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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身形微粗的程苒儿披头散发却精神饱满地出现在了大门口,身侧还站着小眼眨巴神色复杂的小笨笨。
意料之中的意外,僵持中的慕容子浩与慕容子然同时转头,却皆未出声
面色惨白但仍自尊高傲地抬头挺胸如女王般淡淡地环视了一圈眼前肃杀的一切,视线最终越过面无表情的慕容子然落于脸色阴寒并充满了警告与威慑力的慕容子浩身上,程苒儿兀的凄凄然笑了开来:“太子爷,抓蛇打七寸,您可真了解我。”
慕容子浩闻言脸色微变,沉默地将眸光阴测测地胶着与站于高处身子单薄却如苍松般坚强岿立的程苒儿,薄唇紧抿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程苒儿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却承蒙两位皇子厚爱,实在是受之有愧。”迎着萧索秋风一步步缓缓地坚定地迈动步伐身姿自然摇曳着走下台阶,程苒儿目不斜视地来到慕容氏两兄弟的中间,背对子然而面朝子浩,目光澄澈看不出任何情绪地嫣然开口:“太子爷,您爱苒儿么?”
动了动唇,慕容子浩似想说什么,但僵着脸却始终憋不出一个字来,于是程苒儿又笑了,笑得如秋天的枫叶般红艳得凄凉:“不,您不爱我,您只爱您自己。我,孩子,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您占有欲与自私自利下的棋子,您想套牢的不是我,不是您的爱,是欲望。”
慕容子浩脸色一白,霎时怔愣。
“懒儿。”柔柔的声线,千回百转的温婉语调,曾经触手可及,如今却只剩奢望。
保持着那抹凄笑,程苒儿低头一吸鼻子,然后应声回转走到慕容子然的面前,眼神柔和深情难掩地伸手抚上他线条俊朗的白皙脸颊,痴痴地看着风度儒雅依旧却已然恍若隔世的他:“小木头,只有你是真的爱我,对吗?”
慕容子然反手捉住程苒儿冰凉刺骨的小手,她眼底那抹失尽色彩的光芒叫他没来由的心慌不已。
手执手继续勾画着那俊美的轮廓,性感的唇,英挺的鼻,刚毅十足的剑眉…
偏头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呢喃了句什么,程苒儿突然兀自扑哧一笑,随即仰望那双注定咫尺天涯的碧眸:“亲爱的小木头,懒儿以前很胆小,遇见爱情不懂得珍惜就只会躲,所以真的很感谢你总是不离不弃…还记得成亲前我为了躲你曾经说过一句话么?”
“……”慕容子然碧眸逐渐幽沉,轻轻的死死的扣住那只渐显无力的柔荑,不愿她轻易放下。
“嘻嘻,我当时说,执子之手方知子丑,泪流满面子不走我走。”
“……”
“我现在才知道其实那句话应该是由你出口针对我说的,可是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你怎么还是没有发现我的丑?”
“懒儿…”心脏像被人用刀生生地地划拉开了一道大大的缺口,慕容子然恍惚间大手一空,程苒儿已收回自己的柔荑小小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呐,你这般好,我却不能赖你到天荒地老,这样的人生可真悲催呢。
“懒儿!”
“嘘,听我说。”举起右手食指挡于唇间,宽大的袖口滑下露出一大片火红刺眼的艳花,然后趁慕容子然猛怔,程苒儿虚渺地弯起明亮却无神的眉眼,睫毛扇扇:“执子之手方知子美,问心有愧子留我亦不能留。”
“懒儿…”慕容子然瞬间感到窒息般的疼痛,前进着伸手想挽回什么却因着她固执的后退而次次落空。
“子然,错过其实也是生命的一种颜色呢,让我们都坦然面对。”
“……”
“别再执着,娶安阳郡主为妻,算我求你了。”程苒儿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含着泪花灿笑,弓身弯腰用力地无所畏惧地以手做喇叭大肆煽火:“然后等你完全强大了,世界无敌了,再为自己报仇啊!”
言毕闭眼再无泪,不愿再看慕容子然一眼,程苒儿决然地回身对着一言不发神情复杂的慕容子浩伸出右臂巧笑倩兮:“怎么样,尊贵的太子爷,如果认为程苒儿还有存在价值的话,就带我走吧。我兑现我的诺言,现在程苒儿整个人除了心以外,都属于你了。”
强烈的窒息感不仅仅是慕容子然所独有,慕容子浩何尝例外?这个女人,从来就不给自己完胜的机会。
不得不承认,是有片刻的犹豫的。怒火早已消耗殆尽,剩下的只有惊异与那近期频频出现的莫名心痛,而且愈演愈烈,直至今日,心如刀绞。可即使是这样,慕容子浩仍旧不能容许这世界上有已经到手了却始终不属于他的东西存在,不甘成全,真的不甘心就这样软下心成全。是的,虽然明知是双刃剑,却仍着了魔似的要不惜一切代价强留她在身旁。
或许一切都是借口,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爱没有沦陷的借口?
彷徨却顾不及惊惶,慕容子浩故作镇定地冷冷瞟了一眼对面明显颓然许多的慕容子然,再也提不起讽趣却也不愿轻易的放过,于是握上程苒儿伸出的手臂顺势将她带入怀中,然后搂着她足尖点地飞跃升空,接着消失,只留下强装胜者的蔑视语句在半空久久盘旋:“八皇弟抓紧时间入宴吧,我先行送我的女人回寝宫,稍后就到。”
藐空一切的狂妄,却无力再反驳。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是懒儿,你把只承诺给了他,我徒有你的爱又能作何等待?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紧攥着尚留有她气息的龙玉,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与八年前似曾相识的那种自信把握全垮无力回天的浓郁绝望感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铺天盖地地袭来。慕容子然缓缓蹲下身双手痛苦地抱头埋膝,失尽温度的凉凉水滴一滴一滴地打湿了脚下的泥土,悲伤成河。
许久许久,直到耳畔传来熟悉的“嗷嗷”声与颈间毛茸茸舒服轻抚的触感柔柔,慕容子然方才抬起已然恢复清冷表情的脸。
怔怔地看了看眼前目露同情的笨笨,慕容子然伸出修长的食指轻拍了下它可爱的小脑门子,落寞而笑:“小家伙,没有跟着你的姐姐走么?”
“嗷嗷”肥掌伸出掌心朝上,一个用宣纸叠成的小小心型物引起了慕容子然的注意。
【“相公吖,你看哦,这是我拿红纸叠出来的一颗闪闪红心耶!漂亮吧精致吧?嘎嘎!呐,不是我得瑟,你娘子我只是女红不行而已,其它方面还是很过得去的。以后要还敢笑我心灵手不巧,看我不揍扁你,哼!”】
记忆泉涌,慕容子然恍然回神,几乎是颤抖着一把抓过笨笨手上的那颗心,灵巧地顺着折痕迅速拆解。很快,洁白的宣纸上三个歪歪扭扭行草匆匆的大字便跃然眼底我等你。
“扑哧呵呵哈哈哈”
难得没形象地长腿微曲坐在地上的慕容子然抓着笨笨的小掌子先是淡淡一笑,然后是以纸敷脸轻轻地笑,接着便忍不住似的开始大笑,直至最后抱着一脸傻样的笨笨释然狂笑,放纵的笑。
“主人!”就在慕容子然笑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过,然后柄一锋利齿轮抵地跪于不远处:“据密报,宇文太师已如您所想,留下罪供书与名单后在牢中上绞自尽。”
又大笑三声后慕容子然蓦地敛回脸上所有的温暖,折好手中的白纸收于袖中,起身转向暗影:“那么名单到手了么?”
“是,依您的吩咐,留下罪供书拿走名单。”
“很好。告知魅影,继续潜伏东宫不用回来了。还有,即刻由你亲自出宫一趟,召回南少爷。”
“是!”没有太多的语言,暗影举臂齿轮,如忍者一般只一瞬便干净消失。
懒儿,你真傻,可是真的傻得很可爱。相信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整了整衣冠,慕容子然调整了下情绪,负手器宇轩昂地信步朝养生正殿走去。
太子宫的奴才们见慕容子浩这时候竟一脸嗜血凶光地抱着一个目光涣散衣冠不整毫无妇容可言的女人突然回宫,纷纷乱作一团,瑟缩着为是否上前伺候而踌躇。而慕容子浩也干脆,只一个“滚”字,便轻而易举地将一屋子碍眼的人遣散干净,然后带着仍旧没有一丝生气并一脸“我就是木偶君您随意”欠扁表情的程苒儿长驱直入守备理应森严的寝宫。
虽然表面上死猪不怕开水烫,但暗地里程苒儿还是有点紧张的,万一这一进去梨妞和柳暮烟还在等着接应自己,那一干子人肯定全都完蛋。她才不相信以慕容子浩的性格会顾忌什么父女情谊放过那个背叛他的人。
不过还好,总算上天眷顾,除了寝宫门外的守卫被人药倒以外,寝宫内像有人事先通风报信似的没有一丝人影。
“说!谁帮你逃出去的!”天旋地转间,程苒儿被狠狠地扔到了床上并不小心撞上了床柱。好在出于本能她及时地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所以滚了几滚仍能有惊无险。
透射骇人光芒的蓝眸很好地掩饰住了一点点的懊悔,慕容子然怒不可制地一个箭步上前出掌捏住了倔强地程苒儿的下颚,强迫一言不发的她抬头正视自己:“说话!”
老娘会说才有鬼!程苒儿翻着白眼,继续保持沉默。她程苒儿再不济,义气两个字还是知道要怎么写的,人家好心帮忙咱,咱怎么可能这么人渣地出卖她们?小看我,切!
“该死!他人刚到帝都,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背叛我!”似乎也没打算急着套出答案,慕容子浩眸光一寒竟兀自转过话题,并俯身近距离地怒瞪着程苒儿,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恐惧的软弱。
屈服我屈服我!你这个该死的胆小的女人,叫你完完全全臣服于我属于我难道真的就这么难么?!
程苒儿舔舔干裂的唇尽量让自己的视线飘忽,她不想否认自己心中的恐惧,但除了以手护着在小腹里成长的孩子以外,她不打算妥协。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也没必要再伪装下去,我不爱你,我讨厌束缚,我讨厌禁锢,所以我讨厌你,我恨你!
“看着我,说话!”慕容子浩一阵气结,蓦地恶狠狠咬上了程苒儿毫无血色却依然看得出红肿过的唇瓣,歇斯底里的怒火顷刻喷发,化作强烈占有欲的掠夺,绝情决意不见一点温情的。
而程苒儿就如死尸一般死死咬着牙关不抗拒也不回应,几个月的软禁经验下来她太清楚慕容子浩的性子了,不反抗,才是最大最残忍的反抗。
果然没一会儿,慕容子浩就离开了她的唇,暴戾得像刚从地狱中走出来的罗刹一样出手狠扼她的脖颈:“我究竟哪点不如他,慕容子然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一样给得起。这几个月来我怕你寂寞日日夜夜地一忙过公事就赶来陪你,在东宫里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都纵容你独擅专宠成这样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还有什么别扭要闹?!”
“是么?”勉强呼吸到几口氧气,程苒儿终于平静地开口了,可说出来的话在慕容子浩听来却是那般的刺耳:“慕容子然即便再留不住我也依然选择用爱来拥有我的心,但你呢?我亲爱的太子殿下,您除了暴力的禁锢以及用我所爱的人对我作出威胁以外,您还剩什么?我不相信您虚情假意的爱,所以您注定输得彻底。”
“虚情假意?”窒息的钳制倏然松开,慕容子浩踉跄着后退,失神一遍遍重复地低喃:“宝宝,你未免也太过残忍。”
“别叫我宝宝,您不是我所认识的耗子大叔。”见慕容子浩这样程苒儿不禁有些心软,却依旧不得不大口喘气着,狠下心来冷冽果断地割去过往:“您也别怪我说的残忍,太子殿下,您做的比我说的要残忍上好多倍。”
怔然过后,慕容子浩努力压抑下心痛,绝世的容颜上寒光隐隐闪现:“你就要这样义无反顾的要与我对抗到底?”
“是的,绝不回头。”
“若我说日后我可以扶你上后位呢?”
“太子爷说笑了,莫要说您有自己的正妃那是没影儿的事。就算有此可能,我若在乎这个,当初也不会让您有机可趁。”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是,无怨无悔。”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很好。”程苒儿话一出口,慕容子浩怒气反倒平静了许多,只见他缓缓地走上前蹲下身来,揪住程苒儿散乱的发丝向后用力一扯,阴冷地说道:“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那我成全你。等孩子生下来后,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专属于我的禁脔了。不管是在东宫还是日后我登基,你除了匍匐于我的脚下当个永遭人唾弃的奴隶以外,永无出头之日!”
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提醒自己要坚强,程苒儿咬牙忍着头顶的剧痛清晰地吐字:“谢谢太子爷成全。”
“先别忙着谢。”心脏又是一记闷痛,慕容子浩努力忽视,继续如幽冥般绝情地警告道:“若再被我发现一次你胆敢像今天这样逃跑背叛我,我会断断续续地停止你解药的供应折磨你生不得死不能。记住,逃一次我就停一次,后果你要想清楚了。”
“抱歉,除非您锁着我,否则一逮到机会我就是死也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