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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天真的以为一把匕首能置我于死地。”红影突然五指成爪,也没入了塞娜的肩头,却没有攻击要害。
“可惜不只是匕首。”
塞娜的声音已经冷淡,只见她一松手,在下坠的一瞬,从腿上掏出两把长管的手枪,一边下坠,一边开枪射击,子弹点燃了匕首一般,只见匕首化为一道凛冽的光束,在红影的心口处向外扩散。
几乎同时,“嘭嘭”两声,巨大的光芒射向红色的身影,空中瞬间变成一团火焰。
莱比卜迅速的扔下沉重的机枪,飞快跑向立刻就要落地的塞娜。
塞娜觉得自己落入一个温暖怀抱,接着就被炙热的黄沙所包裹,莱比卜把她从黄沙中抱出,塞娜感受一只和黄沙一样炙热的手正抹去她脸上的沙粒。
塞娜的意识开始模糊,在昏迷前仿佛听见莱比卜不可置信的叫声,一时觉得她胸口火辣的灼痛,一股腥热的气息喷涌,鲜血从口中吐出,终于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睁眼,映入塞娜眼帘的是满天闪耀的星辰,意识苏醒,她下意识的摸向腹部,认真感受着,直到感受到胎儿跳动的心脏,这次松了一口气。
“塞娜你醒了?
莱比卜的声音有掩藏不住的喜悦,他连忙走上前去把塞娜扶坐起来。
“不用担心,孩子没事,真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孩子。”
莱比卜的声音透着满满的温柔,他是在把塞娜拥入怀中时,才发现塞娜隆起的腹部,平时宽大的白袍掩盖下了塞娜怀孕的身形。只有把塞娜拥入怀中,才知道这是多么柔弱的身躯,塞娜其实很瘦,抱起来也感受不了多重。
太多的不可思议让莱比卜无法消化,这样一副廋弱的身躯,是如何扛起远重于她的重型枪械,是如何在鲜血中搏杀,是如何从空中一边冷静的开枪一边落下…
当时塞娜满身是血的昏迷过去,他手足无措中打开她的包裹,才发现里面有一盒盒的针剂和一应俱全的外伤救治药品。
一个随身只携带各种武器和外伤药品的孕妇。
一个分明羸弱,却只要一睁眼,就让人感到无比强大的女人。
塞娜冷静的环顾着四周,这里看来是一处绿洲,周围有高低的植物,地下也不是松软的黄沙,不远处还有一对柴火在燃烧,让沙漠里温度骤降的夜晚也不觉寒冷。
她肩上的伤口有被包扎过,非常专业的外伤处理,想想眼前这个平日里只是看一眼就会脸红的大男孩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一定非常有趣。塞娜看了莱比卜一眼,不出预料的,男孩的脸衬着火焰,红得可以透出血一般。
“我…对不起…那个…我是学医的…那个”
莱比卜被塞娜望得再度结结巴巴起来,其实他非常的心虚,在阿锐比世界,男医生也不能给女患者看病的,因为女人的身体只有丈夫可以看,所以刚才给塞娜包扎伤口时,他的心脏差点跳了出来,一面强迫自己只看塞娜的伤口,一面告诉自己医生不能漠视患者不救治,更何况患者还是塞娜。
看着莱比卜尴尬得都快急哭的样子,塞娜很想笑,她本来想说:“别担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但是转念想想,这样的话要是由自己说出来,真是太骇人听闻了,所以什么都没有说。
莱比卜喂塞娜喝了一点水,她的脸色比刚才缓和了许多,他心里有太多的问题想问,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这样一个人出来,孩子的父亲呢?”
身为一个阿锐比男人,莱比卜无法容忍有丈夫丢下怀孕的妻子独自一人,这简直是犯罪。
“他现在应该很头疼,因为追杀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是说,今天那些红色的东西,是孩子的父亲派来追杀你和孩子的?”
塞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莱比卜目瞪口呆,他用的是“东西”来形容,因为那些匪夷所思的画面,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嗯。”塞娜点头,表情看不出悲喜。
怎么会如此残忍的男人,要追杀自己的妻儿,这样的事实在阿锐比世界简直是罪大恶极,罪不可赦。
“太可恶了,简直毫无人性。”莱比卜义愤填膺。
“不能怪他,说起来,算是我强了他,而且,他本就不是人。”塞娜的口气很轻松,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没有什么不妥。
莱比卜再次听得呆若木鸡,塞娜的话给了他两个重要的讯息:一,
她强了孩子的父亲,所以被追杀。
二,
孩子的父亲不是人,所以没有人性。
看着莱比卜不可置信的表情,塞娜在男孩的面前第一次笑了,如鲜花绽放,这真是个可爱的男人。
“放心,我不会强了你。还有,我是人。”塞娜的语气不再冷谈,透着调侃,轻轻的拍了一下莱比卜的肩膀。
“你…我”
在塞娜双眸的注视下,在这样关于女“强”男的话题中,莱比卜震惊得又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这还是不是个女人的,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离经叛道吗?
事实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莱比卜的心中说:像她这样美丽绝尘的女人,谁会拒绝她呢?即使前方是万劫不复的地狱,只要他一个眼神,男人们多半也愿意肝脑涂地的。
虽然她很冰冷
虽然她强大
虽然她很不像一个女人
…
“塞娜你接下来怎么办?今天那些东西很不简单,他们是什么?”
“阿尔蒂斯守护神。”塞娜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直接跳过回答了第二个。
无数的线索和想法汇聚莱比卜的脑中,在阿锐比的神话传说中,阿尔蒂斯山脉的守护神是一只红色的飞鹰,而今天攻击塞娜的东西也是…
“我杀了阿尔蒂斯守护神?”这样的答案让莱比卜根本不能接受,但是心底里却又明白很可能是真的。
“你敬畏神明?”
莱比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有谁是不敬畏神明的呢?今天突然有人告诉你,你杀死了一个守护神,你会作何反应?
看着莱比卜害怕的表情,塞娜问道,那“神明”两个字,隐隐透出不屑。她摆弄着手中的珠串,那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珠子在黑夜里闪动着荧光,塞娜指着最末端的一粒发光的珠子说:“这是阿尔蒂斯的怨念,死在我的手中,我才能收集得到,所以不是你杀死的他。”
“神也会有怨念吗?”
“你有怨念吗?在我的眼中,你和阿尔蒂斯是平等,如果你有,为什么他就不会有呢?”塞娜淡然的说,精致的五官在火焰的映衬中晶莹剔透如雪上上的积雪。
“我怎么会和神明是平等的?别说是神了,我这样的平民,在贵族的面前都是低人一等的。”莱比卜有些无奈的说,但是他还是微笑着对塞娜说:“我很高兴在塞娜的眼中,能有这样平等的地位。”
塞娜没有说话,她仰头望着天空,白茫茫的银河,静静地躺在湛蓝的天空中。灿烂的星群在银河里闪动,像是无数漂在河上的航标灯。宝石般璀璨的星星,像一只只明亮的眼睛在注视着地上的人们。
莱比卜和塞娜一起静静的凝视着天空,偷偷的瞟眼时,莱比卜看到塞娜微微扬起的嘴角,过了一会,她缓缓的开口:“神说:‘有一天,你定能凌驾在所有贵族之上,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威,你不仅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还能主宰千千万万人的命运,即使神明也无法蔑视你。’你会相信吗?”
莱比卜摇了摇头。
塞娜握了握手中的珠串了,那一粒粒的珠子如星辰般的闪动光芒,莱比卜知道那每一粒珠子所代表的意义,并没有恐惧,却有一分敬畏。
“如果是我说,你会相信吗?”
塞娜幽深的双眸望向了自己,莱比卜不由自主被那深邃所吸引,那璀璨的眼眸仿佛汇集了夜空中最美丽的繁星,还有,塞娜的眼底还印着小小的自己。
“我相信。”莱比卜点头,不是因为被蛊惑,而就是发自内心的相信,相信塞娜说的话,并且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勇气。
“塞娜,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布里姬特。里吉丝蒂而斯。犹嘉。”
很多年以后,莱比卜才知道这个名、这个姓意味着什么,才知道当初自己“塞娜”的称呼是多么的可笑。
“塞娜,孩子的父亲是什么样的?”
“他很美。”
“那孩子一定会非常漂亮,我想他的眼睛会和你一样像大海的蓝。”
“嗯。”
“我以后可以去看孩子吗?”
“好。”
…
那个晚上,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沉沉睡去。
从一望无垠的沙漠到鲜花盛开的利迪斯,从不毛之地到悠悠森林,在寻找内扎比城的一路,只要塞娜一回头,就看见莱比卜一直都在,他用自己的方式最大程度的照顾着塞娜。
塞娜这般的女子,像天堂之上坠下的一滴露珠,高贵而动人,她本不该和平凡的自己有交集。
有时莱比卜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像塞娜这样冷淡和强大的人,怎么会容下自己留在身边,他们在一起时,多数的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讲话,塞娜偶尔搭上几句,有时莱比卜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恬燥。
塞娜心情好的时候会用四束光束弹琴,她说这叫四弦琴,每次塞娜在微风中拨弄琴弦,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夹杂着花儿的清芬,飘进了莱比卜的耳中,他都会有恍如梦中的感觉,在一旁偷偷的望着塞娜发呆。
这个女子,或许会是他乏善可陈的一生里唯一一抹亮色,他并没有指望能够沾染她的色彩,只要能够远远的看到,就会觉得心满意足。
两人每天晚上躺下的时候,都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直到塞娜再没有回应:“塞娜,我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叫奥斯,好不好?”
“好。”
“塞娜,如果你找不到内扎比,可以跟我回去吗?那个…那个我是说来我家做客呀!”
“嗯。”
“我会做很多小吃的,等回了家,我一道一道的做给你吃,有一道很有名叫‘思念的驴’,很奇怪的名字对吗?不过味道很不错来着。”
“嗯。”
…
每次当塞娜不再有回应,莱比卜都会起身,靠近塞娜几步,静静的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如此近距离的真切的望着塞娜。每次他都很想上前轻轻的抚摸一下塞娜的头发,但是他不敢,即使是面对熟睡中的塞娜,他也只敢这样看着。
有一次莱比卜静静的望着塞娜梳头,塞娜突然回头,正好撞上莱比卜凝视的目光,他的脸色条件反射般的红成一片,把头迅速的转向一旁。
“你是一个胆小的男人。”
塞娜淡淡的一句,却让莱比卜在日后的很多年,都会反复回忆着这一句话。
对塞娜的追杀依旧,几乎每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浴血的搏杀,莱比卜能感受到塞娜的能量越来越弱,他知道是因为腹中孩子的缘故,塞娜每次都会抵死的护住孩子,所以,即使每次都能获胜,塞娜的伤已经越来越重。
直到他们终于找到内扎比城的那一天,塞娜遭遇了她最后一次的追杀,整个搏杀的过程莱比卜已经记得不大清楚,记忆中只有遍地的鲜血,整个世界都是血红一片,莱比卜记得塞娜全身的伤口都在源源不断的流血,只有腹中的一片毫无损伤。
莱比卜抱着塞娜发疯一样的冲到内扎比的城门前,拼命的拍打着城门,可是他的手排出长长的血迹也没有敲开内扎比的大门。
他用尽办法想帮塞娜止住血,却怎么也止不住,塞娜就那样静静的躺在他的怀中,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再救了。虚弱的打了一个手印,塞娜腕上的珠串发出血红的光芒,投射到她的小腹上。
一动不动的睁着眼,塞娜湛蓝的双眸泛着微微的光,望着莱比卜,似有很多的话,却一句也没有说出,似在听,却一句也没有听到。
塞娜满是鲜血的手提起匕首,交到莱比卜的手中,滚烫的血刺激着莱比卜的神经,他开始浑身不受控制的发抖,塞娜曾经温暖的手已经冰冷,却帮他握紧匕首。
最后,塞娜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抚上莱比卜的脸,然后起身在莱比卜的唇上轻轻的一吻,那轻柔得似有似无的吻,犹如塞娜散发的温暖的光芒,美好的无以言语,却痛得深深刻骨。
“救宝宝!”
塞娜对莱比卜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然后静静的闭上了幽蓝的双眸,睡去了一般。内扎比的城门外只剩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他紧紧的抱着塞娜嚎啕痛哭。
明明早就喜欢得要死,却什么也不敢说,明明早在迈出第一步跟在这个白色身影开始,一颗心就被牵引,却还是什么也不敢说。
在很多年以后,有人对莱比卜说:“如果你爱的人没有按照你想要的方式爱你,不代表他没有全心全意的爱你。”
彼时,已经尊贵无比的莱比卜吐了一口烟,自我嘲讽的笑了,当时那个保守的阿锐比男孩做的,其实早已是一个丈夫对妻子所做的,这是一个男孩表达爱的方式,只是:“莱比卜他妈*的怎么一句喜欢都没有说呢?”
锋利的匕首划破塞娜的腹部,莱比卜做了20年来最残忍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这在日后来说,只是一个开端。
在内扎比闭城后的第一百九十九年,一声婴儿的啼哭叩开了封闭百年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