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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怜感觉头顶有乌鸦飞过,瞪了萧萧一眼,这是哪门子破事,就该让司空云珂把他给砍了。柳月怜转头对那太监道:“既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既然来了,又岂有半途回去的道理,皇上若是知道了,怪罪下来,在下可担当不起。”萧萧赶忙拦住柳月怜,脸上也难言尴尬之色,可这事也真怪不得他啊,谁叫她有事没事扎人堆里,皇上吩咐的又那么突然,如今闹了这样一个场面,倒是他里外不是人了。
兀自寻思了一通,萧萧眼前一亮,道:“素闻姑娘琴艺非凡,不如趁着好日子为皇上演奏一曲可好?”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以表演为名出现在宴会上既不显尴尬又可取悦那个人,只是,她为什么要自降身份给这家伙台阶下?柳月怜表示很为难。
萧萧怎会不知柳月怜的意思,心里哀叹,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往后得罪什么人都别得罪女人。为了交差,更为了自个儿的小命,萧萧朝柳月怜很是慎重地揖了一礼,半似玩笑半似恳求,“还请姑娘给在下一份薄面,他日姑娘若有所遣,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柳月怜柳眉一挑,笑道:“记住你这话。”
“是是是。”萧萧诚惶诚恐的态度差点让柳月怜笑出声来,心情也顿时好了大半。
金碧辉煌的宴宫里虽有数千人,却安静的很,除了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曲和丝竹管弦之声,台下的文武百官都只是低声交谈,那声音皆被台上的声音盖过了。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却也不见有人怎么去动,大伙儿似乎都很认真地看表演,谁又知有几个真放了心思。不说那些个朝中大员,单看那些嫔妃,一个个风流妩媚,娇笑如铃,顾盼生辉,朝那龙椅上的人暗送秋波,无奈,人家似乎不大领情,冷冷的,似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他心里其实也早已不耐,可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全来了,想到这,心中更是不喜,脸色也沉了沉,倒把下面的那些人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
太后因为年纪大了,早就回了她的慈宁宫,那些臣子妃嫔见皇帝都还在,哪个不怕死的又敢先拍屁股走人?只是台上的节目实在毫无新意,无趣的很,要不是强打着精神,怕是这里要睡倒一大片了。
“什么时辰了?”司空云珂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回皇上,亥时了。”身旁的宫女绮云屈身应道,低眉顺目等着皇上的下一句--回宫。
司空云珂眉头微皱,连开国大宴他都没在宴会上呆多久,今日却足足在这耗了两三个时辰,抬眼看了下那些快要坐不住的臣子嫔妃,心中不由得窜上一股无名火,浑身散发出一股冷飕飕的气息,惹得绮云连打了好几个寒噤。
“铮--”的一声脆响,司空云珂愣是把到嘴边的“摆驾”二字咽了回去。这声响太过突兀,瞬间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了过去。
台上紧闭的帷幕随着一串滑音缓缓打开,犹如行云流水。待三层帷幕全然拉开时,那白衣胜雪的女子便豁然映入众人眼前,鲜红的地毯,一张巨大的屏风置于她的身后,上面画着红梅映雪图,如此大的颜色差让众人顿觉眼前一亮,瞌睡也醒了大半。
台上的女子抬头,轻轻浅浅地笑看向龙椅上的那人,又似看向所有人,众人心中大骇,不是倾城倾国容,却让人一见之下难再转眸,那淡笑的眸子似要将人的心思统统看穿,让人没来由的觉得心慌,。想要逃却又不舍,她就如那圣洁的雪肆意铺在天地间,张狂中又显得寂静,连傲气冲天的红梅也要为之折腰。
一曲《梅花操》,时而湍急如悬倒的瀑布,时而柔缓如林间小溪,时而低沉似暮鼓晨钟,时而欢快似黄莺啼鸣,时而悲壮若大漠落日,时而凄迷若一地残花……曲调动如脱兔,静如处子,汹涌澎湃之中又带着丝丝柔情,好似要将世间所有的情感一下子都宣泄出来,让人平添一股悲戚,悲戚中又想要寻求一种宁静祥和,好似人的一生,起起落落,分分合合,福福祸祸。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然众人似还沉醉于琴声中,又似进入了回忆的漩涡,久久不得自拔。台上的帷幕兀自开合,却已换了角色,龙椅上的那人也早已不知去向。
见那素色身影从后台退出来,萧萧连忙迎上去,将早已准备好的棉衣给她套上,嘴上也不忘献殷勤,“冷吧,赶紧把衣服穿上,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柳月怜笑笑,安然接受他的好意。这小子也够识相,她这次帮了他,下次也料不定有什么事,索性先讨好柳月怜,万事有备自是更好。只是此时的这般情状貌似亲密了些,而他们也不曾注意到周边宫女太监和歌舞伎异样的眼神,以及不远处驻足的黑色身影,偏偏还有个不知世事的傻丫头在一旁凑热闹,拍着小手欢叫,“娘亲和神仙哥哥好般配呢,我们真像一家人。”
柳月怜僵了下身子,有些尴尬地偷眼看了一下萧萧,原想他会解解围,没想到他竟然痞痞一笑,猿臂一长将柳月怜虚圈在怀,低低在她耳边说道:“我也这样觉得,不过这样似乎更像一点,怜儿,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你这厮别太过分!”柳月怜眼里喷火,很不给他留情面的将他甩开,这家伙是过河拆桥啊!
“怜儿这是恼羞成怒吗?呵呵,生气可不好,容易老,虽然你确实也不小了,不过,怜儿如果喜欢的话,我委屈一下也是可以的。”说着,萧萧再次欺身过来。
“滚远点!”柳月怜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赶紧闪人。心里暗叹,果然是流氓玩武术,谁也挡不住!
“司……”柳月怜怎么也没想到竟就这样让司空云珂看了场好戏,下意识的想要叫他,突然又觉得这样不妥,可换个称呼吧,心里除了别扭还有委屈,她是打心底里不愿意向他屈身,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又无端拉大了,可是,原本他们就不亲近不是么?心中苦笑,柳月怜终是跪了下去,叩首,“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七十八章:水上宫殿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到司空云珂,众人也忙叩首行礼。
“娘亲--”小怜儿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怯怯地躲在柳月怜的身后,低低地叫了一声,但因为太过安静,她稚嫩的童音此时显得极为清晰。
“小怜儿,快跪下。”柳月怜拉了一把小怜儿,小小的身子一个踉跄,重重地跪了下去,小怜儿的眼眸里顿时蕴满氤氲,却愣是没敢落下泪来。
“你……”你成婚了?司空云珂的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伸手想把柳月怜扶起,那大手却在半空中一划,宽大的衣袖掀起一阵冷风,“平身!”
“谢皇上!”柳月怜拉起小怜儿,心跳早已乱了节拍。多想看一看他,看看他那俊美刚毅的容颜是否如初,可是,她不敢,她怕他那黑眸里会有她惧怕的冰冷和陌生。想了很多种见面的方式,觉得最不可能的的却发生了,那样的突然,让她措手不及,而他们,终是疏离了啊!
“得知你到了上虞,孤一时起意,便让萧萧接你入宫赴宴,却不道……”司空云珂顿了一顿,意味深长地看了萧萧一眼,继而又道:“既然来了,今日又已晚,不如就在宫中下榻吧。这几日宫中皆有宴会,你可挟令千金一同来凑凑热闹。”
“是,谢皇上隆恩。”欠了欠身子,柳月怜没有推辞,她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欢喜的,她也想留下来多看看他,即便不能,呆在一处也好,她心里还是存了希冀的。
“乔斯,你去安排一下。”司空云珂说罢,看了仍旧低头的柳月怜,转身便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柳月怜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她连忙抬头,却只见到一个越走越远的背影,此时看去,竟显得有些孤单落寞,昏暗的宫灯将他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一直绵延到她的心里。
“姑娘,别来无恙啊!”乔斯看着柳月怜,不知是喜是忧,世事无常,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她的不辞而别至今日才得以再见,这一晃竟是十年!十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的东西,仍记得当初的她还是个倔强的青涩的小丫头,而今女儿已这般大了。
“乔爷,这些年可好?”看见乔斯,柳月怜的心中也一阵唏嘘,果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当年多精壮的一条汉子,而今已然显出时光的痕迹。
“也无所谓好与不好。”乔斯敷衍式地笑笑,果然是生分了呢,除了礼貌性的问候,他们再也不能像当年那般侃侃而谈至深夜了。从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接过灯笼,乔斯躬身道:“姑娘,这边请吧。”
“有劳!”柳月怜颔首,也点头向身后的萧萧告辞。
看着乔斯在前引路,柳月怜晃神,这情景是多么的熟悉,多年前,乔斯就是这样把她请到了那一片红梅前,她还站在那梅林中问乔斯“我较之这红梅如何”,现在想来不由得要笑自己的稚幼了。可也是在那里,她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当初的愤恨早已化成绵绵回忆,惆怅而向往。
“姑娘,到了。”乔斯驻足侧身,让柳月怜先行进入。
柳月怜抬眼打量了一下,这座宫殿精致而又不失尊贵,华丽而不媚俗,门楣上写着两个龙飞凤舞、遒劲有力的镶金大字--梅苑。柳月怜心中“咯噔”一下,浑身颤了一颤,乔斯在旁低声道:“这里原是叫暖芳阁,后来被皇上改了,这两个字是皇上亲自刻上去的。”
“哦,是吗。”柳月怜淡淡地回了一声就抬脚进入殿中,内心却掀起了轩然大波,他把这里改为梅苑,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吗?
“这里……”一进入内殿,柳月怜便觉得温暖舒适,完全不似殿外的严寒湿冷,心中不由得疑惑,这殿中也没见有火炉啊。
“姑娘请看这四根大柱,这些皆是纯铜制成,里面是空心的,在这脚下有暗门,可以往里面放炉火,使整座宫殿都暖和起来。”乔斯指着殿中的四根大红漆柱说道。
“所以这里叫暖芳阁?”柳月怜讶然,没想到这柱子里面竟是暗藏玄机,不得不说设计这柱子的人心思巧的很。
“也不尽然。”乔斯道,“如果是白天,姑娘应该可以发现,这座宫殿是建造在水面上的,而这下面的水是温泉。”
柳月怜似觉得自己听到的是天方夜谭,水上宫殿?那不就是海市蜃楼?还是温泉?
“姑娘若是不信,可随我到外面一看。”乔斯见柳月怜难以置信的神情,哑然失笑。
柳月怜也不顾什么形象,立马就奔出了内殿,来到院子里一看,果然是这样,虽然灯光昏暗,但那白茫茫的水和水雾更加清晰。柳月怜蹲身细看,又伸出手去碰了一下那水,立时叫出声来,“呀,果真是温泉!”
“姑娘,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柳月怜的讶异是乔斯意料之中的,当初他也是惊了不得了呢。
“嗯。”柳月怜点点头,神情讪讪,自己刚才的言行举止貌似有些过了,幸好她也没把乔斯当外人。“对了,这宫殿是哪位皇妃的寝宫呢?为何我这一路走来没见几个宫人?”不会是皇后的寝宫吧,那她住在这合适吗?她们可是仇敌!
“姑娘莫要担心,这梅苑无人居住。”
“没有人住?”这么好的一座宫殿不让人住?那不是暴殄天物?难不成是用来观赏的?
“五年前皇上着人日夜不停地赶工,终于在一个月内建成了,然,姑娘并没有随皇上回来。”乔斯看着柳月怜,他的话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梅苑是为她建的。
柳月怜呼吸急促,揪心疼痛让她眼睛生涩,别过头,柳月怜偷偷抹了下眼角,继而笑道:“乔爷请回吧,夜已深了,我就不相送了。”
“姑娘可否让我把话说完?”乔斯道,也不经柳月怜的应允,开始说起来,“姑娘消失的五年,皇上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寻找。昨日姑娘刚到上虞,皇上就想着把姑娘接进宫来,可是……其实,原则上我应该称你一声夫人的。”
“不--”柳月怜想要解释,小怜儿并非她的亲生孩子,可突然又觉得无力。她不知道司空云珂现在的心是否如五年前。就算他对她的情依旧,当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时他还能接受她吗?再退一步,他能接受,可这其中定然也会掺杂其他的东西吧,当感情遇到利益,它就不能再纯粹。
“乔爷的意思我明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随缘吧。”莫强求?那她现在留下来又是做什么呢?
“姑娘歇着吧,我得回去向皇上复命了。”乔斯说罢,不待柳月怜回话就转身离开。他明知道结果是这样,他还是想要说动她,他心疼皇上,心疼皇上的痴情,可如今她已嫁作他人妇,一切就都该结束了,也希望皇上看得明白。
“姑娘,奴婢侍候您梳妆吧。”次日,天还未亮通透柳月怜就起来了,听到暖殿的动静,四个宫女便从外鱼贯而入,手上端着梳洗器皿。
柳月怜点点头,兀自坐在梳妆镜前。镜子里的人显得有些憔悴,眼底的青影清晰可见。昨晚乔斯的话一遍遍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