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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卓三郎自觉武功学成,可以出师了的时候,便告别了师父,返回自己阳春城里的家。这是十一年里,卓三郎不想死的原因,便是想回家保护母亲。
可当卓三郎十五岁的时候,终于回到了飘香酒楼,只可惜在他回到家的当晚,却遭遇了飘香酒楼的灭门惨案,自己的身世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世界上唯一疼爱自己的母亲,竟然在自己手底下丧生。那个时候,刚接触世事的卓三郎其实很想死,只是他答应了母亲会好好活着。
这么浑浑噩噩地又活了三年之后,卓三郎在蟠桃山庄的后山看到在李二和李三手下假死的罗袖风,也就是母亲口中自己的亲生父亲,便跟着他们来到通庙村,把罗袖风救了出来。而当时,罗袖风竟然又被老爷南无敬亭掳走,接下来的七年,卓三郎为了保护罗袖风,便一直为南无敬亭做事。一直有事做的卓三郎,也没有想到死。
只可惜,而今,罗袖风竟然也死了。保护罗袖风,是卓三郎这七年里唯一做的事情。当有事情可做的时候,卓三郎才不会觉得空虚,不会觉得想死。而现在,罗袖风却死了。卓三郎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想要用一生的时间用生命守护的人,竟然都一个个地离他而去。卓云英走了,罗袖风走了,飘香酒楼只剩下灰烬。
难道自己真的如罗袖风死前所说,自己只是一条无家可归摇尾乞食的流浪狗?若不是,自己又该去往哪里?若,是……
卓三郎想到这个假设时,假设自己真的无家可归,那岂不是说罗袖风真的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什么南无敬亭会莫名其妙地跟自己说那些话?卓三郎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卓三郎,便任由脚步飘忽,随意各处奔突。黑暗的夜色慢慢褪去,黎明的光辉迎面而来。卓三郎却不知不觉地来到了阳春城,来到了罗袖风以前所在的州府衙门。
卓三郎便轻悄悄地走了进去,站在现任州府大人睡觉的床边,趁着模糊的晨辉,细细地看去。不大的一张木床上,有三个人紧紧地依偎着睡在一起,外面是一个中年男人,里面是一个中年女子,中间夹着的,则是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孩子,而且是个男孩。
卓三郎默默地看着,脑海里全都是自己小时候与母亲睡在一起的场景,而自己的父亲习中生,则从来都没有去过他们的房间。卓三郎想着想着,这些温馨而暖黄的童年画面,突然就变成了暗灰色。包括母亲的表情,还有习中生的笑脸,全部都变得狰狞而又可怕,像是恶鬼一般,突然张牙舞爪地向卓三郎的记忆撕咬开来。
卓三郎捂着几乎痛到膨胀的头,不敢再想这些事情,也不敢再看床上睡着的一家三人。只可惜,疼痛的心魔并未能即刻散去,它反而越汇聚越多,多到卓三郎的两只眼睛都变成血红色。而终于到了那无法控制的一刻,卓三郎便伸手取下了墙上挂着的一把剑,在房间里乱砍着。
躺着的男人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时,却看到一个发狂的白衣男子拿着剑在房间里乱砍。男人心惊肉跳,想要出口叫醒女人和孩子的时候,卓三郎的剑却一下子刺入了他的喉咙,男人便当场目瞪口呆吐血而死。
剑伤处溅飞出来的血液,落在了女人和孩子的脸上,女人便惊讶着醒来。在女人刚张大嘴巴想要哭泣着叫喊的那一刻,卓三郎的剑已经刺入了她的喉咙,又是一场血腥的死亡。由于男人和女人的动乱,中间睡着的孩子也惊醒了,当他看见父亲母亲都流血而死时,便恐惧地大哭了起来。
卓三郎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突然心里很不想杀他。只是在卓三郎犹豫的那一刻,罗袖风死前的话又回荡到了他的耳边:贱人!野种!如果今天不杀这个孩子,往后别人就会说他是野种、杂种,没爹没娘的狗孩子。
“不!我不是野种!我不是野种!”卓三郎发狂地咆哮着说道,又是一剑刺向了这个孩子的喉咙。孩子毫无抵抗之力,便直接死掉了。本来安安静静睡着的一张床上,此时却躺着三个流血的死人,而且也是同样的安安静静,甚至比刚才更加安安静静。
看着自己入喉而死的杰作,卓三郎感觉很满意。当年他说服师父自己要出师,凭的就是这招剑法。而今十年不拿剑,自己的这招绝学竟然丝毫没有退却。卓三郎真是太满意了,既满意自己的剑法,更满意自己连杀一家三人的爽快。自己活得不快乐,为什么要让别人活的快乐?
人本是人,世本是世,凭什么别人就比自己活的幸福很多?凭什么别人有疼爱自己的父母,而自己却只有一个受气的母亲?凭什么别人的父亲都养育教导自己,而自己的父亲却诅咒折磨自己?凭什么?凭什么这么不公平?
既然不公平,卓三郎便要努力制造公平:我自己活的有多不好,我会让你们陪着我活的多不好。
不过此时此刻,卓三郎却觉得自己活的既快乐又幸福,因为让别人不快乐不幸福的事情,就是他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快乐而又幸福的卓三郎,满意地看着让自己快乐又幸福的一家三个死人,随手把剑扔在了地上,然后爽快地大笑着走出了州府的衙门。
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亮,卓三郎却大笑着晃悠到了一条古老的河边。这条河,正是阳春河。卓三郎便沿着阳春河边的青石板往前走,到一家熟悉的大门口之外时,才停了下来。
这里,除了破旧之外,还真是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门前挂着“阳春店”三字的大旗却已经不见了,也没有了当年只卖四十七碗面的古怪的店规和响亮的招牌。
而今,阳春河还是阳春河,阳春店却早已不是阳春店。
卓三郎看着这里被岁月剥蚀的大门,在门前伫立了片刻之后,便飞身而进入到院子里。即便这不是君子行径,也不是卓三郎以前的作风,而现在,他偏偏就变成了这样。
院子里还是以前的旧模样,只是少了复杂的人来人往,卓三郎挥掌推开客厅的大门,慢慢地走了进去。客厅里完全没有变样,还是那张硕大的环形桌子,还是围了一周的四十七把椅子。
只是环形桌子的中间空闲处,却多了一具棺材,一具黑色的上好檀香木棺材。
这具棺材,卓三郎当然记得。七年前,卓三郎正在阳春店里吃阳春面时,神捕常知秋却带了一群官兵闯进来,而且还抬了一具棺材,那就是面前的这具棺材。棺材此刻放在环形桌子的中央,微微开了一条缝隙,像是专门供人呼吸透气之用。
卓三郎走到桌子边,坐在了七年前自己吃阳春面的位置。在卓三郎抚摸着桌子,刚想回味七年前的那一天时,却突然感觉有一只嫩滑的手轻轻地攀上了自己的肩头。与此同时,也听到一个女子柔柔的声音娇媚地说道:“三郎,你怎么来啦?”
说话的这个女子,正是桃花。
卓三郎听到桃花的话,迅疾地伸出手拉下了她缠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猛地翻身把她压在了桌子上,两人便头朝向环形桌子的内部,面对这面。然后,卓三郎便一把撕开了桃花外面穿着的薄薄的一层粉色纱衣,瞬间便露出里面粉嫩的衬衣与白皙的皮肤。
卓三郎看着脸色绯红的桃花,阴狠地冷笑着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勾引我,我今天就如你所愿,满足你!”
桃花被卓三郎半压在身下,看着他发红的眼睛,知道他此时已经不再是往日那个淡然的卓三郎,便觉得害怕无比。以前,桃花觉得卓三郎很淡漠,对外界之事似乎有些不闻不问,而且长得很好看。出于好奇,桃花便想用自己女性的魅力去挑战他。可每次挑战的结果,桃花都感觉很失望,因为卓三郎对她的调情完全视而不见。不知这是因为卓三郎太淡漠了,还是因为桃花的女性魅力不足以征服他。
而现在,当卓三郎终于对桃花的调情有所反应时,桃花却感觉恐惧了。因为卓三郎看起来,是动真格的,而不是与她开玩笑。恐惧的桃花手脚乱动拼命地挣扎着,奈何卓三郎力气比她大,武功也比她高,所以这种挣扎便显得丝毫动弹不得。
眼见着卓三郎伸手撕开她的衬衣,桃花开始绝望了,眼角的泪也缓缓地流了出来。以前哄骗陈醉在内那几个为自己偷“仙桃”的男人,桃花用的都是栾凤阁女子对付男人的手法,既让那些男人觉得很销魂,又从来不让他们占有自己的身体。而如今,自己却要失身于卓三郎了。
作为栾凤阁里的未婚女子,却不能守身如玉,这对桃花而言,并不只是名节的问题,更是性命的问题。所以此时此刻,绝望之下的桃花,已经做好了自尽的打算。
就在卓三郎狠笑着扑向桃花的身体时,却从环形桌子的内部伸来了一只手掌,一只满含杀机的手掌。而这只手掌,正覆在卓三郎的天灵盖上,而且中间,只隔了一指的距离。
卓三郎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手开始往桃花的衬衣里探去,然后不屑地嘲笑着说道:“你走开,我从来不杀那种想死的人!更可况,你只是一个傻掉的废物!”
卓三郎说着,这只覆在他天灵盖上的手掌却并没有移开。而且,卓三郎能感觉的到,这只手的内力正越汇越多,当真有使自己一掌毙命的可能性。于是,卓三郎才慢慢地抬起了头,狠笑着说道:“你有剑没?没有的话,我也不杀你。因为,我只用剑杀人。而且,我用剑杀的第一个人,便是我的母亲。之后再用剑杀人,便是对我母亲的缅怀,也是对她的祭拜。”
卓三郎说完,慢慢地直起了身子,朝这个人打量过去。见这个人稳稳地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没有。”
这时,桃花也挣扎着站了起来,看到这个把她从卓三郎的虎口中救出来的人时,瞬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说道:“知秋?”
因为,这个人确实和常知秋长得一模一样。
桃花说完,这个人还没有回答时,却听卓三郎狠笑着喃喃地说道:“你不是常知秋!因为你喉结右边一寸之处,多出了一点黑色的印迹。那么你以前很一般的武功,便都只是装出来的?”
卓三郎杀人一剑入喉,所以对别人喉咙之处观察的特别仔细。
听到卓三郎的话,这个人便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卓三郎果真好眼力,我确实不是常知秋。但我是常知秋的孪生哥哥,常事春。”
桃花疑惑地看着和常知秋长得一模一样的常事春,迅速地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服。
这时,常事春才一掌把环形桌子中间的棺材推开,棺材下面,赫然就是一个通往地下的孔道!
卓三郎与桃花震惊地看着这个孔道,却听常事春解释着说道:“我和常知秋是一对儿孪生兄弟,他自幼痴傻,都是我照看着他。所以,当年在阳春城里享有盛誉的常神捕是我,一直在皇上身边做贴身侍卫的人也是我。为了彻查南无敬亭的事情,我才在罗袖风手下当捕头,而那时,我只是借用了弟弟的名字而已。后来在蟠桃山庄得了机会,我便故意装作痴傻了,才得以恢复我自己,单独做大内侍卫的身份,然后把已经真正痴傻的常知秋送来了这里。因为常知秋之前受过特殊的训练,所以他只认得桃花你一个人。而这条孔道便是通往以前的常府旧宅子,也是挖于那时。关于常府的院落,那里以前的旧主人是我,现在的新主人也是我。”
“那……”桃花想问自己这七年里日日相对的人,是不是只是一个傻子时,却突然觉得有点害羞,脸一红,话也只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
常事春微微一笑,双眼看着桃花,温润地说道:“七年里陪你呆在这阳春店里的人,不是只有常知秋,有时,也是我,常事春。七年前你认识的那个常知秋,也是我常事春。”
桃花听完,忍不住低下了头,脸瞬间红到了脖子处。
“难怪你武功不错,原来是大内高手。”卓三郎阴狠地笑着说道,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把花生粒,一颗一颗地往嘴里扔着。
“我不能杀你,因为你知道南无敬亭的很多事情。”常事春依旧是平静一笑,双眼直直地看着卓三郎,然后说道,“你也不能杀我,因为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世。”
卓三郎依然继续往嘴里扔着花生,只是脸上狠笑着的表情却已瞬间凝固。直到今天,依旧迷雾一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作者有话要说:打鸡血打鸡血!!!
、【082】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里,文武百官齐声跪拜着喊道,声音透过高大的石柱,直接传上了房屋的顶端。
高大的建筑,一般能给人以居高临下的感觉,所以金銮殿的屋顶建的很高,所以安置龙椅的台阶建的很高。何以梵坐在高高的台阶上,自然就有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哪怕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皇帝。也许十六岁的皇帝并不能算小,但十六岁绝对不能算大。
何以梵正襟危坐,目光打量着朝堂上跪拜着的文武百官,平和地说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