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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很久,她的心跳才渐渐平复。
。。。。。。。。。。。。
那名侍女显然精通口技,整件事讲下来声色历历,如在眼前,连当事人面部表情都刻画的丝丝入扣。
玉轻尘拊着下巴,看薛瑛中一眼,赞道:“这也是你的小鸟?当真是次次惊艳。”
那侍女福了一福,表示感谢。薛瑛中含笑,向玉轻尘点头默认。
一大早,苏田骑上马又要出府。看着如心一脸艳羡,她挽住缰绳笑道:“等我回来给你捎好吃的,这次想要什么?”
如心闻言大喜,赶紧道:“我要城东郭记的松子糖和怪味核桃!”
随后赶紧道:“谢谢小姐!”
看如意将一件天青色哆罗呢斗篷包进包袱拿出来,苏田笑道:”这才什么时节,哪儿能穿的着呢斗篷?!“
如意有点担忧地说:“今儿说不定有雨,还是带一件斗篷吧,若真是有雨权当蓑衣穿,绸缎的很快就湿了。”
说着瞥一眼如心,埋怨道:“你呀,就知道吃,小姐的月钱都喂进你这张无底洞了。”
苏田只好收了放在马鞍上,向一脸羞赧的如心宽慰一笑,再向如意感激一笑,道:“我知道了。等我回来给你捎盛香斋的花盏龙眼!”
如意皱了眉叨念:“小姐有空在家好好学学女工才是正经,别整天出去游逛乱花钱了,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
苏田赶紧叫道:“知道了知道了!”
然后冲出门。看着苏田的背影消失,如意忍不住微笑起来:这位小姐啊,虽然有点太大大咧咧,有时候还有点古怪,倒真是极好的人呢!连她一点细微的喜好都记在心里,每次出门总是记得给她捎些精巧玩意儿,女孩子喜欢的小吃食,还有她惯常用的胭脂头油,绒线花样。东西倒在其次,难得的是这份心。
自上月开始,每月苏田总能拿到二十两银子的月钱,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一笔不算太小的收入,最起码,每次外出都可以随心所欲购买各式玩意和常用物品。她也不再辛苦攒钱,因为眼下能够成功出逃的机会极为渺茫,她觉得,或许应该考虑一下除了逃跑以外是否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秋高气爽,天上有细细的鱼鳞一样的云彩,苏田先去买了花盏龙眼,松子糖等小物,记起曾听如意说过,秋来,京郊首阳山乌桕树叶变红,漫山遍野如火如荼,十分壮美,就缓缓催马出了城门。
现在节气尚早,乌桕尚未完全变红,绿色黄色红色间杂着,五彩斑斓,倒也很是好看。
兴致勃勃赏玩一会儿,天色近午,空中乌云渐渐聚拢,或许很快就会下雨。苏田肚子有点饿,再加上包袱里有如意准备的斗篷,也就不着急回玉府,悠闲寻到一家酒肆,将黑珍珠交给小二,自己抱了包袱,选了临窗的雅间,点上几个小菜,嘱咐小二拣甜酒烫来一壶,自已凭窗坐下。
许是阴天,酒肆中并没有几个客人,倒是极为清静。从这窗口望着首阳山,真是十分惬意。
如意的天气预报比央视不遑多让,菜还未上,小雨就淅淅沥沥飘下,雨丝虽细,下的却很急,绵绵密密。南方秋天的雨不比北方,倒有几分春雨的缠绵,丝丝细雨,如牛毛似针尖,将手探出窗外,好大一会儿才完全湿透。
小二将酒菜送上,哈着腰道:“客官您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就叫小的。”然后退出去了。
虽然是京郊,但地处风景名胜旅游区,想必有不少客人光临,也不乏贵人雅士,所以这酒肆不仅收拾的干净整洁,布置清雅别致,酒菜味道也非常不错。
吃几口菜,自斟自饮一杯热酒,真是不亦快哉!
苏田慢条斯理吃着,享受着,不时看看窗外的景致。
细细秋雨中,白衣的人,白色的马,在红如残阳黄如金的大片乌桕树下缓缓走过。萧萧索索,而比秋雨更萧索的是马上的人。
苏田啜饮着杯中酒,满怀诗意感慨着:难怪小言里的男猪脚总爱一身白衣,耍起帅来就是好看啊!只是,苦了那些为他洗衣服的下人仆妇,若是溅了泥点草汁可怎么洗的干净?总不成每次出场都换新衣裳?这成本也太高了!
待那一人一马走近,却觉有几分眼熟。她眨眨眼细看,心中又惊又喜,弯腰向窗外喊道:“是杨兄吗?“
那人恍若未闻,苏田赶紧探身挥手道:“小弟苏田,杨兄不记得了?”
那人闻言一怔,驻足片刻,直直看向苏田这边。又过许久方才微笑道:“原来是苏贤弟。”
苏田很高兴,点点道:“天雨路滑,不妨饮杯热酒待雨停了再赶路。”
杨思恂看着她,略一思忖,微笑颔首:“不料今日巧遇,正该一起共饮几杯。”
声音温润清朗,就像泉水一样滑过。
苏田见他衣衫已经潮湿,叫来小二,在室内笼了一个火盆,木炭烧的旺旺的,很快,室内温暖如春。苏田将身边包裹打开,取出斗篷道:“杨兄外袍都已经湿了,不妨脱下来,让小二拿去烘干,如果不嫌弃,就暂且披着小弟的斗篷。”
杨思恂淡淡笑道:“无妨。”
苏田摇摇头:“虽然还不是太冷,总归是仲秋了,用身子去烘干湿衣服,寒湿之气侵体,万一病倒,岂不让白白让父母悬心?”
杨思恂闻言低头,沉默一会儿,点点头:“苏贤弟不拘小节,在下若是拘泥反不为美。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解了外袍,披上斗篷。苏田唤来小二,拿了湿衣服下去烘烤,另添了碗筷酒菜,与杨思恂相对共饮。
杨思恂问道:“今日天色不好,苏贤弟为何在京郊独饮?莫非遇到了什么事情难以排遣?”
苏田笑道:“哪里有什么事,我是一个闲人,就爱到处游逛,偶然听说首阳山乌桕很美,特意过来玩赏。”
杨思恂点头道:“可惜时节不到,若到深秋,树叶红透,漫山惟余一片殷红,如火如荼,那才美不胜收。”
苏田高高兴兴道:“嗯,肯定很美,那时候我再来!不过,这时节也很好,只是韵味不同而已。我觉得到了冬天,一场大雪以后,漫山银装素裹,肯定也是好看的。”
杨思恂有点惊讶地看她一眼问:“苏贤弟是北方人吗?”
苏田挠挠头:“呃,算是吧。”
杨思恂了然:“哦,难怪。”
苏田不解:“什么难怪?”
杨思恂笑道:“北方冬季多雪,此地终年极少有雪。你所说漫山遍野银装素裹更是不曾有过。”
苏田一愣,片刻失笑道:“哦,我怎么忘记了。”
她所在的城市,每年到了冬天,至少也会有一次大雪的,雪后,大地白茫茫一片,堆雪人,打雪仗,实在是好玩儿热闹得很。
、结交
杨思恂见她眼中飘过落寞之色,关切问道:“你。。。。。。客居洛邑吗?”
苏田点点头,看着那张充满善意的面孔,耳边仿佛飘过中元那夜的箫声,不由有了倾诉的欲望。还没反应过来口中就已经说道:“爸爸不要我和妈妈了。。。。。。,我妈因病亡故。。。。。。,我不知怎么就流落到了这里。。。。。。”
杨思恂闻言怔住,看着对面少年眼中浓浓的哀伤和怅惘,心中轻轻一疼:难怪那夜他听到箫声那样失态,原来是有着这样不堪的过往。
他微微苦笑:自己的境况无论如何都是比他要强一些吧?!
他不太会安慰别人,仰头喝了一杯酒,低头玩弄着手中酒杯低低道:“不要太难过了。”
想一想又道:“家慈也已经谢世了。。。。。。,今日是她的忌辰,所以我特意到京郊祭奠。”
苏田惊讶地看着他,有点过意不去,歉然道:“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知道。。。。。。”
然后,同情地看他一眼。杨思恂半垂着头,脸上笼着淡淡的愁容。苏田伸手将他的手用力一握,慨然道:“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感受到那只手中传来的暖意,杨思恂心中感激,问道:“苏贤弟眼下在哪里安身?”
苏田想了想道:“我在南下途中认识一位朋友,暂且住在他那里。”
杨思恂点点头:“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不如搬去舍下。”
苏田苦笑,摇摇头说:“他。。。。。。对我还算蛮照顾的。”
杨思恂随手解下腰间荷包,轻轻推到苏田面前,诚恳道:“寄人篱下,总是多有不便,不如得闲另找一处房舍赁下,纵然简陋一些,总是自由自在。这是愚兄一点心意,若不见外,还请收下。”
苏田惊讶地看他一眼:好大方,不过第二次见面就倾囊而授。
她摇摇头,脸红道:“杨兄好意,小弟心领了。其实。。。。。。我也有点积蓄,你不必。。。。。。”
杨思恂见她脸红,怕她误会,心中也觉有几分尴尬,急忙道:“在下与苏贤弟十分投缘,并非恃财放旷,有意折辱。。。。。。!贤弟虽然不说,但孤身一人,身边岂能少了花销?寄住他人家中,若是家风淳善还好,若是主人稍有疏忽,下人难免有那势利之徒,做出嘴脸,借故刁难,日子哪里好过?若是手上稍松一点,纵然有些积蓄,又哪里禁得住细水长流?说起来,银钱虽俗,却是不能少了。贤弟只当是愚兄借与你暂时使用,日后偿还便是。若还要推辞,就是生分了。”
两次见面,他见苏田都是这一身淡青布衣,饰物一概全无,料想必然是因为囊中羞涩,所以才以银钱相赠,只盼能为她在生活上帮上一点忙。
苏田本就有点不拘小节,见他说得极为诚挚,再说,又很难解释为什么寄人篱下却没有遭遇那些寄人篱下者常常会遇到的刁难,索性大大方方收起荷包,拱手道:“既然如此,受之有愧却之不恭,杨兄一番好意小弟敬领了!多谢,日后定当回报!”
杨思恂见她爽朗明快,含笑微微点头。苏田举杯道:“无以为谢,这杯水酒小弟敬杨兄!”
杨思恂举杯与她同饮。苏田见他温雅淳厚,心中极为亲近,絮絮说起自己幼时的趣事,初来这个世界的见闻,难得杨思恂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很快,小二送来已经烘干的外袍,杨思恂解了厚重的斗篷,换下衣裳。苏田看他白衣翩然,突觉好笑:两次偶遇,他都是一身素白,起初不知道是因为京郊祭母,还暗暗以为他像言情小说里的男主在玩情调耍帅呢!
杨思恂见她眼中闪过促狭的笑意,问道:“苏贤弟为何发笑?”
苏田赶紧摆摆手:“你还是叫我苏田吧!”
低头抿嘴一乐,笑嘻嘻道:“我看杨兄风姿卓然,恍若谪仙,所以不禁微笑赞叹。”
杨思恂闻言不由微微红了脸,干咳一声道:“苏贤弟少年英俊,何必拿愚兄取笑?”
苏田仍是笑嘻嘻的:“你原本长得就是好看嘛!杨兄,干什么皱眉头?你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
她渐渐变了脸色,皱眉缓缓说:“可是两次见到你都是很忧伤的样子!中元那晚的箫声太凄婉,听得我每次呼吸都会痛!古人说:哀而不伤。你的忧伤太甚。平日里还是多想些开心地事情,多笑一笑才好。我就是这样的,有不开心的事尽量留到明天再想,好好享受眼下每一刻每一分。人生在世,时间本来就不多,若是不好好享受怎么对得起自己?”
看着杨思恂只是不语,苏田继续道:“我常想,父母养育我很不容易,他们带我来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希望我过得快乐,特别是我妈妈,她在的时候很爱很爱我的,只要见我高兴她就开心!现在就算她不在我身边,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也会一直看着我,所以我一定要尽最大努力过得幸福开怀,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放心。你说是不是?”
杨思恂默默片刻,正色举杯道:“正是如此,受教了。这杯愚兄敬贤弟。”
苏田笑得开心,一仰头,酒到杯干,却没有注意到对面杨思恂脸色突变,蹙眉望着自己微微出神。她饮尽杯中酒,高高兴兴点头道:“好喝!”
看着她的样子,杨思恂不觉失笑,他想了想,又为二人添满,举杯道:“不意人海之中得遇贤弟。你我相遇,一见如故,即是大有善缘,为这缘分再干一杯如何?”
苏田不疑有他,闻言豪爽道:“好个大有善缘,干!”
说完又是一仰头,饮尽杯中之酒。杨思恂却是平举酒杯,双目不瞬,直直凝视着她。见她仰头,眸光变幻不定。
苏田喝完,笑眯眯催促:“我已经喝完了!”
杨思恂一惊,赶紧低下头,匆匆将酒饮尽。再抬起头时,目光却有了几分躲闪。苏田喝得兴起,不顾他的劝阻继续添酒,带着几分醉意,笑道:“有一首歌很好听,如蒙不弃,不如小弟给杨兄唱来侑酒可好?”
杨思恂想了想点点头。苏田见状用竹筷敲着碗沿曼声高歌:“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看着苏田亮晶晶的眼睛和被酒意染红的双颊,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