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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叔子浩闭眼按按抽得生疼生疼的太阳穴,最终还是两臂猛伸,捞过那个已经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却还在不顾一切地疯狂暴走中的女人将其拉到远离碧淼宫的僻静处,然后死死钳制在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桎梏住她茫然无措下的自虐。
是的,深深地,纵情抱住。
“冷静一点,乖,冷静一点…”几乎是情不自禁地便伏身在她耳边轻轻低喃,出乎自己意料的温柔。
叔子浩这时才不可思议地发现,到今天为止,这个女人已经带给自己太多不可思议的改变。
再进一步就是深渊,但也真的,停不下奔跑中的脚步了。
已经没有太多力气的程苒儿乖乖地任由叔子浩抱着自己不知往哪里去,过量的运动让紧闭双眼的她依旧不停地粗喘着,整个人像是被包裹在一层厚厚的恐惧之中,作茧自缚。
早该预料到的,如今自己陷入的是一个很危险很危险,危险到随时都可能会吞没自己的泥潭。当初抱着玩玩看的心理去乱踩,现在落得个泥足深陷的后果根本就是活该。
嗯,是啊,怎么办?这种想要挣扎寻求救赎却害怕随时会再遭意外反而越陷越深的彷徨感觉很不好,真的太不好了!
所以,所以本能的,就又会想要再依赖别人的力量来逃脱。这该死的惰性,该死的恶性循环。
“拜托!救命!不要啊…唔,我不要成为跟她们一样的女人…呜呜,我不要爱上谁,我不要争…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爸爸,妈妈,姐姐,我要回家…呜呜,求你,带我走,放我回家…”
坐在那张用白玉雕砌而成的床榻前,叔子浩眉峰深锁地看着眼前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了却仍依旧像刚才一样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敢松手的女人。只见她发丝凌乱妆容已残,以往粉嫩的脸颊如今却苍白得像绢纸一样干净,那两瓣毫无血色的干裂樱唇不停地开合着发出细细碎碎的梦呓。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从未见过这样沮丧又狼狈到极点的程苒儿。
带你离开么?
叔子浩拧眉抿唇犹豫了许久,终是缓缓地握上了那只求救似的紧拽着自己的小手,敦厚的大掌像在珍惜什么易碎的宝物一般轻轻地揉捏着那晶莹臂腕上如血似砂的鲜红花瓣印迹,漂浮的思绪杂乱而纷茫,是舍是留,进退维
办不到,我和他一样,办不到放你走。现在我唯一可以办得到的,就是比他更严密地把你锁到我的身边。已经给过你一次逃走的机会了,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正入神地思付着,只听身后传来门的一声“吱呀”轻响,一道人影敏捷地闪身而入:“爷。”
“怎样?”叔子浩没有回头,只是放下手,习惯性地拿过床侧案边上的浓茶欲饮。
“爷…”似乎有些踌躇,单膝跪于地上的北堂顿了顿,才从喑哑暗沉的咽喉中艰难地一字一句讲着:“消息的确可靠,今早下朝之后的御书房召见,有一半以上的朝中元老在圣上的暗示下联合上书提议恢复八皇子的爵位以及‘玥王’封号,诏书已经拟定,估计明早便会在朝堂上宣读。”
湛蓝清澈的眸子瞬间转为幽深的乖戾,腮畔的茶盏倏地停止了前移,盏中原本已有些泛凉的茶水在叔子浩愈加紧握的怪力下变得滚烫至极,静谧了很久,才听闻有四个字从那咬得死死的齿缝之中一点一点地迸裂开来:“他,凭,什,么?”
似早有预料叔子浩的愤怒,北堂抬头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不紧不慢地报告:“据说,如今充盈的国库军饷和存粮至少有四分之一来至涟漪山庄八年来源源不断的供应,还有两年前的洪涝抚民措施与刁民暴乱的镇压方法进谏,以及…”
“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叔子浩红着眼倏地站起身来猛冲至北堂面前半蹲下来,那张因不耐和愤怨而扭曲的脸仿若修罗般煞气凌人:“借口!通通都是借口!千足之虫死而不僵,八年了,已经八年了,可是谁都没有忘了他,谁都没有!”
北堂低着头沉默不语,因为他非常地清楚有些仇恨是永远都不会有化解的一天的,彼此心中不断积蓄的疙瘩,只会随着时间像滚雪球似的越拧越大,越纠缠越复杂,谁劝都没用。自八年前那个可怕的女人以自己的生命埋下诅咒的那一天起,这股仇恨便注定再也没人能够化解得了了。
烦躁地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叔子浩霍然抬头瞪目:“宇文太师!对,宇文太师呢,他干什么去了?”
“手握兵权的安阳王联合安乐郡王鼓动在野实权武将力挺八皇子,太师实在是无能为力。”
“哼,无能为力?是无能!”只见广袖兀扫便听清脆的一声炸响,地上霎那间出现了七零八落了的茶盏碎片,在茶渍的反光陪衬中显得格外的凄凉。
垂眼敛眉,北堂隐隐觉得叔子浩今天有所异样。异样的暴躁,异样的不冷静,一定有什么在此之前激怒了他,否则再怎样不可能如此的不理智。
过了好一会儿,凝结的空气终于慢慢驱散开来,叔子浩闭眼顺了顺因怒气而粗重的喘息,然后当机立断:“你把程苒儿送到梨儿那里去吧,我要更衣面圣!”
“这…”北堂扫了一眼床榻上睡得安稳的恬静人儿,似有犹豫:“爷,这样会不会让梨公主有所怀疑?”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懂什么?”叔子浩不悦地瞥了北堂一眼,转身走回床榻前若有所思地望了程苒儿一会儿,许久轻叹:“派人跟踪她的膳食,从明天起,喂食解药。
“爷!”北堂愕然抬起头,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爷,您不能!您答应过不会伤害她的!”
“我不能?”叔子浩顿身危险地眯起眼,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地上局促不安的北堂。
心从来没有跳得像现在这般狂乱过,北堂抖着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服叔子浩收回这条可怕的命令:“爷,您很清楚,红花蛊一旦开始服食解药,就必须终身不断,一旦停药,那…”
“那又怎样?”叔子浩回身以手背轻轻在程苒儿的面颊上游弋着,幽幽而道:“难道你认为这会比在她每次疼痛发作时以喂她迷药的方式来帮她减轻痛苦来得残忍?当初你执行那道命令时就该想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如今又何必多言?”
无力争辩,北堂痛苦地垂下头。是的,当初这蛊毒确是自己亲手下到她身上的,或许迫于无奈,但也的确包藏私心。只是从没想到过,他会真要逼自己走到这步。
这到底,是什么改变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喂她解药目的也已达到,喂她解药只会令她徒增性命之忧,何必呢?”叔子浩慢慢地在床畔重新坐下,细细地端详着手下熟睡的人儿,复杂得难以形容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可是北堂我要告诉你,从今天起,她不仅仅是我的一枚棋子了。她,是我的,是我要禁锢的女人。
北堂瞳孔顿时放大,不可置信的惊异之后,便是心如刀绞般的钝痛,狠狠的一刀一刀的,忍受叔子浩接下来一字一句凌迟般的折磨。
“不敢相信是吗?”抬眼淡淡地瞟了一眼将整张被银面具覆盖的脸埋入阴影之中的北堂,叔子浩抬手将锦被拉到程苒儿的下颚处掖好,脸上闪过一丝欣然的温存:“可这的确就是事实。皇位,我要。这个女人,我也要。”
“爷,您…”北堂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他有预感,将程苒儿卷入这场无硝烟的战争之中,恐怕会是自己此生最大的悔恨。
“嘘,你不要说,听我说。”此时的叔子浩很怪,只见他目不转睛地将视线柔柔地定格在那张百看不厌的睡颜之下,开合的魅唇里吐出的确是最最阴狠毒辣的字眼:“我不在乎她曾经是谁的女人,我更加不会在乎她无法为我繁衍子嗣的遗憾,在我手里造成的残缺,我会用一切更加美好的东西去弥补。只要她乖乖地呆在我的身边,就算终身离不开蛊,我也一样能保证她活得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可是恕我直言,倘若有一天她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像对待八皇子一样对你避如蛇蝎。”北堂突然从容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挺直着腰杆无所畏惧地正视着叔子浩,鹰样的眼底隐藏着浓浓的不满与挑衅。
“呵呵。”一阵轻笑,叔子浩拍着手也站起身从床榻处的台阶走了下来,嘴角挂笑地走向前来,气定神闲与北堂面对面地平视着:“让我想想,大概从多久以前开始起,就没有听到过像你现在这般直爽而胆大地与我平起平坐的对话了?…嗯,从半年多前我把半死不活的你从橘州口救回来的时候开始,对吗?”
叔子浩射来一道玩笑似意味深长的目光让北堂心下猛地一颤,随之不由自主地垂眸躲闪开来。
“北堂拈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了解我的底线。”说到这,叔子浩眼眸倏地一冷,迅不及防地出掌快而狠地往北堂胸口某处用力地拍击而去。
“噗!”北堂应声跪地,汹涌的血腥奔腾着从胸腔源源喷出。
“伤都没有好利索,你在拿什么本钱威胁本宫?”敛掌收功,叔子浩背手而立,冷冷地看向倒地喘息的北堂悠然而道:“本宫最后说一次,你的命是本宫借给你的。本宫可以原谅你的一次背叛,但绝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放肆!”
北堂以手撑地费力地喘着大气难出无法言语,胸中那股子撕裂般的疼痛就好像来自地狱的爆破烈焰似的熊熊燃烧着煎熬着自己,生不如死。
“吃了药恢复体力后,立刻送她到梨公主那。”一个红塞白身的洁白小瓷瓶滚到了痛苦万分的北堂面前,不想再看到这同样令自己几乎要窒息的画面,叔子浩冷着脸一甩衣袖大步走出房间,临至门口时又稍微顿了顿:“记住,现在你保护她的最好方式,就是给我苟延残喘地好好活着,忠心不二地执行每一项我下达的命令。”
稍顷,冷汗淋漓的北堂在哆嗦着服药调息后缓缓地睁开一对黝黑的鹰眸,静坐着等待体力的复原。
“嗷嗷”随着一阵轻轻的叫唤声以及佳人臂弯处锦被的起伏,不一会儿,便见笨笨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北堂无力而苦闷的注视下,亦步亦趋地蠕动着点点探出,露出一双骨碌碌乱转的水灵小眼。
“来。”一丝苦涩的笑意滑过惨白的唇畔,北堂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有些无力地朝愣头愣脑的笨笨伸出右臂。
笨笨这回倒是很聪慧乖顺地一下子从锦被里完全钻出,然后隔着被被在昏睡中的程苒儿胸前跳了几跳,接着跟丈量着什么似的溜达一圈后回到原地,跟着小跑助跳飞不等北堂讶异地回过神来,袖珍版的笨笨便已咧着张小嘴傻乎乎地坐在他温暖的掌心中可爱地眨巴着眼了。
北堂不禁柔和地笑出声来,待发觉后又轻轻一叹,忏悔似的将它捧到眼前拿脸蹭着,低低呢喃:“我害了你的主人,你说她会原谅我么?”
“嗷嗷”
“那你呢?如果是你,会能原谅我吗?”
“嗷嗷”
“唉,我该怎么办?”
凄清的月夜,藏匿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残破叹息。
残局残局,既然对谁都无益,究竟为何每个人都在执着?
045 初恋般的味道
这天清晨,只见碧淼宫的大门微微地被人推开了一条缝,然后便见一个滴溜溜的眼珠子在门缝内转啊转,这样一直转到将门外的四周都火力侦察了一番后,才将可怜兮兮的眼珠子在临脱窗之际收了回去。
紧接着,随“吱呀”一声华丽丽的开门声响,碧淼宫总管太监小米子已然得瑟地摇着把拂尘,率领了几个手拿木棍的宫女太监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洋洋地从已经完全敞开的大门后迈了出来,然后一行人颇有特种兵气势地一字排开来镇守于碧淼宫门前。
嗯,除了某米意外其他人等的都表情特别滴不严肃,呃,确切说来,应该是那种强烈想笑却又坚决不敢笑出来的别样惆怅啊。
“咳咳!”清了清嗓子,某教官米把拂尘往后腰上一别,开始踱着猫步捏着兰花指柔声细气地对眼前的小喽啰们训示开了:“记住,咱家不管你们是狗眼猫眼睡眼还是炯炯有神的水灵大眼,通通都给咱家睁大咯盯牢咯…”
“报报告…”
“报屁!说过多少遍了,咱家训话时不准插嘴!再说话把你嘴缝上!”
“唔!”小米子一个雷眼扫去,吓得某小太监立马闭紧了嘴。
于是,对自己的威信富有相当满足感的某米开心地继续道:“哼哼,保护皇子殿下是我们碧淼宫每一个奴才的职责与荣幸,我们决不允许有人在背后玩阴的!一切窥探侮辱报复咱们主子的事都必须坚决扼杀在摇篮里!所以,今天要是再让那个妖孽得逞,你们就给咱家把咱宫里的那些烂萝卜全部吃掉!听到没!”
“……”冷场中…
“好,下面我们来喊点口号壮壮士气!跟我来,打倒一切恐怖袭击!打倒一切对咱碧淼宫虎视眈眈的黑恶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