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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熙朝-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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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死几个镖师,对方出的这数目也足够抚恤了。因此爽快的接了镖。
他原以为对方既然有仇家,自然是要跟着他们镖局队伍一起走的,谁知道启程前几天,托镖的主顾便称有事要先走一步,在布拉达宫静候,就此影踪不见。总镖头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但镖既然已接了,对方的银子又是先预付了的,也挑不出什么刺头,便仍旧按着原计划起行。
镖队浩浩荡荡的起行,总镖头是个老江湖,既然出发前已经料定这一路不太平,因此便早作了万全之策,连日赶着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箱子,假箱子走明镖,真箱子却走暗镖。算上暗中的容若这一路,这进藏一行,竟弄出了三路人马。
见镖局如此行事,连曹寅也忍不住暗自点头,这才是江湖中办老了事的,十分稳妥周到,于是放了一大半心。
镖局的人提心吊胆子的押着箱子走了大半个月,却一路太平,并没有打箱子主意的人,眼见得目的地已经不远,还有三日脚程便到,总镖头更加叮嘱大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万不可功亏一篑。
容若等三人也见一路无事的到了这里,也放了大半心,想着布达拉宫快到,便派了人快马先去禀报活佛,带上康熙的亲笔密旨。
于是第二日,镖队便被迎面而来的一路官兵给拦下了,惊讶的看着声称有事要先走的容若等人出现在镖队之中,镇定自若的与官军交接,总镖头才醒悟过来,原来这趟镖,是朝廷的。难怪出手这么大方,不由生出一股后怕,幸好这一路无事,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不但是银子拿不到,只怕镖局连着自己这条老命都要搭在里头,当即出了一身冷汗,暗自打定主意以后再不接这样来路不明的镖,不管对方出的银子有多少。
唯唯诺诺的与曹寅等告辞,镖局的人迅速的离去了。曹寅、常宁、容若在桑结派来的人的引领下,押着运箱子的马车来到了藏传佛家的圣地,也便是汨罗老祖的闭关之地。
桑结早已经等在了那里,见了几人也不多话,扫了马车上的大箱子一眼,合十道:“皇上密旨:几位大人送到这里即可,箱子交给老衲便是。”曹寅、常宁、容若对望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照说来,他们三人都是康熙的心腹,这口箱子自出京不让打开来看就算了,也许是皇上出于对路上安全的考虑。如今东西都已经送到,却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这对于一向以为皇上对自己十分信任的三人来说,心头或多或少都有些不痛快。
容若倒还好,因为他隐约之间猜到一些什么,知道皇上瞒着他们倒不是因着信不信任的关系,只是怕事情的真相太过惊世骇俗。倒是曹寅先开口:“如此,就交给活佛了。我等也算交了这趟差事,我还要赶去苏州赴任,不便多耽,还请活佛多担待吧。”
常宁也便忙说自己也要赶回京复命,只容若有些神情落寞的瞧着那口金漆大箱子,幽深的目光像是要穿透进那里面似的,两人都有些诧异。
忽然活佛突然朗声宣道:“那位可是吴居士?老祖早有言交代,居士一到,便请入内,快随我来。”
几人回头,惊讶地看见吴太虚仙风道骨的飘然过来,几人都是旧识,不免寒暄几句。末了,吴太虚看着容若,忽然道:“纳兰公子,如果方便,可否留在此地几日?稍后可能有些事,还需借公子一臂之力。”纳兰容若有些狐疑,看了看曹寅和常宁,吴太虚知他心中所虑,便道:“公子无须多想,皇上早有旨意给贫道,教贫道便宜行事,如需帮助,可求助于纳兰公子和曹大人。”
曹寅微微一笑,看着容若:“既然吴道长也是奉旨,你便留在此处。我与恭亲王看来要先走一步了。”常宁有些不豫,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十分不好受,因此一刻也不愿意多呆在这里,微微抱拳,道:“先走了,回京见。”拍了拍容若的肩膀,抬脚便上了归途,曹寅也抱拳离开。
纳兰容若不解的看着吴太虚,吴太虚却什么也不解释,只笑对活佛桑结:“劳烦活佛引路,我要带着这位纳兰公子入内,不知可否?”
桑结一怔,随即爽朗一笑:“吴道长请便。”于是在前引路,几个红衣喇嘛上前抬了箱子跟在他们身后一同入内。
汨罗的闭关地却并不在圣地之内,是在后山,十分隐蔽幽静,山中还有阵法掩盖,若不是有桑结引路,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汨罗的居所的。纳兰容若看的也暗自心惊,心想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是世上少有的高人,这位西藏老祖更是神秘莫测。心中对汨罗便又多生出一份敬畏。
然后汨罗的居所却平淡无奇,只是一栋简陋的小木屋,屋中只一榻一桌,两条长凳,并几个蒲团,一盏油灯。
桑结恭谨的在木门外发声:“老祖,吴道长和远客一起到了。”容若以为远客指的是自己,却不知道桑结话中另外所指。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蒲团上一个身影瘦削的老喇嘛背对外盘膝坐着,桑结领着二人入内,老喇嘛才缓缓的转过身来,紧闭的双眸忽然打开,容若惊觉一抹精光闪现在他目内,一闪即逝,随即只是感到他的眼格外清亮,从他的眼睛完全看不出任何老态。
老喇嘛扫一眼容若,却没有说话,转头影响了吴太虚,方微笑道:“吴贤侄,贵师可好?”吴太虚忙低头拱手,谦逊的答道:“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已有数十载,晚辈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近况。师父临走之时,曾言‘独坐已难有寸功,不如行走天下寻求机缘。’因此晚辈想,师父或许寻到了他所言的机缘,自然升仙有望。”
老喇嘛点点头,很有些意味难明的道:“机缘却是难得很,张天师道法已臻化境,所缺的只是天道上的功德。这一点,我也是近日才悟得,原来出世的最后一步,却是要入世,你师父却比我走在前面了。不过——”他看了一眼吴太虚:“如今我却找着一条捷径,这捷径竟还是你给我送来的。呵呵,天意还真是有趣。若是我真能籍此突破,不知你师张天师知晓了,或做何想?”
纳兰容若云里雾里听着两人的说话,震惊难以言表,他是绝顶聪明的人,虽不知就里,但就这两番说话,已足够让他领悟里间的深意了,当下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凝神细听他们的对话。
吴太虚一怔,有些不明白的问道:“我送来的机缘?”汨罗微笑不语,只是扬起手一挥,眼前景物顿时大变,简陋的小木屋不见了,众人处身之地已在一座冰雕般的水晶宫中,穹顶高耸,上面镶嵌着的竟然是八颗夜明珠,柔和的光影投在圆形宫殿中央的八卦阵上,隐约显出那上门晦涩难明的一些符号。
吴太虚镇定自若,显然司空见惯,纳兰容若就不能淡定了,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举手变出这样戏法来的老喇嘛,却知道现在不是妄自开口的时候。
光影变幻,更让人容若震惊的画面出现了,中央的八卦阵上,隐约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竟然是他挂念了无数遍的姑姑,惠妃乐薇!

☆、收徒

只是她却如一尊雕塑般静静躺在那里,没有半分活气,容若深吸一口气,一路上他不敢去多想的猜测竟然是真的!皇上让他们千里迢迢送来的竟然真的是乐薇的“尸体”!
难道这世上,真有能让死人复活的事?难道今日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皇上也一直都相信这样的神鬼之事?惠妃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在她的身边竟会纠结了这样多神秘高人?若是她真的已经死了,那她死了已经好多日子,为什么身体还会一如生前只是少了些血色?
可是这一切,他现在都无法问出口。他只有带着无数的疑问,看着抿唇沉思的吴太虚。只听他沉声问道:“难道老祖所言的机缘,便是指她吗?”
汨罗淡淡一笑:“她?”略侧头向吴太虚:“你自然早知道她不是常人。”吴太虚的双眸晦然难测,隐约他觉得自己错失了什么,对上汨罗奕奕的目光,道:“当然不是。只是那又如何?”汨罗看着冰雕一样的乐薇:“她身上干系着天道。追求仙道到了你师和我这样的地步,修炼已经没什么意义,我方才已经说了,最后一步却是功德,想必你师父也领悟到这一点,这才出山游方。只是,天下万物,在天道眼里不过蝼蚁,人间再大的功德于天道又有何用?因此,看似简单,实则难啊难!”汨罗感概万千:“也许无数人终此一生,永远也不能突破这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难如登天的一步!这要的便是机缘啊!”
吴太虚幡然大悟:“登天的所需的功德,需往天道那里寻!”汨罗赞赏的点头:“贤侄果然悟性超人,张师有个好徒弟!”吴太虚看着中央的乐薇,心思却难免有一丝懊悔:“早知道救她是这样大的功德,无论如何该寻着师父,也许便能助他成就那最后一步。”只是他的心性也非同一般,很快便想开了:既然是机缘,就是可遇而不求的,冥冥中自有天意,看来这桩功德注定是该应着在这老喇嘛身上,而不是他的师父张天师。
汨罗暗中查看着吴太虚的神色,见他只微微露出一丝懊悔,便很快淡定如初,心中也不由大赞,心想这个后辈前途无量。随之开口道:“只不过,这场功德却也不是那么好得的。”吴太虚闻言一怔:“老祖此话怎讲?”
汨罗眯着眼,看着阵中被引来的天地灵气滋养着的乐薇肉体,叹道:“仙人精血,本来便是仙人独有的东西。我与你师虽然到了这最后一步,毕竟还不是仙。要凝聚出一颗仙人精血种子,也是凶险万分的事情,一个不好,生死道消。所以啊,说是机缘,不如说是天劫。过得去,便是机缘,过不去,便是凶劫,如此而已。”
纳兰容若听得心惊胆战,万想不到要救乐薇竟然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当下有些忐忑的看着蒲团上的西藏老祖,生怕他不敢冒险却做这样的事。
但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汨罗已经开口:“证道一途,本就是逆天改命,步步坎坷,处处杀机。机缘既然到了,岂有畏惧退缩的道理?如不放手一搏,徒然坐等老死而已。吴贤侄,很高兴你来送我这最后一程,若以后再见张师,代我致故旧之意。”
吴太虚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汨罗说送他最后一程的意思,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这都是他留在人间的最后时光,若是成了,道行圆满,白日飞升,若是败了,生死道消,灵魂不存。看着汨罗淡定的阖上双眸,身影从蒲团上渐渐隐去,知道他已经进入自己的闭关所在,凝聚精血。吴太虚心中翻腾不平,终有一日,他也要走到这一步,到时,他的机缘又在何处?他又是否能够像汨罗这样勘破生死,淡定从容的去闯这最后一关?
纳兰容若再也无法忍住,他的说话也打断了吴太虚有些混乱的思维:“吴道长,为什么要让我进入这里?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一切?乐薇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太虚从对天道之无情的感叹中收回心神,看一眼容若,意味深长的道:“因为你是有缘之人。”容若道:“有缘?”“是的,你骨骼清奇,见解更是不凡,是个修道的种子。我随吾师行走世间两百余年,却从来还没有见过一个比你资质更好的。我希望代师收徒,度你入我仙家门内,你可有此意?”吴太虚缓缓说来,却听得容若匪夷所思。
“收我入门?这……”纳兰容若一时间显然有些难以接受,今天给他的震惊太多了,他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三观完全被颠覆,很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对不起,道长,今日的事情实在太出于容若的认知之外,我一时难以接受。”纳兰容若诚恳道来,他倒不是完全拒绝,只是觉得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尤其是吴太虚提起的他师父张天师,那是将近千年前的人物啊,竟然还活着?而他自己也说行走人间两百余年?这,这,难道人真的可以长生不老?
吴太虚倒也不勉强,似乎容若的反应也在他意料之内:“这事也不急,你可以慢慢想一想,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容若点点头,暂时抛开这个诡异的话题,转而问道:“惠妃娘娘是怎么回事?她……她死了吗?那位西藏的活佛老祖可以救活她?”
吴太虚有些讶异于这位纳兰公子对皇帝惠妃的关心程度,却也耐心解释了一下:“她只是身体出了问题,却勉强还不算死。”容若听着这个很有些模棱两可的答案,看着阵法中不带一丝的血气的乐薇,实在无法相信那里会是一个活人,不过,他却愿意相信吴太虚的话,愿意相信她还是活着的。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话,吴太虚已经闭目神游太虚,容若修炼内功,也是坐的住的,因此便盘膝在地上养神。
乐薇每次带回的好酒让齐齐哈尔大是满意,于是她越发的自由起来,几乎都在外晃荡,时不时的回去阴司报一下道。阎王爷也对她的走后门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早就被她烦的不行,只可惜她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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