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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自带的卫生间面积很小,大概只有四五个平方,用具倒是一应俱全。冲了水,整理好衣服,她站在盥洗台前洗手洗脸。面前有一个挂在墙壁上的小镜柜,柜门上镶的镜子已经被图南敲碎收拾了,只剩下一扇光光的木门。
江珧租的房子里面也有一个类似的小柜子,里面放着香皂和洗面奶。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她习惯性的伸手开门拿东西,柜门一开,便愣住了。
上午跟图南边搜索边砸镜子,本以为已经全都打碎了,但没想到一个小卫生间里的小柜子里面,居然还嵌着一面镜子。
卫生间里的灯闪了一闪,突然灭了。
江珧站在黑暗里,一股阴冷而绝望的感觉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有人,很多人,跟她同时拥挤在这个小小的卫生间里面。
滴答,滴答,不知道什么液体流淌在地板上,似乎有几个吊着的人蹭过她的脸。
江珧被极度的恐惧包围了,手足冰冷,浑身僵硬,竟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黑暗只持续了短短三四秒钟,灯光再次亮起。
面前的镜子里面,出现了她平生见过最恐怖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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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南犯了一个错误。
他从来没有担心过江珧的生命安全。
鬼魂没有伤人的力量,而那个贪婪的食人植物,在他这种上古妖魔的眼里也不过是颗生长过于旺盛的菠菜。他片刻不离的陪伴着她,是因为她胆怯而心生依赖。他一瞬不瞬的盯紧她,是因为他喜欢看她时而愠怒时而羞涩的可爱的脸。
图南甚至有点惬意。人类间的恋人不也这样促进感情吗?共同看一场恐怖电影,女孩子尖叫着投入男友的怀抱,怡情趣致,无伤大雅。
但他与人类共同生活的时间实在太短了,没有估量到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人类的脆弱完全超出妖魔的想象。
图南破门而入的时候,江珧已经没了呼吸,软软倒在地上。
她在卫生间里没有受到任何身体伤害。那颗活泼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其原因只是过度惊吓。
就在图南面前,一丛微弱如萤火的魂魄幽然离开了这具依然温暖的芬芳肉体,四散飞入了黑暗虚空之中。
江珧,女,卒于20XX年5月28日,享年21岁。
作者有话要说:
【摔!】我帮大家准备好了表情
第24话 北冥有鱼
黑暗中,江珧隐约听见身旁有人在抽抽噎噎地哭泣。
声音低低的听不太清楚,只能感觉到像是泪水样的液体不停砸在脸上身上,搞得她湿嗒嗒的好不舒服。额头上有个地方火烧似的疼,这个抱着她的人却不管,而像按摩一样不停地捏她的四肢手脚。
怎么回事?她不是正在卫生间洗手吗?发生了什么?
江珧试着睁开眼睛,周围环境很暗,她躺在一个人怀里。见江珧睁眼,那人惊喜地抚上她的脸颊,轻声叫道:“你可算醒了!”
她看见他俊逸的轮廓,垂在耳畔浅色的短发。
“……图南?怎么了……”
“停电了,你、你犯了幽闭恐惧症,在卫生间摔、摔倒了,撞到头。”这个好听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哽咽。
是吗?原来是昏倒了……江珧用昏沉沉的脑袋回忆卫生间里发生的事,所有记忆终结在她伸手去开柜拿东西前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可又想不起来……
江珧闭上眼睛歇了歇,再次睁眼时,已渐渐习惯了周围昏暗的环境。接着,她看清了图南的脸。
他垂着头,两只桃花眼盈满泪水,哭得通红,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俊脸滑下来,不停滴在她身上。
江珧被这一幕震惊了。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距离看到一个男人哭泣,还哭得小孩儿一样,毫不掩饰,稀里哗啦。
她心软了,努力抬起麻木的胳膊,轻轻抚摸他濡湿的脸颊。
“怎么哭了,是我撞到头,不是你撞到头呀……”
图南抓住她柔软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直往下掉。不知是不是海产品的缘故,这家伙泪量惊人,把她衣服都打湿了。
“我、我就是担心你醒不过来了……”他垂着泪,像个伤心透顶的孩子。
江珧囧的要死,明明是她受伤,却还要反过来安慰这个嘤嘤嘤抽噎个不停的家伙,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正常的事情存在吗?
这一跤跌得好严重,不知是因为脑震荡还是什么,江珧觉得身体不受意识指使,四肢僵硬,后背麻麻的直不起身。图南把她搂在怀里,不停给她按摩手脚,血液通畅后才感觉好起来。
主卧里乱的像阿富汗战场,整面墙的落地窗全都碎了,豁开了个大洞,夜风不停倒灌进来。图南说是见她昏倒,着急之下不小心弄的,可小卫生间明明在对面,他怎么会跑去把窗户打烂?而且碎玻璃都在室内,倒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硬闯进来……
又是无解。自从找到这份工作,江珧的人生就一直在这种无知的状态下脱缰狂奔。
歇了好一会儿,从窗户里已经能看到升到半空中的月亮,江珧慢慢爬起来,图南擦了擦脸,眼神突然冷厉起来。
“撑得住吗?可以的话,我就开始了。”
夜风有点凉,江珧听从图南的话,穿了件最厚的外套走到距离房子一百米外的空地上。图南一直对营救工作不怎么上心,可自从她撞到头昏倒,他的态度便天翻地覆,整个变了人一样。
星月被不知哪里来的雨云遮盖住了,气温越来越冷,江珧发觉自己呼出的气也开始有白雾了,潮湿地面结出雪花样的冰棱。刚刚还只是凉润的夜风变得凌厉,刀子一般刮地耳朵生疼。在这个距离大海上千里的地方,空气里竟然隐约能闻到海风的气味,而地平线上则传来浪潮汹涌之声。
天地勃然变色,那青年抄着手,目如寒星,一头短发在夜风中飞扬,冰冷的白雾将他层层包裹。
要变身了!
江珧抱着胳膊在极地冷风中哆嗦,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敬畏之情。这个被吴佳称作大魔王的上古妖魔,其原型究竟会怎样震撼人心?
白雾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一个飘渺无踪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了过来:
‘北冥有鱼……’
‘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不知几千里也……’
江珧的嘴巴越张越大,不是因为这熟悉的名句,而是白雾之中传来了如冰山相撞般沉闷的巨响,一个巨大而黑暗的影子慢慢显出形状……
接下来的这一幕,江珧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后都无法忘怀,每次回想,都要陷入以手支额的沉思者雕塑状态。
怎么形容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的心情呢?
就像在地球最危急的时刻,克拉克摘了眼睛终于准备变身成超人,圣斗士爆发出小宇宙把圣衣穿上身,赛亚人背后散发出万丈光芒即将升级超级赛亚人,所有期待的目光都盼望着这英雄拯救世界,可他、他却在华丽隆重的念白后变身成、变身成……
变身成一坨五层楼高、腰围等于体长、笑眯眯胖墩墩圆乎乎滑溜溜黑背白肚子的大胖鲸鱼!!!
原来传说中的上古妖魔、逍遥游里描述的鲲鹏就是这样的动物?!这东西完全不具备任何‘战斗种族’的形态特征好不好!
他那圆润的身形!Q软的肉肉!滑嫩的皮肤!简直就是一坨巨大的果冻!!!
试想一下,当你期待着英雄拯救地球的时候,眼前冒出来这么一坨果冻的心情!!!
江珧眼含热泪,啪啪啪退后三步,捂住胸口。
果然还是、还是去找城管比较可靠吧……肉山大魔王吉祥物什么的,看起来实在无法信任啊……
这货居然还啪嗒啪嗒的甩尾巴!这货居然又扭动腰身嘤嘤嘤的叫唤!虽然你和熊猫企鹅一样黑白相间可体型差异如此巨大就不要再卖萌了好不好!!!
带子完全处在一种灵魂出窍的状态。这坨果冻在外貌上唯一和图南相似的地方,就是那张微微上挑的嘴巴,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讨人喜欢。
各种疯狂吐槽之后,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坨肉山实在好萌好可爱。
鲸鱼版图南张开鱼鳍和尾巴舒展了一下身体,扭过头来(江珧判断大概是头,因为它胖得没腰也没脖子)朝她打了个招呼。
“真不想这时候在你面前现原形的,饿了一年,我都瘦出肋骨来了,形象不佳,人家好羞涩嘤嘤~~~”
江珧张了张嘴,又自暴自弃的闭上了。
哎呀,原来这还是消瘦版本的,不知道圆润版本会胖成什么样?会压垮地壳吗?还有,鲸鱼的叫声果然类似嘤嘤嘤,怪不得他总喜欢那样恶心人……
“这就是终极形态了吗?”带子仰起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还会有二次升级变身吗?
鲸鱼版图南摇头摆尾:“才不是终极形态,地方太小了,这是玲珑迷你型号。怎么样,觉得我可爱吗?英俊吗?”
“……”
好可爱,好英俊,简直感动到让人想泪奔而去啊……江珧抬手捂住眼睛,实在无法面对这戏剧化的一幕。
第25话 白泽来访
剧组损失巨大:多人受强酸胃液灼伤,两辆摄影车被图南吃了一辆。更让人扼腕叹息的是所有行李、摄影器材、已拍资料都在这辆车上,鲲鹏恐怖的空间能力“归墟流放”有去无回,此时再怎么敲打他的大白肚子都吐不出来了。
其他人没过几分钟就恢复了人形,吴佳的大尾巴却始终收不回去,图南把她往后备箱一扔,载着所有人驱车往市区医院赶。
江珧被这处理病患的毛糙手段惊到:“你怎么能把佳佳扔到后备箱呢,她是伤得最重的!”
图南漫不经心说:“谁让她连人形都保持不住,放在车里面展览吗?别管那笨蛋了,最多两三天就好透,你身上这些才难痊愈呢。”
江珧又要开口说什么,老好人梁厚出声解释:“我们遇到危险一般都会马上化为原形抵御,吴佳年纪太小不懂得,等受了伤才变已经迟了。她身上酸液已经冲洗干净,估计到医院的时候就能恢复人形,不用担心。”
图南哼了一声:“我又不是没教过她,那笨蛋就是记不住有什么办法,不吃次狠亏牢牢记住,下回可没那么多好心的妖魔会吃了吐。”听语气,他对到嘴的鱼飞了很有些不甘心。
妖魔的恢复力确实不可小觑,没过多久言言和梁厚表面就看不出有伤了,图南倒是有点咳嗽,问怎么回事,他只说是菠菜没切,吃下去塞着嗓子很恶心。
到医院时吴佳已经恢复人形,皮肤腐蚀也没那么恐怖了,梁厚带她去皮肤科。如此这般,江珧升级为第一病号,玻璃扎伤和额头上的摔伤虽然简单处理过,但程度不轻,要拆开重新包扎。
图南寸步不离跟着,缝针的时候又闹了一出,江珧这病号还没喊痛,他先扭过头去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就差没当场嘤嘤掉泪。
医生很无奈:“轻伤而已,死不了人的,你这样不是增加病人心理压力嘛。”
“哼,你怎么知道死不了……”图南又是后怕又是哀怨,“大夫,不用考虑钱,给我家带子开最好的药,我们要住院!”
江珧脑门上的疼还没缓过去,听到这种混蛋暴发户言论,心口立刻一阵刺痛:“喂喂,医疗费我自己掏啊,什么叫不用考虑钱?”
医生也笑了:“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这种程度的外伤,缝合好打了破伤风就可以回家了。”
“什么叫这种程度!多少针了?瞧我家带子的脑袋,缝得跟沙包似的!”
图南不依不饶,坚持要求住院观察。大医院资源紧缺,床位不是你想住就能住,文骏驰去疏通关系,江珧包着头网,坐在走廊里等脑CT的结果。
图南陪着说笑,坐了一会儿,又是两声轻咳,他掩住嘴,说去买雪糕给她解暑,站起身就走开了。江珧有点担心,果不其然,他的身影刚消失在走廊拐角,就传来闷闷地重咳声。
听到这动静,她连忙走过去看,图南一手撑墙,手帕捂着嘴在咳,文骏驰随侍在侧,眼中有一丝担忧的神色。
江珧皱眉问:“怎么啦,真的不舒服了?”
图南擦了嘴,把那条昂贵的手帕直接扔进垃圾桶。
“饮食不规律,胃疼。跟你说过,都饿出肋骨来了呢。”他脸上不见丝毫痛苦,还是那副没事人的样子。
看到这个表情,江珧就知道不管怎么问都不会有解释了。她想起曾见到图南肚子上有个很长的旧伤疤,一时心神不宁,怕他是旧伤复发,想去翻翻那个垃圾桶,却被图南拖住,说是已经弄到床位。
不知是用了金钱大棒还是催眠术,文骏驰连蒙带骗硬是从院方搞到一套干部单人间。江珧刚入职不到一个月,医疗保险卡还没办出来,虽然病房环境清雅干净,但一想到羊毛出在羊身上,她就住得格外肉痛。
图南腻腻歪歪不肯走,江珧躺在床上吊水,他就坐到床边陪着。武汉的气温已正式进入夏季,可冰凉的药水直接注入体内还是很不舒服,他捂着她扎针的手腕,用热乎乎的体温去暖,不忘东一句西一句的瞎聊。
太阳攻破云层,即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