着孩子,你也知道她是个最勤谨的。”
说着如意上前向二人施礼笑道:“皇上万安。娘娘过奖了,奴婢惭愧。”
苏田转转眼珠浅笑道:“惭愧什么,原本你就是干的好嘛!你是个最明白不过的人,我这么看好你,若是因为疏忽弄出什么纰漏岂不是寒了我的心?”
说着歪头笑道:“你这么能干,我索性就将这些活大都推给你,这段时间旁的什么都不必管了,只看顾好孩子就行,你只看我往日待你的情分,照料的好了,我重重有赏,若是不好嘛。。。。。。我可绝对不依!”
说着面向玉轻尘,面上笑意盈盈,眼中却一片郑重,殊无笑意:“皇上也在这里,我就让皇上做个公证,你要是将小公子看顾的健健康康,无病无灾,只要我给得起,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反过来嘛,可是我要怎么罚就怎么罚的!皇上你来做保人,若如意出了差错,你也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玉轻尘幽深的眼珠瞅着苏田,挂着笑脸点点头,继而转头看着如意道:“想必你也听明白了,这段时间就由你来照料这孩子,不得出错。”
如意窥着二人神情赶紧躬身应下,虽简洁却坚决地表示了自己会忠诚负责。苏田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情略舒展一些。
一放松间猛然醒悟过来,因为急躁,自己刚才冒失了!
早春仍寒的天气,她的发间却瞬间沁出一层淡薄的汗意,抿着唇角坐在床沿,僵滞不动。
一片静默。
苏田拼命想说些什么,挽回刚才的失误,越是着急却越是想不出该说什么,鼻尖也渗出汗来。
玉轻尘扬头示意如意带了宁儿退下,然后将手伸出,覆上苏田交握的双手紧紧攥住。
眼下,有一个微妙的平衡点,无论哪一方有什么异动这平衡都会被轻易打破,短暂的美好宁谧将荡然无存。这种状况,是绝对不容许发生的。哪怕,这平衡只是暂时,只是假象,能争得一时是一时,多一点时间,也就多一分希望。
玉轻尘揽上苏田肩头,将她往自己怀中轻轻一带。苏田本能地想要挣开,脑中刹那一闪,随着他的手歪了歪身子。
头枕在他的颈旁,襟怀中暗香隐隐,氤氲浮动于鼻端,熟稔的使人沉醉。苏田不由闭上双眼,喉头一哽。
玉轻尘手上力道渐重:若是再加一些,能否将她揉进自己骨血,从此两下血肉相连,永无任何原因导致他们两相隔膜分离?
苏田伸手,指尖犹疑探上他的下颌。颔部光洁,细细探寻,有隐约的粗糙。不必睁开眼睛,他的眉眼都在她的心中。
玉轻尘一低头,含住苏田手指轻咬一下。她一惊,待要缩回,却被含得紧了一些,舌尖在她的指侧打个转,带的心生生一阵颤抖。
他用牙齿咬着她的手指,含混道:“田儿。。。。。。”
略哑的嗓音,湿热的气息,魔咒一样抽光苏田的气力,她缩起身子。
感受到怀中人身躯渐渐柔软,玉轻尘心中升起希望。他深深呼吸,吻上她的耳垂。
双手游弋,百般小心,千般体贴,万种柔情。他的手,他的唇舌早已熟知她的每一寸肌肤,她最幽微的反应。轻车熟路的引导,拨弄,倾尽心力一点一滴磨蚀掉她的迟疑,不容她后退,一路牵引,带她攀上巅峰,一遍遍用身体细细诉说自己炽烈的需求和爱恋。
阳光斜斜从窗缝溜进,被罗帏一挡,更是柔弱不堪。
苏田蜷身卧于床上,鼻端,除了兰香,更多的是挥散不去,放纵欢愉过后的绮靡气息。她双颊绯红,双手紧紧揪着一方绣被。
玉轻尘双臂伸过,搂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双唇犹不餍足在她背上颈间浅啄轻咬。
苏田手指有些痉挛。已经忆起了一切,已经亲见柯绫的惨恸,宁儿的罹害,杨思恂的受难;分明清楚自己相对于他而言是怎样一种存在,还是情难自禁。。。。。。
对自己有种强烈的厌憎和鄙夷。羞愧将她烧得浑身滚烫。
玉轻尘犹未察觉,他昵声呢喃道:“田儿,田儿。。。。。。,我会好生疼你爱你,再不让你有哪怕一丝不快。。。。。。”
他低头,又一阵缠绵轻吻,低声道:“田儿,无论怎样,不要因旁人生我的气。。。。。。”
苏田一僵,身上爆起一层寒栗:他是不是有所察觉?否则怎会无缘无故说这些?
继而又羞又怒:若他已经察觉,还若无其事像刚才那样。。。。。。!他做下那样令人心碎神伤的事情,一场欢娱,几句甜言就想从此轻轻揭过?!
苏田咬着牙,竭力控制自己,一遍遍压下想将巴掌甩到玉轻尘脸上的冲 动,更紧的蜷起身体,咬着牙,从牙缝中发出类似“嗯”或“哼”的一声。
玉轻尘见苏田方才对自己并无怎样排斥,一同携手共赴巫山也很是和美酣畅,这两日悬着的心霎时松动,因昨日一夜不曾睡好,今日又有些劳乏,喁喁倾诉完心意后香沉睡去。
苏田觉得身上所压手臂越来越沉,知道他大约已经睡熟,轻手轻脚起床,匆忙整理衣衫鬓发,大开窗扇,驱散一室缠绵气息。
她坐在窗下,双手扶额,心中纷乱如麻:玉轻尘一定已经有所察觉,他并不说破,只是隐隐暗示,大约也是不想将事情闹开。在他看来,柯绫不足为虑,杨思恂不足为虑,就连自己。。。。。。
身体隐约的疲乏和酸胀提醒她:苏田,也是不足为虑的,这样轻易就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将头深埋掌心,肩头一耸:自己手中,还有什么筹码?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就算来日杨兄回京,这几个人在玉轻尘眼中不过如秋后蚱蜢,蹦跳几下,总是翻不出什么花样的。
可是,这样不甘心。。。。。。
她伸出手,细白的双手,手中空空。
小说她看过不少,清楚如自己这样无身家背景的女子,一旦身入后宫,所能仰仗的,就只有唯我独尊的那一个人而已。
眼见暮色渐浓,心中仍旧只有一片凄惶的无措。
、参商(三)
玉轻尘醒来,双目犹未睁开手就向身畔摸去。枕旁空空,衾寒被冷。他一惊,瞬间清醒。单手撩开罗帷,暮色中,苏田一手扶着窗棂,半侧的身子剪影一般伫立于窗边,目光似专注地凝视着一处,看来有种奇异的柔美和忧伤。
他静静看着,眸中光芒晦明晦暗。
早春仍寒,临窗立的久了,一身早已经凉透。苏田懒得离开,只是抬手抱住双臂,深深垂下头去。
玉轻尘看了,张口唤道:“田儿。。。。。。”
像是许久未曾开口,这一声呼唤暗沉低哑,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苏田闻声一僵,扭头向寝床望去。床头宝帐半垂,玉轻尘只着中衣,斜斜攲在床头,因那里光线更暗,无法看清他的面目。
苏田愣了愣,问道:“你醒了?”
玉轻尘瞅着她,缓缓伸出手:“过来。”
苏田为难地左思右想,终于慢慢向他走去,到距离床头三步之处停下,踌躇再三,低声问道:“醒了多久了?你。。。。。。,天已经黑了,你饿不饿?我叫如意。。。。。。”
玉轻尘身子前探,手臂一伸,抓住苏田带进怀中。
苏田心中一紧,面色变得苍白。
玉轻尘什么也不说,只是将她按进怀中,一手拇指食指分开,捏住她的下颌,牢牢固定住,深深凝目注视着。
他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黯淡的光线,辨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的气息却是令人紧张警惕的。
苏田双手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掰开,奈何他肩臂如铁,无法撼动分毫。她的脸色更加苍白难看,唇角抖动,似哭似笑。
他的另一只手极缓地在她肩背上抚摸着。看着她骇然的表情,心中酸苦,良久才道:“你的身上很凉。。。。。。。春寒料峭,不该在风口立着的,好歹顾惜身子。。。。。。”
苏田觉得他话中犹有余意,可是,字面的意思仍旧让她有些感怀,鼻尖一红,眼中滚下两行泪。
她不想被他看到,赶紧掩饰地低头应着。
玉轻尘伸手在她颌下一探,旋即收回,指上已经托了一颗水珠。
他看着指端水珠,出神片刻淡淡一笑:“田儿,你就像它。。。。。。”
苏田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面上有些尴尬。
暮光中,那水珠折射光线,泛出幽暗的光芒。玉轻尘反复打量一会儿,将手指凑到唇边,舌尖微吐,把那颗水珠吸入口中。
有一点咸,涩,还有极淡的苦。它看起来就如寻常水珠一样,味道却是这样不同。
苏田怔怔望着玉轻尘,心中惘然。玉轻尘垂眸,须臾仰脸一笑,细心拉过苏田的手,柔声问道:“田儿,你我既已结缡,便注定今生同甘共苦,永远不离不弃。”
他深深凝睇苏田:“田儿,你心中,可愿意?”
他的心沉沉跳动,目中仿佛蕴了火焰,这火焰烧灼的他不安,焦躁,疼痛。
苏田垂头,不知所措:他说的没错,既已结缡,等闲便不能分开。终其一生,自己只能守在他的身边,为他诞育能延续铭氏皇族的子嗣;以己血胤,为他守护南越皇室。
不是不愿守护他,陪伴他,只是不甘。。。。。。,不甘被作为一个工具一样利用!
可是,自己终究是无法离开。退一万步讲,他竟肯放自己离去,将来还会如何?他已经耗费了自己太多的情感,心中满是疲惫,终己一生,怕是无力再去爱了。就算哪天自己养足了精神,想要试探着再爱一次,谁又敢接受自己?
思虑良久,苏田正色答道:“我会一直在这里。”
玉轻尘眉尖微动,瞬间散开,他认真端详着苏田的面孔:她是应允了?可是,这并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答复!不应该是这样的。。。。。。
苏田想清楚了,反觉轻松一些,索性顺着他的手势仰起头任他去看。想明白了,及时调整心态或许反倒更好,至少可以慢慢收回自己的心,以一颗平常心去面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诸如自己完成繁衍皇嗣的任务后利用价值变得可有可无,且青春不再,年华老去,那时会成批出现在玉轻尘身边,形形□的莺莺燕燕。就算亲眼见着这一切,也不会太过难受。正如祜埔若耶所说,任何人的出现都不会影响她坐上皇后和太后的宝座。
罗帏外宫女前来奏请二人是否传膳,玉轻尘松开手,亲手提起外袍披上,淡淡对苏田道:“时辰不早,你也该饿了,走吧,一起去用膳。”
此后几天,玉轻尘仍是处理完朝政后便抽空到坤仪宫陪陪苏田,只是很少说话,多数时间都是或坐或立静静看着她。
因不信任,苏田一直未曾传太医为宁儿诊脉,就连旬日的平安脉也一概回绝了。
如意竭力小心地与苏田一起照看宁儿,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