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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奥斯顿内心很震惊,能把庭首气成这样,对方的手段本事那该有多厉害?
“他的级别已属超阶,却死皮赖脸的、隔三差五地跑出来惹事!没有一丝一毫的前辈风范!他曾经杀过教会多名使徒,手段极其残忍、用心非常恶毒!你一定要认清这条老狗的真面目!”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庭首的吩咐,奥斯顿点头应下。
他没有傻到去追问教会为什么不还以颜色,这原因其实很简单——没能报仇,只是因为教会里没人干得过人家吧?
光辉教会不是为爱与和平而诞生的,不言不语、闷成内伤不是教会的作风。只要会内有人打得过对方、只要能痛痛快快、大张旗鼓地把这个仇报了,哪怕轮值主教亲自带队去堵异能公会的大门都行。
谁喜欢屈辱?谁喜欢蹲花园里面面相觑、咬牙切齿?
毕维尼都不干这种事!
“原本以为只是个小插曲,却没想到越闹越大。”庭首脾气发完,语气索然,他又看了奥斯顿一眼:“黄金时代,黄金时代……这就是黄金时代的前奏吗?”
“抱歉,我对音乐不太敏感。”奥斯顿看似毫无好奇心,但心里有点忐忑,因为他早看出来庭首对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可就算把脑袋想穿,他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他一点都不想留在这,他想撒丫子跑,但那明显是不明智的行为。
“嗯?小混蛋,你这账本上面,‘女教士’三个字,难道是代表我吗?”女教士不知何时看到奥斯顿手里的本子,她冷傲地撇了奥斯顿一眼,周围空气顿时变得冰冷刺骨:“难道你——对我有所不满?”
女教士的挑衅,庭首无动于衷,黑袍教士脸上却露出幸灾乐祸的微笑。
“前辈,我没有不满。”奥斯顿神色坦然:“事实上我还打算帮前辈交纳罚款。”
“罚款?神经病!”女教士指着奥斯顿转头问:“这小混蛋是你们谁的儿子?”
“我的运气没这么坏。”庭首摇头,平静地回答:“他的运气又没这么好。”
“神经病也会传染是吧?”女教士冷笑一声:“你们赶紧坦白,不然我可动手了!”
“我倒想看看。”庭首不由笑了:“打了信使,你要怎么交代。”
“信使?”黑袍教士、女教士还有奥斯顿异口同声发问。他们的神情都算惊异,但各有区别,前面两人明显是想不到,后者却无疑是迷惘。
信使是啥?难道是送信的?
“没错。”庭首点点头:“信使。”
“以光辉教会研读院的名义,我宣布:从现在起,奥斯顿·克里斯多被确认为新的信使!”庭首的神情很正式:“鉴于之前的考察结果,奥斯顿的见习期可以缩短五年。”
“前辈,研读院可以发出这种任命吗?”奥斯顿有点吃惊,按照他的等级规则,此类任命必须由轮值主教亲笔签名发出,研读院那种地方居然能绕过教会最高环节?除非是碍于情面的借用、或者非正式的帮忙。
“临时的职务吧?算兼职吗?”
“也算临时的吧。”庭首点点头:“你的见习期缩短五年,还剩十五年。”
长达二十年的见习期!?
你是要发疯还是怎样!?
光辉教会研读院,顾名思义就是研读教会经典的地方,而且是依附于大图书馆的不入流小机构,里面是清一色的糟老头,所以别名叫“敬老院”。
那可是比神威庭清闲百倍的地方,号称三无圣地——无事务、无纷争、无传闻。
奥斯顿打死也不愿意去这种地方。
“前辈请等等!”奥斯顿无辜的眨眼:“其实我是有司职的,轮值完了会被外派……”
“两不耽误。”黑袍教士打断了奥斯顿:“你不是想拒绝研读院的委派吧?不怕坦白跟你说,研读院的决定,大教习不能违背,轮值主教也不能违背!”
“没错!”女教士正经八百的帮腔:“研读院的意志,就算是死人也不能违背!”
不能违背?奥斯顿回望两人,很想吐槽他们但想想还是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能被吓唬住的人,怎么能成为信使呢?虽然轮值主教的确不能违背研读院的命令。”庭首轻笑两声,然后正色对奥斯顿说:“奥斯顿教士,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我大概猜到一点。”奥斯顿点头承认:“三位应该都是强者。”
“没错,我们就是传说里那种老不死、甚至老怪物。唯一的区别,我们还算是教会的老不死。”黑袍教士倨傲起来:“老子骂骂使徒怎么了?老子二十年前就已经当了二十年使徒了!横行无忌、目中无人说的就是我!看不惯谁,老子随时打他个半死!”
奥斯顿低头,唰唰的在本子上记账——黑袍教士闷哼两声,脸上的肉开始抽搐。
“他这话倒是没假。”庭首说:“如果不是因为要考察你,你没有机会见到我们。你会跟其他人一样,看见我们另外的模样,而且永远不会有关于我们的细节记忆。”
“只有说起来,今天这些事情就不是真实的啰?”奥斯顿开始拓展思路:“我的意思是说,从我发现意志大厅的喧嚣开始……”
“事情当然是真的!这也是我提前让你知道信使这件事的缘故。”庭首愤然叹气:“本来只想考校一下你的心态,谁能想到毕维尼去了银涛城?这事情肯定会变成大麻烦,教会要投入很多精力才能处理好,所以接下去这段时间,我们肯定会比较忙。”
“很忙?那么各位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奥斯顿说:“我出来也有一阵子了,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先回去处理些杂务……”
“研读院在注视着你!”黑袍教士似乎是冲动,又似乎是热情:“你别装傻!”
奥斯顿“哦”了一声,然后就沉默不语。
“我们注意你有段时间了,把你弄到神威庭就是为了方便观察。”庭首说:“你其他方面还勉强,缺点是年轻、不会打杀,幸好我们那地方全是老头、打手也够多。”
“各位,我要如何表达我的意思……”奥斯顿就跟听天书一样,一脸哭笑不得:“我连信使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明白。”
“不需要你明白别的玩意,你只需知道,信使是俗世与强者之间的纽带就行。”女教士说:“眼光要远、视野要宽、心境要稳。看待世界的角度必须正常,另外还要有一定的经历和阅历。”
“至少,你得知道面粉是什么来的,草莓是水果还是蔬菜,平民娶个老婆得花多少钱。”黑袍教士一本正经的补充:“另外你还要有正常的爱好,可以偶尔出入风月场所,没事就跟贵族谈谈投资赚钱,私下里骂骂轮值主教就更称职了……”
“这不是普通人吗?”奥斯顿惊讶了:“如果坏了事,普通如我者担不起责任。”
“我喜欢年轻人使用的小花招。”女教士掩嘴娇笑两声,看着奥斯顿的目光有所变化:“信使事情很少,你还能担任教会职务,也不妨碍你赚钱娶妻生儿子。”
女教士夹枪带棒还有调戏意味的话,奥斯顿不申辩也不恼怒,就好像没听到似的。其实他是懒得说,因为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
他现在只奢望对方会对自己的被动态度不满意,从而放弃这个想法——突然接触一个陌生层面并不是好事,再说这也不在奥斯顿的计划之内。
“你先考虑考虑。”庭首的宽容大度,但实际上只是个姿态,因为三秒不到他就跟你要答案了:“好吧,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定了吗?”
“嗯……啊……呃……”奥斯顿作出一副我正在使劲考虑的模样。事实上,他这个伪敷衍套路是跟恶魔学的。
“你便秘呀?”女教士指了指庭首,然后欢喜的拍着手:“哈哈哈哈哈哈——你被耍了!让我替你教训他吧,我再次确定,我喜欢他的小花招!”
第二节:临时借调(下)
“喜欢?自己去养几个。”庭首瞪了女教士一眼,火气似乎不小,但走到奥斯顿身前时,他还是收敛了:“你都看到了,毕维尼这次捅了个大篓子。毫无疑问,他是个狗杂种!”
奥斯顿被庭首用目光逼视着,最后只能无奈的附和他说:“呃……没错,我同意!”
“这里面有个问题——毕维尼为什么能欺上瞒下?原因可能很多,但其中肯定有缺了信使这一条;信使的职权繁复,但其中肯定包括防止使徒滥用权力这一项。”庭首看着阿萨德,目光相当严肃:“单就这一点来说,信使的存在很有必要。”
“请原谅我的迟钝,几位前辈。”奥斯顿抬起目光,其中一点畏惧也没有:“我依旧想不通,在强者的层面中,为何非得塞进一个普通人?而且还要他承担某种职权?”
“强者就像高悬天际、永不失色的星辰;但普通人呢,只是一日就会燃尽的灯盏。”奥斯顿微微皱眉:“星辰不朽,光亮如同这太阳,炽烈而持久;但普通人是什么?不过是风雨飘摇中、随时会油尽光灭的小灯。”
“阳光和灯光,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事物。”
“我很欣慰,你的比喻很有神威庭的特色。”庭首微微一笑:“你已经留意到了,阳光和灯光不在一个层面,那你就没考虑到,两者之间并不能相互替代吗?”
“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这样的老家伙为什么还要隐藏在教会里?闲的没事做了?如果阳光只需顺从自己的意愿,为什么强者还要跟各大势力保持某种协议,尽量不去干扰世俗世界?除了教会的使徒之外,还有哪些强者拿普通人开刀?”
“我怎么可能知道?”奥斯顿苦笑:“我又不是强者。”
“的确有,”黑袍教士插嘴:“但很少。”
“好吧,我稍微解释一下。”庭首接受了奥斯顿的理由:“无论强者或者普通人,没人愿意主动约束自己。所谓协议规则,绝不是靠道德或修养来保证……你明白?”
“我猜想……利益或者利害关系。”奥斯顿态度诚恳却不情愿:“甚至是共同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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