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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郁郁无为的多了去。反观嬴征,求贤令发出不足一月,前去投奔的贤才就已经谋得官职,而随着他们在政事上的作为,还怕不会得到升迁重用么。
而在启用人才的同时,嬴征手下的情报组织秦风也没有闲着,一些平素里名声不良而又没有辞官的官员的档案、风评、以及一些隐秘的消息也一一的被搜集罗列,最后汇集到嬴征那里。对于这些抱着侥幸心理的人,嬴征丝毫不心慈手软,一概拘捕法办。
十天前杀掉的那十个人就是一个榜样,那些人哪个不是大家族的核心子弟,可这又怎么样,只要犯了法,嬴征二话不说就斩了,是以,这一次在没有出现众多说情者围着府邸的事情,那些被牵连的家族都只能约束族中子弟,免得再生枝节。而所有人在看那些倒霉鬼的时候,都是一副看死人的样子。
对于这些人,嬴征没有滥杀,而是根据其所犯事情量刑处理,并且按照告示上所说的罪加三等处理,该杀的杀,该关的关。
如此大公无私的举动又令那些时刻关注雍州的山东各国贤才们赞叹有加。有这种明辨是非,不包庇贪赃枉法的主上,还怕自己的一身所学无法施展么?于是,更多的人开始收拾行囊,向西而去。
不光他们,就是一些已经在山东各国任职的人在听到雍州的消息后,再联想一下自己身处的官场黑暗和小人的排挤打压,也都愤然的辞官不做了。
此时的人们心底还是十分淳朴的,当官就是为了造福一方,而不是为了十万雪花银,一时间,山东各国郁郁不得志的官员纷纷请辞。
这些人都是平日里受到打压排挤的,他们的离开自然正中某些人的下怀,那些人巴不得他们再也不回来,在他们走的时候还不忘送点盘缠,免得他们路上遇到什么变故走不成又回来了。
原本被清洗一空的雍州官场缓缓地丰满起来,这些人或是满腹经纶又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或是在官场沉浮多年的官吏,但是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有着一颗勤政爱民之心。他们是慕嬴征之名而来,被嬴征启用,对嬴征存着一份知遇之恩,身上也烙下了嬴征一派的印记,不知觉中,嬴征已经完成了对雍州各地郡县的初步掌控。
第一百一十六章:心刺
嬴翔虽说闭关,可是外面发生的事情他还是一清二楚,对于嬴征近期里的清洗他也始终关注着。/
嬴征做的事情是他想做而不敢做的,毕竟雍州的官员大都与各地世家大族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再则,贪污之类的事情司空见惯,如果因此而大动干戈,即便家族内的一些长老也会看不过去。
而现在,嬴征把这件事情做了,而且做的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这一点,嬴翔不得不刮目相看。
也不是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可是自从一件事情之后,所有的非议全都消失一空。
远在齐国的稷下学宫也知道了雍州的消息,据说,稷下学宫闭关多年的至圣还因此召见了包括学宫大祭酒在内的几个学生。
至圣问几个学生:怎样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几个学生各抒己见,都有几分道理,却都不能说服其他师兄弟,最后,还是至圣说道:只须尊奉“五种美德”,除掉“四种恶政”就可以。其中“四恶政”之首就是虐,其次是暴、贼及小家子气。
学生问:何为虐。
至圣回答道:不教而诛是为虐。
接着,至圣拿雍州发生的事情为例,说道:平时不给人教育,到时候却怪别人而去杀人,以个人的好恶而决断他人的生死,这就是虐。雍州深谙治国之道,那嬴征想要整顿吏治,先给与贪官污吏改过自新的机会,这就是“教”,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错误,然后许诺只要辞官便既往不咎,并不对其赶尽杀绝,这一举措深合我教的仁义之说,可谓是仁至义尽。人孰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知而不改,诛之无过,那些官员死不悔改,嬴征将他们绳之以法也无可厚非……
这就是从稷下学宫流传出的一段对话,虽然只是至圣与其门徒的日常交流,可是这其中蕴含的意义却非同寻常。
首先,是至圣肯定了嬴征的治国手段,其次是肯定了嬴征前段时间关于吏治的所作所为,如果这时候还有人跳出来指责嬴征,那就是公然与至圣叫板,全天下的儒教弟子都会对其口诛笔伐。
对于至圣来说,这只是为了论证道理的举例,可是放在雍州,却有了非同寻常的意味,这说明,至圣知道了嬴征的存在,而且,至圣很看好嬴征。所以,嬴翔陷入了一阵深思。
起初,他是迫于舆论,以退为进,宣布闭关,令嬴征代为管理雍州大小事务,为的便是抓住嬴征的错漏,再重新启用嬴天下。
却没想到,嬴征将一件件棘手的事物处理得漂漂亮亮,更是借此树立了崇高的个人声望,他的作为甚至还传到了儒教至圣的耳中,更是得到了至圣的嘉许。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自己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剥夺嬴征的权利了,毕竟嬴征的执政已经得到了至圣的赞同,剥夺嬴征的权利,就是对至圣的否定,那后果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长叹一声,嬴翔又想到了嬴天下。
这孩子终究是逊色许多,没能领会自己授予兵符的深意,与嬴征比起来……
将两个儿子一对比,嬴翔心中猛地一阵抽搐,他不由想起一件事情,一件更在他心中十多年的刺。他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丝狰狞,气息也变得粗重起来,最后,他一撩衣摆,向嬴氏家族最核心的建筑群走去。
“曾祖,当年我的婚事是您一手操办的,对于楚国来的那些人,您也比我熟悉,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您……”
嬴翔对面坐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老人的外表身份苍老,但是很有精神劲,一双眼睛也清澈如同碧潭,没有半分浑浊。而此时,那老人正优哉游哉的躺在椅子上,午后和煦的阳光倾洒下来,暖得老人十分惬意。
听到嬴翔的话,老人睁了睁眼,随即不情愿的坐起身来,干枯的手掌整了整衣袖。
这是老人的习惯,每次说起楚国等大国时,都会表现出一副敬重的神色,毕竟他也是当过家主的人,深刻的明白雍州和那些大国的悬殊,而亲手操办嬴翔与楚国公主的婚事,也是老人一生中最引以为豪的事情。
“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该忘得不该忘得都不记得了,可是这楚国公主啊,老头子还是清清楚楚,就连陪嫁队伍里有多少辆车,多少匹马,老头子都能说出来。”
听着曾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嬴翔终于忍不住打断问道:“项虞,有没有背叛过我!”
项虞,就是嬴翔当年娶的妻子,大楚国的公主,也正是嬴征和嬴战的母亲。只是嬴翔清楚的记得,在生下嬴征之后,自己因为修炼的关系,闭关了近两年,然后出关之日,项虞却又有了一个孩子,只是紧接着,这一子便消失不见。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嬴翔自然是怒火中烧,他很想一剑杀了项虞,可是他不敢,楚国是一个山岳般的庞然大物,在这个庞然大物身前,雍州连小土包子都算不上,他根本不敢和楚国交恶。
他没有去动项虞,可是他依然杀了很多人,所有服侍项虞的奴仆侍卫全都被红了眼的嬴翔砍杀得一干二净,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被嬴翔斩尽杀绝。
次年,项虞便因病去世,那个孩子的秘密,也被带进了棺材中,而外面的人也只知道嬴氏家族有过一个二少爷,只是二少爷刚出生便夭折云云……
嬴翔曾祖整理衣物的手掌默然一震,双眼中放射出狠厉的光芒,这一瞬间,他身上那种行将就木的老弱之气尽数而去,余下的,只有凛然的威势。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再次回到那种鹤发童颜的状态,不紧不慢的说道:“翔儿,若不是当初楚晋开战,你以为,我们嬴氏家族何德何能可以与项氏家族联姻?”
嬴翔沉默,因为他知道答案。
虽然嬴翔自诩天资不凡,可是在楚王眼中,不过是边远地区的一个土势力首领罢了,即便能力再高,也没有与项氏一族平起平坐的资格,而这一次联姻,与其说是赏识嬴翔,倒不如说是楚国看中了雍州的地理位置。
雍州位于大晋国西陲,当时晋楚交战,能在大晋国后方安插一个钉子是楚国喜闻乐见的事情,所以才有了那次的婚姻,而雍州也的确从大楚国获得了许多帮助和支持。而后来大晋国内忧外患一起爆发,国主失势,竹下家族崛起,对外又有大楚国紧逼,这才没有腾出手来收拾雍州。
见到嬴翔沉默,曾祖幽幽说道:“你既然明白,又为什么犯糊涂呢?”
嬴翔知道曾祖的弦外之音,那就是:既然知道这是一场政治婚姻,又何必计较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呢?
嬴翔面容扭曲了一下,可他还是固执的说道:“曾祖,我想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是自从你闭关,项虞足不出户,并没有与外人来往,而且你也知道,家族中的内院只有女眷,重重门墙看护极严,她根本不可能……”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需要记住,嬴征是你的骨肉就行了,至于那第二个孩子,你又没亲眼见过,为什么那么执着呢。”曾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这些年做的事情我也看在眼里,我知道你心里别扭,可是你的确辜负了她。”
嬴翔面颊抽搐,最终还是问道:“曾祖,若是那人实力比您高,高得让您无法察觉呢?”
曾祖神情一滞,不过还是摇了摇头,“放眼人间,修为能高过我的双手可数,能有这种修为,岂会眼睁睁看着项虞嫁与别人?又怎么会看着她病死而不闻不问……”
“可是,她为什么不跟我解释!”这是嬴翔心中最大的刺,为什么,项虞从来不解释,哪怕是一句分辨的话语。
“信不信在你,既然你不信,她又何必解释。如果她没做,又为什么向你解释呢?”曾祖缓缓躺回椅子中,自言自语道:“你杀那些丫鬟侍卫的时候,他们不是也说了,项虞从未显怀,也没有分娩,这个还是是不是她生的都很蹊跷,你草率的害死了她,造孽啊!”
嬴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第一百一十七章:师门来人
嬴天下此时心中的复杂丝毫不亚于嬴翔,因为他母亲得知授予兵符,而他却带兵保护长公子府的事情后,气得脸色煞白,纤长的手指指着嬴天下,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嬴天下那稚嫩的脸庞上。/
这段时间,因为家族培养的刺客组织全军覆没,吕氏忙得焦头烂额,毕竟能够无声无息的除掉这个刺客组织,必然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势力,吕氏不敢掉以轻心。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回吕家的这么几天里,嬴天下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你父亲那是让你铲除他啊!兵权在手,什么还不都是你说了算,你先斩后奏,他又能如何!”
嬴天下怯弱的勾下头,低声说道:“可是母亲,万一父亲不是这个意思呢?”
吕氏一听这话,顿时气上加气,她怎么也没想到平素里聪颖无比的儿子怎么在权谋上如此幼稚。
“无论你父亲是什么意思,只要嬴征死了,那么,家主的位置就只能是你的,懂么……”
嬴天下显然不懂,他还在担忧万一惹恼了父亲,自己失宠怎么办。说到底,他也希望嬴征死,毕竟为了这件事他还敢收买杀手。可是他却不希望嬴征的死和自己牵扯关系,这也是他兵权在握,却不敢动手的原因。因为他怕嬴翔对自己产生看法。
“如果他死了,你父亲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说,家主的位置,还能传给谁?”
嬴天下豁然开朗,随即而来的就是无尽的悔恨。
看到嬴天下咬牙切齿的模样,吕氏长叹一声,随即俯下身,轻轻的揉着嬴天下脸上的掌印,说道:“这应该是你父亲对你的考验,对你心性的考验,很显然,你没有让他满意。”
嬴天下怅然若失的点了点头,一想到家主的位置从指间溜走,他就有一种发狂的冲动,眼角也现出一抹晶莹的水光。
“母亲,是不是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吕氏对嬴征的一些列举动也都有关注,他也明白,嬴征的声望已经不仅局限于雍州,山东各国也都有流传他的事迹。此时的嬴征在内有嫡长子的身份,在外有儒教至圣的评价,只要不作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家主几乎是板上钉钉。
只是这种打击的话语吕氏实在无法说出口。
“不,你还有机会。”吕氏将嬴天下揽入自己怀中,慈爱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说道:“你父亲既然对你考验,那说明他的心还是向着你的。外界的因素虽然能影响你父亲的决断,可最终做决定的还是你父亲,只要你父亲中意你,就足够了。”
嬴天下仔细分析着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