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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婴也不愿她站在这里和自己一起干等,点点头就让她牵着马去了。
这次没有云婴想象中那么慢,也就半刻的功夫,尹中玉跑着从庄园里赶了过来。
“云贤弟!”尹中玉看到云婴十分开心一把将他抱住,“你可想死我了!”
“尹兄,我也很想你呀!”
尹中玉好好看了看他,“贤弟这次来穿着好像大户人家的公子一样,跟上次比起来别有风采啊!”
云婴笑道:“这次是登门拜访,怎能穿得太随便呢!”
“无妨,无妨,云贤弟穿成怎样都是气宇非凡,为兄不在意这些,走,咱们进去聊!”
“尹兄稍等!”云婴叫住尹中玉,“这次我把我的师妹一起带来了——”
尹中玉眼睛一亮,“你是说雪蝶姑娘?她在哪儿?”
“刚才她说那边竹林里的草特别鲜嫩,牵着马儿去吃草了!”云婴转过身喊道,“雪蝶,回来吧!”
尹中玉顺着他的方向向远处凝望着,不一会儿,一个清新的身影牵着两匹马儿映入他的视线。
雪蝶淡淡笑着,陪伴稳健的马步一起姗姗而来,裙摆的轻纱随着她的身姿显得无比轻盈婀娜,长长的青丝和白嫩的肌肤相得益彰,那张清纯但又娇艳的脸更让尹中玉不能自拔。
云婴回头看着尹中玉痴痴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尹兄,尹兄!”
尹中玉的魂魄被云婴唤了回来,他惭愧地笑道:“雪蝶姑娘比我想象中更不同凡响。”
云婴毫不忌讳地赞叹道:“她的美是世人想象不出来的。”
“就是这样。”
云婴、尹中玉感叹间,雪蝶已经走到近前,小厮把马接了过去。
雪蝶这才好好看了一眼尹中玉,他所有的心思都被雪蝶看在心里,雪蝶站到云婴身边轻轻拉住他的手等待他的介绍。
“雪蝶,这位就是尹中玉尹公子。”
雪蝶微笑着施了一礼。
尹中玉看着近在眼前的仙女,心里竟有些慌慌的,他稳了一下开口道:“雪蝶姑娘,自从听云贤弟谈起你,我就一直盼着这一天呢!”
雪蝶羞柔一笑,看向云婴。
尹中玉看着雪蝶终于缓过神儿来,“我们快进去吧,站在外面真实怠慢了贵客。”
走进尹府的庄园,雪蝶看着人为的鬼斧神工,不由得又生慨叹。
“这些琉璃瓦都是从京城运来的,为了保证它们的鲜亮,每半年都要大肆洗刷一遍。园子里的池水都是活的,为此我在地下打通一条水道连着十里外的许阳河,这园子里的池子也是相通的,很多建筑都建于水上,周围的空气也许没有山里新鲜,但在这府城已经是很难得了。”
尹中玉滔滔不绝地给他们介绍着园里的设施,云婴听得津津有味,雪蝶却只对池里的鱼儿,园里的禽鸟感兴趣。
尹中玉在池中央求贤亭设宴招待两人,没多久的功夫,雪蝶又耐不住性子自己坐在水台上喂起小鱼来。
尹中玉望着她的侧影向云婴问道:“雪蝶真的一句话不说啊?”
“是啊,她从十一二岁开始就没有说话了。本来她就喜欢和动物在一起,后来我又能读懂她的心思,久而久之,我们就习惯这样了。”
尹中玉点点头,“这更是她的可贵之处,真羡慕你啊,云贤弟!”
云婴仍然接受他的羡慕,拥有雪蝶是他自认为最荣耀的事情。
“贤弟,这次下山你们准备呆多久啊?”
谈到这个话题,云婴多少有些对山里的不舍,“恐怕要呆一辈子了。”
尹中玉听到这个答案兴奋不已,“那真是太好了,你们师兄妹俩就留在我这儿,我还真怕没两天你们就回去呢。”
“尹兄,实在对不住,我们不能在你这儿长住。”
“为什么?”尹中玉的兴致一下子坠入低谷。
“这次我和雪蝶下山是出于无奈,师傅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一心要云游四海,已经先我们离开山里了,他临走的时候让我们下山投靠他的一个朋友,这是他老人家的嘱托,我们不能违背。”
“令师的朋友住在哪里?”
“他便是白鹿堂的刘堂主。”
“刘贺同?”尹中玉颇感惊讶,这隐居深山的师徒竟能和赫赫有名的民间神医搭上关系。
云婴点点头,“尹兄也知道我是学医的,我的师门和刘堂主颇有渊源,师傅命我们今后投到白鹿堂门下治病救人,担负起学医者的责任。”
尹中玉的遗憾挂在了脸上,“这么说,雪蝶也要和你一起去白鹿堂了?”
云婴明白他的憾处,拍拍他的手道:“这儿离白鹿镇也不远,我和雪蝶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尹中玉的精神还是提不起来,云婴心想先把他这件能让他高兴的事告诉他吧。
“尹兄,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尹中玉望向他。
云婴解释道:“我还没和刘堂主见面,这投靠的事尚未定妥,我不想雪蝶和我一起奔波,所以我想让她在你这儿暂住几天,等我在白鹿堂安排妥当了再来接她。“
“这当然没问题。”尹中玉果然又高兴起来,想了片刻他诡笑问道,“你不怕让雪蝶留在这儿,我会把她抢走吗?”
云婴最喜欢尹中玉的直率,这是上流社会的人中很难得的品质。云婴不在意地笑道,“尹兄真要能让雪蝶喜欢上你,我一定拱手相让。”
尹中玉嗤鼻一笑,“也就是这么说吧,你对雪蝶已经可以做到心意相通了,我这个人怎么插得进来?”
云婴开怀地笑道:“那也没见得尹兄有放弃的意思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为什么要这么轻易放弃——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没准等你回来接她的时候,她都不愿意走了呢!”
云婴笑着摇摇头,颇为尹中玉的想法感到可笑。
第六章 述出世惊叹不凡身
这时,雪蝶回到座位上看着他们两人的笑脸,好奇地向云婴询问他们在聊些什么。
“谈你的事情啊!”云婴拉过她的手。
看着他的笑意,雪蝶也明白了所谓自己的事情是什么,嫣然一笑。
“雪蝶,我打算先到白鹿镇跟刘堂主见面,你在尹兄这里暂住几天,好吗?”
雪蝶紧张地看着他,表明自己的态度。
“听话,就几天而已,等我安排好了马上回来接你。”
雪蝶正过身子,一脸的愁意。
“雪蝶,”尹中玉亲昵地称呼她道,“你师兄不忍你和他一起奔波,你就听他的吧,住在这儿一定会很开心的。”
雪蝶对他感谢地一笑。
“她一向听我的话,只是心里有些不情愿而已。”云婴把她转向自己,“我的好师妹,我一定快去快回!”
雪蝶只好顺从地点点头。
见她同意,尹中玉兴奋不已,“来,趁云贤弟没走,我领你们参观参观我的群芳苑。”
师兄妹二人知道这庄园里的去处不止这些,便欣然地随着主人一同前往。
经过很长的一段亭廊,三人来到一座院子前,院门上刻着“群芳苑”三个字。
“我培养了一群女孩子学奏乐、唱歌、跳舞,还有女红什么的,平时好给我和朋友们助兴解闷,她们都受过专业的训练,水平可不一般,比宫廷里的技师差不了多少。”
云婴雪蝶相视一笑,这便是有钱人的取乐之道了。
院子里有个大厅,尹中玉又叫了些果品和米酒,请云婴雪蝶上坐欣赏他的群芳们排演的歌舞。
师兄妹二人从来没见过这些,对这种绚丽的场面也感到很有意思。可尹中玉对场上的一切都已经淡忘了,目光几乎一直停留在雪蝶身上。
品歌赏舞一直到了傍晚,三个人才离开大厅,路过绣坊,雪蝶被里面少女们的专注吸引住了,好奇地走了进去,对她们的绣作大为感叹。
“雪蝶竟对这个感兴趣?”尹中玉没想到超俗的仙子也喜欢凡世女子的平凡技艺。
“她没见过嘛,自然觉得好奇。”
尹中玉示意其中一位绣女让雪蝶坐下教她刺绣,雪蝶果真是喜欢这个东西,兴致十分地坐了下来让人家手把手地教自己。
“让她自己在这儿玩吧,我们往那边走走!”
“你们富贵人家喝口茶都这么麻烦。”尹中玉引着云婴来到茗香阁,云婴看着侍女们做着茶道,摇了摇头。
“茶道不单是为喝茶,要品味其中的意境才行。”
意境?云婴想起在白云之上俯仰众生的自己,要的也不是所谓的意境,而是空旷的心境。
“贤弟,有些事情我一直很好奇,不知该不该问?”
“尹兄尽管问,如果是我们要避讳的话题我不回答就是了,其他的我都会实情相告。”
“好,”尹中玉很是欣赏云婴的这种处事方式,“你和雪蝶到底是怎样的身世呢,又怎么到了深山幽谷里去呢?”
云婴猜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云婴苦笑道:“说到身世,我和雪蝶都是身世不明的人。我还是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吧!当年家师为躲避仇家的追杀,无奈逃进山林。一天早上家师在山里采药,却听见山谷的云雾中传来孩子的哭啼声,他寻声过去发现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坐在小溪边无助地哭喊着,那便是我。因为我是在云雾中发现的,所以师傅给我取名‘云婴’。至于雪蝶,她的出现更加离奇。我和师傅在深山里的第二年冬天,那年的雪特别大,从入冬开始,雪就一直有几尺深,别说是山里的鸟兽,就是我和师傅也几近断了口粮,我们自己耕种的麦谷早就吃光了,草屋附近的草根也被挖净。师傅只好背着我到峰顶雪薄的地方寻找食物。
我们草屋附近的那处最高峰,后来我取名叫‘云蝶峰’,因为我在那里发现了雪蝶。的确,高处的山峰雪化的快些,我们在稀薄的雪层下面发现了很多峰下已经不复存在的野草。我兴致勃勃地四处挖着草根,每挖到一棵便高兴地喊了一声,直到我在一个岩缝间看到了一头白虎,我的惊叫声把师傅吓坏了,他撇下竹筐过来一看,才发现这只庞然大物已经死了。我们没有心思查明白虎的死因,因为它身后的虎穴还有一只幼虎和一个女婴。那时的雪蝶也就不到两岁,被脏乱的兽皮包裹着,小白虎偎在她的身边,窝里铺满各种兽毛。见此情景,师傅没有多想把女婴和幼虎一起放进竹筐背了起来,这边又抱起我匆匆下了山峰回到草屋。师傅用草根和树皮熬出的浆糊喂养这两个小生命,就这样我们几个渡过了最困难的时期一直到现在,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师傅先离开了,我们俩个也不得不抛下白虎走出深山。”
尹中玉拍拍云婴的手,“贤弟,别太伤感了,有分别才有再聚,不是吗?再说你们如果一直留在山里,我哪还能有机会见到你和雪蝶啊?有失必有得,你不是交到我这个好朋友了吗?”
云婴笑着将另一支手搭在他手上,“师傅曾经说我有贵人长伴。我的贵人除去师傅和雪蝶,接下来就是尹兄你了。”
“我也把你当成我的贵人呢!”尹中玉突发奇想,“云婴弟,不如我在许阳府给你开个大医馆,你和雪蝶都不要去白鹿镇了好不好?”
“尹兄,家师的吩咐我不能不遵从,若是以后我们遇到什么难题我再来找你。”
尹中玉也不指望能留住云婴了,反正白鹿镇离的不远,日后还可以常来常往,“贤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呢?”
“明早就走,我答应过雪蝶早去早回,尽快把一切安排妥当。”
尹中玉又似真似假地开句玩笑道:“我还真希望你一去不回呢,把雪蝶留给我好吗?”
说罢,两人相视着又笑了起来。
一个绣女把雪蝶引了进来,雪蝶兴高采烈地拿着绣布坐到云婴身边让他欣赏自己的佳作。
云婴刚看了一眼,尹中玉便迫不及待地拿了过去,“我看看!”
“雪蝶,这真是你绣的吗?太漂亮了!”尹中玉禁不住赞叹道,这并不是他有心讨好雪蝶。
绣女在一旁惊喜地说道:“这位姑娘真是了不起,第一次学刺绣竟能绣得这么好,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花,我们都没有见过。”
尹中玉再细看了一眼绣布上紫兰花芯,白色花瓣的小花,他一样也不认得。
云婴解释道:“这是只有在入云的山峰上才生长的‘通天兰’,能解百毒,十分罕见。”说完他转身不忘夸奖雪蝶道,“绣得真好,和真花一模一样呢!”
听到云婴的夸奖,雪蝶才自豪得不得了,挽住云婴的胳膊好顿撒娇。
看着他俩这个样子,尹中玉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赶紧打岔道:“雪蝶,能不能把它送给我呀?”
雪蝶面向尹中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为什么?”尹中玉不解。
“雪蝶说这张丝帕还没绣完,等绣完了再送你。”
“好啊,你慢慢在这儿绣,我不着急。”
雪蝶仍旧微笑着点了点头,望向云婴又向他心意相通起来,尹中玉坐在一边看得一筹莫展。
“雪蝶,明早我就启程去白鹿镇,你在这里要听尹公子的话。”“我早些走不是能早些回来接你吗?”“好,就三天,三天内我一定回来。”
看着两个人缠缠mian绵的样子,尹中玉实在受不了了,走过来一手拉住云婴,一手拉住雪蝶,不由分说便往外走,“好啦,晚饭都准备好了,我们去吃饭!”
吃过晚饭,尹中玉非得留云婴陪他喝酒,雪蝶无奈只好回房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