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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心,十二人之心也。不大一会儿,这行人便走到了杏花春客栈的门外。
杏花春是一家客栈没错,也是这附近唯一的一家客栈。周围是大片的绿色树林,还有宽宽窄窄的小路,环境极其优雅安静。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更不用说是多余的人家了。
这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当了很久客栈老板的桃花,不可能看不出这里的古怪之处。只是比这客栈里的古怪之处更难以忍受而且可怕百倍的事情,便是身体不尽的累意和饿意。
所以,走到杏花春的门口时,桃花还是让轿夫们停了下来,然后亲自掀开帘子,对轿子里的人柔柔地说道:“白公子,下轿吧,我们到啦!”
“嗯。”轿子里传来一个婉转圆润的男人腔调的同时,走出了一个一身白色衣服的人。只是这白色的衣服,却是一件戏服,也就是说,这位桃花口中的白公子,宛然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戏子。
白公子走下来之后,桃花便打头阵走进了杏花春的店里。店里的布局摆设,完全跟整个大丽国各地客栈里的布局摆设一样,论其独特性和创新性,完全不可和桃花的阳春店同日而语。
店里左右两边靠墙的地方,各摆着四张桌子。左边从外面数的第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面前有一个茶壶,显然是在自斟自饮地品着茶。右边从外面数的第三张桌子边,坐着两个男子,桌子上摆着一坛酒,还有一碟下酒菜的花生米。其中一个穿着白色衣服、长得很好看的男子,正左手拿着四根筷子,夹着花生米,一粒一粒地往嘴里送。
桃花走进店里之后,不见店里的小二和老板,心里暗自感叹还是当年的李小二比较勤劳勇敢。这时,白公子和十二位轿夫也依次走进了店里,在其余的六张桌子边稀稀拉拉地坐了开来。其中,白公子单独坐一张桌子,他们十二个只是随便坐。
反正背后有一个大老板为他们出钱,他们又何必帮他省这一点。九牛之一毛,省下的一根牛毛对于九头牛是毫无任何意义可言的。
桃花虽然是第一个进店,可她却不是第一个坐下来的,而是最后一个。桃花也不是选了一张空桌子坐下,而是先走到左边第一张桌子的男子旁边,笑着说道:“摇大哥,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茶啊?”
这个独自喝茶的男子,正是摇青天。
自从桃花走进店门,摇青天就在盯着她看,这时才笑着回答道:“是啊,要不你就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等一下。”桃花神秘地一笑,说完便往店里面走去,然后在喝酒吃花生米的那两个男子面前停下。桃花含着盈盈笑意,一只手已经攀上了那个左手四根筷子夹花生米、长得很好看的年轻男子的肩头,然后柔媚地说道:“三郎,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好亲切的一句问话,这个人,正是卓三郎。
只是卓三郎依旧慢悠悠地吃着花生米,既不抬头看桃花,也不理会她说的话。
坐在卓三郎旁边的另外一个年轻人,正是李三。桃花来接白公子之前,听乱影提起过李三的外貌和特征,所以即便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桃花还是在进门的第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
桃花似乎也不以为意,放下了搭在卓三郎肩头上的手,又向店的深处走去,边走边大声喊道:“小二,有客人来啦!有钱赚啦!”
这时,才见一个穿着灰色衣服,拿着一条白色毛巾的小二从里面的院子里走出来,然后站到桃花面前,笑着说道:“桃花老板,你是要吃饭呐,还是要住店呐!”
桃花听着这句熟悉的话语,定睛一看,面前站的这个店小二,正是当年在阳春店里当了一年小二的李二!
当下熟人相见,桃花也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你还在做这一行啊!只是我,现在已经不是老板了。今天,我只是小二的客人,我们都是小二的客人!”桃花说着,指了指后面的白公子和十二个轿夫,然后又继续说道,“我们,既要吃饭,又要住店。”
桃花心里暗暗思忖着,卓三郎和李二、李三兄弟俩都到了,看来他们的消息还真灵通,连白公子走这条路都很清楚。只是乱影让她保护白公子,卓三郎让李二和李三杀白公子,她能打得过这兄弟俩吗?
桃花偷偷地想着,忽然又觉得很好笑,因为她若是跟李二和李三动起手来了,卓三郎和摇青天会不会插手帮忙呢?
“好的!我这就给桃花老板你们安排去,上好的客房,和我们店里的特色菜。”李二说着,笑笑地看着桃花。
桃花回李二一笑之后,回过去坐到了白公子的桌子边,然后笑着对白公子说道:“白公子,我今天走了太多的路,又累又饿,等会儿吃多了,别吓到你,先跟你打声招呼。”
白公子温和地看着桃花,儒雅地说道:“嗯。”
这时,李三却大叫了一声道:“小二!”
李二便拿着毛巾快速地走过来,像是对一个陌生的客人一样对李三说道:“客官,请问你有何吩咐?”
“我点的菜,全都不要加辣椒。”李三看着李二,平静地说道。
李二却看向了卓三郎,问道:“那么这位客官的口味呢?你确定你们桌子上的菜都不加辣椒?”
卓三郎依旧低头吃着花生米,没有答话。李三便对着李二,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的,我们杏花春客栈,一切听从客官的吩咐。”李二说完,又走回了后面的院子。
过了不大一会儿,各个桌子上都摆满了菜。这些菜虽不似城里的菜一般名贵,但在这荒郊野岭里,也算是独具特色、别具一格了。店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大吃特吃饱餐了一顿,尤其是那十二个粗壮的轿夫。
桃花一直陪在白公子的旁边,二人只大口地吃着饭,没有说话。桃花吃到很撑的时候,才笑着对白公子说道:“白公子,你继续吃着,我过去陪摇大哥说会儿话。”
“嗯。”白公子只回答了这一个字,仍旧专心地吃着饭。
桃花便走到门口处摇青天的桌子边坐了下来,笑意盈盈地说道:“摇大哥,乱影呢?她怎么没来陪你?”
摇青天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乱影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忙啊,怎么会天天陪我?再说,我跟她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你是觉得她离不开我,还是我离不开他?”
桃花看着摇青天眼里淡淡的悲哀,也不再说话,端起桌子上的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赞扬地说道:“这壶铁观音泡的不错,看来小二是把阳春店里泡碧螺春的功夫全部学来用在了这里。”
摇青天又是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这说话的二人,说的不痛不痒,可有一个听他们说话的人,却痛苦到了难以承受,尤其是他们提到“乱影”这个名字时。
是她离不开我,还是我离不开她?摇青天的这个问句,李三默默地在心底做了回答。她离得开我,我也离得开她,只是,我舍不得、也不愿意离开她。我跟她是什么关系?我跟她没有关系,任何关系都没有。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走了一天很累的那些人,都到房间里呼呼大睡了。阳春店的后院里,却有三个不累的人还没有睡。
“为什么不让我在饭菜里面下毒?”李二眼睛里满是奇怪,又继续说道,“即便毒他们不死,加上门口的那个男子,也只有他和桃花两个厉害的角色,未必是我们三个的对手。”
原来,饭菜里加不加辣椒,便是李二他们要不要对那些人下毒的暗语。
“因为,我准备动刀的时候,他阻止了我。”李三说着,同样疑惑地看向了卓三郎,似乎希望听到他的解释。
“他不是真的白戏子。戏子说话时发声的位置,跟正常人说话不一样。这人说的一个‘嗯’字,便暴露了他的假冒身份。”卓三郎淡淡地说完,三人都不再言语。
杏花春客栈的屋顶上,正坐着一个人,是摇青天。摇青天似乎是在屋顶上吹风,因为此时天上没有月亮,他没有办法赏月。摇青天默默地坐在屋顶上,心里暗暗地想着:他,此时此刻,应该已经到听戏楼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043】 听戏楼的铁公鸡大出血
青蝉从西湖里嬉戏回来,与柳行之一起说完话、吃了晚饭后,第二天醒来,再兴高采烈地去找小师父,想带着他去五行城里玩闹时,却发现柳行之已经不见了,便气呼呼地跑去问凤九桑是怎么回事儿。
这时,凤九桑才笑看着青蝉,说道:“栾凤阁里都是女子,你小师父夜晚住在这里多有不便,当晚便已经走了。一个月之后,他还会在你的生日时再来看你的。”
青蝉低头捉着自己的衣襟,小声地咕哝着说道:“肯定是你嫌弃小师父太穷,那些有钱的男人天天都住在这里,也不见你说有什么不方便之处。”
青蝉一气之下,居然把柳行之和来栾凤阁的那些男人放在一起对比,她自己也并未意识到其中的不妥之处。也许,依青蝉对栾凤阁的了解,她心里真的并不觉得有什么这不妥之处。因为青蝉知道,栾凤阁是一个干净的地方,而且极其干净。
凤九桑听青蝉小声的言语,笑看着她,没有答话。
为此,青蝉已经气呼呼地在自己的房间里呆了两天,不肯出门见姐妹们,也不肯出门玩耍。甚至是吃饭,也得有人给她端进房间里,她虽大吼大叫着说不吃,但最终看见好吃的,还不是全部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凤九桑很了解青蝉的脾性,便也没有理她,任她在房间里撒闷气。
还别说,只有呆在房间里撒闷气的时候,青蝉才特别像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这点,凤九桑也只是暗暗偷着乐。
到了第三天早上,青蝉还在房间里躺着不肯出门时,凤九桑亲自端着早饭走了进来。青蝉一看见进来的人是凤九桑,赶紧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假装还在熟睡。
这时,只听凤九桑笑着说道:“香草,你赶紧帮我打点一下,我把早饭给青蝉放在这里之后,要去听戏楼里有一场应酬。”
“好的,主人。”凤九桑旁边站着的一个美貌女子微笑着,甜甜地答应道。对于凤九桑的命令,栾凤阁里的女子向来只有服从没有过问的权利,尽管凤九桑待她们如姐妹一般。
凤九桑看着躺在床上的青蝉微微动了动,又继续说道:“我前日接到听戏楼老板戏老六的请柬,他说得了一个宝贝似的新人儿,是一个男青衣,要在五行城里大宴三天。其间,一切酒水、点心都免费供应,还有这位新人儿以及听戏楼的头牌戏子们为大家献唱。今天便是第一天,我本不想去的,但不忍拂了戏老六的脸面,加上今天的天气好的出奇,忍不住想出去走走。一直闷在房间里,容易心情不好。”
“我明白了,主人,这就帮你收拾行装去。”香草说完,伴着细微的脚步声走出了青蝉的房间。
过了一瞬,青蝉见房间里再没有任何声音,便想偷偷地翻身过来看看凤九桑给她带的什么早饭。谁知一翻身,看见凤九桑仍旧安稳地坐着桌子边,凤九桑显然也看见了她。
青蝉自知不能再装下去,便笑着对凤九桑说道:“九姐姐好!”
其实,青蝉本来就知道柳行之飘忽不定的性格,即便盛情留他在栾凤阁里住下,他也必定是不肯的。她这两天之所以在房间里生闷气,不过是因为柳行之的不辞而别。这让她情不自禁起想起了青远,和青远的不辞而别。
青蝉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喜欢趁自己睡着时偷偷地走掉,难道光明正大地给自己辞行,自己还会硬赖着跟他们走不成?好吧,青蝉知道自己确实会硬赖着跟他们走,尤其是七年前一定会跟着青远走。
想到这里,青蝉便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不得不——不辞而别。
青蝉想着,脸红红的,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敢去看凤九桑的脸色。其实刚才听到凤九桑跟香草的对话,青蝉知道凤九桑要去听戏楼里做客,心里很是想去,只是这三天一直在跟凤九桑闹别扭,不敢开口问她而已。
凤九桑见青蝉已经走下床来,便站起身,往房间外走去。
青蝉知道自己只剩下最后的机会了,也顾不得什么别扭不别扭,当下便赶紧急急地喊道:“九姐姐!”
凤九桑听到青蝉的叫唤,停下了脚步,头也没回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青儿?”
“我……其实我……”青蝉红着脸,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出来。
凤九桑见青蝉无事可说,迈步往门口走去。
“我想和你一起去听戏楼!”眼看凤九桑就要走出房门了,青蝉急忙大声说道。
“换一件不太张扬的衣服。”凤九桑说着,脚步并没有停下来,直接走了出去。
青蝉听到凤九桑答应了,高兴地在房间里蹦了起来,然后也不管早饭好吃不好吃,三下五除二地吃饱。吃完早饭,青蝉便开始找凤九桑所谓的“不太张扬”的衣服,一直翻箱倒箧。
一件件找来,无非都是一些很漂亮的各式各样的裙子,青蝉也不知道这样的衣服是不是张扬,便在身上试了又试,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来主意到底要穿哪一件。
这时,凤九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