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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晚接过银朱手上的巾帕帮她擦头发,低声笑道:“姐姐这么心急,难怪最近身段又苗条了,原来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呢。”
暮迟红了脸:“你就别笑我了,告诉我原因嘛!”
“后宫里头哪个女人不是天天盼着皇上的一丝恩宠,因此对待皇上这样的男人是要欲擒故纵的。太容易得手的,新鲜感一过就食之无味了,姐姐一定要慢慢地吊他胃口。今夜有姐姐倾情一舞,再潇洒离去把皇上的心撩拨得痒痒的,姐姐还怕皇上对你没兴趣?姐姐信我,出不了几天,你一定就是皇上的新宠。”
“看你明明和我一样还是黄花闺女呢,从哪里学来的御夫术啊?幸好你不喜欢皇上,不然谁还能是你的对手。”暮迟笑嘻嘻地回头捏她的脸,霜晚一边躲,姐妹两难得地玩闹了起来。
“对了,我舞到一半的时候,怎么会有这么多鱼过来的?”暮迟奇道。
“预先在船底抹了些玉米面,用纸包住,水浸久了就会化开,正好给姐姐的舞助兴。”其实招来鱼儿还有另一层寓意,便是“鱼水之欢”。
暮迟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呀你,鬼心思真多。”
霜晚笑了笑,今夜的计划看来很成功。当初和父亲约定过会让暮迟成为皇帝的宠妃,如今进宫已有个把月,再不行动恐怕就迟了。
暮迟突然拉住她低声问:“那个人怎么样了?就只有你敢胆大包天把人带回宫里,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呀?”
云忆被她安排在隔壁的厢房,依旧昏迷不醒。
霜晚淡淡地说:“等他伤好后,自己应该有办法出宫的。”
“你可要小心,谁知那刺客会不会把你也害了。想到茹嫔的事我就怕得不行,你也不防着点。”
霜晚跟夜魈打探过刘茹的死因,她是从后背被人一剑刺入的,伤口直接穿透了身体,但并无中毒的迹象。霜晚想起在皇名山上被云忆杀死的黑衣人,死时唇色青紫,皆是中毒之象。云忆是江湖上让人谈之色变的杀手,所练的功夫又极为诡异,那夜他既然能成功潜入皇帝的营帐,怎么还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最有可能的解释是那夜云忆潜入后,还未出手,反而先被皇帝偷袭。皇帝那阵子夜夜都让刘茹陪侍,那一晚也不例外。皇上趁其不备,直接用长剑贯穿刘茹的身体刺中了云忆。而云忆防不胜防,腹部中剑,混乱中只伤了皇帝一刀就逃了出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皇帝一开始就打算让刘茹一死。想到先前刘茹的父亲和皇帝有过摩擦的传言,霜晚不禁心中生寒。但如果皇帝真是如此心机,恐怕此人也不若传闻所说的那般昏庸。
夜渐深,暮迟不方便在她这里留宿,就回芷兰宫了。
待众人安寝,霜晚才拉开了隔壁厢房的门。云忆仍旧未醒来过,褪去了几分冷漠的气息,少年看起来与寻常人无异。兰香清淡,然而这样的芬芳竟是一种催命的毒。
夜魈说过他这几日就会恢复,未免再生事端,霜晚紧锁了厢房门,确定他绝对逃不出来才安心回房。
然而第二日再进屋查看时,床上却不见人影。
完璧而归
房门与窗全都紧闭着,虽是白天,屋内却没有多余的光线。霜晚径自点了灯,红烛燃起,就见云忆站在屋中角落。
经过了几日的休息,他的气色好了许多,但看起来仍旧虚弱。
“这里是哪里?”许久未开口,他的声音里有丝破碎的沙哑。
霜晚倒了一杯茶给他,镇定自若道:“皇宫。”
茶是冷的,云忆毫不在意地一口喝下,霜晚又问:“要不要吃点什么?有新鲜的桂花糕,很甜。”
见云忆点头,她便转身出了门。回来时拿来一个红木食盒,打开最上层是喷香的兔肉,第二层是清炒萝卜丝和凉拌苦瓜,第三层是白米饭,最后一层是清甜的桂花糕。
果然是饿极,食盒一放下少年已开始狼吞虎咽。
见他吃得畅快,霜晚便不担心他的伤势了。
“你还能这么悠闲地照顾一个刺客,看来狗皇帝没死。”少年语气略微刻薄。
霜晚淡淡一哂,回道:“都听闻杀手云忆从来一刀毙命,这次是第一次失手吧?”
“失手?”云忆冷笑一声,然后又道,“的确,我也没料到会受这么重的伤。中了那一剑以后,我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要找到你,因为只有你会帮我。”
恐怕云忆在行刺之前已打探过她房间的位置,在黑衣人手下那次,还有差点被皇帝追上那次,云忆是刻意救她的。留着她的性命,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还能有她的帮忙。霜晚心中早有计较,对此也不甚在意。
她轻笑道:“欠你的三次,这一次可算还清了?早在被官兵追杀那次,我就许诺过必报当日收留的恩情。只要不让人发现,你可以先在这里住着。”
云忆是见惯江湖凶险的人,对于霜晚的大方收留很是意外,“你不怕我再行刺?”
“皇宫禁卫森严,不像猎宫里那般容易破解禁军守卫。你也明白这点,更何况身上还有伤,必不会贸然出手。这段时间你还是安心养伤吧,再过阵子你要杀皇上还是要杀谁都行,不过不可以连累我。”霜晚的语气诚恳非常。
向来冷漠的云忆竟忍不住一笑,淡淡地默许了她的要求。
下午和暮迟约好去芷兰宫,先行向梁贵人问安,再和暮迟赏花品茗。
不久后房门外就传来一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数名内侍一字排开,分别呈上御赐的几箱珍宝,均是玛瑙、玉石、珍珠一类的饰物。
“传皇上旨意,晋封梅御侍为贵人,今夜到蟠龙殿侍候。恭喜梅贵人,待贵人沐浴梳妆毕了,小的们就前来接贵人到蟠龙殿去。”
暮迟心中一喜,连忙领旨谢恩。蟠龙殿是皇帝寝宫,只有皇帝最宠爱的几名妃子才能进去的,看来昨夜那碧波涟水舞作用颇大。
内侍们走后,银朱激动地吩咐其他宫女:“快!快!把上次在内务府新做的几套衣裳都拿出来!还有马上准备‘莲香泉’的水为贵人沐浴!”
暮迟更是喜不自胜,连连拉了霜晚的手让她一起选要戴的首饰。最后还是选了琉璃丹朱散花钿,五彩雀翎挂珠钗,耳饰是镶金千珠明月珰,另外还选了挂在足间的风音串红绳挂铃。
沐浴完毕,银朱为她换上雪白的锦缎中衣,外穿一层海天霞色薄纱。点上梅花妆,挽了沉月髻,暮迟本就容颜娇俏,再加上这样的妆点,在宫外肯定是让公子哥们争相垂怜的美人。
暮迟正坐着等银朱帮她戴上花钿,霜晚蹲身与她平视,问:“姐姐高兴?”
暮迟噗嗤一笑,说:“还说霜晚你最了解我呢,怎么还看不出来我高不高兴呀?”
趁着还在梳妆,银朱偷偷拿了一册画卷过来。暮迟翻开一看,立刻羞红了脸。慌忙把画卷一丢,嗔怪着叫了一声:“银朱,你让我的是看什么嘛!”
霜晚拾起画卷,原来里面画着的是男女纠缠,j□j旖旎。她神色微赧,还是道:“姐姐今夜就要侍寝了,总要……学着点。”
想到侍寝,暮迟只得勉强接过,羞红着脸翻看起来。
芷兰宫外果然等着“金风玉露轿”,那是专门用以接侍寝的妃嫔的。轿身为红色,帘子上绣着的是龙凤,垂帘挂着朱丹红的流苏,抬杠上也用红色锦缎绕成喜结,似极出嫁的花轿。
霜晚看着暮迟喜滋滋地上了轿,被宫中内侍抬着慢慢地朝蟠龙殿而去。
天色不早了,橘红色的流云在天边缓缓向西方飘动。
一声悠扬的箫声吹起,似远而近。
轿子在蟠龙殿外停下,领头的内侍客气道:“皇上正在天和殿与几位大人商谈要事,特别吩咐让梅贵人先在东厢房等着。”
暮迟点了点头,由宫女领着她到了东厢房。
暮迟虽然欢喜雀跃,但也不无紧张之心。她深吸了几口气,起初坐在床边安静地等着。只等了一会儿便有些不耐烦,又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检查自己的仪容有无偏失。
东厢房里熏了香,像极皇帝身上好闻的龙涎香的味道。暮迟不禁多吸了几口,暗自笑得满足。
她不时抬头看看窗外,希望下一秒皇上就来了。然而直到月上中天,皇上还没出现,也没有任何人过来接她到正殿去。
一整晚无人问津,她觉得自己等了好久好久,不知何时已睡了过去。
第二天却有人过来接她回去,这回不是“金风玉露轿”,只是普通的鸾花轿。
她忍不住问:“皇上呢?”
内侍应道:“昨夜皇上龙体欠安,请梅贵人先回芷兰宫吧。”
“皇上病了?我要去看看他!”
“梅贵人,宫中除皇后娘娘以外,其他妃嫔中就是连惠妃娘娘要见皇上,也是要先通报的。”
暮迟“哦”了一声,眼里掩不住失望之色,却也只能让他们抬着回了芷兰宫。去了一趟蟠龙殿,竟然连皇上的一面都没见着。皇上昨夜龙体欠安一事已传遍宫中,自然宫人都知道昨夜无人侍寝。暮迟刚一回到芷兰宫就遇上了梁贵人的冷嘲热讽,不禁委屈至极,哭着把自己关在了房里。
霜晚知道后过来找了她好几次,暮迟却耍起了性子,谁都不愿见。皇上偏偏在昨夜身体不适,这是谁都预料不到的事。霜晚知道暮迟心中委屈,便吩咐了银朱好生照顾。
霜晚才刚走,门外却又有动静,银朱开了门,一看清来人却吓得赶紧跪了下去。
暮迟坐在床上嘤嘤哭着,听到了声响,轻声斥道:“银朱,我不是说了谁都不见了嘛!”
“连朕也不见?”男子温润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暮迟一下乱了方寸,急急下了床福身道:“臣妾不知皇上驾到,请皇上恕罪。”
“起来,是朕让他们不许通传的。”皇帝走近暮迟身边将她扶起,低声道:“昨夜委屈你了。”
暮迟匆匆用袖子拭泪,怯怯地摇了摇头。
“皇上怎么会来?臣妾听说皇上龙体欠安,现在不要紧了?”
“朕惦记着你呢,若朕不来,还不知道朕的梅贵人要掉多少眼泪呢。”言毕,他捧起暮迟的脸,轻轻地在她眼角落下一吻,心疼地道:“看,眼睛都红了。”
暮迟羞得躲进了他的怀里,嗔道:“臣妾是因为担心皇上的身体才哭的。皇上好些了吗?”
“好多了。昨夜实在是头疼得厉害,不然朕如何忍心让你独守空闺?说来也是怪事,朕睡醒以后就大好了,这会儿还是避着太医来见你的呢。”
暮迟忍不住破涕为笑,而皇上这么一偷闲就在芷兰宫呆了一整个下午。
傍晚时分霜晚又来看她,这次总算不被拒之门外。
才一踏进房门,就听暮迟笑吟吟地喊了她的名字。见暮迟春光明媚的模样,她心中已猜到七八分,果然银朱就说:“下午皇上来了。”
“怪不得姐姐乐成这样。”霜晚伸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见暮迟开心,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皇上和我说了好多话,之前都不知道是这样幽默风趣的人呢。”
“那皇上何时再宣你侍寝呀?”
一听见侍寝,暮迟又想起下午皇上霸道的吻,脸颊飞上了红霞,不好意思地道:“太医说皇上的头疼来得怪,还要好生看看。”
皇帝自从皇名山归来后便公务繁忙,也许只是过于操劳了而已。霜晚对此并不上心,便换了话题:“方才在门口见到了梁贵人,我看她眼神不对,打了招呼也没理我。姐姐和她同住一宫,无论如何都要处处小心。”
“她肯定是嫉妒!今天上午还洋洋得意地说我别以为使了手段就可以得到皇上垂怜,现在是报应之类的。下午皇上特意来看我,离开的时候却连瞧也没瞧她一眼,把她气得够呛呢。刚来芷兰宫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好人,她给我的镯子我现在还好好收着的。”
“宫中妃嫔能有几个相处得好的,还不是都争着皇上的恩宠。”
“知道了,我就只要一个妹妹和我亲就好了!”暮迟笑着搂了过来。
霜晚任她抱着,又听她说:“对了,皇上还问起前天晚上为我伴舞弹琴的人是谁。”
那夜分明暮迟的舞艺才是重头戏,她弹的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曲子,原本以为皇帝不会在意的。心里一个咯噔,霜晚问:“姐姐说了?”
暮迟理所当然地点头:“我告诉皇上是你弹的琴。皇上还跟我说是因为你有功才直接受了封赏的,让我不要在意呢。”
暮迟似乎毫无所觉,霜晚却变了脸色。她太大意了,原本无论如何都不该再让皇帝听见自己的琴声的。即使是稀疏平常的琴曲,但音韵和弹曲的习惯必定能听出蛛丝马迹。况且皇帝平日常听名琴沾衣的曲子,耳力想必不凡。
若是皇帝认出她就是那晚他费尽心思要找的琴姬,会不会……
霜晚心中甚是不安,然而看着暮迟单纯快乐的模样,又禁不住往好的方向想。如今只能祈祷皇帝只是随口一问,而非处心积虑。
回了白蝶园,已是明月当空。
今夜的她没了喝酒的心情,早早便回房就寝了。
树影在纸窗上斑驳,宫人全都休息去了,偌大的白蝶园静悄悄的。
霜晚尚未睡熟,挽在窗边的素白纱帘被风吹起,莫名地,她感到房间里多了一丝陌生的气息。
“谁?”
夜半私会
“明魅?”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