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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无声的将钟凛护在中央。
一路营中嘈杂纷乱,那些杀红了眼的士兵只要看见生人就扑上来,身前的两个影卫连连挡开了五六个士兵的攻势,陆续将好几个士兵斩在剑下,但纷乱嘈杂的人潮还是不断涌来。很快,就连钟凛也警惕起来,不得不抱稳小老虎,单手想去拔剑,但就在他拔剑的那刹那,一个使开山斧的粗汉驾着黑色骏马猛然横拦到了他们身前,杀红了眼,不由分说就骤然仗斧朝他们猛劈而来。
“小心!”那瞬间,身后两个影卫齐齐喝道,将他生生拖后了半步,身前两个影卫早已如同鬼魅般的暴起,其中一个一剑捅入骏马胸中,马匹惨嘶声中另一个影卫旋身跃马而上,猛地一刀抹了那粗汉的脖子,出手狠辣而毫不留情,犹如狩猎的猛兽,一出手便要谋夺生命,决不手软。
几个影卫在身后殿后,钟凛被身侧两个影卫挟着一路猛跑,一路上尽是嘈杂乱战的军势,几乎让他失去了方向。跑了半天他终于看到了营地的尽头,不由得心里一松,刚想喘口气,身后却猛然传来如同急雷的马蹄声,眼看那个火红披风的青年竟掣着滴血的铁戟朝自己穷追而来,他后背猛然一毛,身侧两个影卫却迅速反应过来,纵身跃起就朝那青年攻去,如同鬼魅的两道暗影骤然将青年缠在了中间。
“他们自会拖住敌人,您跟我们快走!”剩下的那些影卫也追了上来,捉住钟凛的手臂就强硬的将他扯着向林间跑去。钟凛本还想回身助那两影卫一臂之力,但他的肩头刚刚却在穿越营地时被流箭擦伤了一道,血流不止,只得暂且咬牙跟着那些剩余的影卫往林间逃去。
跑了一路,林间的泥土又湿又滑,钟凛咬牙忍住肩头的创痛,怀里的小老虎焦急的看着他,他也顾不得安抚它,只能努力跟上身边那些影卫的脚步,不拖其他人后腿。半晌,林间树木渐渐茂密,身后的嚣杂人声也渐渐远去,身侧挟着他的影卫慢慢放开手臂,由他放慢脚步喘几口气。
眼前林木幽深,钟凛抬头望去,一眼窥见林中露出一角飞檐,心知不远处肯定有个房子可供歇脚。想了想,他连忙招呼那些影卫过来,一同向那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赶去。
及及赶到那屋前,才发现那只是个矮矮的小庙堂,庙门陈旧,朱红都褪了大半,一派凄清景象。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钟凛还是努力提了提神,刚刚被雨淋了一身,有个有屋顶的地方歇脚也是好的,于是就和那些影卫说了几句,小心推门而入,想找个地方坐坐,顺带包扎伤口。
进了那小庙门,才发现屋内倒是打扫得相当干净,香案前的香炉中竟还点着百来支隐隐冒着青烟的焚香。钟凛找了块干净墙角坐下,褪下外袍,由得身边的影卫帮自己包扎伤口,一边打量四周,不由得有些诧异。这地方打扫得如此干净,像是有庙祝的,没料到这种荒远的小庙倒还香火挺旺。庙内四壁上挂满了求祷神明写着八字的红布,堂屋中间是个高到屋顶的神座,上面塑着一只伫立咆哮的狰狞巨兽,通体披挂青蓝麟毛,雄浑威武,栩栩如生。
视线凝了凝,钟凛不由得皱眉细细盯着那神像看了好几遍。照理说有供奉菩萨的,有供奉龙神的,庙里供这种看上去猛恶的兽形塑像的,倒真是他平生第一次见。供龙神还能求个风调雨顺,供这种东西到底能保佑个啥?看了良久,他又觉得那神像和自己梦中曾见到过的青兽实在有八九分相像,不由得有些恍惚。
“……你、你们到底是……”在他沉思间,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有些怯弱的脚步声,钟凛抬头看去,眼看一个穿着布袍的老者正呆呆立在庙门前,手中拿着竹扫帚,有些愕然的看着庙中出现的那群陌生人。心念飞快一转,他意识到这可能就是这庙中的庙祝了,连忙赶紧开口道:“老人家,莫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路过在此歇脚,歇一歇,就马上走。”
“哦……你这年轻人……要歇便歇吧,与人方便与己方便……”那老人家松了口气,看见钟凛肩头受了伤,又小心从神台边搬出个方盒,拿了些创药递给他。“这天气,不好四处乱走呦!在林里迷了路都不晓得……”
“谢啦。”钟凛看那老人面容和善,也慢慢放松下来,心里有些好奇,就瞥向那神像问道:“老人家,这……这是什么个来头的东西?也是哪里的神哟?”
“哦!这个呀,这个说来话长……”那老人在香炉中燃了一把新香,嗬嗬笑了起来,很有耐心的打开了话匣子,道:“这青神,无名无姓,没有来由,只有咱们本地人才供,但也流传绵延了千年,香火很旺的哩!传说千年前,这不远的村落里有个郎中老人上山去采药,在山里头见到了那只奇兽,据说比老虎还要大上几圈!喏,看这神像,据说就照它塑的!”
“那老人家当初一看这兽又凶又威武,吓得转身就跑啊,跑得不小心跌了一跤,生怕那只青兽追上来吃他,结果好久,他都没听见身后有动静。他战战兢兢往回一看,那青兽却还在原地,仔细一看,那青兽伤得很重,腿脚都流血,几乎奄奄一息了!那老人是当郎中的,心地也好,想了想,就硬着头皮上去帮那青兽裹了伤,那青兽就一直雌伏在山里,呆了大半个月。”
“那年刚好逢上雨季,这附近的河流涨水涨得很快,这附近的堤防又不结实,就在一天夜晚,堤防整个被暴涨的洪水冲倒啦!整个村子都淹在水里,雨还是一直不停的下,本以为洪水至少要半个月才退,但那水却第三天就退了。有人好奇去山上看,就看见原来是那只在山里养伤的青兽正驱使那些山精熊罴开山劈石,疏通沟渠,把滚滚洪水都引走了!村里那些胆大的起初只敢躲着偷看,后来水退了,那青兽就下山来了,在村子不远的地方休养,就有些胆大的小毛孩去和它玩,它也乐的驮着孩子到处走,后来大家都胆大了,就都带药和食物去瞧它。”
“然后,某一天的夜晚,传说那天夜晚电闪雷鸣,闪电急得像能割裂天空,雷霆响彻天地,暴雨下了一夜。村里老人都说天在动怒啊!就在那夜后,那青兽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它。村里有些人感念那青兽疏通洪水的恩德,就全村出钱修了个小庙,照那老郎中的描述塑了像,渐渐香火就好了起来。喏,就是这间小庙呐,每年村里还有人来修缮,大家有事都来祷告。”
钟凛撑着下巴听了半晌,听得有些入神,迟缓的皱了皱眉望向那老人道:“……供奉这东西,灵么?这没来由的神,你们也……”
“哎!莫乱说话!这很灵的,这庙中的神符时常有村里人请去镇宅,这青兽虽威武凶戾,却身怀正气,莫看它这样,当年它疏通洪水可救了这方圆数十里的百姓啊!喏,看你年轻不懂事,便算了,不与你计较。”那老人唠叨着念他,从神座下抽出一张用朱砂画的符,硬塞到钟凛手里道:“看你也像是练武之人,带着护身罢,可以防血气之灾哩!”
钟凛看了看,手里那张符勾着个青兽的轮廓,画了很多看不懂的胡天胡地的字,不由得暗自嗤笑,一把往怀里塞去。他总觉得这东西肯定没啥用,一张破黄纸,擦屁股都嫌硬了。
“——臭小子!?是你吗?我靠,找你一整天了,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接应!这总算找着了!”
他刚把那黄纸塞进怀里,门口就传来一个粗横洪亮的声音,下一刻,关翎大大咧咧推开庙门,扫了眼那个瞬间缩到一旁去的庙祝,敞着衣袍带着身后几个手下晃进庙内,上下打量钟凛道:“瞧你哪滚的一身泥,跟泥猴儿似的。话说回来,你赶紧回去……有个小美人来营里找你!要是你不回去,兄弟们就把那美人瓜分了!哈哈哈!”
“什、什么美人?老子何曾又认识什么美人?”钟凛一愣,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对上关翎的眼神,有些诧异道:“那美人长什么样?”
“哎哟,漂亮……不就是漂亮么!反正所有好词儿都能糊那美人身上!那条小银蛟哟,那身段,啧啧,要能跟那美人过一夜……”关翎摸着下巴暧昧笑了笑,眯着眼睛道:“问了那美人儿的名字,叫息痕……什么的吧,好像是丹螺山的!你倒真不够意思,怎么都不给兄弟们介绍介绍?”
五十九、须弥
浮世夜话 隔世 五十九、须弥
作者:Gerlin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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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那小庙的庙祝匆匆告别不多时后,急急穿越雨后泥泞的山道,钟凛总算和关翎一行人一起回到了营中。
刚走到大营边缘,钟凛一眼就看到被几个士兵簇拥着的白烽风尘仆仆穿过营帐朝他们走来,停在钟凛身前,抱臂刻意压低声音道:“你总算是回来了。真是会找麻烦哪,臭小子,又是一个天界的人……那条银蛟又怎么和你熟识的?我可警告你,再往营里招惹天界的人,狼族可是压不住风声了。”
“你……把那人带到了哪里?”钟凛抿紧唇,望了望四周,皱眉压低声音问白烽道:“秦……秦兄的情况又如何了?”
“还好,那银蛟来到大营附近的时候被我派出去的探子先发现了。”白烽嗤了一声,颇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狼族与你有协定在先,我们就暂且帮你藏匿了他,他现在正和那条赤龙呆在一处。算是那美人运气好,若是被其他妖族发现,他现在可就惨了。”
“无论如何,我要先去看看他。那鬼面老儿呢?叫他快来,老子把他点名要的草药带回来了。”钟凛深思了半刻,转身就走,身后那些影卫也紧随其后,他不由得有些诧异的转头道:“你们不用再跟着我了,这不已经到了营地,以后安全了,你们还是快回海市去,那姓梁的不是更需要你们帮忙么?”
“您有所不知。”领头的那个影卫垂下眼帘,倾身单膝跪下对他道:“我们不会再回海市了。大人的命令就是让属下们此生都跟随在您身边守护,我们以后就是您的手下了,一切由您差遣。”
“这……海市的情况不是更危急吗?!你们跟了我,那老梁身边还剩下多少人?!”想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钟凛骤然一愣,几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破口而出道:“海市那里还有三十万人围着,他竟然还把你们派来守在老子身边!?你们快回去!我这里很安全,他才更需要……”
“……还请您无须多言。命令就是命令,我们既然已经接受大人的命令,就会至始至终誓死为您效命。”那个影卫头领打断了他的话,用平静而不可质疑的语调回答他道:“有没有我们在,对于神君大人来说都并无区别。大人既然让我们留在您身边,自会有他的道理,还请您让我们留下,我们自当一切听您吩咐。”
“哎,这样不是更好?”关翎压低声音,在身后轻轻搭上钟凛的肩道:“小子,现在妖界局势混乱得很,这些兄弟看得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至少碰到危机关头你还能有几个好帮手,他们看上去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啦,就让他们留下吧?”
“这话不假,这些兄弟看来身手本事不错,倒可以先随行在狼族一边的营帐中,我来为他们安排起居。”白烽沉吟了半刻,抱臂望了望那些影卫,对钟凛微微挑起唇角。“狼族永远欢迎强大的勇士,现在的情势紧张,我们不会放过任何战力。你觉得如何?我让手下去安排他们,你跟我去见见那条银蛟。”
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钟凛只得揉着肩点了点头。那些影卫看了看他的表情,交换了一下眼色,抱过他怀中的小白虎,顺从的跟着几个狼族士兵穿过大营,在营内一角的大帐安歇下来。钟凛则跟着白烽,尽量不惹人注意的穿过营地,来到了不远处秦烈藏匿的狭谷中。
“你来啦,小子。药带来了吗?”
刚一掀帘入帐,钟凛就听见一个熟悉而有些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身前响起,那个鬼面人正在帐内一角熬药,帐中的床上倚着面色有些憔悴的秦烈,秦烈身边的……他的眼神微微一凝,看清了那个穿着银缕青袍的修长身影,那叫息痕的银蛟正在给秦烈裹药,如玉的容颜精致犹如水墨画卷,被帐内的热气熏蒸得额上冒出了几丝薄汗,挽起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手腕,微微湿润的墨发倒是十分入眼得很。
“我……我带来了。”钟凛盯着息痕微微呆了呆,连忙醒转过来,将一直揣在怀里的药草递给那鬼面人。那鬼面人看了看药,咂咂嘴,将药草丢进药臼中捣弄起来。一时无人说话,帐中只回荡着捣药的研臼声和草药在火炉上煮开的沸腾水声,钟凛偷偷望了眼秦烈和息痕,看见息痕正握着秦烈的手,对他低声说着什么,然后两人相视而笑,好像秦烈的表情也比以往柔和了许多。
心里一股古怪的酸涩感袭来,钟凛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