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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夜话-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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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开口的那刻,钟凛突然发现了对方究竟怪在何处。雨,洞外正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他从瓢泼大雨中而来,没有骑马乘车,但衣袍却滴水未沾,甚至毫无一丝淋湿过的痕迹。

黑马还在身后不安的嘶鸣着,钟家少爷平生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后背渗出了冷汗。他不该在这种打雷下雨的邪乎天气一个人在深林里避雨,早知如此,他本该在淋到第一滴雨时就果断拍马赶回青城。想到这里,他突然开始想念家门口卖饼的老头做的烧饼了,不知道这辈子是否还有幸再尝一口……左思右想,他还是暗自握紧了剑,强装镇定的看着面前对他微笑的男人。

“……没、没有什么。”他搪塞着。“是我看兄台器宇轩昂,非同常人,一时间有些走神罢了。”

“失礼失礼,我还没有自报名讳。”那个男人拢了拢袖子,笑意更盛。“在下姓秦,单名一个烈字。我从京师来,就是想亲眼见识一下冠绝天下的青城美景,不知是否名副其实。”

“秦兄来的……来的正是时候。盛、盛夏的青城可谓秀丽绝伦。”钟凛结结巴巴的说,他盯着在火边微笑的男人,咽了咽口水。在他听闻的那些故事中,妖物时常冠上人的姓名,化作人的形貌,以此来蒙蔽人类。

他从来就把妖祟看作无稽之谈,家中的家仆私底传开某些志怪故事时他还曾经为此训斥过他们,但现在,除了那些仿佛不着边际的怪谈,没有其他什么能解释现在的情况了。

世上还真有妖祟么?他盯着男子含笑的眉目,有些糊涂。他的蟒袍看上去干净平整,连头发也无一丝水迹,而洞外却下着暴雨,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果真如此?兄弟想必是本地人吧,那还望你能够赏光陪在下一游青城。”男子扬了扬眉,语调平缓。“在下已经自报名讳,兄弟你怎么称呼?”

真能告诉妖祟自己的真实姓名么?钟凛愣了愣,感觉到冷汗从额上微微冒了出来,他一定要想法子脱身,否则今夜这条命就说不定得在这种荒山野岭里报销了。

但妖物毕竟只是妖物,有何可惧?他转念又想,那种盲目的胆气又冒了出来,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要是面对妖物都胆怯退缩,今后还怎么建功立业,怎么叱咤疆场。

“我的姓名不足挂齿,敝姓钟,单呼兄弟一个凛字就成。”他边说,边暗暗使力把剑从剑鞘里抽了出来。“秦兄舟车劳顿,长途跋涉,又遇上如此大雨,想必一定劳累了罢。”

“为兄倒并不累,倒看兄弟你累得够呛啊。”

男人微微勾起唇角,挑出惑人的笑意,他的手在膝盖上拍了拍,显得悠然自得。“一直握着剑,难道兄弟你不累么?还是放下吧。”

他说道,伸手扣住那把缠绕丝绦的鹿卢剑,在他的手指刚触到剑身时,钟凛突然觉得手中的剑重达千钧,不自觉瞪大了眼睛。

“秦兄见怪,见怪。”

在这种危机情况下,他却生出了一股急智,连忙顺着对方的意放下了自己的剑。在手指和对方的手擦过的那瞬间,他猛然感到一种粗糙的触感擦过手背,不禁抬头盯向男人的手,那双手骨节修长,并不像做惯了粗使活计的,看不出半分异样。但那种粗糙的触感,却分明让钟凛想到了常年握剑,布满老茧的父亲的手。

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背爬了上来,但钟凛的脑子却分外清明,他勉强挤出笑容,离男人坐近了些,摆出一副寒暄的姿态。

“秦兄若是要游城,兄弟很是乐意带路,可是兄弟家中正有要事,本打算休息片刻就走的。”他壮着胆子露出毫不提防的样子,冲对方拱了拱手。“家中老母病危,恕不能奉陪太久。”

“贤弟太客气了,若是有事,自便上路就是了,为兄不好阻拦你回家与令堂团聚。”男人了然的笑了笑,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要强留他的意愿,这让钟凛不禁松了一口气。

“那,秦兄,兄弟我就先走了。”钟凛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连忙一把抓起剑站起身来,但手腕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一股恶寒从手腕上升了上来,钟凛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在昏暗中扭曲得很吓人。

“与钟贤弟在此相逢,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他看见对方的眉目舒展,竟是露出一脸愉快的神色,他被握住的手腕感觉被什么粗糙的东西刮擦着,但男人的手指却又分明平滑干净,没有任何老茧。

“在、在下也是这么想。”钟凛觉得舌头都快要不听使唤了,在他犹豫自己是否要拔剑出来拼个鱼死网破之际,男人却轻轻放开了手。

“雨天路滑,望贤弟注意安全。”男人的黑色眼睛里摇弋着火光,单手撑在膝上,他饶有兴味的盯着对面的人。“在此相遇,也是有缘,为兄必定改日上门拜访令堂,再会。”

钟凛一身僵硬的走向洞外,他解下黑马的缰绳时马几乎差点像逃一样狂奔出洞,幸亏他死死制住缰绳,不想被对方看出一点异样。他感到那个陌生人的视线在身后凝视着自己,全身紧绷得厉害。

洞外的雨势渐渐转小,在淅沥的雨丝中,他爬上马背,拍马疾驰而去,直到跑到青城城外,他才敢停了下来,慢慢张开了紧紧握住的掌心。

他的掌心里正躺着一块细小的红色鳞片,温热坚韧,在青城的满城灯火下如同玉石般清透。

※※※

钟家的少爷病了。

当江曦摇着一把青竹白底折扇,掣着鸟笼招摇过市时,他听见街坊巷口到处传说着这件诡异离奇的事。其中有好事者横加笔墨,又添了诸多捕风捉影,绘声绘色的描绘,使得乡亲邻居围作一团议论不休。

江曦与钟家少爷钟凛算是至交。他本家世代从商,江家的名号在全青城的商户圈中也是名气极大,在钟凛结交的一众狐朋狗友中,出自大户的他倒真算得是其中的一朵奇葩。他和钟凛相识,一方面是因为江老爷和钟老爷义气相投,是多年的知交;一方面与江曦平素的爱好有关,他时常去青楼勾栏寻欢,有一次正好与钟凛同时点了青烟阁花魁明月姑娘的牌子。以钟凛的脾气,敢和他争东西的人都得揍到死活该,但那次钟家少爷偏偏没有和江曦动起手来,而是和两人的父辈一样深感臭味相投,举杯言欢了一宿。

所以江曦是了解钟凛的,那个流氓头子般的大少爷身体好得可以赤着膀子在冬天的青城河里摸鱼,爬上岸来连个喷嚏都不打,这回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恶疾,竟然让他一病不起。

但病就是病,有何诡异离奇的?

他一头扎进人群中,抓住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问个仔细,这小贩也是多事之人,他添油加醋的把钟家少爷病倒的因由前前后后给他说了个透彻,细节和过程极其详细,神乎其神,仿佛正是他亲眼所见。

江曦一边摇着折扇,一边艰难的从小贩的话语里理出了头绪。钟家少爷在前日的放灯大会上形单影只,不免寂寞,于是拍马出城,结果在城外的山林里正碰着了妖祟,被吓破了胆,一病不起。

能把钟凛吓病,这妖祟得是长得多么狰狞可怖啊。江曦听完,不免在心头感叹。然而他也不是不讲情义之人,好友莫名其妙的病了,自己肯定得上门去拜访。这样想着,他拍了拍衣服,信步跨进那家全青城最好的药铺,提了点人参何首乌之类的补品,转头就赶到了钟府的大门口。 






三、癔病

浮世夜话 浮世 三、癔病 
作者:Gerlin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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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一进门,就发现钟家一片愁云惨雾,就连看门的大黄狗也看上去焉头焉脑,看见他只是毫无兴味的甩了甩尾巴。他连忙急急进门,向坐在堂屋里的钟家老爷和钟夫人拱了拱手,又开口询问钟凛的状况。

“凛儿从附近的山里回来就病了。关在房里怎么都不肯出来,也叫大夫看过了,额头烫得吓人,身上的热度怎么也不见退下来。”

钟夫人的眼眶通红,捏着的一方丝帕也揉皱得厉害,上面沾满斑斑泪痕。

“这几日气候有些异常,钟兄怕是得上风寒了吧?”

江曦一边关切的询问着,一边把手里的药材递给过来给他倒茶的丫头。前日确实气候突变,狂风骤雨了一整夜,若是钟凛呆在城外,受了风吹雨打,受了风寒也尚未可知。

“江世侄说得在理,起初我也怕是风寒。但凛儿的病得来邪乎,按理说即使是风寒,几副猛药下去,以他的体质,该早早痊愈了才是。”

钟老爷摸了摸留着胡茬的下巴,叹了口气。即使已经辞官回家静养了数十年,钟家老爷依然像个半世戎马的武将,比起那些文人大户家的老爷,武人出身的他的身体康健多了,说话的声音依然洪亮而中气十足,实在不像已经年过半百之人。

“钟叔叔,我能去看看钟兄吗?”

听老爷夫人这么说,江曦也不由得心生奇怪。若像街坊传扬的,钟凛真是见了妖祟才突然暴病,难道这世上的妖邪之物真有这么厉害?

“行,行。他就在自己的房里歇着,曦儿你去看看他,他肯定会多少精神好些。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叫丫头伺候着就行了。”

听到这话,钟夫人像是得了大赦,急忙点点头。她满心担忧着宝贝儿子,要是和朋友说上几句话,谈谈心,说不定病情会好转。

钟老爷派了个丫头给江曦带路,当那个粗使丫头带着江曦穿过钟凛单独居住的别院时,透过钟家庭院侧墙的月亮门,他看见一个身着赤色蟒袍的男子正在两个家丁的引领下,堂堂正正的从正门而入。

他不禁心生好奇,停下脚步在门边仔细看了看。

那男子器宇轩昂,蟒袍皂靴,身形高挑健硕,腰间佩着宝剑,看起来像是春风得意的青年武官;但见他散着一头墨发,眉目间带着一股傲慢不羁的神色,倒又像是常混迹于烟花勾栏,夜夜一掷千金的那些名门浪荡子弟。

江曦皱了皱眉头,他觉得那个男人虽说眉目确还端正,但身上总透着一种邪乎劲儿,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思忖间那个丫头在前面催他,他也不好停留,迅速穿过别院,跟着丫头的步子绕过走廊,径直推开了钟家少爷的房门。

“苍磐,别来无恙啊。只是前几日一别,憔悴清减不少,兄弟我心头焦急啊。”

一进门,江曦就毫不客气的坐到床边,径直去剥钟凛裹在身上的被子。他们相识甚久,脾气相投,自然不在乎那些俗杂礼节,对彼此也就以表字相称。后者在被褥里抬起头来,虽然脸色苍白,但倒也没有钟夫人说的那么可怖,并不像个卧床暴病,快要奄奄一息的病人。

“一开口就说些尖酸刻薄的话,没病都要被你胡诌出几分病了。”

钟凛没好气的拍开江曦的手,两个人互相瞪了一会,片刻,忍不住相视笑出声来。

“苍磐,我听邻里街坊说你在青城外的树林里碰见了妖祟,是否真有其事?”江曦接过一边的丫头递来的羹汤,伸手递给钟凛。

“哎,这事就别提,这东西我也不想吃。”钟凛摇了摇头,伸手推开汤碗。“我这次栽了。是真碰见了邪事,一闭上眼睛就做乱七八糟的怪梦,不过,缓缓就行了。”

“等会我回去,就叫家里的人多进几味安神补身的上好药材,到时上门送来。”江曦接过汤碗,吹了吹,倒是自顾自自己喝了一口。

“别,兄弟,今晚别回去了。”钟凛抬起头,伸手握住江曦的手腕,这个时候他那股惯常的流氓劲又浮了上来。“就在我家留下,陪我住上几晚,咱们兄弟俩可以多喝酒说说话,恐怕我的病也会好得快些。”

“苍磐是时候该娶个夫人了。”江曦打趣道,拍了拍钟凛的手背。“有个女人搂在身边,夜里不怕没人陪,也省得一个人总想些稀奇古怪的事。”

“也得青城的这些小姐闺秀们肯卖面子啊。”钟凛撇撇嘴,神色颇为不屑。“她们不乐意嫁,我还不乐意娶呢。就怕娶个苦瓜脸的婆娘回来,天天只知道哭,到时候这家可就真的回不得了。”

“真是说笑。”江曦忍不住笑了,他知道钟凛说的是实话,他这位兄弟好勇斗狠的名头在外,比起那些会诗词作赋,懂得风雅的翩翩君子,自然是不怎么受青城那些高贵的闺秀们青睐的。

“我可不说笑。”钟凛挑了挑唇角,从江曦手里拿过那只汤碗。“兄弟就留下来过几夜罢,要是嫌无聊,我还可以差人去请几个琴师舞女。”

“留我下来过夜,苍磐你竟不怕街坊邻居在背后说三道四么?”

看着他那副无赖表情,江曦也不由得微微勾起了唇角,轻声揶揄道。

“我倒不怕,你怕了?”钟凛越加得意起来,他伸手勾起江曦的一抹长发,学着在勾栏里和那些红牌调情的法子,轻佻地凑到唇边吻了一下。“和俊秀兄弟共度良宵,我也不亏。”

钟凛混惯欢场,脸皮又极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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