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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辞-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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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示弱,以坚锐的目光直视,忽然轻嘲一笑,“看来,我还真应该感谢你了,感谢你为我想得那么周全!呵,事到如今,你何必再装成一副好人脸的样子,澹台烨,我恨你!”她狠狠地一说,澹台烨大惊,从来没人感指着名字地骂他,她楚月是第一人,可他顿时却生不起气来。我恨你!那份深入骨髓的恨意竟是与沐雪那么像。一时,心竟有些隐隐作痛。
“这事本是你挑起,朕没怪罪于你已是你的幸运,你有何资格质问朕?”澹台烨眼神锋利地望着她,如一把剑要将她碎尸万段。楚月狠狠咬了咬唇,道:“是啊,事情是我挑起的,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死,而去杀害无辜的人。”语气有些沙哑,却依旧光芒四射。
澹台烨似有些不奈,薄唇轻挑,呈现出不屑的弧度,“直接让你死?”他轻轻质疑,楚月一脸茫然。澹台烨又冷冷道:“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哼,朕想让谁死,谁就必须得死,你,有权利选择反抗与质疑吗?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澹台烨霸道地说着,楚月顿时哑口无言,汪在眼眶里的泪水许久不愿留出,是啊!她有权力吗?呵,真是好笑的一场戏!
忽然,又出人意料地说:“呵呵呵,你真的以为你能主使我的命运吗?”
澹台烨不以为然,冷顾她一眼,不屑的说:“你的命运,从做了朕的妃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掌握在朕的手上,你这么说,不觉得太天真了吗?”他的眼神那么飘乎,神游不定,眼里的悲痛让人以为是幻觉。
楚月狠狠地擦去那不争气的眼泪,倔强回道:“天真?呵,若我不想死,即使黑白无常也不能将我的魂索去,若我不想活,你当真以为你能阻止?”“楚月!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澹台烨大怒,手掌狠狠地捏住楚月削弱的肩膀,钻心的痛意袭便全身,楚月狠狠地咬着嘴唇,提醒着自己要坚强,要坚强!
楚月忽然莞尔一笑,抚媚妖娆,已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对澹台烨戏虐般的说:“怎么?我就想考验考验你的耐心,不行吗?”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澹台烨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眼中燃烧着雄雄烈火,仿佛一不小心便会烈火焚身,可她,却已经引火烧身了。澹台烨一运气,手上的力度加大,似乎要把她捏碎。她怎么可以被西欢的死冲昏头脑,她怎能忘记她最初的目的。她神色顿时有些惊慌,看在澹台烨眼里,如一出戏,看得津津有味,嘴角嘲讽而冷漠地说:“要不是看在你和沐雪举止有些相似的份上,朕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还有,朕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不要以为朕会爱上你,你今日所得的一切皆是由于一个叫沐雪的女子,朕的倾心之属永远只会是她,你,不过就是一个替身,你永远别奢望朕会爱上你。若你识好怠,就做好你该做的,多听多做少听,否则……如今你的一切荣华富贵,若你不想要,大可交出来,想要的人多的是。”语气那般淡漠,一时,谁的心被血淋淋的撕碎,鲜红的血蔓延至天际,染红了西边的那抹残阳,带着残留的余晖,散发着阴晦而微弱的光芒。
他说他的倾心之属永远只会是沐雪,那时她该有多开心,他,竟然爱曾经的自己爱得那么深!那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可他又说他怎么也不会爱上楚月,要是当他知道了其实沐雪和楚月是同一个人时,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想着想着竟有些期待地笑了,澹台烨却轻蔑一笑,带有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她,又想演什么?
“呵,这可是你说的,若我不想要,大可交出来。他日,若我不想要这贵妃之位,还望皇上金口玉言!”语气绝决而坚定,她浅笑嫣然。澹台烨心里却不是滋味,她真的那么那么讨厌和他在一起吗,她真的那么想逃离他吗?
门口一个槐树因为没有了阳光的衬托已显得那般惨然无力,没有任何的光泽,渐渐地,被黑色吞噬…





、第四十一章 巧笑逝嫣然(1)

静静地盯着天空,明净得无一丝残云,空旷缭人,布谷鸟轻盈地越过西宫屋顶,增加了几分活跃气息。楚月轻轻抱着婴儿,嘴角绽放温馨的微笑,如一株午后盛开的康乃馨。
阳光悄悄洒到强褓中时,婴儿却忽的“哇哇”大哭,眼角无泪,当楚月把他哄得不哭时,竟然甜甜的笑了。
远处的林中,玄色衣服的男子冷冷的观望着这一切,不时露出讽刺的微笑。一时,风声响起,旁边一个黑衣人出现,玄衣男子冷冷地问:“事情办得怎么样?”只闻那人低声说道:“一切按照皇上的吩咐,臣已将西欢的尸体送到灵宫。”
玄衣男子眉微微一扬,又问道:“灵宫宫主有何反应?”语气有些上扬。黑衣人低着头回道:“臣,没有见到灵宫宫主。”
“混帐!朕不是说一定要亲手交给灵宫宫主吗?你怎么办事的!”神色愠怒,厉声喝道。黑衣人脚一软,跪到地上,“皇上恕罪!臣的确要求见灵宫宫主,但宫主似乎不愿露面,最终,臣将尸体交给了一个满脸伤疤,自称是灵宫第二大的人的手上。”
“如此?也罢!灵宫宫主的真面目,莫不说各路英雄豪杰都见不到,更别说是你。交给灵宫的人便好,灵宫宫主,会知道的!”说完轻视一笑,顿时,黑影消失,一切恢复了平静。
而在更远处,楚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见他掀起衣袖,里面竟是一只飞镖,而那飞镖所对着的方向,是湮妃怀里的婴儿。
楚寒心想:沐雪,他已经伤你如此之深,我不能再放纵他伤害你了,你跟他,应该早一点斩断情丝的,沐雪,原谅我,这一切,我都是为了让你幸福!
楚寒运内力的那一瞬,沐雪那一双充满怨恨的眸子忽然视向他,她怎么知道他在这,怎么会?只见沐雪迅速转身,紧紧地护住怀里的婴儿,用自己的背对向楚寒。
顿时,楚寒大脑一片空白,他想收回内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只镖已经深深陷在楚月的后背。
楚月只觉背上一痛,顿时没了知觉,缓缓如风中落叶般毫无力量地倒下,但仍然紧紧地护住怀里的婴儿。
楚寒心中顿时一痛,全身瞬间变得僵硬,那镖,上面涂了剧毒,满心的懊悔,愧疚,担心,恐惧瞬间油然而生。但不得不施展轻功离去,因为此时,一个玄色身影已将楚月紧紧护在身下。
澹台烨望着安静躺在他怀里的楚月,神情有一丝恍惚。他不明白,为何此刻的他心里是那般焦急,如火烧眉毛,仿佛受伤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
澹台烨忘了他是怎样将楚月抱进凤鸾宫的,亦不知是自己还是他人叫来的太医。他只知道,她身中暗器之时,他疯了似的冲出去,将她抱在怀里。他仿佛看到怀中的她,如白雾一般渐渐散去,最终,看不见,触不着,化为一缕空气。那种心情,那样疯了似的他,他从来没有见过。
当他将目光视向太医时,只见他无力地摇摇头,似是悲悯,似是无奈,“湮贵妃中了剧毒,此毒,老臣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湮贵妃体内还有另一种毒,血蛊,唉,能不能醒来,要看娘娘的造化了。”
从太医的话语中,澹台烨听到了绝望,“啊——”嘶心裂肺的咆哮震惊了整个皇宫。
往后的日子,澹台烨一直守在楚月的床前,可以说寸步不离。谁也不曾想到,“自此君王不早朝”的情况竟会发生在一个昏睡之中的嫔妃身上。
凤鸾宫中,澹台烨轻轻抚上楚月的脸颊,那份冰冷的触感一次次冻结着一个帝王的心,顿时,心中那种慢慢延伸的痛意袭便全身。
他不知道,那种有甚于对沐雪的心痛为何会发生在一个楚月的身上,或许真的是因为她太像她了。或许,是他不敢承认,他的心,早就在眼前安睡的人身上了。
“都已经一个月了,你还要睡多久?朕命令你,快醒来!好,我知道你不想见我,那我们的孩子呢?”一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澹台烨双眼布满血丝,眉眼憔悴,俊逸的下巴有了许多的胡渣,开朗的声音中夹杂丝丝隐痛。
说着将婴儿抱了过去,“你瞧!我们的轩儿,难道,你不想见他吗?难道你不想他吗?我不信你不想他,你一定日夜都在牵挂他,你快醒醒吧,你醒醒啊……”
那一刻,澹台烨落下了第一滴属于帝王的眼泪,但,仅仅只是一滴。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说得果然没错,在所有人已经澹台烨会因湮贵妃沉沦,而不务正业时,这个冷情的帝王重新回到了朝堂上。依然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
是该说他真的是一位旷世帝王,还是该说他真的太过无情。对湮贵妃,仅仅一个月的守候,之后,便不闻不问。仿佛她已经死了,不过,这样的楚月,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今日,谁能赢得朕手里的这个凤钗,朕就答应替她做一件事。”澹台烨身着属于帝王的龙袍,流连于花草之间,再配上妃嫔的欢声笑语,这个炎热的夏季都不觉得热了。
御花园里,歌舞不断,笑声不停。而西宫里,却无比的寂静。那日,澹台烨派人将楚月送回了西宫,毕竟皇帝的寝宫由一个病人住着,也实在晦气。
“皇上,你真的不管湮贵妃了吗?”只见皇后和声在澹台烨耳边道。那日,若不是楚月求情,她大概还在冷宫,如今,帮楚月一把,也算还了这个人情。
澹台烨不语,抬起酒杯便一杯接一杯地喝,眸中,是任何人也看不懂的神情。
雨露匀沾。这就是澹台烨这段时间与后宫的情况了,不错,堕落了一个月,他的确应该为皇权考虑了,原来,他再怎么重视的女人,在皇权面前,孰轻孰重,已然明了。
可若要说他真的冷情,但他却不惜一切代价,牺牲了先皇所赐的玉玲珑,请了天下第一神医郁逍遥来为楚月看病。
最是无情帝王家,最难懂的,亦不过帝王心。
冬至。最冷的日子依旧踏着寒冷的步伐到来,这一天,南方战势紧急,派去的大将一员一员战死杀场。按擎天国的势力,不可能履遭战败,因此只有一个可能,出现了内奸,为此,他与几名亲信在密室进行商议。
西宫。郁逍遥将准备了近一年的药材拿出来,事情的成与败,能否救得了湮贵妃,就看今日了。
楚月泡在浸满药材的水里,大概三柱香后,由宫女为她更好衣。由郁逍遥进行最后一步,针灸,成败,皆在此刻。
郁逍遥不是美男型的,但他却由内而外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一头白如霜的头发,二十多岁的年龄。
当最后一根银针刺下,不负众望所归,她,终于醒了,可她的目光却是如此的空洞,无神。
楚月记得,她梦里,那个人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曾离开。可是,当她巡视四周,却没有他的半个人影。
她以为,她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他,她以为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她以为他还会陪她说好多好多话。可是,当宫女告诉她皇上已经好久没来时,她终于知道,原来一切都只是她以为罢了……





、第四十二章 巧笑逝嫣然(2)

“湮贵妃醒了?”
凤鸾宫,澹台烨在研究着破敌之法,听到此消息显然一惊,但面上并未露出喜色。
“皇上不去看看湮贵妃吗?”闻言,他手顿了顿,随即将目光放在兵书上。或许,她此刻并不想见到他,既是如此,她病刚好,他又何必去打扰她,更惹得她不高兴。
又是一个白雪皑皑的早晨,楚月天未亮便醒了,起来感觉天气变凉,又加了件衣服。可心底的凉却怎么也温暖不了,一年了,澹台烨都不曾来过西宫,原来,他终是无情的。有时她在想,如果她做回沐雪,或许还能盼得他的一丝回顾?
楚月看着自己的孩子渐渐长大,今年冬季一过,轩儿,就满两岁了。“娘!”只闻甜甜的一声童音,轩儿跑进了宫殿。西幽为他拍去身上的雪花,跑到楚月面前,又甜甜地叫了一声,“娘!”
楚月之所以让他叫娘,而不是母妃,只是为了拉近母子的距离。因为,他的日子,真的不长了…
“轩儿,去哪了?看你玩得全身都湿了。”楚月边问边帮他拍去脸上残留的雪花。
只见轩儿甜甜一笑,道:“我去见父皇了。”顿时,楚月只觉得全身血液冻结,一瞬间竟忘记了呼吸。
是啊,他是他的儿子,他们见面本就不稀奇,“娘,我们去碧波湖好不好?听说下雪时的碧波湖很漂亮,好不好嘛?”最终楚月因受不了轩儿的纠缠而答应陪他去碧波湖。
而此刻,澹台烨一袭玄衣负手立在他们曾来过的红梅前,雪中红梅,傲骨冰清,分外妖娆。他在想,轩儿是不是真的将楚月带来了,或许她不是她,可是他此刻见了雪花红梅,竟是克制不住地想见楚月。
走到半路,轩儿忽然“啊!”的一声叫起来,楚月焦急地看着她,轻轻问道:“怎么了?”
“娘,我忽然肚子好饿!我先回去了,娘亲,你去碧波湖帮我摘几株梅花好不好?好不好嘛?”显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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