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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援银涛城的这支队伍,正好就负责白露会场的保安,它距离西海岸最近。
于是,缓过一口气的汤森当仁不让的上场了。
他拖着伤痕累累之身,强颜假扮纯良的少年才俊,跟这些鼻孔朝天的老头子们打起交道来。先拐弯抹角、再顺水推舟,顺利发展了几个“朋友”和“老乡”,还有“看起来很面善的前辈”。
这是汤森首次登上高层交涉的场合,但他很称职,一点都不怯场。身为银涛城年轻首领之一,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是个外交场合。在问候加感激的闲谈中,汤森不露声色,并没急着下手。
一直到老怪物们看过了现场,看过了那颗黑珠之后,汤森才真正开始。
“各位能来。我太感激啦!真是太感激啦!”他的开场白有点出人意料:“各位胸怀大义,不顾自己生死前来救援银色海岸!我们必须向各位致以最最崇高的敬意!”
强烈的心理暗示,就藏在这句话里面。整句话,汤森说的情真意切,其中“不顾生死”这词说得不重,甚至有点淡化的意思,但听起来却显得很惊悚——就算不是老怪物,随便找个普通人来判读,最后得出的结论里一定会包括“很诡异、有阴谋”这部分。
老怪物们是什么出身?顿时就留上心了!这下就不是汤森这边剃头挑子一头热,而是彼此都有了勾搭的诚意……
“年轻人挺精神的——”出来搭讪的老头瞅着满地的黑沙,目光闪动:“你们干的不赖啊!”
“我们这次是过来围剿黑户的,因为这群傻货准备发表反教会宣言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结果万没想到,居然会遇到死敌!”汤森现在说的可是大实话:“先遇上一组不算高阶的死敌,我们打得吐血才挨过去,没想到最后出来个图腾死敌——我们都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
“图腾死敌也算得上敌酋了,”老头点着头,笑说:“吓坏了吧?哈哈哈哈!”
“当然吓着了!我们这几个人,用得着图腾死敌出来招待?”汤森脸上有点小不服:“我们刚刚还在猜呢,老前辈,你说说看,图腾死敌的目标会是我们这种小角色吗?我估计不是,而是我们请来的见证者——就是各大势力的代表们,他们现在全部负伤了!”
“见证者?”
“全部负伤?”
“是的,他们都负伤了。还好只是伤,要是见证者们死了……恐怕我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汤森眼中是浓浓的后怕:“太可恨了,多黑的心啊,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在陷害我们,我绝饶不了他,一定要碎尸万段!”
“危险过了就过了,年轻人要稳重,要从教训里找经验,要懂得向苦难说谢谢……”老头笑意不减,用很正式的态度指点汤森晚辈。
但汤森已经听到他语音中有非常轻微的颤动,那是震惊,那是愤怒。所以汤森知道心理暗示起效了——任何驰援某地的援兵,在听闻如此情况的伏击之后,你不会怀疑吗?
杀鸡,焉用牛刀?!
异空间传送不便宜,就算是死敌,用一次都要肉痛好久,更别说开辟全新的通道了。死敌花大价钱搞出这个陷阱,只为了对付几个见证者?
屁啦!
几个势力的小使者,只能出访西海岸这种蛮荒地段的小人物,用得着图腾死敌出来招待?所以,死敌真正想要对付的人绝不会是他们!那死敌要对付谁?!
“该不会是我们吧?!”只要这个想法一冒头,那老怪物们就算掉进坑里了。他们越想就越觉得是,怎么想都是——谁!是谁?到底是谁想陷害老子?!
汤森心满意足的收工,种子已经顺利发芽,距离参天大树就不远了。转移视线的后期工作,全由老怪物们接手——这比他亲自去做的效果不知道要好多少。
接着到达的苍穹议会驰援队,第一时间察觉现场气氛很凝重,他们没顾得上找本地人了解,而是先找更了解的老怪物们询问。
然后,老怪物们用自己的方式传播了自己的怀疑,苍穹议会驰援队里起码有三个家伙倒霉。他们被前辈打了耳光还不敢发火。在听说了实情之后,苍穹老头们顾不得怨恨,他们的脸色也略有变化,属于不使劲去看就发觉不了那种。
苍穹议会的各位在想:几个只能出访西海岸这种蛮荒地段的小人物,还有几个老古董的驰援队,用得着图腾死敌出来招待?
屁啦!
所以,死敌真正想要对付的人……不会是我们吧?!
然后是异能师公会驰援队、光辉教会驰援队,凝重气氛传来传去。
最后人人带恨、个个含怨。
汤森在远处坐着,小口抿着果酒,一副惊魂未定、拼命脱力的状态,但他肚子里都快笑抽了。嗯,怎么说呢,反正他看见这些人倒霉中计就想乐。没等他露出马脚,雯丽小姐就走上去,用手里的绷带把他的脸缠了好几圈,顺便在他耳边说:“是个好办法……”
“嗯?”汤森问:“啥办法?”
“如果忍不住非要高兴,最好用你的家乡话偷偷高兴,因为没人懂你的家乡话。”雯丽小姐在耳边说话,轻轻气流拂过汤森耳廓,微微酥麻感在皮肤上爬行:“他们会用洞察,你忘记了?”
洞察!
汤森的身体悚然一震,目光中混入滚滚电光。
第三节:心无旁骛(上)
雯丽小姐这句提醒,汤森立即就明白了。
面对异能造诣很高的驰援者们,自己这种看热闹的心态简直是一种放纵。这是最直接的细节,汤森肯定最先想到。
雯丽的提醒是一个契机,她给予汤森的是态度和氛围,在这种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环境下,汤森不但察觉了行事时的漏洞,还借此机会把思绪瞬间铺开,把几乎所有事情囊括进去考虑。
今天的战斗,何止一个“诡异”能够形容?
过程中出现的线索、各种关键元素何其之多?
包括命运双剑、灵魂剪影、甚至有这场战斗的起因和延续……这些事情现在还看不清,但里面都有怪异之处,甚至在散发一种很危险很讨厌的气味!
自己必须尽快整理归纳,否者的话,永远不要想知道事情真相!虽然汤森现在还弄不清楚一切,但他能把所有的人和事捏成一团,找好相互对应的位置。
这样的话,距离解决问题就不远了,他只缺一个闪念做钥匙。
汤森能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大半要归功于雯丽的态度——她做了伪装,一张半旧的面巾蒙在脸上,说话不多,只能看到眼睛。她的双毪没有先前清亮,眼神也不再引人沉溺。
她只是非常认真的看着他,却迫使他提起精神,全力去揣摩她的话。
在这个瞬间里,在两人之间,似乎冒出几点小电光,就在不到一尺的距离中闪动穿梭。
这种精神层面的变化很唯心,所以在无关人的眼中,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但驰援者里包括三大势力的大当家,这些人精的眼光是何等犀利?其实别说大当家,就算三大势力的一般强者在认真观察他们,多半也能发现他们的情绪有变。
但是,他们现在有心事。
汤森面对驰援队,但距离比较远,如果不动用感知、不专心致志的锁定,很难察觉他有异常;雯丽背对驰援队,穿着打扮很普通,也几乎没人关注她——从侧面和背面看,她完全就是蛮荒之地的普通医师。举手投足时奔放粗糙,没有平常的轻盈摇曳,说话语音也变得沙哑了。
雯丽的站位非常好,她什么都不用作,宽大的风衣就阻隔了大部分视线。驰援者们虽然人多,本事也高,但怎会去注意一个银涛城的小角色?又怎会去注意一个西海岸的赤脚医师?
于是,这般,雯丽小姐想传递给汤森的东西,汤森就收到了。同时,她没想过要传递给汤森的东西,对方也隐约知道了一点。但雯丽并没察觉,她见汤森已经有警惕,心里安慰,面巾下的神色就转为柔和。
这时候,汤森回望她的目光好像混进了点笑容,但那又好像不是笑容。
“这是什么眼神?”雯丽瞪了汤森一眼:“发呆的表情不适合你。”
“小姐,别仗着自己会疗伤就欺负病人。”汤森总算恢复了正常,嘴里哼哼唧唧地说:“小心我给你记账啊!”
“原来我们的首领还有账本?”雯丽小姐说:“真是太好了,记得结清我的出诊费和治疗费。”
“欠着好了。”汤森干咳一声:“大家的伤不要紧吧?”
“当代大师的后续治疗有些麻烦,但上阵杀敌没什么问题。”雯丽淡淡一笑:“好了,伤员处理完毕,都送回城安置吧。”
“送回城安置?不是说他们的伤没什么大问题吗?”汤森转头去看,发现远处摆开一排行军床。海柔尔就不说了,女士有选择羸弱和强悍的权力,但小萝莉和大小姐这两位俩全程待在绝对防御里的妞,现在安安心心的躺着算怎么回事?
“这两位女士惊吓过度。”雯丽小姐解释说:“我认为这是合理的。”
汤森接受了这个解释,因为他接着看到英格玛和菲斯特也及其无耻地躺在行军床上。这回他连问都懒得问,这俩虽然受伤,但之前生龙又活虎、再来个死敌都能打一架,所以绝对是装的!
“好歹是个男人,却以受伤的借口逃避询问,这两个家伙怎么能这么不要脸?”汤森恨恨地说:“偶尔不要脸也就算了,他们干这种事居然不叫上我?!”
“我似乎听他们说,总要留个人断后。”雯丽这时是有问必答:“我猜,你就是那个人。”
“我不信他们会把这种话说出来。”汤森摇头:“特别是那个金发大波浪长发的……男人!”
“也许,”雯丽小姐慢条斯理地看了那边一眼,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听到他们的心声。”
汤森知道雯丽这“玩笑话”里别有所指,于是微笑回应:“听他们的心声,难吗?”
“完全不了解,多半靠猜。”雯丽看着远处说:“菲斯特殿下是金色长发……没有大波浪。”
“你想看?会有的。”汤森平和、清淡却满是自信地说:“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我想看就有?”雯丽眨着眼。
“没错,你想看就有。别说金色大波浪,想看黑长直都有。”汤森说:“信吗?”
“信你才怪。”也许因为大家太久没见面,也许因为汤森奉上了从未展露的表情,所以雯丽小姐心中,没来由的溢出一丝慌乱。
“不是要应付好眼前的事吗?”
“当然。”汤森点点头:“你先送他们回城吧,我还要给客人们加点辛辣料。”
雯丽小姐先行护送各位“伤员”回银涛城去了,远远回头,她还看见汤森“带着点拘谨”周旋在各势力的驰援者当中——眼看他扮成这种“青涩”模样,雯丽有顿时涌起一种奇异感觉。她分明知道他只是假扮纯良、只是一时假扮,但依然觉得某人受了委屈。
这种心情,有点像“我家的砖头不能拿去给别人垫脚”。
事情太多,雯丽很快就忘记“大波浪”的事情,因为她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开玩笑——他居然能分清自己的态度,认真与玩笑都瞒不过他,真是有点不公平。
事实证明,汤森正色说出的话一般都会实现。所以,在当天晚些时候的宫廷小宴会上,大家都用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菲斯特殿下。因为他那飘逸的金色长发,已经层层卷起,变成规规矩矩的——大、波、浪!
菲斯特不戴假面,大波浪还披散着不束拢,真是十足妖孽——但这不是殿下的意愿,你看他脸上那副表情,恨不得马上就去死。
对此,那些往日里全心呵护菲斯特殿下的宫廷执事们无能为力,因为汤森下午找殿下“算账”的实惠,也有执事在场,所以他们知道了前因后果,知道殿下欠了汤森好大好大的人情……汤森给了菲斯特殿下两个选择,要么大波浪,要么就光头。
赖账不是问题,但关键是汤森手里还有大把好东西。
除了在心中替菲斯特摇头,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量阻挡无关人员进宴会厅。这不能责怪执事们不忠于职守,而是……只要在心中想象过殿下光头的样子,那么大家就会觉得,殿下现在这种金色大波浪也不是很难接受嘛。
执事们并不知道汤森的真实用意,英格玛等人笑过一轮,也没当回事。
汤森的行为当然是刻意的,却说不上虚伪,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感受其中滋味——雯丽小姐当然不会揭穿真相,换了任何女士在她的位置,都不会轻易揭穿这点。
所以在宴会上,雯丽心情很好,在她的轻声细语里,有淡淡的欢欣在散播。
雯丽跟大家相处得都很愉快,特别是跟玛西亚,简直不是一般的融洽。汤森就奇怪了,两个人的性格南辕北辙,现在却像两块磁铁似的彼此吸引,缝隙里最多能插进去一个小萝莉。不过女生的关系,汤森一向是迷糊的。
另一位在小村抛弃汤森的人,是当代大师英格玛。
汤森没有在宴会上针对他,这是因为他现在的样子比较搞笑,顺着鼻梁贴着好大一块纱布。遮住了鼻子不说,连嘴也被盖住一部分。所以,他手里拿了根中空的麦秆,想要喝点什么,先要往杯子里一插,然后“哧溜哧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