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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干掉最大的威胁、悬在头上的利剑、随军异能师!否则,他的逃跑行动注定失败!
是的,在登岸的那个刹那,他就下定了决心,因为用其他任何方式都不能消除这个隐患。小妞有奇异而犀利的异能战技,还有精准而便捷的侦测手法……而汤森手里有什么呢?
杀了她,对汤森而言反倒是最直接有效、成功率也最高的处理方式。
在做出这个决定时,汤森已经自动进入外勤情报官模式,他眼里没有了男女老弱的区别,也不受“从来不打女人”的束缚,有的只是对敌人的冰冷和残酷——与我为敌,死路一条!
汤森安排了岗哨的事,找了个僻静的房间金蝉脱壳,绕个圈子从上游下水,一路飘到码头上。为什么要选择在船上干掉异能师?那是因为要抵消她的侦测手段——你厉害,你能侦测到活动的人,但你能在头上脚下几十上百个同时活动的人中找出要杀你的汤森来吗?!
异能师又不是神。
潜伏在水里,手指扣着船舵,汤森嘴里含着中空的芦苇管,瞳孔里映出船上的灯火。隔着荡漾的水波,船舱中的喧嚣听起来很飘忽,偶尔一两个酒瓶被扔下来,溅起的水花如同军官们放荡萎靡的感叹号。
鳄鱼一样缓缓浮起,手指插进船舵的缝隙,汤森仅靠腰腹的力量,沿着船尾的阴影线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登。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他已经用油彩画出复杂线条,即使有人的目光正好扫过船尾,也无法把一眼分辨出有人形轮廓在里面。
猴子早已探明异能师的船舱——作为本联队地位最高的战力单位,异能师小妞独享船尾贵宾舱,头上就是中校的舱室,但她现在肯定不在中校的房间,因为那里面正在开无遮大会。
不得不说,在没有更多资料的情况下刺杀她是一件很冒险的事。但光阴无情,时间不等人——刺杀异能师,汤森有可能成功,但留在战场必然是死路一条!
汤森知道,异能师整天都带着精美的皮手套,腰里挂着装粉尘的皮囊,这两样东西对她很重要。所以汤森必须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让她与这两样东西分离,他肯定机会就在今晚。
不错,她是个厉害的异能师,但她同时也是个女人,在开战前夕,她一定也会像其他女人那样放松自己。考虑到船上的条件,今天晚上她的选择实在不多——她会沐浴,汤森看见搬运热水的仆从,鼻端也闻到干花的香气。
如果洗澡时她还戴着手套握着粉末,那汤森输了也没啥好恨的,毕竟老天安排的最大嘛。
走运了,从飘荡着水汽的窗口,他看到一个屏风和浴盆。趁着仆从倒水的时机,汤森腰一折,整个身体诡异的“流”进船舱,然后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在仆从转身的时候,他已经挑选了最隐秘的位置,身影一闪“融化”进去。
现在已经没退路了——数着外面的脚步声,他屏住了呼吸,闭上了眼。在目标的轻柔脚步声进入舱室,并“吱呀”一声关上门时,汤森连心跳都变得非常缓慢。他就像一块没有生命也不散发热量的木头,静静的搁在舱室角落中。
曲线优美的裸体在他眼中代表着目标,轻快优美的小调在他耳中仅是测位参照。头顶上的三俗音乐与男女喧嚣正逐渐向高潮发展,仿若无数人穿着钉鞋跳舞。视野的缝隙中,小妞青春健美的酮体站进浴盆,在迷蒙的芬芳水汽内缓缓坐下,带起“淅沥沥”的一阵水声。
汤森虚掩的眼皮弹开了,浓重杀机自瞳孔中迸现!
无声无息,汤森的身体猛然跃起——异能师察觉到了危险,她突然一回头,正好看见汤森冷酷的眼神,还有他手中举起的两把木制弩机!
在千钧一发的瞬间,顾不上尖叫,异能师两手一合,十根手指在身前完成一组简短的滑动点击,汤森视野里的一切就变了——迷离翻腾的水汽中,一条条黑色半透明的丝状线条浮现出来!
从异能师身边到汤森身边,无数黑丝荡漾着,像是巨大水母的触须那样,有的在伸直、有的在蜷曲,更多的旋成了大小不等的漩涡。
一根黑丝缠绕在异能师指端,仿若被注入力量,它在空中一摆,尾端勾入某个漩涡中,只见黑芒一闪,一支弩箭就被粉碎在两人之间!但另一支弩箭不负期望,直接射进异能师刚刚张开的嘴里——与此同时,汤森已经抢到衣架前,抓到异能师的手套和几个装粉末的皮囊。
小妞的命根子到手!
看到暗杀者抢夺自己的依仗,痛楚和愤怒从异能师眼中喷涌而出,她两手在胸前滑动,指尖再次虚点着,勾到了另一根黑丝,在短暂而诡异的转折后,这跟黑丝的尾端也勾入到某个漩涡——风声骤起,黑丝激荡,左侧舱壁上的金属制品全数脱离,飞射向汤森!
小妞的新招数!
汤森差点没吓死!他脚尖一抬,卷起地毯挡在面前,包裹住绝大部分射来的铁器,然而最后一个装饰用的铁盾还是撞上他的胸口,这股力量巨大,几乎把他砸出三米远——就像穿着防弹衣被散弹枪击中,汤森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没能马上爬起来。
但汤森已经看到了,房间中的黑色丝线在异能发动之后发生了一种奇异的变化,它们用各种方式游移,直至排列成另一种不稳定的状态——就好像是在重新洗牌。
第十一节:衙内的战争(下)
看了一眼露在嘴外的弩箭箭羽,异能师看向暗杀者的目光已变得刀尖一样尖锐,她两手缓缓的抬起,重若千斤。
仿佛感受到她的召唤,充斥在房间中的凌乱黑线激荡着、开始了重新组合。不过这一次,黑丝组成的漩涡更大,其中有一个最密集的,就出现在汤森的头顶!
汤森知道,虽然她施展异能的速度比戴着手套时慢,但让她再出手的话,自己就死定了!
自己有办法反制这见鬼的异能吗?!
“别慌!你已经发现了这么多线索,你行的!一定行!”汤森注视着对方,瞳孔里映出她每一个动作细节。
她抬手,她伸开手臂,她分开手指,她的指端在以某种规律旋动——不对,生死关头他应该省略一切不必要的程序,为什么还跟演练时一样?这种手指捞鱼似的回旋有什么必要?
捞鱼?捞鱼!她是在找黑丝线?
汤森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看到了,她的手指均匀的、以一种梳理的形态划过空处,这的的确确是寻找——难道她看不到黑丝线!?不会吧?这满屋子都是啊!
一根在空中舒缓漂浮的黑丝线被她的指端碰到,她脸上有一丝欣慰和欢喜掠过,然后,手指和膨胀的丝线牢牢相连,一阵律动顺着黑丝线传导出去,黑丝线的那端也在房间中水袖一样舞动飞旋——嗯?难道也是在找什么吗?
她在用黑丝线找什么?难道是在找漩涡?!
是了,她不能直接看到黑丝线,否则不会用这种“寻找”的指法来浪费时间——黑丝线是她手指的延伸,她在继续寻找漩涡——异能发动的奥秘就在黑丝线组成的漩涡中!
关键找到了,不管如何,必须切断她跟漩涡的联系——汤森不会异能,但搞破坏这种事不用学。赌了,生死就看这一把!
连接在异能师手指上的黑丝线飘荡过来时,汤森再次暴起——他努力把三根手指塞进异能师的手套,目眦尽裂,向着飘过头顶的“水袖”迎头抓去!
这感觉很奇特,仿佛他伸手划破的仿佛不是空气而是岁月,汤森脑中一片空白,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脑后……但等他清醒过来时,赫然发现黑丝线粘连在手套上。
汤森成功了!
玄妙的感悟顺着手臂而上,直冲进汤森的意识中,这根黑色细线仿佛在跟他窃窃私语,在告诉他什么方位有同伴,什么方位有大量的同伴——瞬间之后,黑色细线无声而断!
满房间的黑色丝线同时震颤起来,变得杂乱无序。
在手上黑丝线断掉时——异能师的面孔还纠结着无尽愤怒,但眼神却凝滞在惊诧之中,恐惧的火种正从她瞳孔深处翻涌出来。她现在等若是手无寸铁!
趁你病,要你命!
汤森瞬间冲到浴盆后,左手先行探出,抓住异能师的后脑向前一按,直接把她的头压到水下、压到两腿膝盖间的盆底!
右手翻出的匕首,闪电般刺进她的肺叶!
再没有意外、再没有纰漏、更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异能师整个人都浸在水里。她左手脱臼,抓着盆沿的右手才想动,腋窝就中一刀——汤森面无表情,右手提起,再刺!
洒满花瓣的热水中,泛起的水泡却渐渐稀少,大团的鲜红在蔓延,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这颜色显得极为妖异,还伴着些精油和花朵的芬芳……而刚刚还在满舱飘荡的黑色视线,已在不知不觉间完全消失了。
汤森放开已经没有生命症候的肉体,鄙夷地笑了笑——异能被破除之后,所谓的异能师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然后他猫下腰去,先拖过旁边的毯子盖在浴盆上以防血腥气溢出,再麻利的用一块防水布裹起异能师的贴身物品,包括她的手套和几袋粉末,都栓在腰里。
然后,跟来时一样,汤森翻出舷窗,利用船舵下水——深深吸进一口气,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他像饱食后的鳄鱼那样缓缓的沉进水中。
他按照计划路线上岸了,一路顺畅。直到二十分钟后,异能师遇刺的事情才被人发现,运兵船连带码头顿时大乱!
但无论是中校的歇斯底里还是整个联队的惶恐,都跟刚刚洗了澡正在吃腊肠的汤森毫无关系。在他的士兵眼中,长官正安静地坐在火堆旁,瞧着那飘摇的火焰发呆,目光很是忧郁。
尖兵们不知道,他们的长官正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中,沉浸在第一次杀戮染血的过往里——本来那是一次简单而普通的边境巡逻,却没想遇到武装走私的佣兵。
“……总部!总部!巡逻队正被压制,敌军火力很猛!”
“狙击手!狙击手在那?!快掩护我们!”
“干掉那个机枪组!狙击手在那?快回答我!”
汤森当时正抱着狙击枪,拼命往制高点上爬,然后在催命似的通话中架好了抢。对一个只打过靶子的兵来说,要做到与训练速度相符很困难,要用瞄准镜套住目标更困难,而扣动扳机无疑是最最困难的事情——但他没想到,在杀戮方面自己天赋异禀。
“总部!队长负伤!他们有迫击炮!”
“狙击手小组到位没有!汤森——大爷的你在干吗?”
“砰!”游移的纤细枪口终于喷出火焰,一声低沉的枪声响彻战场。
“敌指挥官——被射杀!”
“砰——砰!”
“敌机枪组——被摧毁!”
“砰——砰——砰!”
“敌迫击炮组——被摧毁!”
“砰——砰——砰——砰!”
“敌突击组被射杀——敌后卫组被射杀——停火!别打了!”
“砰——砰——砰——砰——砰!”
“狙击手停火!留个活口!我靠!你大爷的汤森,我饶不了你!”
暗淡的回忆,汤森抬起头来,望着天上的双月。这里是不一样的世界,这里有不一样的敌人,杀戮什么的也大不相同,但自己依然是天赋异禀。
也许,自己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吧?也许,自己还能活得很好?
“会的,因为……”汤森嘴角露出笑意,轻声回答自己:“我叫汤森!我是衙内!”
篝火熊熊燃烧着,亮堂堂的温暖火光,映出他坚定而自信的眼神。
几小时之后,天就会亮;几小时之后,战争就会来到,而我,汤森,我一定能活得好好的!活得更好!
二: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第一节:伏击(上)
安道尔联盟,雅修公国东南方边界战区,静流镇运河码头。
后面就是秃鹫联队临时营地,别的人都能在小镇里找张床什么的,运气好还能找着个有女人的床。但前哨尖兵队是例外,因为职责不同,他们只能站在镇外,与杂草和寂寞相伴。
冬日的清晨很冷,站在露水中很不舒服,但当兵的没选择,他们只能像根棍似的杵着。不过,相比那些在码头上搜刮吃食的同僚,尖兵队的人实际上要幸福得多,因为他们有夜里煮熟的腊肠吃——每人腰里都缠着半个月的分量,算是十足的土豪。
咬一口在嘴里,细细的嚼,感受着肉的滋润、脂的顺滑,再加点上烤干的面包粒,这味道啊。那话怎么说来着?有了汤森长官,尖兵队就不是没人管的野种!
汤森长官没有穿铁甲,他穿着士兵的半身皮甲伫立在路口,沉默的目光遥望远方。连猴子和船长也没穿那种能彰显新身份的镶铁皮甲,而是跟大家的打扮成同一种模样。因为长官的伪装理论,已经深入人心。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汤森三个心腹手下开始挨个给尖兵们转达长官的嘱咐。
“长官交代,一下船就已经到战场了,随时会遇到叛军,你们都警醒些。”猴子在前面,船长在后面,但说的话都是一样的:“长官说了,一切行动都听他指挥。长官不说打,那怕叛军杀了你亲爹,你都要当没看见!长官不说跑,那怕叛军跟你走在一起,你都不能惊慌!”
“如果发现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