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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摇青天焦急的声音时,浣流涟终于明白了凤九桑所说的即将上演的“欲加之罪”,只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看摇青天快速地飞奔过来时,凤九桑站起身来,对着摇青天和乱影清浅一笑。二人当即对凤九桑欠身施礼,恭敬地说道:“主人!”
凤九桑只是笑笑,让了开去。摇青天赶紧走过去,抱起了地上受了重伤的浣流涟,对着浣流涟温柔一笑。就在摇青天笑的同时,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十年的时间未见,你还如十年前一样好吗?
“青天……”浣流涟看着摇青天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微弱地说道。然后伸出手去抚摸摇青天的脸颊,浣流涟的手到之处,在摇青天的脸上留下了血红的印痕。刚才白薇从背后偷袭的那一掌,浣流涟当真伤的不轻。
摇青天看着重伤的浣流涟,眼泪再也不受控制,伸手去握住浣流涟抚摸着自己脸颊的那只手,大哭着说道:“涟儿,我……我……”
浣流涟轻移手指,捂在摇青天的嘴唇上,勉强地笑着说道:“青天,不……不要说话……抱紧我……我好冷……”
“嗯。嗯。”摇青天狠狠地点着头说道,紧紧地把浣流涟抱在了怀里,任眼泪落在她的衣服上。
乱影站在旁边,看着哭的如此开心而又伤心的摇青天,也明白了他心里最爱的人,就是现在躺在他怀中的这个女子,南无彦的二王妃,浣流涟。即便一直告诉自己不要难过,告诉自己摇青天快乐幸福就好,乱影的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地直往下落。
爱情岂非就是这样,自己的心里为他流着血,还欺骗自己说他不受伤就足够了。真的就足够了吗,若是足够了的话,为何乱影滴血的心里,却感觉如此疼痛不堪。
凤九桑默默地站着,看他们三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心事,哭的如此伤心,心里也不禁有些伤感,便掏出了怀里的紫砂埙,慢慢地吹奏了起来。曲子仿佛在飘渺的雪原一般,空灵而又无边无垠,可是听到的人,却无法融入其中,感受那一份大自然慷慨的馈赠。
这么好的曲子,听的人似乎并没有感觉很开心。虽然看起来并不像开心的样子,摇青天还是笑了,而且是大笑特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看着摇青天笑着流出眼泪,然后几乎疯狂的样子,浣流涟只是苦笑着。
因为浣流涟太清楚凤九桑了,凤九桑此时吹奏的曲子,无非就是控制她的。摇青天最爱的人是她,所以腹内的噬心七节铃虫受到感应,去啃食他的心脏,才导致他现在笑到发狂。
乱影也不顾自己很受伤的心,慌忙地跪在凤九桑面前,哭着哀求地说道:“主人,不要再吹了。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求你停下来吧,不要让青天这样下去了……主人……”
看着乱影的苦苦哀求,凤九桑似乎不为所动,依然像刚才一样吹着那首空灵的曲子。随着曲调渐渐高昂,摇青天也笑的越发狂乱,几乎滚倒在地上。但摇青天忍住肚子里被噬心七节铃虫啃咬的难受,硬是不肯放手,把浣流涟安稳地抱在了怀中。
“师……师姐……”浣流涟虚弱地低声叫道,一双含泪的眼睛求情般地看着凤九桑,然后继续说道,“不用……不用向我证明……什么……我……我都知道……”
浣流涟说完,凤九桑当即停下了吹奏着的曲子,把紫砂埙放回了怀里。曲子停下之后,摇青天也恢复了安静,然后抱着浣流涟站起身来,坚毅地走到了凤九桑的面前,郑重地说道:“我要带涟儿走,还望主人开恩。”
“哼!你知道她这十年里都做了些什么吗?你知道她都犯下了多大的罪过吗?就算我肯放你带她走,别人呢?屋里的那些女子呢?还有地下无数冤死的亡魂呢?她们肯不肯放过她?肯不肯让你带走她?”凤九桑平静地说道,两眼看向了摇青天。
摇青天低下头,温柔地看着怀中的浣流涟,表情坚决地说道:“她十年之前做的事情,我都知道;而这十年里做的事情,我却不必知道。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要带她走,无论多少人不肯,我还是要带她走。除非,我把命留在了这里。她十年前做了对不起你们师父的事情,在这十年里,我一直为你做事来帮她偿还,虽然没有能弥补什么,但是至少可以将功补过了。她这十年里做的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就用我摇青天余下的生命来帮她偿还吧。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我也不知道能偿还多少,但是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任何人都不能再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只有我自己守护在她身边,我才放心。若生,一定要一起生;若死,也必定一起死。”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啊!你要带她走,可以。就算没有任何人阻拦你,你是不是也应该问问她自己,问她愿不愿意啊?”凤九桑看着摇青天,冷笑着不屑地说道。
也许只有凤九桑自己才明白,她的这声冷笑里,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对浣流涟的嫉妒。若是柳行之肯像摇青天这样对她,她又何必一个人苦苦地守着栾凤阁,做着自己都不情愿的事情。
“涟儿,你愿意跟我走吗?”摇青天眼神直直地看着浣流涟,很是温柔地说道。
浣流涟也看着摇青天,嘴角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乱影看着他们二人恩爱的样子,心里如刀绞一般疼痛,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失声痛哭,然后转身跑出了这处小小的虞美人院落,把一丛开的极为灿烂的红色虞美人花留在身后,独自绽放。
几个时辰之前,乱影接到凤九桑的命令,让她和摇青天一起来南无王府。一路上,她看着摇青天紧张而又激动的表情,心里就猜测到了会有事情发生。果然如她所料,原来是见摇青天心中住着的那个女人。
乱影此刻大哭着跑出去,心里才忽然明白,其实这趟的任务,她完全没有来的必要。凤九桑之所以让她来,无非就是再次劝她对摇青天死心,让她往后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彻底了断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浣流涟是凤九桑的师妹,与摇青天从小相识,而且又是年轻美貌、舞艺双馨。不是乱影比不上她,而是摇青天的心,从来都在她身上,根本没有给乱影任何介入的机会。
爱上一个爱着别人的人,岂非正是自寻烦恼。何止是自寻烦恼,简直是自寻死路。
“既然如此,你可以带她走了。”凤九桑说着,微微一笑,突然很严肃地继续说道,“不过,走之前,得把她的武功废掉。”
摇青天心里一惊,不知凤九桑会提出这个要求。在摇青天刚到这处院落里时,只看到浣流涟躺在地上,受了很重的伤,旁边的凤九桑正准备对浣流涟施掌。即便摇青天知道她们两个是师姐妹,不相信凤九桑会对浣流涟下如此狠手,可是周围,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在场。
而且浣流涟的武功,一般人,也未必能伤得了她。摇青天心里虽然不愿相信,可却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如果真是凤九桑想杀了浣流涟,一定是因为浣流涟十年之前下毒残害她们师父,并且偷走了《箜篌引》。而不是因为,浣流涟也同样喜欢她们的师兄柳行之。
跟着凤九桑做了十年的事情,摇青天很清楚凤九桑的品行,她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对浣流涟痛下杀手。而且,如果她们两个真的因为感情问题大打出手,只怕柳行之也不会同意。
正在摇青天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浣流涟轻声地说道:“我……师姐……我同意……”
摇青天惊讶地看着浣流涟,觉得她真的是变了很多。小的时候,浣流涟为了追求武功与舞蹈的完美境界,对自己的要求可谓残酷至极。摇青天多次劝她不必如此辛苦,她还是坚持了下来。而现在,在凤九桑说出要废除她修习了二十多年的武功时,她居然同意了。看来在这十年里,她心里真是承受了太大的苦难。摇青天想着,心里充满了难过,都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吃了这么多的苦楚。但愿从今往后,她再也不用这样了。
“好!”凤九桑说着,拿出了一粒黑色的丸药,递到浣流涟的唇边,继续说道,“师妹,你认识这粒丸药的。吃了它,片刻之后,你的所有内力都会消散于无影无踪,但是你武功的招式,却还保留着。至于你的舞蹈,当然可以继续练,歌喉也可以。”
浣流涟张大嘴巴,吞下了这粒丸药,嘴角边现出了一丝微笑。对于她来说,但愿此生的苦难与哀痛,到此终于解脱。
“涟儿,我们这就走吧。”摇青天温柔地对浣流涟说道,抱紧了她的身子,转身欲走。
浣流涟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笑着说道:“青天,我……我想换套衣服……这身王妃的衣服,我穿腻了……师姐,你愿意帮我吗?
浣流涟说着,恳求地看着凤九桑。摇青天知道浣流涟的意思,就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上,扶着她站好。
“左边第二间。”浣流涟虚弱地说道,接过凤九桑过来搀扶的手,二人慢慢地向那间房屋走去。
摇青天看着她们两个的背影,默默地转向了这群盛开的虞美人花丛。也许她们师姐妹两个,的确需要一场平心静气的道别。
刚走到房间里,凤九桑甩手把门关上,也放下了扶着浣流涟的手,小声冷笑着说道:“师妹,不错呀,这场戏演得不错。明明没有受那么重的伤,居然装的这么虚弱,害的摇青天抱了你这么久。若不是他爱你至深,又如何发现不了你只是假装的。”
“哼,你好像比我演的还好吧。”浣流涟也是一声冷笑,继续说道,“他爱我,是他自愿的,又不是我逼他。他自爱我,与我何干?”
“那你明明不爱他,难道真的要跟他一起走吗?”凤九桑说着,有些关切地问道。
“不跟他走,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的内力都被你锁住了,成为废人一个,往后还能干嘛?而且此事已经败露,这南无王府我也无法呆下去了。”浣流涟说着,语气里还是流露出了一种淡淡的哀伤,然后在打开了房间里的一个衣柜,继续说道,“不过,还是应该谢谢你,师姐。在封锁我内力的同时,也替我疗伤了,不然我这会儿恐怕不能走的这般灵活。你研制出来的丸药,治伤的功效跟致残的功效,一样不错。”
这个衣柜在房间里很是显眼,因为房间里只有一面巨大的铜镜,余下的就只剩下这个衣柜了。衣柜不大,看起来也不是很贵重。浣流涟打开衣柜的时候,凤九桑的眼睛却突然湿润了。因为衣柜里面只有三套衣服,而且,都是十年前她们在一起时的衣服。
浣流涟拿出一套浅白色的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苦笑着说道:“师姐,你知不知道,十年前我偷偷逃出来的时候,穿的就是这套衣服。遇见南无彦的时候,穿的也是这套衣服。说起来,这套衣服对于我,好像一直都是有着转折性的意义。只是南无彦把我娶进南无王府之后,我穿的都是一些昂贵华美的绫罗绸缎,只有呆在这处虞美人院落里,我才可以穿着它。其实,我心里还是更喜欢它多一些。”
浣流涟说完,开始脱去身上的王妃的锦缎,然后换上这套浅白色的衣裙,继续笑着说道:“师姐,你还真是倔强。你明知道师兄最喜欢的是梨花的浅白色,可你还是坚持自己的爱好,依旧整日里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我跟你不一样,我为了讨师兄的注意,故意穿这浅白色的衣服。只可惜呀,师兄并未能因此多看我几眼。”
浣流涟说的事情,凤九桑也都知道。一来,她认为爱情不是争来的,不愿意与浣流涟争;二来,她觉得失去自我的爱情,并不是真正的爱情,也不是她想要的爱情。
“师姐,虽然我知道自己永远都得不到师兄的爱了,我还是想说一句。我希望将来你与师兄在一起之后,能为他穿上梨花般透明的浅白色衣服,而不是仍然穿这些捉摸不透的黑色衣服。”浣流涟说着,已经换好了衣服,然后拉着凤九桑的手,继续笑着说道,“师姐,我现在就要离开南无王府了,我还要穿着这件衣服。梨花的浅白色,好不好看?”
浣流涟说着,在房间里转了起来。凤九桑看着她的模样,揶揄地笑着说道:“看来你真的是很讨厌黑色啊!你让这院落里两个老仆人穿黑色的衣服,是不是想把她们当成了我来驱使啊?”
“师姐真是聪明。最开始,我确实很嫉妒你,得知你在偌大的栾凤阁里自由自在地生活,而我住在监狱一般的南无王府里,我心里很不平衡。于是就让钱妈妈和孙妈妈穿黑色的衣服,这样,我指使她们做事的时候,就像是在吩咐你一般。后来,我虽然没有了这种快感,但也习惯了她们穿黑色的衣服,所以也就没有让她们换回来。”浣流涟说着,把另外两套衣服收了起来,然后很是不舍地看着这间房屋。
“你,真的要跟摇青天一起走吗?”凤九桑还是觉得不安心,再次问了起来。
“师姐,帮我把其余的那十四个女子好好安顿一下,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