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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有一点不可人疼(可人疼:旧京俚语,意为惹人疼爱。)。别看他长不大,还净爱祸害人。唉!”爷爷也叹起气来。
回到自己屋儿里,金兆枫打点好一应物品,坐上出租车直奔店里。
左思南还没到。
金兆枫打开店门走进去,将所带物品逐一摆放在柜台上,点起一支香烟,静候着。
十几分钟后,左思南来了,两手拎着沉重的布包。“我Cao,真够沉的。”
“哈哈,这种场面可真让人高兴啊。我拿的东西比你还多还沉呢,该叫屈的是我才对。明天咱们俩就是老板了,所以呀,今天累死都值。”金兆枫边说边接过左思南手中的一个布包。“太牛了你,是够沉的。”
第一章风花雪月 (182)装点双月堂
“累死你值,累死我可不值。你的床边儿是一双鞋,我的床边儿是两双鞋,我舍不得死。”左思南放好手中的东西,坐下来喘着气。看到金兆枫就势要坐的样子,忙制止道:“别坐别坐,你先戳着吧。不管我是你老板还是你师傅,你都应该赶紧给我上根儿烟才是啊。把我给溜须好喽,省得日后让你小子在身心和皮肉上受担待。”他强忍住笑,神情淡漠之极。
“Igotit。”金兆枫取出一支香烟,躬身上前道:“Haveacigarette;please;sir。”将香烟探入左思南口内,打火点着。
“嗯,好。”左思南怡然地翘起二郎腿,眯起眼睛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儿。“听着鸟语,想着花香,我这糟糕的心情一下子就好多喽。”他拿着姿势,很气人。但当他睁眼看见金兆枫正怒视着他时,难以自持地大笑了。“面子有了,虚荣也有了,好快活呀!”
“你我的关系跟天平一样。你重了,我肯定得轻;你得了,我肯定得失。你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就得因为你失去什么。你占便宜乐了,我就得受委屈哭了,于心何忍哪!也难怪,能耐大的人都爱摆谱儿(摆谱儿:北京俚语,意为假装威风,显示自己。),谁让我是棒棰(棒槌:旧京俚语,意为外行。)呢,活该!”金兆枫说得特解恨。
“态度比较端正,思想却未必也能如此端正,心口不一的家伙!”左思南真是恨人不死,连扒皮抽筋带敲骨吸髓的的,够狠。“往后,我该怎么称呼你才是啊?”他假意托腮想了想。“反正你也知道自己不懂什么,就叫你小力笨儿(小力笨儿:旧京俚语,意为干粗活杂货的学徒。)吧。就这么办了,你绝对心服口服。”
“得哩,全听您的,左爷。”金兆枫倒是乐得玩儿下去,闲着也是闲着,逗逗咳嗽呗。“我甘愿在您老的鞍前马后为您老提鞭坠镫,从今往后,我就是磨坊的磨,专听您这头老叫驴老蠢驴的调遣发落。”
“哎,怎么说着说着就反水呀?好你个小力笨儿,反了你了!”左思南猛地放下二郎腿,假装面子和虚荣受到重创的样子,恶狠狠地直视着金兆枫。
金兆枫得意地笑了。左思南绷不住长时间的做作,也随即笑起来。戏演得很有观赏性,只可惜无人喝彩。
“缓缓神吧,过一会儿就该操练起来了。”左思南说。他站起身,两手交叉在胸前,慢慢地来回走着,神态就像是个正在巡视自己封地的开国爵爷。
“从明天起,这儿就是咱们哥儿俩干事业的地方儿了。”金兆枫说完,忽然有了一种异常沉重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他的神情和语调都有些庄严肃穆。“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努力,这儿就是咱们的井冈山。好好儿干,咱们一定能发迹,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二人四目相对,用坚定的眼神交流和表示着决心和自信。
坐下来,沉寂着。脑海翻腾,唇舌无语;身无彩凤,心有灵犀。
女会计和两名伶俐的店员陆续来了。为了能在第一次工作时给老板留下好印象,她们都提前到了店里。
哥儿俩为三位女同胞简单地作了布置后,众人一起开始了正式的工作。
“明天店里正式开张,今天晚上咱们大家一起吃个饭,聊聊日后的经营工作。一会儿都给家里打个电话吧,省得回家晚了让家人担心。以后咱们大家就是兄弟姐妹了,谁有什么要求和想法儿都可以随时提出来,别见外。”工作之余,金兆枫并未忘记与新员工的交流。
两位老板很仁义很厚道,悉心的关怀让女同胞们感到极其温暖和亲切。
女性打下手,男性当主力。三个小时过后,店内的格局有了新的面貌:张挂有致,摆放整齐,所有的物品也都分门别类地由会计逐一进行了详细的登记造册。
最后一件事:挂匾。黑地金漆的牌匾被隆重地挂在了门檐之间。牌匾是爷爷手书的,字体遒劲有力——双月堂。
“干吗叫双月堂啊?”女会计问道。
“两个月字念什么?朋友的朋啊。取名双月,就是说到咱们这儿来的客人不仅是咱们的衣食父母,还是咱们的至爱亲朋,都应该以礼相迎以礼相送。”金兆枫解释道。
“您就是有文化,想法儿太好了。”女会计由衷地赞叹道。
“先有文人,后有文字,文字就是文人的游戏玩具。”金兆枫的话玄理凸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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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风花雪月 (183)人生新起点
“兆枫,想想还缺什么不缺了啦?”左思南问金兆枫。
金兆枫仔细想了想。“不缺什么了吧?该想到的都想到了呀。”
“泰山有了,可你有石敢当吗?什么叫事无巨细呀?什么叫捡西瓜丢芝麻呀?等着!”左思南说完,从随身带来的包里取出两盒名片。“给你的。没有名片,拿什么骗人呀?”
金兆枫接过名片盒,取出一张细细地看着。“版面和图标都挺好看的。是你设计的吗?”
“舍我其谁也!”左思南高傲地翻起白眼。
“还是你心细,我倒给忽视了。”金兆枫心里有了一丝歉意。
“这是我前几天印的。你经理,我副经理。”左思南说。
“这样儿印就对了。在咱们国家里,正职一般都是棒槌,副职一般都是抡棒槌的。”金兆枫占便宜卖乖地说。
“只要抡棒槌的人不是棒槌就万事大吉啦!”左思南推理起了因果关系。
三位女员工站在一旁,看着她们的两位老板嘻嘻地小声笑着。她们遇上了聪慧而善良的老板。要不人家怎么能当老板呢,连数落人都能说出那么多的词儿来。
不一会儿,值夜班的张熊师傅也到了。左思南为他和三位女员工彼此作了介绍。话不多,但很体贴感人,让大家都体验到了一股亲情,没有了原先的陌生。
“张师傅,我们一起出去吃个便饭,今天就不邀请您了。您是店里的重要人物,以后再单请您吧。”左思南客气地对张师傅说。
“左经理,您可太客气了。您和金老板赶紧带着她们去吧,别因为我耽搁您。”张师傅也很客气地回应着左思南。真是宅心仁厚,很会审时度势抬举人。
金兆枫带领众人来到了和平门北街路东的一家餐厅。几度推让之后,菜点好了。金兆枫还特意要了女孩子喜欢的饮料。
吃着聊着。两个男人大讲着天时地利人和的道理,在描述发展蓝图的同时还没忘记频繁鼓励和赞赏着三位女性。初涉商海,心性犹善,不解奸猾之术,想的还是以仁着之心爱人。
热闹友善亲切和睦地吃完饭,两个男人与三位女性在餐厅门前分手了。
“以后,店里的事儿就拜托诸位多多费心了,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金兆枫与她们逐一握手道别时说。
看着她们走远,左思南说:“我发了十来份儿请柬,明天开业的时候儿请他们来捧场,中午得上丰泽园请他们吃顿饭。”他从兜儿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递给金兆枫。“这是他们的名单,都是用得着的人。你看看。”
金兆枫接过信纸看着。上面有十来个人的姓名和职务,有工商局的、税务局的、公安局的,文物局的。“到底是你想得周到细致!我听你的安排。”
“明天中午咱们俩一起去丰泽园,跟他们吃饭的时候儿多交流交流感情,这对将来肯定会有好处的。往后,咱们就得自己照顾自己啦。”左思南老谋深算地说。
“以后真要好自为之了。”金兆枫也严肃起来。
“明天上午咱们俩早点儿去店里,八点吧,去了再准备准备。”
“行,我知道了。”左思南的成熟让金兆枫找到了主心骨。
“加油吧,我们一定会成功!”
二人用力地握手后,分头回家了。
……
1989年9月28日,孔夫子诞辰日。那天,专营金石书画的双月堂悄无声息地在南新华街路西开张了,既没有鞭炮,也没有花篮。没有人为他们欢呼喝彩,就像如今的人们早已经淡忘了至圣先师孔仲尼的诞辰。
自此,两个志同道合热爱生活雄姿英发的年轻人成了文化商人,开始了在书画经营领域的耕耘和收获。少壮有为的他们凭借十足的诚信和超凡横溢的才华,在仅仅几年的时间内使自己的事业蒸腾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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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
•;第一章完•;
第二章 满目春光 (1)光棍致富了
《论语》有云:“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
1998年,北京城的夏末,七月流火。
自从双月堂开张以来,转眼就是九年过去了。九年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越红火,人也由内而外地起了很大的变化:原来高挑清瘦的他已经变成了强壮的成年男人,身高也从189厘米长到了193厘米;谦逊包容老成持重兼并了旧有的年少轻狂,但偶尔还会强词夺理;登喜路之类的世界名牌替代了的确良衬衫和小裁缝店制作的西装,购物的标准早已不仅仅是实用二字。一切似乎都有所改变,但不变的是他那孩子般的性格和质朴纯真的本性,并且还是那么嫉恶如仇。他赶上了好岁月,在最恰当的时期选择了最正确的行业,既有丰厚的回报又无太多的竞争对手。他上手上眼了无数精稀名品,眼力和境界上的进步快得匪夷所思,令人艳羡。他已经收藏了二百多件珍贵的中国历代名家书画作品,在各路朋友的大力帮衬下,本着利益均沾的思路,也早已跨入富人之列。如今,他的心态绝少波动,把任何事情都看得很平淡了,唯一能拴住他的心的只有家人和事业。他不但拥有了自己稳定的购销渠道,还拥有了一大群圈内圈外以诚相待的老少挚友。九年的苦心积虑和助人为乐让他得到了福报,也让他学到了更多的美德。这些年,他没谈过恋爱,也没和女人上过床——他的性欲似乎早已经沉睡不醒了,忘记了*除了排尿之外还应该有其它的功用。1991年的枣红色捷达早已换成了现在的凌志,模拟信号的灰色大哥大几年前就成了他书柜里的陈列品。他的BP机呼号是17871,按着虎黑子的说法,正着念三位数和反着念三位数都是“要*”,应该送给心仪的女孩子用才对。
这几年,金兆枫的身边也出了几件大事:89年12月8号,姐姐顺利产下一个男婴,孩子今年开学已经上三年级了;92年2月14号,陆美涵在情人节当晚做了母亲,为老左家续上了传宗接代的香火,宝贝儿子这个学期刚刚踏入小学的校门;92年5月,虎黑子在同居已久的女朋友以命相搏式的催促下正式登记结婚了,一对般配的男女终于成为合法的夫妻了。如今,颇具商人气质的虎黑子已经很少露出原来的流氓痕迹了,他与两个朋友一起在大兴办的时装公司成长很快,已经成了北京小有名气的品牌。事业发达了,生活却并不顺心。结婚后,他的女人为了尽早怀孕,强迫他在每次性生活时免去了戴套的程序。耕耘是非常辛勤的,但却总没见着收获。到医院检查后,医生的结论是;精子存活量过低。回家后,虎黑子哭着骂自己是废物。女人温柔地安慰他说:“我其实又怕难产又怕疼。与其虚着胆子怀孕,还不如两个人无忧无虑呢。”虎黑子感恩戴德地将此事告诉金兆枫以后,金兆枫哈哈大笑着说:“你媳妇儿真爷们儿,懂事儿!趁早儿甭要孩子,你要是觉得烦恼太少,就把你媳妇儿从骑在身下的奴隶变成大肚子将军试试。外国的家庭都时兴丁克(丁克:源自英语DINK,是“doubleincome,nokids”的缩写,意为夫妻均有收入并且无子女。)家庭了,你该觉着美才对呢。”94年时,金兆枫已经变成了小款爷。30岁生日的聚会上,虎黑子带来了金家原来的那对鼻烟壶。五年前,他用自己的钱替金兆枫解下了燃眉之急,雪藏期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将宝物还给金兆枫,当他把事情的原委告诉金兆枫之后,金兆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