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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我才刚做不久,还是生手。。。。。。”
“不瞒你们说,这节目我关注很久了。自从江檀越开始主持,内容更加生动,当真是曲折幽回,悬念丛生呢。”
李悟一丝毫不吝赞美。
江珧平常看多了观众的批评,此时有点儿坐立不安。
爱曲笑嘻嘻地捅了她一肘子,插嘴道:
“原来大师还看电视啊!”
“为何不看?贫道虽居于村野,也要紧跟时代潮流嘛。”
李悟一随口谈了些国学和易经,很有些俯瞰众生的高度,爱曲迫不及待向他袒露人生道路上遇到的迷茫:应不应该换个新男友等等。
大师的指导引经据典又云山雾罩,使人顿感自己文化水平太低,需要慢慢领会。
小知提到父亲的心脑血管问题,悟一大师唤来道童磨墨,提笔写下两个漂亮的字:
莱菔。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悟一缓缓道:
“此物历史悠久,《尔雅》、《汉书》、《唐本草》都有提及,以白入肺,百病皆消,乃是人间圣品。”
小知弱弱地问:
“药店有卖的吗?要是太贵,我们家可能。。。。。。”
李悟一将写字的素笺递给她:
“药店没有,菜市场有。此物别称:萝卜。”
“吃、吃萝卜就能治病?!”
“养生之道,就在于使用最寻常的物品,若是提供跑医院看医生、吃人参燕窝的意见,你们又何必来找我呢?”
大师的口吻很神秘,让人暗自嘀咕,却又无法提出反问。
轮到江珧时,她一边想着千万别让我用萝卜擦额头,一边撩起刘海,露出伤疤:
“大师,我是做电视工作的,这东西影响观瞻,能去掉吗?”
李悟一随意瞥了一眼,捻须静思,似乎在考虑一件极其为难的事。
半晌后,他站起身:
“江檀越请随我到后堂。”
爱曲和小知想跟着去,李悟一却示意只能有江珧一人。
怀着好奇和疑惑,江珧跟着他往后面走。
房间外有个身材高壮的道士守着,李悟一从怀中掏出钥匙,开了三道锁才打开门。和明亮的正堂不同,这里光线昏暗,连个窗户都没有,房间正中有个密闭的神龛,供奉着香烛和果品。
“如果你能发誓,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和朋友,我才会施行道术。”李悟一的口气非常严肃。
江珧心想,在非常科学碰到的那些怪事她都能保守秘密,算是个口风很紧的人了,于是点头答应。
李悟一恭恭敬敬地在神龛前拜祭一番,又在桌上的瓷碗中净过手,这才轻轻打开神龛的两扇小门。
江珧定睛一看,那神龛里有个丝绸软垫,上面摆着一串小小的红珠子。
李悟一双手合十,口中念了些什么,将这神秘的东西轻轻拿出来。
借着香烛火光,江珧看清这是—串用珊湖穿成的手链,古拙小巧,珠子磨得并不很圆,但十分光润,显然经常被主人佩戴。
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江珧觉得那手串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微光,使人心情安稳愉悦。
“这是?”
“嘘。。。。。。”
李悟一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双眼紧闭,口唇微动。
江珧看到珠子的光芒越来越强,一股温暖的气流缓缓涌入她的身体,接着聚集在额头。平安喜乐的感觉使她飘然欲醉,舒适得几乎要发出叹息。然而这神奇的效果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钟,便很快散去,让人心里空落落的。
离开房间,江珧打开随身带的小镜子对准额头。那条缝了十五针的疤痕竟然就这么不翼而飞了!手指触摸上去,皮肤光滑平整,仿佛从来没有受过伤。
“此术乃天授,若违背誓言,夭寿折福。”
大师给出最后的警告,接着迅速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
“不过除了这个,其他一切欢迎采访。十天后是天辰日,我会在陋居做公开的法会,江主持可以带着同事来观看。”
江珧梦游一般点点头:
“那。。。。。。这次我该付多少?”
李悟一并指一挥,爽气地说:“即是有缘人,何必谈这些俗气事。”
走到正堂,带子被朋友们包围査看额头,尖叫和欢呼声几乎把屋顶都掀翻了。
爱曲握着江珧的手,激动到无以复加,刚刚对吃萝卜治病的疑虑一扫而光:
“带子!做一期节目吧!这绝对是神迹呢!”
“我、我回去跟大家商量商量。”
江珧心中的震惊尚未平复,差点把《非常科学》破除迷信的宗旨给忘了。连图南那样的上古大妖魔都没办法治疗一个小小的伤口,这中年道士真的是人类吗?
走出院子,大家看到那辆SUV停在树阴下,卓九吹着空调淡定地等待,开门上车,江珧才发现他正在听一张古琴CD。
“回去吗?”
他摁下暂停键。
“嗯,好啊。不过那大师真的有神通,—下子就把我的伤疤治好了,机会难得,你不顺便跟他问点儿什么?”
江珧拨开头发,把成果展示出来。
看到她白皙光滑的额头,卓九竟勃然色变,冷冷问:
“他怎么弄的?”
江珧从没见过他这副神情,一时愣住了:
“呃,这是秘密,我发誓不能说的。”
“用的什么?项链?梳子?还是手镯?”
“这、这。。。。。。”
卓九没有听到回答,径直打开车门跳了出去,朝李悟一的居所走。江珧在他背后连喊几声,都没拦住他气势汹汹的脚步。
半分钟后,小院中传来骚动喧哗之声,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像是门被踹破了。
三人面面相觑,只见卓九又从院子里走出来,后面连个追赶的人都没有,两个道士就立在大门那里,却像被卓九的气势镇住似的,一动都不动。
卓九上车关门,江珧急问:
“你去千什么?”
“拿这个。”
他手掌一翻,上面赫然是那串被严加保管的珊瑚手串。
“你!你硬抢的?!”江珧惊得一跳,脑袋撞在车顶,痛得哎呦一声,“你有什么毛病啊,没人拦你吗!”
车里像是炸开的鸡窝,三个女生迭声抱怨着往山坡上看,只怕瞧着追兵。
卓九尹恍若不闻,把那串珠子硬塞给江珧:
“你戴!”
“这又不是我的。”
带子颤巍巍地拿着,刚刚那种被气流温暖的情景历历在目,虽然害怕,她还是忍不住试了一下。
手链在太阳的强光下看不出有什么光芒,但珊瑚的色泽却更加鲜红明艳,衬着她雪白的皓腕,确实挺合适。
仔细看,这东西的制作工艺其实很原始,像她在首都博物馆里看到的先秦首饰,古老简洁,却流露出淳朴可爱的气息。
漂亮归漂亮,可抢来的东西毕竟是炸弹,江珧想到李悟一说的天谴,抖了一下,把手串扔还给卓九:
“我可不敢要!你最好立刻物归原主,说不定还有救。”
卓九看起来完全没这个想法,见她死活不肯收,只好掏出一条方格大手帕,将手串细致地包好,放进衬衣口袋里,接着开车驶离了神农庄。
抢劫行为让人难以置信,可又得靠这危险人物回到市区,回去的路上大家都不说话了。
朋友们对这位帅哥的评价,立刻从“精英”降到“怪人”,爱曲还建议江珧早点搬家,以免受到波及。
回到出租屋,带子开始发难,可讲得嗓子都哑了,卓九也不肯归还手串,闷声不吭躲在厨房里刷保鲜盒。
江珧没好气地说:
“天谴和110都不怕,世上还有别的事能让你紧张吗?!”
“有。”卓九用抹布仔细擦干净台面水珠,直起身道,“明天要交图纸。”接着一头钻进自己的小屋里,对着电脑熬了—夜。
接下来的几天,卓九照旧买菜做饭赶图纸,对江珧在饭菜里增加萝卜的要求也十分顺从。生活平淡如水,不管是警察还是天谴都没有找上门来,只有图南的微博不停更新。
看着黑白相间的鲸鱼在马尔代夫玩得没心没肺,穷人江带子是越看越愤恨,破天荒留了个评论:
“胖子,你有本事拍张彩色照片呀。”
三分钟后,图南的微博更新了一张鲸鱼吐出粉红舌头的照片:
“亲亲,我快回去了╭(╯3)╮”
他写道。
“我吃了一星期萝卜,感觉很不错!!”
爱曲喜气洋洋地在QQ上汇报近况。
带子:
“是不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儿啦?”
“没错没错!不过不知道怎么,最近萝卜价格大涨,有的超市还断了货,跟去年闹绿豆荒和大蒜荒似的。”
小知:
“奸商恶意炒作吧,据说吃萝卜治百病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大妈们一买就是几十斤呢。”
爱曲:
“啧,泯然众人的感觉真不好,干脆我们用‘莱菔’二字好了,听起来既高贵又有文化。。。。。。”
江珧正跟朋友聊着天,听到客厅的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出来一看,是卓九的手机扔在茶几上。
卫生间亮着灯,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看来他在洗澡。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了几遍,来电提示闪烁着“溟海”两个字。
怪名字,网友吗?
江珧怕是急事,喊了一声:
“你有电话,叫溟海的!”
水声止住,卓九闷闷的声音传来:
“麻烦递给我。”
江珧拿起手机走过去,透过卫生间的灯光,一个健壮挺拔的轮廓映在磨砂玻璃上,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江珧还是有点儿脸红。
门开了一条缝,水蒸气和着那股特殊的舒肤佳气味沁了出来,热血轰然涌上脑袋,带子连忙把手机塞在卓九伸出来的手里,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卧室。
也真怪了,只要他一热,就必然会自动使出荷尔蒙必杀技。
江珧举起冰红茶猛灌一口,心道异性合租就是各种不方便。
然而她没想到,更不方便的家伙很快就到了。
第二天早上,江珧准备去ATV大厦做三天一次的打卡报到。刚推着单车走出楼道,就看见一辆骚包至极的敞篷跑车停在外面,车上放着满满的玫瑰,浓烈艳丽,红得要引爆眼球。
这丢人现眼的混蛋!
江珧只反应了零点一秒便跳上单车,以环法自行车赛冲刺的疯狂速度,蹿了出去。
“宝贝儿!亲亲!”
一个危险的声音在背后穷追猛赶。
江珧不敢回头,使上吃奶的劲儿奋力蹬车,结果没出二十米,就被人凌空抱住了。
“带子,可想死我了!”
图南带着新鲜海风的气味贴了上来,一个月的捕猎期故去,他的人形似乎胖了点儿,也更无耻了一些。
“放手!放手!再不放我揍人了!嗷!”
带子猛踩图南的脚,可牛皮糖黏住就不放:
“说你想我才松手!”
已经有好多晨练买早点的人在围观了,江珧咬牙切齿地说:
“想,想得我恨不能把你切成生鱼片蘸芥末。”
图南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只见他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和五月末那蔫蔫的饿殍样子截然不同,皮肤白嫩饱满得几乎要放出光来,看来这一个月着实吃得不少。
在公开场合跟这货发生争执是不明智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江珧索性捂住头脸坐上车,随图南一起去裤衩大厦上班。
“尽情欢呼吧,老大我回来啦!大家开心吗?快乐吗?!”
砰得踢开门,图南高声叫道。
吧嗒吧嗒。。。。。。
办公室里传来几声稀稀落落的掌声,非常伪科学栏目组成员言不由衷地欢迎不靠谱魔王归来。
图南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态度,乐呵呵拿出大包小包往桌上一堆:
“手信!我这个老大很不错吧,度假还关心着你们,真是绝世好老板啊!”
吴佳翻了个白眼,翻翻那堆东西,见是些海滨特产零食,椰子糖榴莲酥龙虾干之类,角落里还有一包鹌鹑蛋大小的珍珠,—包彩色宝石和水晶,都胡乱用食品袋装着。
“最近污染太厉害了,能看的货色几乎没有,我的时间也不多。”
图南毫不在乎地把这些“残次品”扔给手下,然后从口袋里提溜出一条项链,递到江珧手里。
“给我的?”
项链没有包装,泛着铜绿的旧链子上是一颗巨大的蓝宝石,切割成心形,攥着还挺沉:
“喂,不会是泰坦尼克号里的海洋之心吧?”
图南笑嘻嘻道:
“没错,十五块一条,做旧处理,很划算吧?”
宝石大得根本不像真货,江珧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旅游景区小贩手里一抓一把的玻璃项链。既然不贵;她就坦然收下了这么个小玩意儿,和吴佳、言言一起剥椰子糖吃。
图南是食肉动物,除肉之外唯—爱吃的就是甜食,办公桌里总有糖果和巧克力。吃货对采购食物一定是很在行的,这椰子糖味道浓郁香甜,江珧抓了一把放进包里。
“这个月没什么事发生吧?”
梁厚报告:
“没,第三期节目已经做好了,等你终审后就播。”
“哎呦,又要开始辛苦工作了,什么时候能不上班天天在家吃喝玩乐啊?”
图大魔王歪在椅子上,开始了惯例的一日一吼。办公室里的所有生物都无语看天,暗自腹诽:
难道你现在不是每天吃喝玩乐吗?
5 斗法
图南归来,意味着栏目组的工作也回归正轨。江珧把前几天的调査成果汇集成一份笔记,放在他的桌上。
不查不知道,原来李悟一的名声已经传到出版传媒界,在网上随便一搜,就找到他好几本作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