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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楼,京城最富盛名的青楼。近日,那些下人小厮窃窃议论的都是真的?!
公子笑的得意佻达:“那里有最好的醇酒美人,我自然也要常去见识见识。”
少女含泪咬着唇角,大睁着眼睛,直直望着他,公子越加放肆:“用了暖情香,恍如身登极乐。。。。。。,哼,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小丫头哪里知道其中妙处?”
少女俏脸涨红,掩面羞愤而去。公子在隐隐传来的压抑哭声中,指尖略颤将酒杯缓缓送至唇边,未及沾唇,酒杯已经被大力捏碎,酒浆与鲜血混作一起,难辨彼此,公子却似恍然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当!过渡段落开始!!原本想把薛二的故事当篇番外,嘿嘿,还是插 进来吧,就不另开篇章了!还有,故事过半,留爪印的有木有?!
、情殇
少女终日悒郁,日渐消瘦,公子也在放纵中清减不少。
月色蒙昧,公子酒醉归家,却在小径上看到一抹清瘦的身影。他的脚步延宕,心也沉重几分。少女缓缓走近,见状皱眉,支使小厮去小厨房为公子做些清淡粥菜和醒酒汤。
幽沉夜色中,少女搀着公子,泪珠盈盈滑落,落在公子手上。
公子仿佛被灼伤一样,轻轻颤抖一下。
少女咬咬唇,半拖半扶着公子行到人迹罕至的花丛深处,深深呼吸几下,急促道:“瑛哥哥,他们,他们要我嫁去吴家!”
昏暗中,公子眼角似抽搐一下,转瞬笑道:“很好啊,吴家颇有点家财,吴家三少爷也算一表人才,他愿意明媒正娶,迎你做正妻,这也是兰姨娘一直盼望的,真是再好不过!”
少女猛地抬头,咬牙问道:“你,你真的这么想?!”
公子笑得开心:“在此先贺过妹妹。”
少女泪水纷纷,如珠逬下,月光下闪着幽咽的寒光。公子犹在调笑:“妹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喜极而泣?”
少女低头垂泪片刻,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再抬头时,双目灼灼,面颊泛着异样的潮红,公子竟有一时的愣怔。
少女伸出双臂缠绕在公子脖颈间,双目紧闭,颤抖着将双唇紧紧贴在他的唇上。
她的吻是极为青涩的,只是狠狠将双唇贴紧,无措地贴紧,而唇齿间的芬芳清甜气息却让公子心跳有力加快。
原来,那双唇的味道竟是这样。。。。。。熟悉,他似乎曾在梦中一遍遍尝到过,只是,却比梦中的更加灼热。
脑海中残存的清明促使他用力,想要推开少女,少女却固执的将他缠的更紧,慌乱的去咬啮他的唇舌。
他的头昏昏沉沉,太阳穴跳动着,一下一下,带着疼痛和欢乐,胸口如有大锤猛力敲击,震得他头晕目眩,口中发干。
少女紧紧依偎在他怀中颤抖着,熟稔的香气回荡在鼻端,她低低的声音含着祈求和梦幻,喜悦和焦灼:“瑛哥哥,我只要嫁你,我只要嫁你!哪怕只是妾侍。。。。。。”
简单的字眼,却如一盆雪水兜头浇下,公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猛地推开怀中柔软温暖的身躯,粗喘着,面色红白交替,眸光变幻流转。最后,面色变得铁青。
少女莲青色衣襟松散,露出内里浅紫色抹胸,一痕雪一样的胸口快速起伏着,她原本羞涩喜悦的笑容凝在唇角,目光随着公子脸色的变换渐渐不安冷寂下去。
妾侍,妾侍。。。。。。
曾有人在他面前跪下,面容哀恳决绝,一字一句说着:“我兰家书香门第,世代清高,至我一代,嫡女却为人妾侍,祖宗有灵,必定痛心疾首!兰家女子,身为妾侍者,我一人足矣!虽箪食瓢饮,兰家女子,必不再为人妾!”
她说:“我命蹇福薄,膝下无所出,早已将洛儿视为己出,纵然拼尽性命也要让她一生从容平安,无忧无怖。”
兰姨娘的命蹇福薄,膝下无子,与自己的母亲有多少牵连?父亲三房姬妾为何都没有儿子,他的心中并非一点不知。
况且,纵然他执意强行为她求得一个正妻的位分,这样风中残烛一样的躯体,如何给她一生从容平安,无忧无怖?
他面如寒冰,眼中是厌恶和嘲弄。少女神色变为深深的惶恐,她几次颤巍巍伸出手,却不敢去碰触瞬间变的冰冷的公子。
最后,终究是极度不甘般抓住公子的手,仓惶问道:“瑛哥哥,瑛哥哥,你。。。。。。,你怎么了?!”
她的声线因为紧张而变得有点尖锐,全没了往日的娴雅甜美。
公子的目光在寒凉过后,逐渐变得散漫,最后,他玩世不恭道:“哦,不过是你太嫩,不合我的口味。”
少女闻言,面上全是震惊羞恼怀疑,她讷讷张口,声音却支离破碎,难以成句。
公子摇头道:“终究只是黄毛丫头,半点风情也无,真真乏味!”
少女面色雪白,嘴唇哆嗦着,目中连泪水都忘记流下。
公子疏懒的单手整整自己也散开的衣襟,意兴萧索道:“本公子倒是想换个口味尝尝鲜,奈何实在难以入口。罢了,这样的雏儿,实在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致。”
少女面色惨淡,低头咬唇,忍回将要涌出的泪花,鼓足勇气仰脸道:“你撒谎!方才,方才你分明是。。。。。。”
她再次咬咬牙才红着脸道:“方才你分明是动情的!!”
公子眼角一跳,片刻才轻轻笑了起来:“哦~~,动情?你倒知道动情?!”
他凑近了,恶意地贴近她的面孔,呼出的温热气体使她一阵心慌。他的话语如冰刃一样伤人:“谁教你知道男人如何动情?难道,竟是吴家三少?”
少女全身颤抖,如受伤的小兽一样慢慢蜷起身子,一双秀美的大眼睛泛着哀恸羞辱,一边摇头一边惊恐不信地直直盯着他。公子不依不饶逼近了她,摇头戏谑道:“深更半夜,却找上酒醉的年轻男子说出这样惊世骇俗之语,做下此等放浪□之事,你就不怕吴家三少知道退婚吗?你要将你自己的颜面置于何处?纵然你不看自己的的颜面,也要看兰姨娘的颜面,薛府上下的颜面吧?!”
他转过身,冷冷道:“若非我对你实在并无兴趣,经此一夜,你将陷薛氏一门于何等境地?!薛二虽非正人君子,却也知道好女不事二夫,你却婚约在身,还欲行□淫奔之事,真叫薛二不齿!!”
少女瘦弱的身子抖成风中落叶一般,面容灰暗败坏,几乎不像生人。良久,才失魂落魄踉跄而去。
听到自己身后再无一丝人声,公子缓缓松弛下来,双肩塌陷,摇摇欲坠,面色竟如败絮一样,满头满脸,全是淋漓大汗。
忽然,他痛苦地捂住胸口,一手卡住咽喉,弓腰耸肩,大口急促呼吸着,刚刚平复的汗意再次上涌。
他情知不好,挣扎着向日常有人走动的小径赶去,没走得几步,眼前一阵昏黑,跌倒在地。他手脚并用,狼狈爬着,喉中却逸出嗬嗬的笑声,暗哑嘶沉,说不出的难听。
胸口闷涨无以复加,最初的惊惧过后,他反而平和下来:这样死去,倒也算好,反正,今晚已经将她伤得彻底,可以放下心来了。。。。。。
襟怀中犹有她的余香,淡淡袅袅,萦绕鼻端,那是宣和金香。当初年少,好不容易为她淘换来这张失传已久的和香方,二人共立窗下,小心翼翼将真腊沉香,檀香,牙硝、甲香,金额香、丁香细细研末,和香炼蜜,而后加片脑、麝香制成豆大小丸,再以金箔为衣小心包裹。
新香初成,佳人素手试香,在缕缕香雾中含笑带嗔:“这香丸可算金贵,瑛哥哥豪奢不让荀令。”
公子含笑:“荀令衣香,怎及这宣和金香!”
送她宣和金香,不过是取其意义非常而已。。。。。。
前朝宣和帝,独钟爱贵妃王氏,与之携手共度三十余载,始终缱绻情深,恩爱不疑。王贵妃嗜好熏香,宣和帝亲自为她调制此香,只为搏其一笑。帝妃亡故之后,此和香方就已失传,他动用了极大力量终于将其寻到。
现在怀中是她的残香,就如仍旧拥她在怀,这样死去,也算无憾。。。。。。
想到此节,他静静含笑,双臂颤抖伸出,抱住虚空中梦幻一样的身影,面上流露出难言的愉悦满足,渐渐坠入一片无涯的黑暗。
只是,他终究并未死去,仍旧要日日欢笑,看她一身红妆,一步步踏进婚轿,被抬进吴家大门。。。。。。
小厮找到此处时已经是暮色四合。
夜色不知何时降临,薛瑛中负手独立檐下,背影了无生气。小厮吓了一跳,过后心有余悸对要好的伙伴说:“我可从没见过那样的景象,只觉得那样昏暗的光底下,就像看见一个含了多少辛酸,还有未了心愿的鬼魂一样。。。。。。,呸呸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那时节一看着二公子背影,我就满心沉甸甸的想要哭出来!嗨呀,等二公子回过头,明明他是有笑模样的,可我一见,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一起用过晚饭,薛夫人见薛瑛中面颊微现潮红,不禁上前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皱眉道:“白天还好好,怎么这会儿像是有些发热?”
说着,不顾薛瑛中制止,一径扬声叫传大夫。
号过脉,薛夫人急着催问,薛瑛中不动声色静静瞅了大夫一眼,他捻须片刻,只说是着了些风寒,加之有些劳累,只要好好静养,多疏散疏散就可。说罢起身开了方子,嘱咐按方抓药煎好,趁热喝下,调养三五日。
薛夫人虽然着急,但见薛瑛中神情宁静,呼吸平稳,只能将面上焦虑深深压下,严令侍女小厮好生服侍,然后装出轻松模样。
薛瑛中如何不知道母亲的担忧?他无法令其完全释怀,只是与薛夫人说笑调侃,尽量表现的轻松愉快。
待到药汁煎好,薛夫人亲眼看着薛瑛中将药汤喝下才带着淡淡一丝笑意离开。一出房门,脚步变得有些迟缓滞涩。当母亲的,哪里能看不出儿子的心绪?瑛中他与兰洛自小投缘,青梅竹马,当初,若是并不嫌弃兰洛身世寒微,正正经经为他娶了兰洛,情形是否会有些不一样?可是,兰洛是兰素萦视如明珠爱逾性命的嫡亲侄女啊!她怎能没有一丝顾忌?!
后来不知何故,薛瑛中流连于声色犬马,疏远了兰洛,薛夫人虽忧怒,心中未尝没有一丝放松。待到兰洛出阁,嫁去吴家,而薛瑛中言笑自如,她的心慢慢放下。
只是,知子莫若母,她到底不放心,当派去的侍女回报,薛瑛中曾在睡梦里呼唤“洛儿”,眼角可见隐隐泪光,她才确信,他并没有真心疏远兰洛,而是其中另有不为她所了解的内情,恰恰相反,这样做,恐怕却只是为了不拖累兰洛而已。
若她当时,不念旧日恩怨,自行做主为瑛中娶了兰洛。。。。。。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荀令衣香:就是曹操帐下首席谋臣荀彧喽!因其任尚书令,居中持重达十数年,被人敬称为“荀令君”。晋,习凿齿《襄阳记》载:东汉荀彧性喜香,常将衣服薰香,若去他人家坐一下,坐处三日有香气。吼吼,窃以为,此人估计很是闷 骚!!
、情伤(一)
纵然是在梦中,薛瑛中仍旧睡得极不安稳。
他仿佛觉得身子忽而如坠寒冰,忽而如临炭火。恍惚间,看到烟水迷蒙中一抹单薄的身影,茕茕独行。越行越远,前路越是坎坷艰辛。女子回头,含泪带笑,笑容凄楚。她的声音飘渺不似在人间:“瑛哥哥,你好狠心,将我独自抛到这里!我可走得累了。。。。。。”
他心中酸沉,却不敢上前一步,生怕一旦接近,碰到那曾经熟悉的丽影衣香会情不自禁,前功尽弃。
女子泣道:“瑛哥哥,你果真都不愿再同我说一句话吗?”
他紧闭双眼,竭力按下心肠,背转了身子,不敢再听,不敢再看,不敢再想。
良久,没了声息,他慢慢睁开眼睛,却见满眼湖光水色,灯红酒绿。仰头可见一轮明月在天,皓皓天光,如银如霜洒了满湖。
金风细细,吹拂他的袍角,一阵管弦丝竹之声随风袅袅传来,柔靡婉转。
他看着自己臂膀支倚的,乃是画舫红窗,正不动声色疑惑间,另外一艘画舫突至眼前。
画舫中,几名云鬓雾鬟的艳妆女子簇拥着一名年轻的锦衣男子。那男子衣襟半敞,露出一片健康的蜜色肌肤,胸口还有两只不安分的嫩白小手轻柔抚摸着。
他一见那男子,双眉不由深深蹙起,目中多了些凛冽之意。
男子含笑看他一眼,目光中全是讥诮,他饮下一口玉手奉上的美酒,再伸手勾过面前一名歌妓的下巴,在她粉颊上轻啄一下,引得那歌妓红着脸偎进他的怀中,红袖掩口,低头吃吃娇笑。
他双眼一眯,眸中寒光迸射:吴子凡,你在找死!!
吴子凡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却浑然并不在意,反而含笑与他对视。片刻,拱拱手道:“原来是薛二公子,许久不见,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
胸臆中一阵烦闷:他已经有娇妻相伴,最近不到一年还连娶两房小妾,竟然还流连画舫勾栏?!当初兰洛初嫁,他曾接报,吴子凡待她极好,为了她,他在暗中襄助吴家不少,使吴家的生意风生水起,不过两年余,财富暴增。原本是希望洛儿生活更加顺遂无忧,谁知。。。。。。
心中不知是悲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