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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不下堂-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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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愤恨的和他对视,恼羞成怒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气恨的眼泪涌上来,素言只吐出一个字:“滚。”
叔嫂通奸,形同禽兽。她还没下溅到这个地步。
费耀宗没躲,这耳光打了个结实,右颊稍稍留下了一缕红印,很快就消散。素言的力道终归不大,打在他的脸上,除了声音清脆,剩下的不过是形同挠痒。
眸子里又恢复了清明,他嘲弄的道:“原来昨天……你们真的……”
言未尽,意思却相当明了,不等素言做出反映,又道:“你得尝夙愿,我当恭喜你。可惜这里无酒。我倒真的想送你一份厚礼……如果这个时候他回来,看见你我,他会怎样?你是不是再一次卖身求一己活命?”
这话尖酸刻薄,比打还一个耳光还叫人难受。素言咬着唇,硬生生的把哽咽咬在唇齿之间,只是愤怒的瞪视着费耀宗。
他却意犹未尽,仿佛这样的折辱远远不够,他又道:“你真是变了,温顺的不像你。只可惜,你再变,也不是他喜欢的模样。”
这句话更像诅咒,一个字一个字回荡在脑海之间,素言只觉得整个人都冰冷不堪。她该走的,她为什么要留在这任他羞辱?眼泪再廉价,也不是凭空流出来任人糟踏的,自尊再不值钱,也不可以任意别人拿捏笑话。
就像她的命,值不值钱,无需别人评说。
就像她的行径,多么的不堪言说,也是她自己心口的嫩肉,别人摸不得,碰不得,诟病不得。况且,他有什么资格?
可是她动罕不得。耳边是细微的嘈杂声,那是谁的脚步。一个,两个,三个……好像人还不少。
她清醒的知道,那是刚刚退下的婆子丫环,去而复返,来收拾最后的残局。
这里边一定有墨儿。
她和费耀宗的这场对质,也只剩下了残局。费耀宗想表达的意思,没能说清楚,她也不必知道的清楚。
心里只剩下了怕。原来她也是会怕的。
墨儿的声音最先传过来:“大,大爷?您几时回来的?”
素言几乎要哀叹。她一时狐疑自己已经叹出声。墨儿怎么也会认错?她凭什么断定眼前的人是费耀谦?衣服?背影?就这样下结论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费耀宗并不澄清,神情也极平静,没有一点慌乱的意思。
素言却想也不想的怒道:“墨儿,你混说什么?这分明是二爷,你怎么倒眼花了?”
墨儿不知所以,扑通一声跪下道:“奴婢狗眼,请二爷恕罪。”
费耀宗只得放手,表情似乎突然出现裂缝的冰面,再不复先前的完美,喃喃道:“大少夫人醉了……”
无力的解释,却没法说清道明自己心里的感受。
素言冷冷的笑,挑衅的眼光射到费耀宗身,恨不能将他乱箭攒心。她醉了就该他这样对她吗?一个两个,都欺负到她头上了。是不是她矫枉过正了,以为先前的素言过于张扬,是以步步小心,落到他们眼里,却成了人人可欺的病猫?
素言猛然站起身。
费耀宗吓的一怔,退后一步。
素言个子高,几乎抵住他的下巴,如果不是他躲的快,只怕要撞上了。
素言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嘴里的话却没有一点多余的感情:“我醉了?费二爷刚才不是还说宴席上只看见我喝了一杯酒?是你的酒里有特别的东西,还是说素言忽然就从昨天的海量变成了今天的浅量?”
她逼近一步,诘问:“或者说,是二爷撒谎了?”
………………………………………………………………
泥人还有三分性呢。


081、余怒

费耀宗一个激灵,猛醒过来,对着如花美人,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这小女子忽然露出白齿獠牙,咬他一口,虽不至丧命,却着实疼。
这咄咄逼人的诘问,他却不能不答。
墨儿虽是伏头跪在地上,两个耳朵却不是摆设。如果真的闹到娘面前……只怕娘那边已经知道了。他这是,自作自受。
费耀宗淡笑一声,道:“是耀宗,斗胆冲撞了嫂子,还请嫂子……”
素言却拦住他的话头,道:“自家兄弟骨肉,何必这么见外。”骨肉两个字咬的极重,生怕费耀宗听不懂似的,语气一顿,轻快的道:“叔叔穿的衣服,颜色、样式和大爷的一样,虽是无心,可是落有有心人的眼里,终是……呵呵。”
她虚伪的笑两声,不再说话,转身扬长而去。
虽是嘴上痛快了,心里却更见难受,素言走的飞快,身后跟着墨儿。
冷风一吹,只觉得身上异常的冷,眼睛一涩,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滚出来,素言倒含着泪笑了。她还真是懦弱的可以,被动的可以。是个人都登鼻子上脸的来骂她。
负气、谩骂、争竞,这起小孩子家的行径,怎么她做起来这般行云流水?
费耀宗不过是一时不愤,恨她毁了他的姻缘,言辞之间有些激烈而已,她却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不过这也不算错,总比稀里糊涂的中了别人的圈套强。
恨她的人多了,不多费耀宗这一个。她受的苦楚多了,不差这一件。骂她的话也多了,不在乎这一句。
素言用帕子轻轻的拭掉眼角的泪,又用冰凉的手指慢慢的揉捏眼眶,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墨儿却轻轻叫一声:“大爷——”
素言放下帕子,心里又气又笑。这墨儿也是个伶俐的,怎么见个人就当是费耀谦?不由得嗔道:“墨儿,你糊涂了不少字哪里来的,呃,大爷?”
眼前竟然真的立着费耀谦。
他站在那里看了有一会了。她落泪,又不着痕迹的掩饰,明明委屈,转瞬间又绽开柔媚的笑,真是一个像风一样的女子,仿佛没有谁能把握住她一样。
素言抿唇,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自觉没有失礼之处,便盈盈的行了个礼。
手落到了一双温暖的大手里,费耀谦将她扶起来,笑道:“怎么就你一个,她们呢?不会是被你灌醉了起不来了不少字”
素言真想冷笑。可不是,他怎么就猜的这么准呢,就好像他在场一样,要么,就是他也参与到这阴谋之中了?
被这个念头吓了自己一跳,心底的那抹委屈变的越来越重。她受了别的男子的欺凌,却又说不得,讨不得,只能忍气吞声。
这是什么世道?
素言半晌才克制住自己脑中疯狂的胡思乱想,笑道:“大爷真会说笑,素言能有多少酒量?再者不是兄弟就是妹妹,素言再不懂事,也不敢带着她们胡来。只是素言无能,弟妹们都喝醉了倒是真的。”
不可抑制的叹息一声,道:“大爷回来的倒早,素言正想去老夫人那请罪呢。”
费耀谦想了一想,笑道:“她们要喝,你岂能拦得住?就算是娘怪罪下来,也顶多治你一个御下不严,倒也无妨。只是,你说耀宗也醉了?”他微微有些惊讶。虽然知道素言颇有酒量,可是耀宗?不至于这么差?
素言的口气极冷极淡:“是吧,我不清楚。男女不同席,即使是自家兄弟……我如今方知原来是有道理的。”怪不得要把女子养在深闺,铁桶一般牢牢锁住,不给流言一点机会,所以就不会有猜疑和冤枉之说。
“怎么?”费耀谦看得出来素言神情里的不快。
素言懒懒的道:“没什么,我不过是有感而发。大爷这是要去哪?”素言看一眼费耀谦来的方向,笑道:“不知道媚娘有没有好些……大爷可是从那儿来的吗?”不跳字。
她越来越厌恶这种虚与委蛇,有什么困惑,直接问出来好了,总是这么打太极拳,他不累,她还嫌累呢。。
费耀谦笑笑,道:“亏你记着,我一时忙倒给忘了,你陪我去看看媚娘。”
他说的理直气壮,只是越发让素言不悦。他们感情好不好是他们的事,何必总把她一个外人牵扯其中。
“不了。”素言想也不想的拒绝,道:“我喝了酒,衣服上都是酒味,媚娘是孕妇,耐不得薰,大爷只管先去,等媚娘换了衣服即刻就来。”
他自己去吧,她的“即刻”还早着呢。笑话,一次还不够,难道还要三番五次的让她看着他和她做出恩爱情深的样子来?她脑子被门挤了才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反话。
费耀谦脸色微沉。
她竟然敢当面回绝他?凭白无故,哪有做妻子的给丈夫脸色使的?就算再妒,面子上也该做出大度的样子来,哪有这样拈酸使性的?
费耀谦不悦的说道:“不过是看看就来,哪里就这么麻烦?她若嫌,你就在外面等着好了。”
素言挑眉看一眼费耀谦,微微福身,道:“是。”
男人脆弱的自尊她一句拒绝,就好像挑衅了他的威严一样。难道他宁愿看表里不一的柔顺和服从?
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她在费府很容易求生?只要做个活死人,喘着一口气,顶着费大少夫人的名义,眼瞎耳聋……
费耀谦打断了素言天马行空的神思,问:“你不愿意去?”
素言直视着他的眼睛,理直气壮的答:“是,我不愿意。”她已经很后悔了,人生的第一步棋因为她的怯懦下的这么凌乱,她不想满盘皆输。
如果,如果她没有喝醉酒,如果她没有喝眼前这个男人有过肌肤之亲,如果她最开始就放弃对未知的无望勇敢迈出费府的话,就没有现在种种的委屈和折辱了。
费耀谦被她的理直气壮气的发昏,问:“为什么?”她怎么敢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还有,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是什么神色?她还在为昨夜的事耿耿于怀?就好像有多懊悔一样,犯了多么不可挽回的错误一样。
她跟他,就这么不情不愿?
没有什么比这更伤男人的自尊了,再加上她昨晚种种的表现,费耀谦恨不得让眼前这个女人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绝不愿意对着她那双眼睛,看清自己心底的尴尬和难堪。
素言微嘲的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我不想给任何人以冤枉我的把柄。”
费耀谦眯起眼睛,问:“你是说媚娘会拿肚子里的孩子来要挟你?”真是笑话,这米素言也太高估自己了,媚娘会傻到这种程度,牺牲孩子陷害她?
素言亦眯起眼,答道:“我为什么要怕?只不过不想给任何人以冤枉我的把柄而已。素言平生有三恨,最恨便是被人冤枉。是我的错,我认,不是我的,我绝不会认。”
素言一反常态的坚决和冷硬,噎得费耀谦气恨交加。他点点头,说道:“罢了,罢了。”牛不喝水强按头,到最后是自取其辱,亏他还处处为她考虑,原来一颗心在她那里早就揉碎了不知道在脚上碾了多少遍。
素言垂眸,微施一礼道:“大爷慢走,素言恭送大爷。”
费耀谦气了个倒仰。自诩为谦谦君子,从不与小人和女子为难,可这米素言就有本事三两句话把他气的七窍生烟。传扬出去,他肯定落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名声。
枉他一世英名,毁于女子之手,简直是平生奇耻大辱。
他厉喝一声:“站住。”
墨儿本来就害怕,看大少夫人竟然真的要走,一时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上去,因此才略略欠起身子,被费耀谦这么一喊,扑通一下又跪了下去,吓的浑身哆嗦,牙齿缝间吐出两个不成腔调的字:“大,少——”却又无缘无故的戛然而止。
这倒提醒了费耀谦,他冷冷的扭头,轻斥道:“还不滚远点。”
墨儿吓的跳起来就跑,像是见了鬼。
费耀谦回头,却见素言袖着手站着,俏脸微嗔,眼神灼亮,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歉疚,甚至大无畏的问道:“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她护犊心切,只因这墨儿好歹是派到她身边服侍的,再不好也轮不到别人来管教,是以冷冰冰的眼神里满是挑衅,似乎在问:“要不要叫我一起滚?”
满爱的怒焰被冰水浇下去,嘶嘶声里是说不清的疼痛,费耀谦狠狠的笑道:“米素言,为夫尚未发话,你便先行离去,这就是你做妻子应该尽的本份吗?”不跳字。
大帽子扣下来,素言不敢不接,又不甘心去接,只垂下眼眸说:“我们不同路。”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话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费耀谦克制住想扼死素言的冲动,一再的对自己说:他是男人,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掐死她只会脏了自己的手。
他伸手捞住素言的胳膊,道:“罢了,既然你不喜欢,我就不去看媚娘。”


082、赌约

素言暗暗冷笑,何必出手送她这么大面子,她人小身微,接不住。素言眼皮都不眨,顺口说道:“也好,素言已经安排好了,大爷晚上就宿在媚娘那里,到时候两相得宜……还免了大爷多走一趟,伤了风。”
费耀谦审视着素言。
这话说的真好听,两相得宜。谁得了便宜?是她自己不少字她巴不得他离的她远远的,一辈子都别过来?她还真是翻脸无情。连女子的贞洁都不在乎,这样的女人真是……
费耀谦这人一向不肯轻易低头服输,越是天底下难办的事,他越要试试,越是生气的厉害,脸上越发不动怒,只微微带出一点惊讶的神色,道:“你这是……拒宠?”
拒,拒宠?素言确定自己没听错,腿一软,脚下一步踉跄,险险的摔个跟头。天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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