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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心中最美的夕阳,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后来你把她迎入宫中,封为兰妃。”柳月怜道,事情也该就是这个样子的了。
刘旦宅点头,“她是我的至爱,既然她愿意跟我,那我也必须给她一个名分,可是,我不知道这样做竟是害了她。”
“你们到底悬殊太大。”年龄上倒没什么,这个社会差个几十岁的夫妻并不少见,但青楼女子与一国之君的差距实在太大,这也是她不敢接纳司空云珂的顾忌。
“我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虽然朝野上下的极力反对,我仍旧给了她皇后该有的婚礼。
只是,兰儿虽然聪明,性子极为温和,不喜争斗,更不善争斗,又处处为我着想,受了委屈从不在我跟前说一个字。自古皇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懂心计又事事求和她怎能在宫里平安度日?日日的闲言碎语和嫔妃们的明争暗斗使她不久便积郁成疾。此时又逢边关告急,众大臣纷纷上书要我御驾亲征,兰儿也劝我依从众大臣的意见,却不料这一切都是母后的计谋。我刚刚出征,宫里的那些女人一个个就都迫不及待地要兰儿死。”
刘旦宅说到这里,双拳不由得握的“吱吱”作响,极力忍耐他内心的愤怒,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也是那个时候,兰茜夕被灌下了彼岸花毒。原本是没救了的,在太医院当差的曲松不知从哪得知了消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兰儿救下,并悄悄送出宫。这事很快传到了母后那里,母后便下令追捕曲松和兰儿,曲家被满门抄斩,曲松开始浪迹江湖,从此便有了‘江湖散人’的称号。
当我闻知兰儿出事的消息时,当即便抛下十万将士,率暗卫赶回宫中,却再也寻不着她的踪迹。我愤怒之下,下令彻查参与此次计谋的人,没想到竟然从后宫太后嫔妃一直牵连到朝廷大臣,人数之多之庞大,令我心惊的同时更加激怒了我,当晚,我便血洗了皇宫,将参与在内的皇后和母后幽禁,四妃贬谪,妃以下全部斩杀。参与的十几个朝廷大臣也被抄家灭门,无一幸免。”
刘旦宅的话给柳月怜带来的不仅仅是震撼,还有透骨的寒意,她几乎可以想象当时血流成河的场面和刘旦宅嗜血的疯狂,想来当时死的人并不是民间传说的六千多人,必然要多得多的。
“虽然我没有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杀了皇后和四妃,但这次的屠杀依旧动摇了国本。兰儿下落不明,我自是无心朝政,索性自请退位,将皇位传与艺儿后便隐匿了行踪,暗自派人四处寻找曲松和兰儿,同时也毁了所有彼岸花及其配药之法,还有那些彼岸花的知情人。这也是我为什么听到你说彼岸花就激动的原因,当今天下,怕是已经没有几人知晓此毒了。”
☆、第六十八章:红颜已逝(三)
相对于刘旦宅的故事,柳月怜的故事就要短的多了,毕竟她与兰茜夕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一年都不到,而得知刘君宝的存在时,刘旦宅差点喜极而泣,他的人生好似找到了支撑。
柳月怜避重就轻,也刻意隐瞒了兰茜夕的真正死因,说她是死于彼岸花毒,她心里在想,若是哪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杀了她?可是,如果她将真相说出,以他对兰茜夕的感情,势必会引发一场大灾难,十八年前只因兰茜夕被下毒他就自己身边的人都斩杀殆尽,那今日若是知晓兰茜夕死于田蟾之手,又会有多少人用性命平息他的愤怒呢?如果田蟾与皇族无关,退一步来说,如果他的姐姐不是天玄皇后,只是一个皇妃,那事情也容易解决。况且,就算没有田蟾,兰茜夕也至多多活三个月。
“女娃儿,师父在这求你一事。”刘旦宅极其认真地说。
“师父这话折煞徒儿了,您有什么事吩咐便可,我若能做到,一定不推脱。”一代枭雄此时跟她说“求”字,这让柳月怜惶恐不已。
“为师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君宝。”没有了兰茜夕,刘旦宅已经近乎崩溃,如果再失去儿子,他该怎么活下去。儿子从出生到现在他都没有见过,更别说尽一天的父亲之责了,找到他后,他定会将一切补偿给他,包括欠兰茜夕的那一份。
柳月怜点点头,这个不用他交代她也会去做,因为刘君宝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当然,现在还有师父,看来,她注定与他们刘家瓜葛不断呢。
“还有一事……”不若刚才的直白,刘旦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似乎正做着巨大的心里斗争,但犹豫过后,刘旦宅还是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那玉佩竟是黑色的,两指来宽,食指般长,飞龙腾云之状,极是独特。
刘旦宅托起柳月怜的一只手,将那玉佩郑重地放在柳月怜的手心,“这是百年难寻的墨玉,有雌雄一对,这一枚是雄的,另一枚雌的在青龙军首领青龙手中,只要雌雄合璧,便可号令三军。”
“师父要把若耶的兵权交给我?”柳月怜有些不敢置信,她值得他这般信任和托付吗?
“不,这不是若耶的军队,青龙军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他们只听从持有青龙墨玉的人。这支军队是我这十八年来由原本的暗卫死士培养而来的,已由原来的三百多人发展至如今的一万多人了,后面加进来的多是受过青龙军恩惠的人或无家可归的孤儿,他们在没有号令的时候就只是普通人,或是街头的乞丐,或是市场上的商贩,或是客栈老板,亦或是某国的将军甚至宫妃……”
“等等,师父,我,我不能接受这青龙墨玉。”听着刘旦宅的话,柳月怜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是多复杂的关系啊,她要是真接受了这枚玉佩,那她这一生还能安宁吗?
“你不接受也得接受了。”刘旦宅深深地看了柳月怜一眼,“没有任何活着的人可以无条件分享秘密的。”
柳月怜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但也明白刘旦宅的话,这般机密的事情却被她知道了,那么,就算刘旦宅有心放过她,若让青龙军中的其他人知道了,恐怕也不会让她活着吧。
“既然已经听了,就让为师把剩下的说完吧。”刘旦宅有些不忍心地叹了口气,他并不想这般做的,但现在柳月怜是他最信任的人,如果刘君宝真的不在人世,那他也只能把他辛苦成立的青龙军交到柳月怜手中。虽然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是件非常艰难而危险的事,尽管柳月怜足够聪明,也不一定可以胜任。
“平常那些人都各安其职,但都有秘密集结练武的场所,十多年来的训练使得个个都成了个中高手,也掌握着各种情报,甚至掌握着国家的经济命脉。这些人一共分成七组,八大长老,四大管家。明晰的事由我也不跟你说了,等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之后会有人来接你,到时候你自己去熟悉那些人。”
“您不怕我毁了您多年的心血吗?”柳月怜看看手中的青龙墨玉,露出一丝苦笑,半分无奈,这到底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师也只能认命了。”刘旦宅唇角勾了勾,想要把气氛搞得轻松些,却发现要笑出来竟是那么难,“不过,我刘旦宅的徒弟自然是最好的,相信你不会让为师失望。”
“放心吧,作为您的徒弟,自然会青出于蓝的。”柳月怜仰起头,很是豪气地说,那苍白的脸色与她的壮志激情毫不相符,看着竟像是娃娃过家家,却足以让刘旦宅感到欣慰。
“你安心休养吧,那个小伙子如果想留下来就让他留下来,为师会尽力一试,只是能不能让他重新站起来只能看天意了。”刘旦宅站起身,刚要开门出去,又背对着柳月怜说出这话。
“谢谢师父。”虽然知道刘旦宅是出于对她的歉意而想以医治翟白来补偿,但她还是要感谢他,因为她刚才所答应的事也不是完全被形势所逼,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刘君宝。如果能找到他,将青龙军交到他的手里,再加上皇子的身份,那当今天下,谁能与之匹敌?
“感觉好些了吗?”吃过晚膳,天色还大亮,柳月怜便和翟白一同坐在院子里看夕阳,两个人此时都是伤员,还真是有个照应呢。只是坐在轮椅上的翟白感觉到自己的无力,见她行走艰难,他却连扶一下都做不到。
柳月怜看出他的心思,向他展颜一笑,以让他能安然些,“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我们可都是病号,所以都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才是,算是帮对方的忙吧。”
“那不得多用点心再自己的身上了?”翟白欣然一笑。
“那是自然,不然就要让人以为我亏待你了。”柳月怜说话的声音显然有些中气不足,但仍旧努力表现的自然些,以致不让翟白担心,殊不知她的故作坚强更令翟白心疼。
“对了,你上次不是问我这里为什么叫山埯谷吗?”柳月怜看着五彩的霞光,突然想起上次的话来。
“对啊,我一直都不曾明白呢。”翟白一时也来了兴趣。
“‘山埯’的意思其实是指太阳落下的地方,引申而来就是夕阳最美的地方。”
“原来如此,难怪这里的夕阳与众不同,确实很美。”
“‘夕阳无限好,尽管近黄昏’,对于师母来说,师父就是那夕阳,可是因为太过美好,以致不在乎他的即将消逝。师父寻寻觅觅寻了这么一个地方,却始终没有将师母带来一同欣赏如此美丽的夕阳。”柳月怜几不可闻地叹息,有些话总是来不及说,有些事总是来不及做,世间不知是因为多了这些遗憾而变得感伤或是美丽,抑或二者兼有。
“前辈去了上虞吗?”见柳月怜脸带忧伤,翟白不禁将话题引开。
“嗯,他说要把师母接到这里来,他会一直在这儿陪着她看夕阳。”柳月怜说着,竟有些许欣慰,继而又道:“师父答应帮你治腿疾了,真期望见到你走着离开山埯谷。”
“为什么要离开呢?”
柳月怜闻言一愣,“你不会想一辈子呆在这儿不出去吧?”
“不可以么?”翟白调皮地眨眨眼,柳月怜不禁被逗笑了,她说道:“你可舍得天玄的亲人朋友以及高官厚禄?”
“舍得舍得,有舍必有得。舍去繁华,得到宁静,何乐而不为?”在官场战场上摸爬滚打的日子虽然也不长,但生性恬淡的翟白一心向往的便是这般与世无争的生活。
柳月怜看着翟白,一身素白衣裳,整个人笼罩在五彩霞光之下,显得神圣而崇高,竟让柳月怜看不明晰,然后那影子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怜儿,怜儿?”翟白的手在柳月怜眼前晃动,脸上闪过慌乱。
“怎么了?”柳月怜努力地睁开眼,冲翟白笑了笑,但那声音明显比刚才弱了不少。
“你怎么了?是不是感觉到哪里不舒服?”翟白焦急地伸出手抚上她的额。
柳月怜摇摇头,有些吃力地开口,“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
“那进屋去吧。”翟白柔声说道,柳月怜点点头,扶着翟白的轮椅,两个人亦步亦趋地进屋。
柳月怜的伤虽然好的慢了些,但终究是好了,她再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谷中,刘旦宅所说的人一大早就等在了屋外。
“你要去哪里?多久才回来?”翟白看着柳月怜,犹豫了好些时候才把话问出口,虽然明知道她不会说。那两人都戴着面具,站在那里一个早上竟纹丝不动,可以看出定力非凡。而柳月怜和刘旦宅的神情也严肃的很,想来柳月怜这一次出谷非比寻常。
“我要去办一些事情,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看你和师父,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师父可以给我一个完整的人。”柳月怜俏皮地对两人说道,极力地使自己笑的自然些。
“女娃儿是不相信师父我的医术吗?”刘旦宅剑眉一挑,很是不满柳月怜对他医术的怀疑。
柳月怜笑了笑,说:“本来相信的,可这些天貌似一点都没进展呢,徒儿正想着是不是该找一找曲前辈了。”
“好啊,你这丫头又皮痒了,看打!”刘旦宅说着,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树枝,柳月怜一看他的架势,吓得哇哇大叫,躲在翟白身后直喊“救命”,倒把翟白给逗乐了。
“师父,歇一歇吧,追的怪累的,而且你的轻功好像又退步了哦。”柳月怜冲刘旦宅摆摆手打趣道。
“不是我的轻功退步了,是我的女娃儿的轻功又长进咯!”刘旦宅难得没有反驳柳月怜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包小东西递给柳月怜,说道:“好好收着,没事时多练练,师父不在你的身边,可保护不了你。要是再遇上那些要你命的家伙,你就新仇旧仇一块报了。”
柳月怜打开那东西一看,竟是一卷羊皮纸,已经发黄了,但上面的武功招式和文字都还很清晰,开头的四个大字是“混元剑法”。刘旦宅曾经跟柳月怜提到过这套剑法,说是一百年前的一个江湖剑客花了一辈子的精力才创出来的,曾经多少人为了得到它而丢了性命,却不想落到了刘旦宅的手上,如今又被转送给了她。
“多谢师父!”柳月怜又感动又开心,一把抱住刘旦宅的脖子,然后整个人就挂在那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