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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嘟着嘴,道:“哦。”又伸伸舌头冲常春做了个鬼脸道:“看不出来你不仅能抗摔,眼光倒也是不差?”
白雪问道:“什么抗摔?”
青鸟将方才她们一路追来的事情讲了一遍,白雪直呼胡闹,又向常春深深的鞠躬致谢道:“阁下高义,白雪铭记于心。”他一生极少言谢,方才龙影饶过他性命也未曾说一句谢,此时居然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小姑娘向人道谢。
常春不再说话,他要说的话已说完,他觉得自己已说的太多太多。比剑已经看完,话亦也说完,他拱拱手,往龙影消失的方向追去,背影消失前忽然又回头看了白雪青鸟一眼,眼神奇异之极。
龙影走了,常春也走了,白雪也好似跟着他们走了魂。
天空大而无垠,苍鹰翱翔九天。
白雪抬头呆呆的看着天空看了很久,仿佛那片天空比身边的人儿还要美丽,还要好看。
一个女人如果不能紧紧地抓住自己身边人的眼球,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青鸟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却也有些自己的心思,所以他轻轻问道:“雪少爷,你看什么呢?”
“看天啊。”
青鸟仰头望天,奇道:“天很好看吗?”
白雪道:“不是天好看,是天上的东西好看。”
天上有什么?”青鸟努力抬头看天,天空中有朵朵白云,清风拂来,白云苍狗,还有一只雄鹰在上空不住的盘旋画圈。
白雪笑笑道:“天上长了一朵花。”
青鸟想不到白雪会开自己玩笑,一时惊喜道:“你!?”
白雪又道:“那朵花就是这只老鹰。”
“鹰?”
“不错。”
青鸟问道:“这只鹰怎么好看了?难道它是母的?”
白雪哈哈大笑道:“有时候女人的想法真是千奇百怪,让人捧腹。”
青鸟撅起嘴不理他:“雪少爷,你是在嘲笑我!?”
她虽不知白雪为何看见这只鹰开心,只觉得他开心她也开心。
白雪道:“没有。”
青鸟道:“那你说这只鹰有什么好看的?”
白雪指着天空,解释道:“它一直在画圈,可是你注意看了没,其实它划得每个圈都不一样大小,速度也不一样快。”
“那又如何?你管人家喜欢怎么飞?”
白雪刮了下她的琼鼻笑道:“你呀。在江湖中有一个人外号叫鹰眼的人,他一生抓的江湖大盗、通缉要犯不计其数,正是天下捕快的祖宗,六扇门的第一把手,他就有一只老鹰,一只很聪明的鹰。”
青鸟呆呆道:“难道这只鹰就是他那只千里缉敌的神鹰吗?”
白雪点点头道:“正是。”
青鸟道:“你又是如何确定的呢?”
白雪叹了口气道:“因为鹰眼杨天擒是我的朋友,生死相交的朋友。”
青鸟忽然想到:“他不是已经退隐了吗?”
白雪点点头,道:“不错,但是现在也许他能够帮助我什么?又或者有什么事请需要我的帮忙。”
青鸟道:“他知道你在这附近,所以借用这只鹰来找到你?”
白雪摇摇头道:“这只鹰在我们头顶已经盘旋了近半个时辰,他已经找到我了,而且还借这只鹰的口叫我去找他。”
青鸟道:“他用一只畜生就能随意将你召唤过去?”
白雪捏捏她的脸笑道:“傻孩子,我们是朋友,如果有一天我有一只鹰,我发个信息即使是千里之外他也会赶来的。”
青鸟问道:“只因你们是朋友?”
白雪认真道:“不错。”
青鸟道:“你们已经十年没见面了?你依然相信他?”
白雪道:“不错。”
青鸟道:“雪少爷,我想陪你一起去,只因我也想看一看你的朋友,认识下你的朋友。”
白雪道:“不行。”
青鸟焦急道:“为什么不行?”
白雪道:“他既然已隐居,自然不会想见外人,我应该尊重他。”
青鸟道:“你了解他?”
白雪道:“我了解他。”
第十二章 亲仇一线
庭院深,庭院深深深,深几许。
高门宅邸总是门庭深似海。
一如侯门深似海,再回首已经百年身。百年恩怨泯灭间,此身已预赴黄泉。
这不只是说说的而已,而是无数人的血和泪的教训。
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这个世界上都只有一种人才可以去,那便是死人。
死也有很多种,或战死沙场、或病死床榻、或驾鹤西去,然而最痛苦最不愿意的莫过于死在自己仇人手上,由此可知,一个人最开心最希望的死法岂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杨天擒的衣服永远是最得体的,质料永远最高贵的,式样永远最时新的,手工永远最精致的,他手里的,一对判官笔,也是价值千金的精品,很多时候,它们的用途并不是武器,而是一对上等的狼毛大豪。他认穴打穴的功夫,更是第一流的,事实上他无论什么事都是第一流的。
曾经是天地间最有名的捕神,从未有抓不住的强盗,也从未有破不了的案子,惩恶扬善,刚正不阿。
他也曾经是天下间最好的朋友,他们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春已夏。
当他和白雪在一起的时候,江湖中人不得不承认,他恐怕是除了阳春之外最适合站在白雪身边的人。
不是第一流的酒他们绝喝不进嘴,不是第一流的女人,他们绝看不上眼,不是第一流的车他们绝不去坐。
他们两人无疑是昔日秦淮河上的烟花客,温柔乡里中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
所以很多时候人们记忆中他更不是一个严谨无情的捕快,倒似个家财万贯的二世祖。
可是他就要死了,他拥有名望、地位、金钱、朋友、醇酒、美人。
他就要死了,再好的名望、再高的地位、再多的金钱、再好的朋友、再香的醇酒、再美的女人这一切的一切都留不住他,唤不回他的生命,他还是拿走了自己的生命。
他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自豪,因为他的命是他自己的,谁也拿不走,只有他自己能够,所以他自杀了。
他是不是不要命了?为什么要自杀?不是,他不是不要命了,他只是太爱惜自己的性命了,而不愿被别人取走,所以只有要了自己的性命。
杨天擒的房子很大,院子很深,他的命也更加的珍贵,但他就要死了。
白雪盯着杨天擒小腹上的那对精铁所铸的乌黑判官笔,鲜血涓涓的流出,顺着他身下的太师椅淌到地上,血渗入大理石地板的花纹中,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他看了良久叹道:“我跟着鹰兄走了四个时辰,从浅夜走到黎明,你该明白,我当时在路上想着的全是你给我准备的大大的暖榻、香气扑鼻的清茶,还有姑娘温柔如水的柔荑。”
杨天擒朝他笑了笑,仿佛那对判官笔不是插在自己身上,而是插在别人的身上,他的口气甚至还带了点愉快的气息:“我本该给你准备的。”
白雪往四周仔仔细细的瞧了瞧,又叹道:“可惜你没有,你一向很少让朋友失望的。”
杨天擒道:“我的确不该让你失望。但你知道,我已不能起来给你准备了,作为朋友,我想你会谅解我的。”
白雪无奈道:“我不能不谅解吗?我们是朋友。”
杨天擒目露迷离之色,放佛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那些事情,他轻轻道:“朋友??是??我们是朋友。”
白雪道:“你知道吗?我最近找了很多老朋友,却发现很多人都不在了。”
杨天擒道:“我知道,最近的一个是大悲和尚,我早知道一个和尚取名作大悲实在不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白雪又道:“我其实一直都在想你这对判官笔结下那么多的恩怨,最后不知道你会怎么死。”
杨天擒叹了口气道:“人生最大的痛苦之一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而比这个更痛苦的是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死,死在谁的手里。”
白雪点点头道:“不错,但是你已经没有了这种痛苦。”
杨天擒笑笑道:“不错,我已经没有了这种痛苦。”
此时虽近黎明,可屋内只有些许星光闪进,昏暗一片,凭空添了一份阴森寒冷之色。
杨天擒努努嘴看着楠木桌面的油灯道:“如果你还愿意留在这里的话,不访将桌子上的灯点燃了,两个人男人在一间黑暗的房间里总是有些别扭,何况其中一个还是是江湖中最美丽的男人。”
白雪掏出火折子,一吹,拿开油灯上的纱笼,点燃了灯火,‘哧’一声轻响,一股青烟冒起,烛火亮了起来,立马整个屋子也亮了起来,火光照在杨天擒的脸上显得更加的苍白狰狞。白雪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总是说不上来。
白雪重新回到他的身边的位子上,温柔的看着他。
忽然,杨天擒的往自己的腹部一抄,那一对判官笔已经到了他手上然后往前一送,就那么直接送进了白雪的腹中,这一切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变化快的不可思议,更加让人难以接受,你最好的朋友如果有一天捅了你一刀,你会怎么办?
杨天擒自己腹中的肠子立即流了出来,似乎还带着热气,可是他不在乎,本该堵住它们的那对武器如今进深深的扎入了它们主人最好的朋友附中,讽刺的是还是它们的主人亲自送进去的。
沉默。
沉默中只要杨天擒的喘气声,如垂死的老牛拉一辆上坡马车时的拼命声。
杨天擒问道:“你为何不躲?我知道凭你的武功刚才就算躲不过,至少也不至于被扎的那么深。”
白雪的脸色也一点没有变化,他淡淡道:“因为你想杀我。”
杨天擒道:“因为我想杀你,所以你便让我杀。”
白雪道:“不错。”
杨天擒:“只因我们是朋友。”
白雪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杨天擒的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道:“现在我们还是朋友嘛?”
白雪正色道:“不错,我们依然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龙影是白雪的敌人,两人却不禁惺惺相惜不忍相害;杨天擒是白雪最好的朋友,十年未见却罔顾朋友之义设下杀局。他的人生之际逾不可谓不奇,这伤害不可谓不大。
朋友,一个最可靠的朋友,往往是你最可怕的仇敌,但一个可怕的对手,往往也会是你最知心的朋友。
因为你的敌人往往是最了解你的人,这样的人也是最有资格做你的知己。
朋友,对手。
很多时候不过一线之悬。
第十三章 身死道消
“很好,”杨天擒突然神经质的大笑起来,他一笑立即牵动到腹部,引起一阵剧痛,但是他完全不在乎,一个人如果连死也不怕了,那么他也就很少害怕些什么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天下间有三种毒无药可解,是绝对的无药可解,分别是一花一草一木,而这三种毒中最厉害最可怕的一种是离别环木,离别为了再次重逢的离别,此毒必须要用活人之毒血作为药引子,而这毒血便是一个服下离别环木之后再临死的人的血”
白雪皱了下眉头道:“不错,所以这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首先你要找到离别环木这种毒药,这已经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了。”
杨天擒道:“不错,这花了我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找到这种毒。”
白雪道:“其次,你需要要找到一个死士服下一半这种毒药,让这种毒散发到他全身的血液中,等到毒散开后再自杀以用来激活这其中最可怕最厉害的毒性,而另一半则想办法送入敌人的体内的,于是当这种时候两份毒药再次相遇之际则是天下间最毒,无药可解。”
杨天擒道:“要找一个死士不难,难的是如何才能将这两份毒药很好的送入到你的体内。”
白雪叹道:“所以你想到了你自己。”
杨天擒道:“不错,离别环木这种毒已被我做成了灯芯,藏在你刚才点燃油灯的一霎那的那缕青烟中,而我身上早已经服下另一半的离别环木,两者再次在一个人的体内相遇,即使是苗域的那个人只怕也要就此一命呜呼。”
白雪轻轻动了下身子,给自己找了个更好更舒服的位子坐着,道:“我知道,离别环木气息一进口鼻之时我就已经发现了。”
杨天擒脸色一变,既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失望之极,他缓缓道:“你立即便闭上了呼吸,没有中毒?”
白雪摇摇头道:“此毒不需要从口鼻进入,它可以直接从肌肤毛孔进入,所以这毒我已中了。”
杨天擒望着他平静的脸,默默不语。
白雪道也沉默不语。
灯火噗簌,有毒的气息依然在无边无尽的蔓延,笼罩满整间屋子,散发着死亡的味道。
死亡是什么味道?了解这种味道的人都已经再也不能开口了。
杨天擒受不了这死一般的寂静,开口道:“你现在也快要死了,黄泉路上我们相伴倒也是不寂寞。”
白雪道:“不错,我们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喝不完的酒,品不尽的剑,总也是不寂寞的。”
杨天擒大笑道:“若说品剑我自是不如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