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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还会吵起来。
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素言气的狠了,道:“太医说我心脉受损,是不可能……不可能再有孩子的了。”
费耀谦怔住,手指也停在素言的锁骨边,温热紧贴着微凉,激得素言皮下血液四散奔流,凉的凉,烫的烫,两人一时分不清是谁烫着了谁,又是谁凉着了谁。
素言一动不动,只睁着眼看着床帐最底端的流苏,沉默的像个温顺的小兔子。她怕自己妄动会激起费耀谦更凶猛的反扑和吞食,只有保持着安静,或许才能让他逐渐冷静下来。
费耀谦一时间想了很多,许多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到最后只抓住了一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如果真是这样,素言在这府里的危机必然重重深重,不是他一个人就能保住的。
费耀谦的手指轻轻的按压住了素言的肩膀,道:“你别担心,等改天再请个太医……一定会有办法的。”
素言将身子尽量回缩,想要借此离他远一些,将半边脸颊也压进了枕头里,声音就变的低哑而模糊:“没办法的,宫里的太医……说的那么坚决……”
听在费耀谦耳里,这声音里饱含了伤痛和委屈。他深刻知道,一个人不愿意做某件事和不能做某件事,区别很大,尤其一个女子,不愿意生和不能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因这一字之差,就将一个女人分成了天壤之别。
费耀谦便加大力道,将素言整个人都圈进自己的臂弯里,劝慰道:“就算你真的不能,那也没关系……我已经有了盈儿,只要你愿意,她就是咱们的孩子……再或者……”
素言忍不住接话道:“再或者,可以叫别的女人生……”她说这话时极尽平和,却仍然掩饰不住善意的嘲弄和一种旁观者的悲凉。
费耀谦想也不想的反驳:“再或者,我们抱养一个。”
素言只是淡淡的冷笑,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敷衍道:“多谢你的好意,这种怜悯还是罢了。”
费耀谦猛的将素言拉起来,道:“米素言,你能在某一时刻主动往前一步,就不能……”
素言平静的看着他,在他的眼中看得到自己裸露着的肩背,映衬在他愤怒的眼神里,与他的衣冠楚相较,实在是说不出来的可笑。
费耀谦并没有替她遮掩,而是将愤怒吞咽下去,冷着脸道:“你太高估我了,就算我肯怜悯,也得看这个人是不是值得我怜悯。在战场上,你或许还是个勇士,可是在你自己的战场上,你却一定是最先弃械投降的懦夫,米素言,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你就真的不反思究竟有没有过错么?”
195、入侵
素言无一字可以对答。她自认拙嘴笨腮,倒也通事理,可是被费耀谦这样强词夺理,她便只有闭嘴的份。
反思?她还要怎么反思?她已经承认自己错了,承认自己造孽,所以才被老天开这样的玩笑扔在这深宅大院里,她已经决定放手了,已经决定了要离开这里,眼不见心静过自己的生活了。
可是命运还是跟她开玩笑,迫她回到这里。
难道要她再反思,用另一种方式捍卫她现在的虚名才算是正确之途吗?
费耀谦大言不惭的说她是懦夫,那他呢?到如今为止,他可有反思,可有承认他错了吗?
夫妻之间感情失和、不睦,难道都是米素言一个人的错?
他没有给她起码的公平,也没有最起码的交流,他不过是以他自己自以为是爱恨憎恶、理智理性,而实际是上他的小性子,搓磨着素言而已。
他总标榜他是受害者,用强势的面貌呈现一个弱者的形态,博得全天下人的同情,都把她当成始作俑者的恶人。
素言反唇相讥:“是你高估我才对,你真说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舍不得,要想让我舍,也要看对方是不是值得我舍……我付出多少,便希望能得到多少相应的回报。”
再说下去就又要吵起来了,两个人的心思、逻辑都不在一个层面上,说来说去,只能互相感慨对牛弹琴。
素言觉得无力,她实在不愿意再有这样的口舌之争。她骨子里的淡漠疏离又开始发挥最大的本性,她只想退避三舍。
费耀谦半晌都没接话,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是愤怒还是悲哀,他的眼睛长久的盯着素言的眼睛,一时间倒像是胜过了万语千言。
素言扭过头,伸手扯起被子,裹在自己身上,执拗的不肯再与他对视。
费耀谦吸了口气,松开手,眼瞧着被子下滑,他一伸手,将被子扯住,重新替素言裹紧,非常平和的道:“我很理解,但是我不赞成。虽然我不信奉这样的人生信条,但其实也许我也一直在这样做。可是素言,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局势,你若离开这,便是另一条路……我是觉得我没有曲解你的心思,才会愿意和你达成一致,以夫妻的默契继续着我们的未来。但是若想继续,不是你想像的那种无风无浪的‘相安无事’。”
素言将自己裹在薄被里,安全感慢慢充盈,温暖回到身上,血液也不在四处奔突,也平静的道:“谢谢你的理解,容我再想想。”
费耀谦便歪身躺下去,说了句“睡吧”。
素言也就依言睡在一边。
两人各揣心思,沉默而无声,许久,素言沉入梦乡,费耀谦微欠起身子,看一眼她安静而祥和的面容,手指抚上她苍白的脸颊,说了一声:“对不起。”
素言醒来时已经时近傍晚。
费耀谦早就不在了,一侧收拾的整齐干净,就仿佛不曾有人躺过。
蕙儿服侍着素言洗漱,道:“大爷吩咐请了太医,叫少夫人醒了便请太医过来替您诊脉。”
素言不置一词。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她说的是否真实吧?
果然没多大会,太医便在费耀谦的陪同下进了歌华院。蕙儿替素言放下帐子,费耀谦请太医进门,替素言诊脉。
片刻后,太医起身,对费耀谦道:“费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费耀谦便同太医出了内室。
他知道太医有话要说,定是关于素言病情的,他也知道依素言的个性,她一定想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的状况,但他实在是担心太医所说太过严重,素言听了反倒不妥。
因此不等太医开口,便问:“不知内子病势如何?”目光耽耽,恳切之意尽显,太医一望便知,微笑道:“费大人不必担心,费夫人虽然脉像还有些虚浮,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只要好生调养,痊愈指日可待。”
“那就好。”费耀谦知道太医说话一向保守,能下这样的保证已经是难得的意外之喜了,又问:“内子不喜吃药,照目前情形,可否将药停一段时间再服?”
太医点头:“依老朽看,费夫人身体底子不错,饮食上多注意,不可太过寒凉,平时多注重身体锻练,倒比服药还强些。”
两人叙叙而谈,都是关于饮食及锻练方面的情况。费耀谦问的仔细祥细,太医回答的耐心恳切,一言一答传进内室,颇让素言安心宽心。
从头到尾,费耀谦并没有提受孕之事。
素言倒不知是轻松还是宽解,只是低垂了头,把玩着自己腰间的香囊。
蕙儿进来,笑着道:“夫人,太医说可以不必吃药了呢。”
素言朝她笑笑,道:“嗯,是啊。
“太医还说夫人不久就可痊愈呢,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正说着话,费耀谦走进来。蕙儿慌忙行礼,自行退出去,素言便看向费耀谦,问:“这太医的话有几分可信?”
费耀谦走过来,挨着素言坐下,道:“凡病都是七分药,三分养,尤其是心里不可疑虑有它,否则疑神疑鬼,没病也成病了,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明日中秋,娘说了一家人要好好聚聚,你养养精神,明日和我一起赴晚上的家宴。”
素言点头。最近费家一直低迷,好不容易雨过天晴,又时值中秋,自然会大大的庆祝一番,她现在寄居于此,总不好败了主人家的兴致。
费耀谦不去深究她的心思,又道:“还有件事,得你和娘一起商量着办,耀宗的婚事已经不能再拖了,前些时莫家派人过来,只是那时娘身体微恙,多有怠慢,因此娘想一等过了节就专程去莫家……你是长嫂,自然此事责无旁贷……”
他吩咐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素言少不得打点起精神听他分派,到最后费耀谦又说:“不过你也别怕,一切都有娘呢,你只管跟着娘,听娘的嘱咐就是……”
素言点头。做一日和尚撞一天钟,她还必须得把这钟撞好。
老夫人体谅素言身子不适,打发丫头来说晚饭就不必过去了。费耀谦一直没能和老夫人说话,便陪着素言用过晚饭,道:“虽说娘说不必过去了,可是这一向府中有许多事都耽搁了,我还是过去陪娘说说。你只管早些歇息,不必等我。”
素言应诺,心想他还真是自作多情,谁打算等他了?
他这一向没回来,家中没有男人,就像没了主心骨,不只老夫人等着他,还有媚娘和墨儿呢,盼他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他还不都得抚慰到了?
当下只觉得心烦气躁,一等费耀谦前脚离开,就吩咐蕙儿:“把院门关了落锁,大家都早些歇了吧。”
蕙儿虽然嘴上应承,却并没照做。万一大爷晚上回来呢?
见素言并不多困倦,便陪了素言做针线说话解闷。素言忽然叹一声,道:“我倒是忘了件事,春枝姐妹和二丫至今还没回来呢。”
蕙儿便道:“夫人不说奴婢倒是给忘了,于管事曾经登门来求见过老夫人……”
素言停下针线,歪头想了一阵,道:“我今天回来的匆忙,你明日派人去庄子上给于管事送个信,就说我一切都好,过两天就把二丫送回去。”
蕙儿应了,问素言:“二丫是于管事的女儿吧?不知她现在怎么样,在哪呢?”
费耀谦回来时夜已三更,不等敲门,便有婆子老远望见,开了门一连声的报进来。蕙儿起身迎了,将费耀谦迎进去。
费耀谦看一眼内室微弱的烛火,便知素言歇了,当下也无二话,简单的梳洗下,除了衣服,自行掀开床帐,旁若无人的上床休息。
素言正睡的模模糊糊的,感觉身边有人靠过来,大手探过她的内衣,直抚向前胸,先试探着停住不动,随即就开始揉搓。
她一下子就醒了。
朦胧着,口齿不甚清晰,问了一声:“费耀谦?”
身旁的男人嗯了一声,大手不停反倒越加用力,如触电般的酥麻一阵阵传到脚底,素言立时心跳加快,气息急促起来。
她要怎么解释他才会明白?没爱的婚姻亦可有性,说说容易,真发生在自己身上着实有点难堪。
素言只得哀恳的低声相求:“你别……”
他却欺过来,道:“我们是夫妻,周公之礼乃夫妻伦常。”
可是……没有爱……
素言睁着眼,勉强能看得见床顶上的帐幔,只是颜色失真的厉害。她能感觉得到身体在引导和诱惑中慢慢地被本能占了主导,理智虽在,却被逼的溃不成军,只躲在一隅苟延残喘。
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放松,别怕,素言,是我。”
那声音柔软而缠绵,像是来自遥远的时空,温柔缠绕着素言,让她没法不柔软。素言只得慢慢的松开僵持着要麻木的身体,被动的承受着他的入侵。
当坚硬的异物抵达桃源洞口,素言没来由的大声喘息着,下死力的推拒着费耀谦沉重的身子,低低的尖叫:“不要,不要,费耀谦,你松开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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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再骂男主渣,女主贱,婚姻有很多种形式,不同的开头,不同的过程,只有两种结果:幸福或是不幸福。仅此而已。
196、堑智
素言做了个梦,梦里费耀谦强势的入侵,让她招架不住,只能惨败收场。最可耻的是她的身体先于理智容纳了这个男人。
梦里场面火热而旖旎,竟然比真实中多了几分快乐的感觉。
她清晰的听见水**融的声音,能感受到她无助的攀着他手臂,像是波浪中飘荡着的小船,能听到自己一声比一声娇媚的低吟。
她想那一定是梦,梦是潜意识的表现,却也有可能完全是与她个性相反的表现。她实在不能把这个形象和她自己联系起来,因为不只羞愧,还有一种随波逐流的堕落之感。
她觉得自己发疯的根本原因就是昨天白天费耀谦的白日宣yin。不是他的误导,她怎么会做这样绮丽的梦?这个罪魁祸首。
因为不想验证这个梦,所以素言一直不肯不想睁开眼,享受着深秋凌晨的清凉,听着窗外耳边鸟儿的啁啾,心头竟是无比的欢畅。
腰畔有个硬物,硌的素言越来越不适,她勉强挪了挪,却逃不脱,这牵扯之间才发现浑身酸疼,像是刚跑完整个园子一圈时的那种缺氧的感觉。
好渴啊。
素言喃喃的说了一个字:“水。”
她实在是不想动,也不想睁开眼,身体深处似乎还遗留着梦境里那种飞翔的快、感,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觉得四肢百骸都是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堪比被人抽走了所有的血液。
有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