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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易一直以来都觉得既然无法避免,不如努力学会将感情收放自如,并把这些追求者尽数转化为自身优势。
所以邱易情人遍天下,却从未沾上一个“风流”或者“滥情”的名头;而亲哥哥怡王邱冕碍于身份,必须端着架子,干脆以冷面示人,私~生~活又极为自律……兄弟俩正好走了两个极端,这一对比,反倒显得这兄弟更是各有韵味,让人欲罢不能了。
邱熔自小便跟着邱易,她这个全国闻名的美人爹身边但凡比较重要且特色十足的“老相好”她都有印象,便似笑非笑道:“故人?”
邱易这回笑得意味深长,“这位故人跟你爹爹我……处得可一直不怎么愉快啊。”
作者有话要说:睡过头了……欠着的三千字我记着呢,找机会一定补上。
美人爹戏份很重,后面很多大人物的线索都是要靠神一般的美人爹串起来呀。
下章该跟巧克力夜话了,新婚之夜发生了什么就要揭晓啦。
、释疑
处得不好的故人?邱熔倒是觉得,能跟爹爹你处得来才是少数,你那群老相好真心不容易。偏偏亲爹这个臭脾气,邱熔就是喜欢得不得了。
夜幕已然降临,因为父女俩在园中“夜游”,管事们早早安排下仆从挂起灯笼,角落处更有值守的侍卫提着油灯照亮,很有几分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味道。
邱熔挽着父亲来到红梅树前,果然枝上含苞待放,又看了看天,觉得今夜总有场大雪,便回头看着一直远远缀着他们父女的新任二管家,吩咐道:“若是下了雪,别忘明早从枝上弄些积雪下来,我好煮茶。”她认得这管家乃是亲爹的人,所以说话没有客气。
二管家忙笑道:“小姐放心。”
邱熔也笑了:自打她成婚,连自娘家带走的贴身大丫头观海和听涛都跟着改口,称呼自己为“夫人”,这二管家……她把脸就贴她爹胳膊上了,“爹爹?”
邱易理直气壮,“既然回了家,你就只是我闺女。”
完了,自己一好转,亲爹也没啥顾忌了,吃醋都吃得旁若无人……邱熔只好抱着亲爹的腰,一劲儿地说软话拍马屁。让闺女好好哄哄,这本来就是美人爹的目的,被夸得通体舒泰,邱易的笑容直达眼底。
这父女俩在园子一角看看梅花,扯扯闲话,就快走出园子的时候,就见沈殊平正等在拱门处,一看便知他是特来迎老婆回房的。
女婿这副毫无怨言的模样,兼之邱易已经跟闺女腻乎了一整晚,难得良心发现了一回,痛痛快快地放了人。
小夫妻俩就住在邱熔的院子里,二人回来的时候,小厨房里已经备足了热水。
邱熔如今左手恢复行动,却依旧不太方便,沈殊平还主动给老婆洗头搓澡。
巧克力虽然嘴笨,但脑子可一点也不迟钝,替老婆揉着头发,问道:“熔熔,怎么这么开心?”
邱熔正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他说呢,当下就把自己可以借用夏颐身上的王蛊疗伤一事老实交代了。
原来夏颐还挺有用,巧克力打算等熔熔将伤养得差不多,再让这位副教主与自家交易,只是这么一来,给自家族老们疗伤就得推迟到明年正月之后了。
按照大齐的婚俗,在成婚满一个月后,小夫妻要到娘家也住满一个月,叫“住对月”。
沈殊平与邱熔成婚是在冬月之初,又因为邱熔头疼反复,耽搁了半个来月,夫妻俩在腊月中旬才来到邱家,这么一算,他们的新年也要在广宁度过了。
没法与父母团聚过年,沈殊平并不惋惜。
在师尊的要求下,他多是独自练功,与父母相处的机会少得可怜,等功法初成可以回家与父母亲近时,他常觉得自己像是个外人,看着父母与弟弟才是一家三口,才是其乐融融,才是尽享天伦……而父母面对自己时,更因为愧疚而小心翼翼多方纵容,其实沈殊平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怜,父母这般态度,反而令他不甚自在。
所以对沈殊平来说,能跟情投意合默契十足的妻子待在一起,在哪里过年全都无所谓。
先替邱熔擦干身体,又亲自给她穿上睡衣,最后才在邱熔的发梢上涂些发油,又揉了揉,觉得发梢不再缠在一起,沈殊平运起内功,没一会儿就把妻子的头发烘了个半干。
丈夫伺候得十分周到,等他也把自己收拾妥当躺下身后,邱熔问道:“新年咱们在哪过?”
沈殊平道:“当然留在广宁了。”
“真不回去?”邱熔当然乐意在娘家过节,可丈夫跟公婆以及小叔子的感情都比较微妙……
沈殊平微笑道:“我已写了信去。爹娘会体谅的。”看邱熔似是还要说些什么,他又补充道,“难道还让你去侍奉我那怀孕的亲娘?”
要是别人说这话,邱熔一定以为是讽刺,只有巧克力……她深深地明白,巧克力想表达的还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于是她揉了揉她丈夫的脸,再顺势搂住丈夫,额头不时在他下巴、胸前蹭上一蹭,然后什么都没说。
沈殊平身子也往邱熔这边贴了贴,又道:“你也觉得不好开口吧。若非师父支持,我父母不会有今天这般风光。”妻子的动作让他觉得安心又贴心,沈殊平决定多说一点心里话,“师父教我武功,我很感激,但是师父这个人我实在是亲近不起来,他对我这个唯一的弟子,态度跟对待他人也无甚差别。”
巧克力是个不会轻易抱怨,更不会背后说人是非的厚道人。
邱熔相信,实际情况比巧克力所说的要严重得多——巧克力的师父可能谈不上虐待,但冷暴力是绝对少不了的。要知道,巧克力被他师父抱走的时候才三岁!
而沈锐与姜夫人夫妇未必不忧心儿子,但又实在不敢往族内活祖宗,喜怒不定的太上长老院中伸手,哪怕他们关注的对象是两口子的亲儿子。
邱熔眯了眯眼,柔柔道:“我待你可就跟待别人不一样呢。”
沈殊平心都化了,“嗯……”隔了一会儿,才又开口,“熔熔,因为你心悦我。”
“喜欢得不得了。”邱熔的表白就是这么直接。
直觉真是无法言喻,初见巧克力给她的感觉就是无比舒服,跟爹爹差不多的舒服,所以邱熔当机立断,就是你了!显而易见,她至今为自己的眼光深深自豪。
如此热烈的剖白,沈殊平却沉默下来,邱熔才不相信爱她到甘愿朝夕伺候的老公会毫无动容,她有的是耐心:看着丈夫的眼睛,心里开始属羊……
还没数到三百呢,就听沈殊平开口道:“以前,我觉得师父那样淡漠一些,也挺不错,可以专心练功,烦心事也少。自从认识了你,我终于能过得快活也鲜活。”顿了顿,又道,“师父听说我要和你成亲,只让我成了亲就好好过日子……当时我没想明白。”
邱熔摸着沈殊平丝滑如缎一般的长发,她已经能感觉到现在丈夫情绪极其不稳——一般来说,修炼心法很是忌讳情绪大起大落,若是不巧正处在突破时期,极易走火入魔。她自己大约就是个典型,万幸头脑和经脉都没有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可惜邱熔如今修为倒退回初阶,不然在安抚过程中丢几个心理暗示过去,情况多少会好一点。
沈殊平好似忽然平静了下来,“你还记得咱们新婚之夜发生了什么吗?”
邱熔道:“不记得。倒是能回忆,但是,”她指指太阳穴,“一片空白。”
沈殊平看了她半晌,才道:“不记得最好。”
“你说。”回避问题可不是邱熔的风格,以前不问,实在是怕丈夫说不上几句话她就得头疼到晕过去。
沈殊平微皱着眉头,言简意赅,“我催动心法,你说心中似有共鸣,便也修炼起来,然后你就昏迷不醒了。再睁开眼,看我抱着你,便直冲下床用剪刀划伤手腕。”
“啥?!”
其实邱熔心里已经有所准备,腕上的伤口乃是自作孽,但亲耳听到丈夫硬绷住表情,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叙述,她还是震惊了。
不过此时她必须表明态度,“走火入魔却有能让人一时疯癫的例子……”
“是,”沈殊平垂下眼,“那时,你都不说话,但只要我碰你,哪怕一下,你就千方百计地找机会自残。”
难怪我醒来,你就一副要跟我同归于尽的模样。估计那时的我真的快把你逼疯了……邱熔猛地抱紧丈夫,同时紧锁眉头:
从心理学上说,人可能会将不愿回首的痛苦往事牢牢封存起来,但邱熔总觉得自己不会对着青梅竹马的丈夫来这招自欺欺人——退一万步说,如果不想亲热,直说就好,巧克力不仅不会强迫,反而会更加仔细地照顾起她来。
沈殊平又缓缓道:“如今,我知道那不是你。可当时,我心境也不甚妥当……幸亏没铸成大错。”
差点把巧克力也刺激到走火入魔……邱熔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失忆的那段时间也没拒绝丈夫的~求~欢,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她还没酝酿好如何跟丈夫道歉,谁知沈殊平又低声道:“等我想明白,一直很不安。当初就知道师父这功法来路不太对,可修炼这么多年除了越发不在意身外事,只关心自己的进境修为之外,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谁能想到,竟然险些害了你。若真是,”沈殊平手臂骤然收紧,“我绝不会独活。”
邱熔终于撑不住了,“你我又不是亡命鸳鸯!咱俩的功法,等爷爷回来请他推衍一下。”
邱熔的爷爷邱焰乃是当之无愧的顶级高手,在内功心法之上的造诣连沈殊平的师父也自愧不如。
邱熔见丈夫点了头,又微笑道:“我还琢磨咱们先过两三年悠闲日子,然后再养几个娃来~玩~弄糟蹋。”说着,她抬眼盯住丈夫,“你不想生个像我一样的女儿吗?”
沈殊平怔了一下,旋即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颇为心虚道:“要是跟我一样黑,咱们闺女准得怨我。”
邱熔斩钉截铁,“母亲把你和小叔生得这样好,我必不会比母亲还差。”
小两口就这样尽兴地畅想起未来,之后便相拥而眠。
在巧克力温暖又有弹性的怀中,邱熔十分清楚:虽然并未直说,但丈夫这次被刺激得不轻,绝不是她几句开导就能就此揭过,全无后患的。
第二天清早,小两口用过早饭,便去正院见过大伯大伯母以及自己爹妈——爷爷邱焰还在,儿子们如何敢分家?大齐这点跟古代天朝完全一致。
正值冬休期,男人们不用去衙门,大家见过之后,邱熔的堂哥们便拉着巧克力去校场比划比划。深知自己哥哥们都有分寸,邱熔跟他们道了别,回了自己的小院——她需要趁着丈夫不在,验证一个猜测。
邱熔拿了面玻璃镜放在眼前,尽可能做出副诚恳的表情,试着召唤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在大齐可能匪夷所思,但在天朝,精神分裂可不算啥新鲜玩意儿了。
镜子忠实地完成它的本职工作:镜中女子又诚恳又神神叨叨的样子,每个动作神情都和自己同步。
邱熔无奈地长叹一声,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暂时治不了心病,好歹把身病养好了也成啊。邱熔带着观海听涛直奔客房。
昨晚夏公子的王蛊直接提升了他宿主的价值,所以夏公子的待遇也得到了大幅改善。
新用了邱家密不外传的伤药,夏颐双手的淤青全部消散,腰上也好了大半,如今不借助手杖也能慢慢走路了。
邱熔到来的时候,夏颐正在读书。
邱熔笑着赔罪,“打搅了。”
夏颐嘴角微挑,“求之不得呢。”
一回生二回熟,邱熔从夏颐胸前收回了手,不知道为啥这王蛊竟异常对症,两次治疗过后她回忆自家秘传功法第三重也再不会头疼。此时,心情颇佳的她还调侃了夏颐一句,“你皮肤很软。”
夏颐挑了挑眉,系着衣带,不慌不忙地回了一句,“在您家里,我要是硬了,死得还快呢。”
这家伙是个人才,荤段子信手拈来呀。邱熔笑容未变,心里越发觉得这副教主有些意思。
夏颐见邱熔没有反应,也想着往回找补一下,别把人家激怒,“我是男人!好歹您夸我长得好看也行啊。”
邱熔这回真笑出声来了,“您真有勇气,在我们邱家人面前大方谈美貌。”顿了下又道,“虽然我们对自己的美貌也有些厌倦,可您这样自信的人,我们总是很感兴趣,乐意把人剖开来再缝回去。”
邱熔并没有夸张:邱家与齐太祖结拜的那位先祖,开创下邱家基业之前,闻名天下的手段便是飞刀与缝合绝技。时至今日,邱家仍是天下第一的暗器世家。
夏颐琢磨一下,觉得若是邱熔操刀,他只有兴奋全无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五不休息……
、冰山一角
从夏颐房里出来,邱熔踏着薄薄的积雪去往母亲路夫人的院子,邱熔一向会掐点儿,估计现在娘亲已经和嫂子理事完毕,嫂子正要回去照顾还没断奶的小儿子,她正好趁着这机会,跟娘亲说说闲话。
邱熔没走出多远,就遇见家中的管事带着仆从清扫道路。她不忘向众人道了句辛苦,这才快步离去。
在大齐,奴隶出身只有两种情况,犯官罪人之后,以及他国俘虏。而邱家仆从侍卫等等皆是良民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