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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晚这回侧身,对顾无极嫣然一笑:“敬夫君。”
“等等。”顾无极站起。
原本以为他要阻止,却看他慢慢扬起了恶意的笑:“说起来,我们还未喝过交杯酒呢。”
他的话音刚落,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很快就兴奋地开始附和:“交杯酒!交杯酒!……”
锦绣乐得马上给他备了新碗,也斟满了酒。
顾无极拿起碗,右臂伸前,戏谑道:“夫人,请。”
在一片起哄声中,霜晚骑虎难下,不得不迎向他暧昧的目光,然后在众人面前与他喝下了交杯酒。
脸有些发烫,却不是因为酒意。原本只是想回敬一下余茵茵而已,到头来反倒有种被顾无极趁机暗算了的感觉。霜晚闷闷地坐回了原座,听他们继续谈笑风生。余茵茵被抢尽了风头,倒是安静不少。
后来还有不少飞燕营的女兵过来敬酒,霜晚也都客气地回敬。一场酒宴下来,她在军营当中意外地赢得了不少人气。
入夜,营地里东倒西歪地醉倒了不少人,但是留守的士兵恪守其职,一如往常般在四周巡视。今夜是何牧歌当值,也只有他滴酒未沾,就见他一拳将在发酒疯的杨未然打晕,再一手拖着趴在地上的余三飞,将他们都丢进了营帐。
夜风清爽,霜晚有了些兴致,问:“我们能不能在附近走走?”
今夜的她格外温顺,顾无极牵起了她的手,欣然应允。随身侍卫都被他挥退了,连锦绣都没有跟着,就只有两个人在夜空下散步。荒地的景色其实没什么可看的,走着走着霜晚便停了下来。
“怎么?”
霜晚难得任性,小声道:“你背我。”
他露出了像是宠溺的笑,然后蹲了下来。霜晚趴在他背上,慢慢圈住他的脖子。
“顾无极。”
“嗯?”
“怎么就这么多女人喜欢你呢?”先是明魅对他忠心不二;再来是皇后死心塌地;回到阳州,又杀出了个余茵茵。
他笑了:“你介意?”
“嗯。”难得老实的霜晚。
他反而顿了顿,问:“霜晚,你是不是醉了?”
霜晚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闷声道:“再喝三碗我也不会醉。”
发现他似乎很开心的样子,霜晚轻捶他,不满地道:“你笑什么笑!”
顾无极放慢了脚步,唇边笑意轻含:“只是觉得,偶尔这样也不错。”
“我可是无亲无故只身跟你到阳州,有人要欺负我你不帮忙,还老爱取笑我。”或许真是有了些醉意,她第一次使起了小性子。
顾无极轻笑:“你不需要我帮忙,不是吗?”
霜晚瞪着他的后脑勺:“那你还趁机欺负我。”什么交杯酒啊,想起这个就觉得脸颊烫得厉害。她威胁道:“你再这样,我以后就……”
“就怎样?”
“就不跟你睡了!”
顾无极明显愣住,怎么也没想过她会用这个威胁自己,半晌便哈哈大笑起来。但这个后果实在是很严重,他笑声未歇,却还是安抚:“好了,我以后不敢欺负你了。”
霜晚安静下来,又走了一阵子,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却听她道:“王爷……”
每次她这么叫他的时候,总是有些刻意的生疏。方才还是一副任性小女孩的样子,一下变得客气,让他不太适应。
“你知不知道我爹的下落?”暮迟已经不在了,即使她不赞同林啸天的作为,这世上她所剩的亲人也就只有林啸天一个了。
“我派人查探过,他失了踪。不过放心,林府其他人都没有事,朝廷通缉的人只有林啸天一人。如果有他的下落,我会尽力保住他。”
“那方旭呢?”对了,方旭带走了姐姐,不知道他会把姐姐葬在哪儿。
“他去了西皊。”
“西皊?”这倒让霜晚意外,“方旭和爹联手叛变被发现,皇城兵力悬空,紧接着元宵夜西皊就攻打过来,是不是有些奇怪?”
他确实也在怀疑方旭,但即使是朝廷里的几个军师,都从没提出过这点。顾无极若有所思:“方旭有可能一早就已经投靠了西皊。他提出和你爹联手,让你爹调兵上皇都。西南边防减弱,才让西皊有机可趁。”
霜晚沉默下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方旭是不是为了取得爹的信任,才接近暮迟的?他是不是处心积虑利用了暮迟?若是如此,暮迟的死就绝对不是偶然。可是不对,方旭对暮迟的感情,绝对不是假的。
她心烦意乱,无论如何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他明白霜晚心中所想,道:“等这边安定下来,我们去西皊,到时候亲自去问方旭便是了。”
“嗯。”霜晚也越想越是昏昏沉沉,困意来袭,最后还是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顾无极见她没了动静,笑了笑,将她背回了王府。
“安歇,夫人。”
战事
“今天有七宝牛肉羹,辣子鸡,海味黄金豆腐,翡翠白玉,灵芝炖鸡汤。”锦绣将一道道菜摆放上桌,待送上最后一道时,又笑嘻嘻地转头看着明魅:“不过这些,你都没份!”
好菜当前,明魅被她气得咬牙切齿,偏偏锦绣慢吞吞地这才把特意为她做的食物端上来,哈哈笑道:“你只能吃这个。”
熬够了火候的滑鸡粥香气四溢,但比起一桌美味仍是逊色。霜晚到了王府以后,天天都由锦绣掌厨。锦绣厨艺绝妙,道道美食让人闻之食指大动,可惜的是明魅现在不是什么都可以吃,因此锦绣总是调皮地气她。
自从那日和霜晚痛哭过一次后,明魅明显恢复了神采。
霜晚酒醒后想起自己跟顾无极说过什么“不跟你睡了”,简直想把自己埋了。懊恼之余心思也变得忸怩,为了避开他,最近都是在小楼里陪明魅吃饭的。
明魅其实也爱热闹,但嘴里却要跟霜晚抱怨:“干嘛吃饭还要到这里吃,我迟早要把这家伙撵出去!”
她指着锦绣,锦绣却丝毫不惧,还做起了鬼脸。明魅每次都这么说,倒没有哪次是真要赶她们出去的,反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
听到翼楼上的笑声,路过的几名将军都好奇地停下。
“真难得,好久没看过明魅笑了,前阵子不还寻死觅活的嘛?”刚好看到明魅终于忍不住去抢眼前的美食,杨未然一脸惊奇地道。
“寻死?明魅?”何牧歌先前有军务在身并未呆在王府,他们和明魅也算相熟,都知道这个女子有多傲气。冷不防听杨未然说她曾寻死,即便是最为淡定的何牧歌也忍不住惊讶。
杨未然压低声音:“谁都不知道她怀着的孩子是谁的,刚开始她曾两次试图割腕,幸好被及时发现,后来王爷要我把她困在翼楼找人时刻盯着,直到发现有了孩子她才没继续寻死。她下手是真的狠,手腕上都见骨了。”
何牧歌若有所思:“我记得她从皇宫赶回来给王爷报信,当时这边跟北庭也差不多打完仗了,算算时间就是那时候……”
“对对,听大夫说过八个多月大。”杨未然神秘兮兮地小声道:“你们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王爷的?”
朱梓面无表情,在两人头上各敲了一记:“少说两句。”
“大家都这么猜嘛。”杨未然挠头:“谁叫最近北庭偃旗息鼓了,没仗打我都快无聊死了。”
朱梓冷淡道:“我看你纯粹就是皮痒。”他往翼楼看了一眼,道:“走了。”
杨未然于是讪讪地跟在后头,嘴里还一边咕哝:“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以为你不好奇,谁不知道你丫喜欢明魅。”
“闭嘴!”朱梓微微恼了。
杨未然见朱梓面色更难看了些,竟还在火上浇油:“你敢说那夜喝这么多酒不是因为明魅?”
“杨未然!”朱梓忍无可忍,冷不防扫出一腿直击对方腹部。杨未然轻轻一跳避过,嬉皮笑脸地道:“恼羞成怒啦,果然被说中心事了吧!”
杨未然也毫不留情地还击,双方拳j□j战,互不相让。
正打得难分难解之际,何牧歌却突然加入战局。如此激烈的打斗,他竟然轻轻松松一手接下一招,便把正缠斗的两人分开。
“别胡闹了,留点精力对付北庭蛮子。”他淡道,视线看向远方。
尚未分出胜负,二人被强行终止战局自是不痛快,杨未然刚想数落何牧歌,然而远方的狼烟让他闭了嘴。
预示外敌入侵的狼烟,自烽烟台上直升不灭。
又要打仗了!
他们都是在战场上闻惯了血腥味的将军,平日里就怕没有仗打。杨未然舔了舔嘴唇:“你们说白骏是不是疯了?丧家之犬还没休养生息够呢,又来?”
召集兵士的号角正在吹响,浑厚悠远的号声回荡在整个阳州城上空,深沉肃穆。
今日是余三飞守城,在接到线报后他第一时间汇报了战况,此时已在议事厅中与顾无极相商。桌面上摊放着的是以阳州为中心的羊皮地图,余三飞在地图上圈起五处地方,凝重道:“北庭这次想打游击战,分别从仪祁、燕北、夷山、华阳、筑兴这五个地方偷袭。”
“那不正好!北庭的兵力远不如去年强盛,这回还分散了五处,正好方便我们将蛮子打得落花流水!”杨未然坐立难安,已迫不及待地想拿刀冲入战场杀敌。
“我看你比北庭人更像蛮子。”朱梓损了他一句,想了想,又道:“王爷,我也赞成派精兵全力迎击。这是难得的机会,北庭在上一战伤了元气,绝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顾无极盯着地图,问:“牧歌,你觉得呢?”
“不知道白骏是否在耍花招,还是小心为上。”何牧歌向来最为考虑周全,北庭此番偷袭太过鲁莽,反而让他心生疑窦。
顾无极点头,瞬间已做出决定:“三飞,夷山的地势你最熟,带兵两万上山围剿。燕北是小镇,未然,由你指派一人带三千兵迎击。你再带一万,到筑兴杀他们片甲不留!朱梓,仪祁交给你。牧歌,你留下守阳州。”
话毕,各人毫不拖延,马上分头行动。
何牧歌留守,并不急着离开议事厅,便问:“王爷,那华阳呢?”
“华阳只与阳州相隔数十里,若我是白骏,要觊觎阳州必先拿下华阳。有好一阵子没见白骏了,这次我想亲自会一会他。”压着羊皮纸的碎石狠狠落在华阳所在的位置,顾无极方才就已经部署,任何到华阳来的人,都逃不过他撒下的网。
何牧歌沉思片刻后道:“王爷,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白骏虽好斗,但是上次一战北庭元气大伤,照理应该不会这么快卷土重来才对。”
顾无极明白何牧歌的顾虑,白骏此举确实蹊跷,明明就是一场不可能打胜的仗,为何他还要打?羊皮地图上没有任何能让白骏有机可趁的地方,就算是声东击西,有何牧歌留在阳州,他也不可能轻易攻破。
白骏究竟有何目的?
然而敌军已到眼前,他们就算再怎么猜测也无用。战火同时在仪祁、燕北、夷山、华阳、筑兴点燃,顾无极与霜晚匆匆话别,启程至华阳。上一次大败北庭以后,东岳的兵将蓄满了十足的信心。战马刀弓,全力迎战北庭。
入夜,万物俱寂。
今夜不知为何总是心绪不宁,霜晚点了夜灯挪步至隔壁房,见明魅正安然睡着,才稍稍安心。
顾无极原本要带她一同到华阳的,但她不放心明魅大着肚子,便留在阳州王府,而且搬了过来与明魅同住。战事进行了好几天,却不像预料中那般顺利。北庭不知在使什么诡计,每次快要交战的一刻就会全军撤离,诡异得很。
反正睡不着,霜晚开窗翻着白天未看完的书。只翻了几页,却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冷风从窗户溜了进房,恰巧是十五,月亮又圆又大,白茫茫的月光看久了却觉得渗人。有种说不出的不安缠绕在心头,霜晚伸手去关窗,然而眼前却仿佛闪过一道黑影。
黑影停留在明魅的房门外,听到她关窗发出的声响,居然看了过来。深夜闯入翼楼,显然来者不善。霜晚察觉到了对方紧逼而来的视线,刚想喊人,然而对方速度极快,已绕到她身后捂住了她的嘴。
此人身高比普通东岳男子要魁梧许多,大手有着粗糙的茧,应该是常年拿刀剑所致。
他的目标,是明魅?
这么想着,后颈突然一阵剧痛,霜晚晕了过去。
醒来时天仍旧漆黑,但周围的环境已不是熟悉的阳州王府。身下是雪地,霜晚穿得极为单薄,一恢复意识便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记忆有一瞬间混乱,然而她马上想起昏迷前遇到的黑衣人。倏地睁眼,见那黑衣男人正抱着明魅坐在她对面。幸而,明魅依然熟睡,安然无恙。
男人一身玄色长衫,衣料为皇族才用得起的丝质锦缎,显然来历不凡。避开了月光,黑衣融于夜色中,竟阴森森地带来冷意。男人鬃黑的卷发亦是沉寂于夜,双眸暗黑,此时望着明魅,那眼神竟让霜晚有一种不顾一切从他手中抢回明魅的冲动。
她想起了第一次遇上云忆的时候,那时候的云忆也有这种冰冷的杀意。可是不同于云忆的漠然,这男人让人觉得阴冷危险,避之不及。
霜晚警惕地从雪地上爬起,男人马上看了过来,问:“你是她的侍女?”
他的声音阴沉沉的,如同碎玻璃一般让人不舒服。
看来男人误会了她的身份,以为她是明魅的侍女。难怪会将她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