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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别等了,我们进去吧。”锦绣之前就差过人出去打探王爷那边是什么情况,可是均一无所获。
霜晚看一眼月色,温柔笑道:“正殿的鞭炮声还没响,除夕还没过去呢。要过年了啊,他不会不回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去年的除夕,锦绣慢慢地红了眼眶,匆匆别过头去没让她发现。
最后一盘棋局几近终局,玲珑这次几乎将白子杀得片甲不留。她还是新手,一仗打得漂亮,难免欣喜。就等着霜晚下最后一步,而玲珑只要再走一步就赢了。霜晚执白子,凝脂般的玉指落至棋盘,却迟迟不松开。
玲珑等了好一会儿,以为她是在思考要如何反败为胜。
然而抬头一看,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满面泪痕,无声地哭了许久。
“王妃……”
今天除夕,只要他回来,她什么都可以不管。
她只是很想见他啊……
新年的鞭炮声在此时噼啪响起,除夕,还是过去了……
手慢慢松开,白子早就无力回天。霜晚再也忍不住泪,终于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离去
王府里过年自然喜气洋洋,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
锦绣炸了面粉团子,又香又脆。她故意将团子一个个丢在空中,让围在屋里的丫鬟们张嘴去接,比赛谁吃到的多。争抢团子的时候不时闹出笑话,惹得众人乐得掩不住嘴。
谁都不敢提昨晚的事情,霜晚一如以往,坐在旁边淡淡笑着看她们玩闹。
丫鬟们玩得正高兴,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一开始屋子里吵闹也没人听见,敲门的人却极有耐心。等安静下来才听出是十夜的声音:“王妃,王爷请您过去。”
霜晚朝门那边看了一眼,并未做声。
锦绣去开的门,听十夜又道:“王爷有请。”
“让去就去啊,凭什么?王爷了不起?我今天就不让她去!”明魅冷笑道。
当着十夜的面甩上门,丫鬟们都欢呼着鼓起掌来。她们见过霜晚昨夜伤心的样子,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王爷的威严了,就记得不能让霜晚委屈。
十夜又敲起门,仍是机械地重复:“王妃,王爷有请。”
明魅与十夜同在夜明山庄多年,最了解他脾气。霜晚若是不去,他肯定不走。她刷得把门打开,抬脚就是毫不留情的一记侧踢。十夜一避,却踩到锦绣洒在地上的炸团子,险些摔倒。
丫鬟们嘲笑着他狼狈的模样,明魅则恶狠狠地道:“滚!说了她不去!”
“明魅,你要违抗王爷的命令?”总是面无表情的十夜,此时也忍不住皱了眉。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刚从皇城快马加鞭赶回来,王爷吩咐他让王妃去一趟,这样简单的任务,本不应该受到阻挠。
若是以前,明魅绝对不可能违抗顾无极的命令。但是和霜晚在一起久了,心也不知不觉向着她。她本就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人,最见不得人受欺负。她又是冷笑着出招,动作干脆利落,直把十夜逼出翼楼。
小无争看见娘亲帅气地与人打斗,也乐得呵呵拍起手来。
十夜不好还手,然而总不能就这样回去,正为难之际,却听霜晚道:“明魅,住手。”
霜晚拎着袖炉,缓缓走出房门。虽是新年,她却穿得极为素淡,看起来格外纤弱单薄。明魅回头看她时,竟有一瞬间觉得她的身影淡薄地几乎消失不见。
霜晚问十夜:“王爷在哪里?”
“回王妃,王爷在正厅。”
霜晚点头,淡道:“我一会儿就过去。”
“多谢王妃。”十夜如释重负,拱手道。
明魅一把拉住她,忧心忡忡:“你真要去?”昨晚霜晚痛哭的样子让人心痛,她现在不哭不闹了,反而让人看了心慌。
霜晚对她笑了笑:“我想和他谈谈。”
“要不要我陪你去?”
霜晚摇头,明魅便交待玲珑拿来大衣,亲自为她披上。
“穿暖和点,别老折腾自己。”
见霜晚定定地看着自己,明魅横道:“要是王爷又欺负你,还有我们为你出头呢!”
霜晚感动地笑了,应了声:“好。”
路面上积了雪,每一步踩上去都留下深深的脚印。天空被云层覆盖,也如同雪一般净白。到正厅的路不远,霜晚很快看到了杨未然等人。
只有余三飞不在,而他们似乎刚商谈完事情,正要离开。
何牧歌见了她,欲言又止。碍于其他人在,最后还是跟着朱梓先行回去。
杨未然嬉皮笑脸地道:“王妃,许久不见了,里面还有客人在,不如我先陪你聊聊天?”
却见方才先走了的朱梓又折了回来,把杨未然拉开,还一边说:“你想让王爷宰了你啊,走了。”
他对霜晚甚是客气,恭敬道:“王爷要谈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结束,王妃不妨稍等。”
“来的是什么客人?”霜晚淡问。
杨未然神秘兮兮:“皇城跟过来的,王妃感兴趣,可以进去瞧瞧。”
朱梓一把将他拽走,霜晚只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不要多事”。朱梓遮遮掩掩的态度反而让霜晚生疑,这时候有个丫鬟端了茶水正要进去,她便接过来亲自送去。
跨过门槛,四根雕龙石柱挺立,顶梁高耸,有股肃静的味道。议事的地方在里厅,霜晚端着托盘,轻步迈进。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让她止步,那人声音尖细,却并非女子所有。
原来从皇城过来的竟是皇帝身边的内侍,霜晚又走近了些,原本只想放下茶就走。然而那尖细的嗓音还是钻入了耳膜:“北靖王,那么这个和亲的事情,您是答应了?”
隔着明黄色的帘子,里面的人看不真切。霜晚只隐约能看到顾无极斜倚在盘龙椅上,单手支着头,似乎不太耐烦。
“皇上的意思,是既然西皊主动要求与我们结盟,那就以和为贵,免得再发生元宵夜那样的争战。难得皇后娘娘也同意了此事,王爷您……”
“得了,我会尽快动身去一趟西皊。”他的声音懒洋洋的。
“那个……关于您现在的……王妃……”那内侍吞吞吐吐,生怕他不高兴,“您是打算与她离缘还是贬她做妾?皇上说了,怎么也不可以委屈西皊那位殿下。”
顾无极淡道:“放心,我会处理。”
霜晚猛地退后一步,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将茶水弄洒,却还是稳住了。
里面服侍的丫鬟听到动静出来,并不识得她,以为她也是府里端茶递水的下人,便凶道:“看你笨手笨脚的,交给我吧!”
霜晚恢复了沉静的面色,将托盘交予她后,也不再逗留。
她神情恍惚地离开了正厅,一步步艰难地走在雪地上,一抬头,高耸的阁楼包围着自己。过年了,到处是喜气的红色。霜晚想起来,与顾无极成亲那一天,入眼处也是一片喜红。他们成亲有多久?想一想,似乎连半年也不到。
伸出手去接住一片雪花,握紧,雪花却融成水从指缝滑落,留也留不住。
昨天晚上,本来就该死心了的不是么?
已经那样撕心裂肺地哭过,还有什么可期望的。原来他找她过来,是为了谈离缘一事。离缘么?对于他的绝情,霜晚早有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天空白茫茫的,丝毫不受人阴郁的心情影响。霜晚仰头看了一会儿,竟出乎所料地平静了下来。
斯人心已去,情已绝,何必挽留?
她独自在雪地徘徊许久,不知不觉月已上了中天。深吸了一口气,霜晚来到了顾无极的卧房。然而屋内漆黑一片,主人竟至今未归。
点燃蜡烛,明亮的火光温暖一室。
铜镜上映照出的人儿依旧是倾城颜色,可惜红颜未老恩先断。她拣了一支金钗松松别上,已将素淡的容颜衬托出了娇艳。霜晚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然后又吹熄了烛火。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顾无极才回来。
他喝了酒,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馥郁的酒香,但是,人很清醒。他也等了她一整天,可是没等到她来。以为她已经不再想与他见面,没想到竟在房里看到她。
两人之间太久没有见面,不知不觉竟变得陌生。
“你怎么来了?”稀疏淡漠的语气,有种拒之千里的冷然。
他正要将烛火燃上,霜晚却按住了他的手。
顾无极倒是没有挥开。她的手太冷,让他不忍挥开。
屋里漆黑一片,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霜晚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冲动,突然就吻上了他的唇。人生第一次主动献吻,完全谈不上技巧,甚至粗蛮莽撞。顾无极完全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脑中空白片刻后想到的是她终于肯主动示好。他原本只是靠在墙上任她为所欲为,可是这样生涩的吻偏偏勾动了隐忍许久的j□j。他的呼吸渐渐灼热,突然就发狠般与她调换了位置,将她推倒在床上热烈地回应。
“怎么,终于想我了?”两人的气息起伏得厉害,他竟还有心情半嘲讽般问她。
霜晚不说话,翻身坐在他身上,撕开他的衣服报复般地啃咬。想起下午听到的话,她咬得更狠,在他身上留下了一排触目惊心的齿印。然而顾无极是习惯了带伤打仗的武将,这样如同小猫舔咬的力道对他而言更像调情。霜晚俯下身,胸前的曲线透过衣襟隐约可见,盈盈一握的腰肢也近在手边。纠缠间两人衣物尽褪,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他掠夺的领地,却迟迟不肯占领,偏要让她出声恳求。然而结合的瞬间霜晚却哭了出来,第一次配合他叫出声音。激情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结束时她几乎晕了过去。
她被他紧紧搂在怀中,霜晚反而觉得更冷。明明还有这样的激情,为何又能够如此无情?
顾无极难得睡得很沉,霜晚看着他的睡颜,伸手轻点他的额,眼,鼻,还有唇。似乎是第一次这样好好看他,他的五官相当俊俏,睡着时没有攻击性,像个孩子。偏偏醒来时却是个冷酷绝情的大魔头,让人畏惧。
想起两人之间无缘来到世上的那个孩子,霜晚滚烫的泪掉在他的胸膛,然后被她惊慌地抹去。
该走了,可是却想再呆在他身边一会儿。霜晚闭上眼睛,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告诉自己,如果不小心睡着了,就不走了。可是始终没有睡着。
翌日清晨,何牧歌过来敲门。
顾无极睁眼,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冷却了温度。
仿佛像是有什么失去了一般,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摸不着。昨夜明明不是梦,他还记得她的眼泪滚烫地滴落在身上,与汗水混杂在一起。
突然想起,她极少落泪的。
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让心情陡然不安。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他披上外衣出去,何牧歌来报:“王爷,明魅求见。”
明魅甚少会一大早来求见,他正要让何牧歌去请她进来,何牧歌却伫立在门边不动。
“王爷,您为何不赶在除夕夜回来?”何牧歌对他向来忠心,然而这句问话,竟流露了一丝责怪。
顾无极面无表情地睇着他,像是不解:“除夕夜?”
“王妃让我写了一封信,让您除夕夜回来。前天晚上,她等您到深夜。还有……”何牧歌差点就想把霜晚小产的事说了出来,可是想起她那时候绝望的神情,终究还是噤了声。
这时候明魅闯了进来,怒气冲冲劈头就道:“她走了!”
顾无极眼神一冷,明魅似乎意识到不应该在王爷面前大吵大闹,脾气稍减。
“玲珑在她房间发现了一封信,是她亲笔所书。”将白纸递上后,明魅就垂下了头。
顾无极摊开折叠整齐的纸张,上面字迹娟秀,却只有寥寥四字。
珍重,莫寻。
夏冬
初春三月,雪渐消。
天气依旧微凉,西皊皇宫的宫女却已经换上了轻纱罗裙。西皊民风开放,女子以酥胸半露素肌雪肤为美。一群宫女经过时,嬉笑间便是j□j娇艳。
绿意满上池塘,微风和熙,吹得人昏昏欲睡。少女趴在朱红色的栏杆上俯看池中的浮萍,又开始无聊地数起鸭子。她不似其他宫女一般穿着大开襟的短衫和拖地长裙,而是中规中矩地套了密不透风的襦裙。
碧漪找了她好一会儿了,见她仍是站在石拱桥上,不禁急道:“夏冬!你怎么还在这儿?皇上要你做的裙子你可做好了?”
夏冬是个相貌平凡的姑娘,听说以前曾在东岳有名的天水阁学艺。年初时她以一幅凤啸九天的刺绣取悦了皇上,成了皇上御用的裁衣宫女。碧漪身份虽低,但还是幸运地看到过一眼那幅绣品。她从未见过那样精湛的绣艺,凤凰栩栩如生,尤其那翅膀,简直像要挣脱出来飞上九重天似的。
可眼前的夏冬总是懒懒地心不在焉,碧漪完全无法想象她专心致志地做事的时候该是什么模样。
“这么急?不是说好了五天以后的吗?”夏冬仍是不动,静静地看着池塘。
碧漪已经走上拱桥了,便小声跟她说:“皇上突然有贵客要来,所以现在着急着要呢。”
“什么贵客?”这次要她做的裙子绣样繁复,如此大费周章做一件衣服就为了穿给这个贵客看,恐怕对方来头不小。
“我也是听别的宫女说的,东岳的王爷要来和皇上商谈两国和亲一事。”她低下声音,“听说是个少有的俊公子,皇上当然要花上几分心思。”
夏冬不知为何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