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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坐着李小姐、江小姐,秦朝颜、秦暮颜打横相陪。林姨娘也在席上伺候,丫头们也都跟着,花簇簇一屋子人。
众人坐定,秦夫人便笑道:“今儿去楚江侯府拜寿,我才听说了,恭喜张姐姐。”
临江伯夫人满面含笑,众夫人也纷纷恭喜。原来临江伯夫人之子前儿与侯府三姑娘定了亲事,虽说是庶出,却也是意想不到之喜。说了几句话,陈夫人便说道:“小公子今年也十四岁了罢?”
秦夫人会意,笑说道:“月儿还小呢,我想着先完了他哥哥的事儿,再说也不迟。”说着,便瞧着那边江小姐微笑。
只见那边李小姐、江小姐与秦朝颜正说得热络,秦暮颜只淡淡含笑听着。江夫人知意,却未说什么,只笑道:“大姑娘出落得越发好了。”
秦夫人听这话,知是不成,便也不再说。
陈夫人忙打圆场,说道:“既是这样,我有一门好亲事,说与姐姐听听。前儿我往亲家那里去,他们二姑娘才许了人家,姓程,家里现开着花粉铺子,这京城里的花粉铺子倒有一大半是他们家的,他们家三姑娘十五岁了,我瞧见过一回,模样生得很是不错,性情也爽利,且是嫡出幺女,家里虽没有功名,倒也算大家子。”
秦夫人听着,低头想了一时,便笑道:“有没有功名倒是小事,咱们这样人家,也不图人家多少势利,只要姑娘模样儿、性情好,就是好的。”
众夫人纷纷附和道:“可不是么。”
又说了一回闲话,方散了。秦夫人亲送出门去,因乏了,便叫众人各自散了,自己回房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注:官制参考宋制。
此回云楼初识人心险恶。
4、四、定亲事商女嫁官宦,贺新喜兄妹叙终身
燕钗等拥着秦中月也回房来,进了门脱了大衣服,秦中月便歪在床上嚷乏了,便叫云楼来揉揉。云楼上来揉着肩背,霞影自去收拾衣裳,燕钗倒了茶来,笑道:“相了几日亲了!可有看中哪家小姐了?”
秦中月笑道:“哪看见什么小姐了!见的尽是一群夫人太太们,唠叨个没完,闷死人了。”又问:“这几日你们在家里可好?”
霞影也走来笑道:“还说呢!再不回来,家里先闹翻了天了。”
秦中月奇道:“这可奇了,你们闹的什么?”
霞影朝云楼努嘴儿,道:“还不是弄蕊那丫头,叫你惯得没个样子。”
秦中月想了一想,点头道:“我知道了。想是她见云楼来了,她心里不忿。这有什么,明儿我去告诉母亲,提了她进来,叫她和燕钗姐姐一处,也省得燕钗姐姐晚上劳动了。”说着便朝燕钗嘻嘻笑:“叫她服侍我们两个,你道好不好?”
燕钗笑道:“随你去罢。我可不管了。”
霞影道:“我说什么来着?本来就惯得了不得,这一来,越发上脸了,到时候吵得满屋子不清净,我看你怎么好。”
秦中月笑道:“怕什么!若闹起来,我连这屋子给了你们,我出去躲清净去,看没了我,还吵闹什么!”
说得三人一齐笑起来,云楼含笑道:“真真公子是个聪明人,若没了你,可当真都不用闹了。”
霞影也笑道:“这个人也太会托懒了,心里明白得很,偏又什么也不管,只管看笑话儿,真真可恨。”
一句话未了,只听外面小丫头说:“大小姐来了。”
秦中月忙起来,披了衣裳出来,便见秦朝颜带着丫头红药绿棠两个来了,进门便笑道:“三弟这几日可玩得尽兴了罢?”
秦中月边让“大姐姐坐”,边叫倒茶来,边坐了,笑道:“这话再别说,没得闷死个人。一群人说起话来,不过是那些张家长李家短,什么衣裳好看,珠花儿新鲜,又是什么保养,又是什么新闻——哪里是什么新闻——我若听,又插不进嘴去;若不听,忽然一两句问起我来,答不上又不好,因此闷得我没法儿。”
秦朝颜听得也笑起来,说道:“女人们说话,可不就是这些话,哪里还有别的话说。倒是你的事儿,可有信儿了没有?”
秦中月笑道:“我哪里知道!娘心里有数就罢了。”
秦朝颜点头微笑,出了一回神,忽问道:“你听着娘可有提四丫头的事?”
秦中月听这问得突然,低头一想,便明白了:他这大姐姐不知怎地,素日便和秦暮颜不对盘,虽不好怎样难为她,每常见到了,也总要刺几句才罢。
这倒也难怪:暮颜是庶出,出身虽比她低,为人行事、模样儿品格却一点不差,每每见亲友,亲友们虽不好在秦夫人前使暮颜盖了朝颜的风头,但瞧那意思却都赞着暮颜。
因此上朝颜心里便总压着一口气,就是将来嫁人上,也早打定主意,定要远远地压住暮颜才罢。大约决定选入宫中,也是为着这个了。
既想到这一层上,秦中月便微笑说道:“四妹妹还小呢。倒是大姐姐你——可是定要入宫去了?听得说入了宫凡事都险得多,若好便罢了,若有个什么不好,那时可怎么办呢?”
秦朝颜道:“你怎地也这样婆婆妈妈起来!亏你还是个男人,岂不知‘富贵险中求’的道理?我但凡是个男人,早离了这里,自去闯荡一番。若成了,不枉这一生;便不成,也算个英雄。你瞧瞧你,成日家只与那起纨绔斗鸡戏狗、吃酒看戏的,多早晚能成人!”
秦中月只管嘻嘻笑,也不生气,撒娇道:“罢哟!大姐姐是个女豪杰,我只等着大姐姐功成名就,照看照看我罢。”
秦朝颜也撑不住笑了,伸指头在他头上戳了一戳道:“总是说你不听!我也真真没法了。”说着去了。
第二日秦中月一早往秦夫人处问安,顺口将弄蕊的事说了,秦夫人也无异议,依他去了,从此便将弄蕊也提做大丫头,燕钗便将她搬进秦中月房中来,与自己一处。
却说自陈夫人提了那开花粉铺子的程家女儿,秦夫人便上了心,隔不几日便到了陈夫人府上去,将那日的话细细问了一遍,又托了陈夫人与她亲家说了,她亲家又与程家说,那程家也愿意。
当下互送了庚帖,对了一对他二人的年庚八字:女方小一岁,八字也无甚相冲,便定了此事,择了今年九月二十二日。算算还有三四个月的工夫,却也不远了,赶着收拾房子,治买家伙,只怕办妥了也就到时候了。
秦中月闻得此信,便约着秦暮颜来与秦中玉道喜——秦朝颜素来只与亲弟亲近,自然是不去的——兄妹两个一同来了,小丫头见了他两个,忙向内报了,秦中玉接出来,才一见了,暮颜便笑道:“二哥哥大
喜了。”
秦中玉笑说“快请”,三人进去坐了,丫头捧上茶来,秦中月便说道:“我听母亲说了,那程家现开着花粉铺子,京城里一多半的花粉生意都是他家的,他两个姑娘嫁的也都是咱们这样人家,而且母亲见了她姐姐,说模样儿很好,包管二哥哥称心如意的。”
秦中玉笑道:“母亲定的,岂有不好的?想来将来弟媳妇自然更好了。”
秦中月笑道:“好不好,我可不管,我只乐我的就完了。”
秦暮颜也抿嘴笑道:“三哥哥还是这个性子,别的事情懒怠理就罢了,连娶媳妇也是这么着,若更巧将来也娶这么个性情的三嫂子,夫妻两个成日家各乐各的,可也有意思了。若不是这么着,三嫂子就不知怎么怨你没情没意了。”
说的三人一齐笑起来。秦中月道:“我怎么没情没意了?我对这些人可都是有情有意的,不过他们不知道罢了。”
又说笑了一回,秦中月便起身道:“你们只管要说体己话儿,我可不在这里杵着了,我去了,你们好好说罢。”
秦暮颜便低头微笑不语,秦中玉也笑道:“哪有什么体己话儿。”
二人说着送出门去,又叫丫头们好生再送送,便回房来。秦暮颜便问道:“哥哥可知道这程家的?到底如何?”
秦中玉低了半晌头,说道:“商户人家罢了。母亲的意思你大约也猜着,自然不好与官宦人家结亲的,这程家也算好的了。”
秦暮颜微微点头不语。他兄妹二人虽是庶出,面子上秦夫人待的也不甚薄,况且他两个的亲娘早亡,若不照料了,也怕落人褒贬。
不过二人心里明白:终究是差一层罢了。秦中玉是庶出,却是长子,这亲事上头秦夫人也是花了心思的:似秦府这样人家,不好太寒薄了,然因怕将来压了秦中月,又不可富贵,倒是这商户人家,富而不贵的,是最好。
各自出了一回神,秦中玉又道:“妹子今年也十三了,看看也大了,这亲事上头,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告诉我,我虽没甚力量,也尽力与你周旋,断不能叫你委屈了。”
暮颜低头思量半晌,微微叹了一声道:“只怕你我二人都做不得主。将来若定了谁,哥哥帮我打听了,但凡是老实人就罢了。若连这也不能,也没法了。”
秦中玉点头道:“你放心。”
暮颜微微
点头,又淡淡一笑道:“也罢,姻缘天定,哥哥也不必操心,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数罢了。”
秦中玉却不听这话,皱眉道:“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若果真不好,也随他去不成?便是我说了不中用,你素日与老三也甚好,他虽不爱管事,想来为你说一句话还是成的。你小小的年纪,便这般认命起来,将来的日子过着还有什么趣儿。”
暮颜含笑道:“我听哥哥的就是了。”
秦中玉叹了一声,知妹妹并未听进这话去,便且不提,说道:“前儿我跟爹出去,瞧见一家铺子里卖的一条海棠花的链子,我记着妹妹爱这样式,悄悄的叫小厮去买了,拿回来叫碧藕给你送去,你可收了?”
暮颜忙道:“我才来的时候记着要跟你说,差点忘了。你也并没多少钱,还惦着我,越发不够用了。有钱多攒着留着会会朋友罢了,我也不差这个带。”
秦中玉叹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年爹外任回来带了两个这样的,给了大姐姐和你一人一个,你爱的不得了,偏带了没两天,大姐姐瞧见了,便说她那个丢了,要你的,你自然不好不给的,只是心里舍不得。我便短些,也不差这个,你只管安心收了就是。”
暮颜点点头,半晌又笑道:“以后再别买了。若要送,都攒着给我做嫁妆罢。”
秦中玉正经道:“这话说的是。今后我若看见好东西,便告诉爹:四妹妹说了,这个给她留着做嫁妆,这么天天搬点回家,到出嫁的时节,就不用现赶着办了,可不好?”
说的暮颜羞起来,说道:“人家同你说句玩笑,你就越发说起来了。”
秦中玉也笑道:“我这不是玩笑?”
说着二人又说了些闲话,暮颜便去了。
5、五、亲上亲兄妹配兄妹,院隔院夫妻议夫妻
倏忽到七月间,因连日阴雨,秦中月不曾出门,只在家中与姊妹、丫头们玩笑。
因霞影被秦朝颜叫去画花样儿,燕钗被秦夫人叫了去,房里就只弄蕊和云楼。秦中月便和弄蕊解九连环,云楼只在那边看着茶炉子,托腮出神。
因先时跟着师父的时节,那静虚子极爱茶,时常带云楼种茶、采茶、制茶、烧茶,云楼便也算深谙此道。秦中月因她会这个,便特特弄了一套精致玩意来,给云楼制茶。每常闲了,便叫把东西搬出来,就在这屋里弄着玩。
秦中月与弄蕊两个玩了一时,忽抬头瞧见云楼在那边出神,便唤她道:“傻丫头,又发什么呆呢,过来咱们一起玩。”
云楼笑着摆摆手,指指茶炉子,便仍托腮坐着。秦中月歪头瞧着她,两个人各出各的神,恰弄蕊一抬头瞧见了,便将手里的环一扔,赌气道:“这玩意儿恼人的很,越解倒越套上了。”
秦中月便笑道:“那便不玩它罢了。你去瞧你燕钗姐姐作什么呢,夫人可有什么话没有。”
弄蕊知意,心里便不自在起来,又不好说什么,起身去了。
这里秦中月便也托腮,歪头瞧着云楼。只见云楼穿着月白襦,藕荷色裙子,系着嫩黄的带子,垂着双鬟,头上带着一对小巧蝴蝶银步摇,那坠子微微晃着,映着眉心一点淡红梅妆,虽素雅,却也别有一分娇艳。
云楼知他瞧着自己,先是不理,随他瞧去,过了一时便浑身不自在起来,又笑又叹道:“你又作弄我了。我并没想什么,不过白发发呆罢了。”
秦中月便过来拉她,笑道:“瞅着个茶炉子发什么呆,你要发呆,只管瞅着我,咱们两个对着发呆,岂不有趣?”
云楼笑道:“罢罢,你不用哄我,正经和她们玩去罢,我又不会说笑、又不会哄你玩,又来叫我作什么。”
秦中月便说:“我猜着了,你这一段日子总远着我,想是为弄蕊的事情,你恼了。”
云楼笑道:“这话可是错了。我恼什么呢?一则她先来,我后来,你与她亲近是自然的,我没什么可恼;二则我们这些人都在你屋里,你爱提谁,只管由你高兴,我如何能为这个恼了的?三则我也并没那个痴心妄想,要在主子跟前讨好儿,便更说不上恼了。”
秦中月笑道:“你这话说得未免太没情意了些。你虽是后来,我待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