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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河堤,美丽的午后。
白雪游上岸边,舒展下腰骨,大声赞叹道:“这样的日子,若能够晒晒太阳,人也不知道多舒服,更不会老是去想那些害人的东西。”
巫月也便拧干衣服,边说道:“现在晒着太阳,想到那地下的阴暗湿冷,倒真觉得是恍如隔世了。”
火烈鸟抱着还是昏迷的织雀大声道:“你们不能冷嘲热讽的!白雪你要是个男人,说话算话,就该放我们走!”
白雪笑道:“我并没有拦你们呀……几位,要走自然可以走了,请恕白雪不远送了。”
火烈鸟几人没想到这般轻易的就脱身了,她犹自不相信道:“你说的是真的?”
白雪道:“在下虽然是个lang子,可答应别人的事情也绝无食言的道理。”
“好!我们走!”火烈鸟冲着太平鸟一点头,两人立即转身就走。
白雪望着她们头发披散,一身衣衫也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当真是曲线毕露,突然又大声道:“且慢!”
“你想反悔!?”太平鸟转身过来,满脸戒备,怒道:“哼!薄情男儿终究还是露出本性了,说要放我们走不过是在玩猫捉耗子的游戏??!”
白雪叹道:“两位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想提醒一下,两位现在全身湿透了,向西走这附近有个无人的破庙,不如弄干衣裳再走也不迟,否则一来被人看见了有损两位名节,二来也容易风寒入体,百病滋生啊!”
“你?”太平鸟怔怔的望着白雪半刻钟,但见白雪一脸诚恳,绝无半分作伪姿态,她忍不住道:“你为何不杀我们,反而对我们这么好?”
白雪含笑道:“自始至终,只有歌儿想杀我,我并不想杀她?”
太平鸟不解道:“她要杀你,你为什么不愿杀她?”
白雪笑笑,他知道这些凤九衾都是余歌训练出来的杀人工具,即便他对她们解释再多,她也不会真正的明白白雪对余歌的那份感情。
“你回去告诉歌儿,让她收手吧。”
太平鸟道:“门主绝不会收手。”
白雪道:“她如果还不收手,真等到拜月祭祀出手时,一切都太晚了。”白雪见太平鸟的脸色一变,也知道自己猜对了,“她三十万大军按兵不动的原因就是怕一旦过界进入苗域,拜月祭祀要取她姓名而已。”
“你不必说这样的空话!”太平鸟冷笑道:“连我都知道,现在的拜月祭祀在天路之上闭关,你们根本联系不上她,只要你们一日找不到天路,她就不可能知道这个消息。”
白雪心中一震,面上犹自不露声色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替我对歌儿说:来赌一场吧,看看究竟是她先吞下苗域,还是我先找到天路!!”
太平鸟大声道:“好!我必定将你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给门主!”
白雪黯然点点头,再不说话。
那太平鸟转身一路向西走了几步,又忽然回首大声道:“白雪不愧是白雪~!只怕今日一遇之后我们姐妹是再也不能忘记你了!”
白雪大笑道:“我不是混蛋吗?”
火烈鸟也回首大笑道:“你是个最可爱的混蛋!!”
“最可爱的混蛋?”白雪喃喃道:“那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白雪身后,巫月幽幽叹道:“一遇白雪误终身,这些姑娘明明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前仆后继的赶上来呢?”
白雪尴尬的摸摸鼻子,道:“巫老伯见笑了。”
巫月笑着摆摆手,道:“无妨。”他又抬首望了望天日,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白雪也望着那大太阳,道:“是啊,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巫月道:“你说第一件事该做什么?”
“去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
白雪道:“是的。找一个会用毒的人。”
巫月奇道:“为什么要去找这个用毒的人?”
白雪叹道:“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布局如此之大,余歌绝不可能只有老凤祥银楼这一家的内应,肯定还安插了有其他的奸细,我们要先把他们找出来,否则就会处处受制,找找挨打!”
巫月同意道:“所以你觉得这个奸细最有可能是一个擅长用毒的人?”
白雪分析道:“这个人如果不是用毒高手,绝不可能有利用血眼感应,水汽蒸腾进而散发出无色无味的风魂毒散这样的用毒手法!”
“他肯定是个毒界里高手中的高手。”
巫月道:“这样的一个高手在此刻就在天之村?”
白雪肯定道:“一定是的,他要在银室内用毒,就不可能离天之村住的太远。”
巫月沉声道:“你怀疑是我红楼里的人?”
白雪道:“是。”
巫月道:“你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白雪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双奇特的手,那是一双带了很薄很薄的薄膜手套的手,也是一双很适合用毒的手。
“我想是的,先找这个人,然后抽丝剥茧一步步的找出所有的奸细。”
“你的意思是说,可能还不止一个奸细?”
白雪仰面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但愿是我多心了。”
桃花香过处,已渐渐将要入夜。
白雪两人虽然紧赶快赶,怎耐的这银池之下通出的地方离得天之村实在有些远了,等到他们赶回时已经日落了。
日落下,灯升起。
华灯初上。
红楼外旁一间不大的小竹舍,却还是一片黑乎乎,不知是主人家还未回来亦是忘了掌灯。
白雪走进门两步,竹舍内更黑,只有地上窸窸窣窣的响声,衬托着越发的漆黑古怪。
“他莫不是已经收到了风声先逃走了?”巫月点燃火折子,快速的扫看了一眼周遭,地方不大,一眼已经尽收全底,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白雪方要说话,忽然一阵古怪的阴风拂过,吹着巫月手里的火苗摇摇晃晃的,瞬时间竹舍内好像多了无数条鬼影。
“砰……”竹舍内房也同时传来一下重物撞击声。
白雪身子一掠,已经抢先进内房,他只看了一眼忍不住胃里一阵阵的抽搐,想吐吐不出来。
巫月也紧跟着进来,他也忍不住面色一变,失声道:“他死了?”
白雪吐了一会儿,除了黄水什么也没有,勉强的点点头。
摇晃的火折子显得越发的鬼气森森,只见内房梁上,竟挂着一个死人,寻常死人白雪见得多了,可这个死人身高不过四尺许,悬挂着看上去还是头大小脚,穿着一身洁白的长筒白袍,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偶尔撞到竹墙上发生沉闷的“砰”一声。
最恶心的还是他那大于常人的脑袋上张开的血盆大口,一条至少三寸长的红舌吐出来,口水沿着那猩红的舌头一滴一滴缓慢的滴下来。
他自然就是毒君子阴姬,在天之村这个地方,还有谁比毒君子更懂得用毒,白雪要找人自然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哪知道他已经死了。
巫月将一旁坐上的油灯点燃了,又要去放下阴姬的身体,却被白雪一把拦住。
“为什么?”
白雪道:“用毒高手,哪怕是死了也能杀人!”
用毒之人,一身是毒。
巫月道:“那怎么办?”
白雪擦去嘴角的苦水,道:“还好我也是个用毒的人。”
白雪小心翼翼的将阴姬的尸体取下,他的动作很轻柔很细微,简直是在拥抱自己的情人一般,他慢慢放平阴姬,仔细擦看了一番道:“他不是自杀的。”
巫月站在一旁,道:“哦,为什么?”
白雪指着尸体长长伸出来的舌头,道:“寻常上吊自杀的人,绳子摩擦脖子的地方会有红肿的瘀痕,脸色发青,眼球血红,舌头也会伸出嘴巴,样子可怖……”
他的话还未说话,巫月已经截断道:“既然阴姬种种症状全部符合,为何不是自杀的?”
白雪笑笑道:“虽然上吊死的人舌头也会伸出嘴巴,但是,一旦将尸体放回地面,一般来说,那条舌头就会自然的缩回到嘴里,你且看他的舌头……”
阴姬的舌头还是直直的伸在外面,圆瞪着血红的双眼似有说不尽的委屈。
第三百零三章 红尘药铺
巫月有些勉强的咽了下唾沫道:“为什么自杀的人舌头会缩回去?我之前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
白雪叹道:“这也是我当年游历西方时所接触的另一种医学,大凡中原医学由宏观看人,而他们更注重于微观入手,将人一点点全部解剖开来细细分析。”
巫月只听了几句就大皱起眉头,那时候的人重视入土为安,这种伤人尸体的事情还是为世人不能接受的。
白雪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微微一笑,不再深入讲下去,只是说:“上吊死的人一般是不会伤及舌头的,那么,等人死后这舌头呈现……松弛状态,当尸体处于上吊的特殊体位时,口腔张开,舌就自然受重力影响滑出体外……”
他原本想说这舌头肌肉是呈紧张状态,不过这解释起来就更难懂了,只因医学上所说的那肌肉紧张与寻常百姓理解的紧张状态刚好是相反的,例如橡皮筋拉长了,在医学上是认为这橡皮筋是松弛状态,此间理论过于拗口,若非是对医学有兴趣之人,倒也并非一定要知道的。
“等放回地上,一般来说都会滑回嘴里。”白雪道:“至少也该是软绵绵的,绝非阴姬这样直挺挺的翘着,这正是伤到了舌头根部的症状。”
巫月细看,果然如此,他不禁叹息道:“今天若非是你在,不然我可能就要认定这阴姬是畏罪自杀,失去了提防之心了。”
白雪谦逊道:“那倒也未必,巫老伯目光如电,却是发现了白雪没发现的漏洞。”
巫月道:“哦?”
白雪道:“巫老伯已经在这尸体的右手上看了好多眼了,肯定比白雪早发现其中奇怪的地方了。”
巫月被他一捧,心里面也有点喜悦,面上微笑道:“不论怎么说,阴姬也跟随了我很多年了,可我从没见过他不穿手套的双手是什么摸样。”
阴姬的手不穿手套是什么模样?
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比一般人更小一些,显得袖珍玲珑,不过他右手的小拇指的指甲留的要比其他手指稍微长那么一点点。
有时候,一点点就能改变很多事情。
白雪发现阴姬那长了一点点的指甲缝里有一丝血迹,凝固的血迹。
然后他慢慢地笑了,巫月当然知道他笑什么,所以也跟着笑了。
“凶手勒死了阴姬,想要做出他畏罪自杀的模样来骗过巫梦,却没想到自己也被阴姬的小手指刮破了皮肤,中了毒。”
巫月道:“看来他已经给自己报了仇。”
“凶手应该还没有死,不过离死也不远了。”白雪道:“杀人的方法本来就有很多种,而一个用毒高手要杀人,更是有无数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方法。”
巫月道:“将毒藏在自己指甲里,这简直是很常见的一种。”
“现在,我们该去哪里?”
白雪道:“药铺。”
“他手指甲里藏着一种唤作热血的毒,中了这种毒的人会因热毒深陷血分,熏灼肠胃气血,化为脓血,不出半日便将因下痢脓血而死。”
巫月道:“要想清热解毒,就一定要去药铺买药。”
白雪问道:“这天之村有药铺吗?”
“有,而且只有一家。”
“什么药铺?”
“红尘药铺”
红尘药铺在红尘,苍生大医为苍生。
白雪赶到红尘药铺的时候,夜已经有点深了,风似刀。
屋檐下,窗棂斜映枝桠。
一个孤寂的老人正在灯火下吃饭,峨冠华服,面上却有说不完的孤寂。
白雪两人进门来他的脑袋也不见得有半分抬动,只是残喘着道:“怎么不舒服?”
桌面很脏,很油,油滋滋的八仙桌上只有一碟小菜,是冷冻菜炒豆腐干,油放的很少,白雪瞄了两眼,忽然笑笑道:“白头翁汤治热痢,黄连黄柏与秦皮,味苦性寒能凉血,解毒坚阴攻效奇。”
老人身子微微一震,抬起昏暗的黄眼往这边白雪,道:“原来这位相公也是个同行。”
白雪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纤细修长的食指慢慢的在桌沿滑动,道:“算不上,医家救人,在下是杀人的。”
老人“嘎嘎嘎”冷笑,道:“医家救人?嘿嘿……未必!”
白雪道:“哦?”
老人道:“医家能看病,不能救人!”
白雪道:“这怎么说?”
老人拨弄着盘子里的菜,道:“人命捏在阎罗王的手里,每救一个人就得杀一个人。你明白吗?”
白雪道:“在下明白了。”
老人道:“你明白就最好了。”
白雪道:“白头翁汤能救人?”
老人道:“不错,此方以寒而入血分的白头翁为君,清热解毒,凉血止痢。黄连苦寒,泻火解毒,燥湿厚肠,为治痢要药;黄柏清下焦湿热,两药共助君药清热解毒,尤能燥湿治痢,共为臣药。秦皮苦涩而寒,清热解毒而兼以收涩止痢,为佐使药。四药合用,君臣佐使,共奏清热解毒,凉血止痢之功。”
他这番话中君臣佐使,条条有道,可以看得出的确是一个得证药道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