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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十分钟埋葬倒霉蛋跟他的仆人,再花了十个小时去整理他们留下的物品,从衣服的针脚到钱币的花纹,甚至是纸张的质地,汤森没有放过任何一丝隐形的情报。然而遗憾的是这些东西所携带的信息并不多,而且他还看不懂文字。
假如早知道倒霉蛋还带着书籍,汤森不一定会给他人权。这在操作上很简单,不承认他是人就行了。但既然放过了倒霉蛋,汤森就不会后悔,只是心里有些惋惜……你大爷的!
因为心软掉链子,他跟至少三十句简单会话错过,也给自己的前路增加了不小的障碍。汤森必须去弥补这个心软带来的隐患。借用一句俗话,一滴水想要不被发现,必须要躲进大海。所以当务之急,他要尽快掌握此地的语言和文字,尽快把自己变成一个本地人。
也就是说,汤森需要倒霉蛋二号。
不同的是,这回需要他亲自动手。
如果,一个帝国情报员处在极端危险的未知环境中,他必须去绑架一个当地土著才能得到文字语言等等基本生活技能,那么他应该去绑架谁?要知道,学会语言文字之后,他会跟不同身份的人打交道,任何纰漏都会引来杀身之祸。什么人的语言习惯和说话方式甚至口音才最不容易遭到怀疑和抵触?而且,无论何时何地,这种人都能保证供应?
——这是情报局理论教官的课堂提问,回答泡妹子的同学被抓去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也正因为同窗不堪回首的悲剧,汤森才会记得正确答案。
所以,这时,他的眼睛亮了。
第三节:倒霉蛋二号(上)
汤森整理了装备,把用得上的东西放进口袋,其他全部深埋,连地下遗迹的出口都用乱石泥土掩盖住。尔后他趁夜潜出,粗略侦察了方圆五十里的范围。根据从倒霉蛋的随身装备中得到的线索,汤森顺利的在十一里外找到乡间小道,在三十二里外找到了村庄。
之后的几天,他都安静的潜伏在小村外,直接用双眼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状况。
初一看,这是个风光秀丽的世界,少有人迹的景观甚至跟记忆中的自然保护区类似,天空碧蓝洁净,空气清新甜美。山河锦绣,林木茂盛,静逸中流露出无穷生机。但仔细观察下去,却又能在细节中发现区别,一株藤蔓上长有好几种叶片、开出妖异的花朵、结出金属般的果实,一棵树从早到晚能换七八种颜色,一大片草地能从河这边爬去对岸。
但比起植物,动物更能添乱,大到家犬小至蚂蚁的动物烦人也就算了,想想办法总能躲开的。但别的动物嘛……有几团西瓜那么大的枯叶球监视了汤森一整天,汤森躲在树下,它们就爬上树俯视他;汤森藏在树上,它们就挤在树下仰视他;汤森隐入水中,它们就在水面摊开了晒太阳……打又打不死,烧又烧不掉,把汤森弄的没有一点脾气,最后只有拔腿跑掉。
汤森暗自庆幸,好在没有遇到凶恶的野生物,在弄懂了这些添乱生物的规律之后,他总算找到了回避方式,终于可以安静潜伏了——也许是村子太小太偏远的缘故,所以观察不到太奇异的现象。除了天空偶尔飞过的载人驯兽之外,他只看见一个长有四根手臂的武士,还看见个脸上只长了一只眼睛的小贩,不得不说,竖立的巨眼很有喜感。
在汤森所见的人类中,主要类别跟他的差异极小,从身形到生活方式都几乎一样。这里的农夫也要下地,猎人也要进山,老爷也会欺男霸女,人们带着货物去交易时官差也会收钱。
而那些细小的差异在于,农夫手里牵着的家畜有房子那么大,跟在猎人脚后的犬科动物只应该出现在游戏里,老爷在路边拿布一围就敢跟村姑肉搏,就算村姑家属在旁边也毫无顾忌。而那些被欺凌村的姑却不会哭天抢地,抹泪咒骂是肯定的,但衣服一穿上她们就该拔草拔草该锄地锄地去了……这种现象,除了等级森严、律法严苛之外不会有别的解释。
风俗研究得差不多,汤森又开始观察田地的耕种和房屋设施,他研究了田里的作物种类和耕种密度还有肥料种类,然后还考察了建筑材料和道路水沟,最后基本确定这是个产能低下、愚昧落后的世界。
至于其他更深层次的东西,在这种人不过百的偏远村庄里看不出来。而且在考察的过程中,村子里的人对他毫无察觉,令他心惊肉跳的反倒是村子里那些异常的动植物。
猎户家养的“猎狗”相当强悍,它们有超大的体型,有匕首一样锋利的犬牙,有弹簧刀一样的指甲,随便拎出一头来都可以打他三个;连温驯的“耕牛”都差点让他饮恨,更别提还被村口一棵树抓上去挂了半夜……这种现状让汤森很悲伤,在第三次被猎狗追了整座山后他终于有了明悟:还是去对付人吧!
在帝国军事体系里,汤森接下来的行动有个别名,叫作“抓舌头”。
于是,三天之后的清晨,在被后世学者们称为希望与光荣交汇的卡拉西利亚山谷中,一次照耀千秋的事件终于发生了。然而当时的汤森并不知情,因为他正悠闲的转着烤肉架,只担心烤肉的肥瘦程度和调料多寡。
在他对面的窝棚中,蹲着这个伟大事件的另一部分,那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宗教人士——指天发誓,他是正经八百的宗教人士,虽然被绑着手、蒙着眼、嘴里还咬着一截木头。
相对年轻的基层宗教人士,这就是绑架提问的正确答案。因为在绝大多数社会里,宗教人士的交流层面很广泛,上至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很少有人会对宗教人士的说话方式和语言习惯产生警惕和抵触,偏生他们还像野草一样无处不有,再偏僻的地方也能找到。
年轻,代表着希望和野心,所以他最终会配合,而基层这一点则跟地位紧密相关,要是你绑架个地区性的宗教首领回来,那跟捅马蜂窝有什么区别吗?
做出这种事,汤森没有任何抵触心理,因为帝国不像敌对阵营或自由联盟那样礼遇这类人,何况帝国军人只信奉自己的枪炮和三部军事法规,即平时军法、战时军法和内务条例。
说绑就绑,他花了一天辨识目标身份,再花了一天确定方案,接下来的过程很顺利。
也许是穷,也许是纯朴,总之偏僻村落对人没有过多戒备,汤森用颇具神秘感的手法敲开绑架对象的大门,在他面前拉下软帽,趁着对方惊叹自己的黑色短发和黑色眼睛,用右手掌猛击对方颈侧,他就像面团一样倒下了。
汤森没有跟他客气,卷了他的细软、书籍和生活物品,顺便还饱餐了一顿。然后在夜色掩盖下把绑架对象拖出村子。当然,吃一堑长一智,汤森避开了那棵该死的树。
在清晨的鸟鸣和微风中,被绑架的宗教人士也就是倒霉蛋二号已经醒了过来。因为双眼被蒙着,双手被绑住,所以他只能蹲在汤森临时搭建的矮小窝棚中,丝毫不敢乱动。在距离他不远处,在慢慢弥散开的芬芳烤肉香气中,汤森也在梳理着自己内心的纠结——为了生存,他会按照丛林法则办事,但他毕竟不是野兽,所以他要决定绑架的最终结局。
是撕票呢?还是撕票呢?还是撕票呢——但脂肪的滑润打断了这个过程,无尽噩梦之后的第一块烤肉,使汤森感动得流下泪来,也使他更加拿不定主意。所以,汤森只能让现场保持在萧杀的氛围中,等待着火候。
用过早餐之后,他才开始一边翻动书籍,一边打量着对方。其实翻书只为给对方一个假象,而细致观察有助于取得突破。
他在体系中的地位不高,可以从制服磨毛的边角上看出来;他的阅历应该不够丰富,因为他的年纪并不比汤森大,而汤森自己不过才二十出头;他应该很好学,因为书籍中全是密密麻麻的同一种笔迹的批注;他严谨,身上收拾得很干净,他顺从,房间里没有太多个人物品。但是他不穷,因为他是村子里唯一的宗教人士,吃穿住行都是最好的。
他是个坚定而单纯的职业人士,且正处在一生中最虔诚最梦幻的时候。幸运的是,二十出头的人只要一点被突破就会全盘崩溃,但麻烦在于,因为信仰上的纯粹,他们通常都认为自己是硬汉,就像带着露水的杂草一样欣欣向荣永不凋零,必须要让他们见识真格的才行。
然而汤森的身体并未恢复,现在就拖着伤员在山中跋涉的话,这并不是好主意。
也许换了其他人来,这事挺难办,可在称职的帝国情报官员眼里,或者说在此时的汤森眼中,对方只是个小障碍——有的是办法对付他,沉默和增压方式就最省力。
第三节:倒霉蛋二号(中)
汤森解开对方双眼上的布条,取下堵住嘴的木棍,让倒霉蛋二号具备了信息接纳和语言表达能力。
然后,他在对方喋喋不休的询问和威胁中,一丝不苟的准备好简陋工作台,再一脸冷漠地拿出匕首、钢针、铁钳、手锯和其他的奇怪玩意,他把这些工具整齐放置在台面上,像是正待检阅的士兵。
从动作到神态,汤森都跟纪录片中的变态杀手一模一样。
在这个过程中,宗教人士住嘴了,他脸色发白,冷汗滚滚,震惊疑惑的眼神很有羔羊的神韵。
为自己的记忆力庆幸之后,汤森拿起一段树枝,很专注、很专业的测量对方五官的长度,又用炭笔在对方的脸庞上画出横竖标记,然后他退开两步,用阴冷的目光端详目标一阵,才满意地点点头。
最后,汤森把一个明显是用来盛液体的盆子放在对方脚下。
汤森这份细致与严谨,已经升华到艺术家的境界。哪怕是头猪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所以在此过程中,宗教人士紧咬着牙关,喉头在“咯咯”作响,脸色也诡异的变化成红色。
目标的表现越恐惧,汤森就表现得越平静。他开始磨刀了,他用这种沙哑而机械的声音,硬生生榨出对方的眼泪。最后,汤森把他绑到“田”字木架上,发现对方已经变成一摊烂泥。
宗教人士的身体在剧烈战抖,眼泪已经开始用飙的。
汤森知道恐怖氛围已经培养的差不多了,于是拿起匕首,伸出舌头舔了舔。铁腥味中混合着血腥味,汤森心里暗骂:“你大爷的,割到舌头了!”
但是,看到汤森残酷中带着享受、阴冷里充盈向往的神情,还有嘴角溢出的那一丝红痕,宗教人士终于顿悟了,于是,他开始无限庄重的为自己祈祷。
跟之前那些询问和威胁不一样,宗教人士现在咏颂的是固定语句,他一定把这些东西记得烂熟,以至于整个人在泪光和哭腔中慢慢稳定下来——这人以前如何汤森不知道,但现在,傻子都能看出他诚心诚意。
“这孙子终于开窍了!”
汤森当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正相反,他脸上流露出一点轻蔑的神态,这很关键,因为对非宗教人士来说,最无法忍受的当然是死在变态杀手手里;对真正的有信仰的人而言,最无法忍受是信仰被践踏。
因为不能把握目标内心的真实信仰程度,所以汤森给了他双份。
死字当前,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抗争,而且不拘方式。就算打不赢,就算逃不掉,嘴上占点便宜也行——前人总结过,这叫精神胜利。所以在汤森再明显不过的刺激下,宗教人士的祈祷声顿时就变大变清晰,而且配上了大无畏的表情。
然而对帝国情报官来说,审问对象的任何情绪与情感都是可以利用的,特别是对抗心理。
“知道什么是天才吗?他就在你面前。”汤森心里赞了一声,没错,这正是他处心积虑要达成的效果!
接下来该是一场活灵活现的现场教学了,更难得的是他手里有教材。
汤森脸上的讥笑明显起来,他放下“屠刀”,拿起放在一边的宗教书籍,打开,撕下第一页正文,用根木棍挑在对方眼前晃荡。自然而然的,对方就开始悲愤的、大声的、清晰的朗读起来。只是一遍,汤森就学会十一个全新的单词,还有一句之前不能确定的完整句子。
比出一个粗鄙的手势给对方加油(当然也是偷学来的),汤森撕下了第二页……
到对方筋疲力尽的时候,汤森学会的东西已经快涨破脑袋,于是用一顿“气急败坏”的乱拳结束了课程。他把对方放下来,甩给他一些干粮和饮水,以免他意外虚脱倒下。期间汤森开始使用一些短语,通常不超过两个单词,在显得冷酷而强悍的同时,又能从对方的反馈中应征其他词汇。
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汤森给宗教人士制定了课程表,而且严格执行。
清晨开始教学一小时,午饭之后教学两个小时,晚饭后转移营地再教学一小时。每天三次,如此反复,外加时不时的拳打脚踢,汤森完全掌握了节奏,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极其变态的恶魔,但也使对方深信能在信仰上击倒自己。
甚至在汤森毫无理由的暴力中,对方还会慷慨的大笑,就像个志得意满的大人物。
作为回报,汤森足足让他享受了半个月的精神胜利。在这段时间里,汤森已经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