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住在隔壁的西湘苑,昨天看到有人偷偷弄坏了锁。”这次他来西皊,绝对不安全。她忍不住提醒:“北靖王来到西皊,毕竟是外来之客,还请……将军多加小心。”
他终于抬眼看着她,目光若有所思。
霜晚微微一惊,然而自己恭顺的眉眼,毫不起眼的容貌,对他而言,应该只是个陌生的女人。这么想着,她的神色一如往常般平静无波,叫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然而他的眸子却渐渐添上戏谑的神采:“夏冬姑娘许亲没有?”
什么?
她一时不能反应。
他在问她有无许亲?在被虎视眈眈的西皊国,对着一个该是陌生的制衣宫女?
顾无极是这样风流的人么?从他竟会晨起看书,到与她攀谈的心思,一再猜错,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够了解他。心中略微不是滋味,霜晚赌气答:“家中已许了亲事。”
“哦?对方是怎样的人?”他合上了书。
“……我们青梅竹马,他待我极好,温柔体贴。”她随口胡诌。
他笑了:“是吗?真可惜。”
可惜什么?如果她刚刚回答没有的话,他就要干嘛?霜晚忍不住握拳,却又不能发作,恰巧这时候杨未然和余三飞回来了。
“咦?夏冬姑娘,这么早?”
“夏冬来问北靖王喜欢什么颜色,以及要何种布料。”她赶紧站起,毕恭毕敬地答。
杨未然和余三飞都是大老粗,哪有这些讲究,便爽朗道:“由夏冬姑娘挑选就好。”
早知道这样简单,就不必和顾无极坐着耗费时间了。霜晚不禁气恼,可还是转向顾无极,问:“将军的是否也交给夏冬挑选?”
连现在名义上的北靖王都说随意了,他这个“将军”哪还有挑三拣四的道理。霜晚只是循例一问,却忘了她这个早上已经连番猜错他的心思。
顾无极竟道:“找个时间,夏冬姑娘陪我一起挑吧。”
他的话一说完,三人全都呆住了。
杨未然和余三飞都在奇怪何时王爷也会在意起衣服的颜色这种小事了,霜晚却因他的反常而失神,只堪堪答了一个字:“是。”
径自退下,离开西华阁,发现锁已经修好。
然而花离既然动了杀心,断然不会就此罢手。而顾无极已经知道锁曾被人破坏,又加上她刚才特意提醒,应该不至于掉以轻心。
本来应该松口气的,可是顾无极现在对“夏冬”,究竟是什么意思?
心动
“还是深蓝好看,穿在北靖王身上一定合适!”西皊皇宫的布房里,一卷卷不同颜色的布匹整齐地叠放在架子上,霜晚正挑选布料,听得碧漪在一旁建议。
“深蓝不行,东岳官员才穿这颜色,要是做给北靖王,是大不敬的。”
碧漪吐了吐舌头,问:“你在东岳皇宫做过事?怎么懂得这么多?”
霜晚神色微变,却很快恢复平常:“你忘啦?我原本就是东岳人,这个在东岳谁都知道的。”
“哦。”碧漪也没有在意,比起衣服的颜色,她显然对来自东岳的贵客更感兴趣:“夏冬,你昨天随皇上出席,必定见到东岳的北靖王了吧?如何?真如传说中那般英俊?”
霜晚笑了:“还可以。”
“什么叫做还可以?昨天去服侍斟酒的宫女都疯了!个个回来后全痴迷地说从未见过如此的美男子呢!大家去西华阁抓小鹃的时候这么积极,有一半的原因就是想去看一眼那人,只可惜他竟一直未露面。”碧漪夸张地叹了口气。
霜晚翻看着一卷纯黑的绸缎,说:“你们也别太闹了,毕竟是皇上想要和亲的对象,被皇上知道,事情可大可小。”
“她们疯狂的才不是北靖王呢,是另一个人,应该是东岳的将军。”
宫女们以为杨未然是北靖王,而余三飞是虎背熊腰的大老粗,剩下能让她们疯狂起来的,也就只有顾无极了。霜晚心里不大舒服,又拿起一卷白色的布料看了看。
碧漪眼前一亮:“白色!她们都说那俊公子适合白色!”
霜晚却把布料放了回去,重新拿起刚刚看的纯黑绸缎,道:“我先为北靖王做一身,其他人的再挑吧。”
和碧漪走出布房,便看见成少峰正等在门口。
碧漪对她眨了眨眼睛,识趣地道:“我先把这卷布拿回去啊,夏冬,你和成将军好好聊。”
霜晚没来得及拉住她,她已先飞快跑走了。
布房门口只剩下她与成少峰,唯有硬着头皮对付:“成将军有何要事?”她并不擅长与这位将军交流,却又知道他对自己的情愫,所以总是能避开就避开的。
成少峰从背后拿出一束鲜花,殷切地看着她:“夏冬,这送给你。”
见她不接,成少峰又道:“今天早上刚摘的,你不喜欢花?”
霜晚面色平淡,长睫低垂:“春天总是嗓子不好,一靠近花就更不舒服。成将军的礼物夏冬只能心领了。”
原以为这样就能打发,可是成少峰又拿出了个雕花木盒,在她面前打开,里面竟是白玉镯子。
“这是我家祖传的镯子,要给我未来的娘子的。”成少峰神色微赧,递向前:“送给你。”
这已与求亲无异,霜晚没想到他这样直接,当即拒绝:“对不起,我不能收。夏冬身份低微,配不上成将军。”她知道成少峰不会轻易死心,又道:“更何况,夏冬已经有了心上人,无法接受将军的美意。”
成少峰仍拿着木盒,手上一僵,马上拉下了脸色。他怎么说也是堂堂西皊国的将军,自认条件不差,看上这样身份低微的宫女她应该感恩戴德才对,竟然毫不考虑地拒绝?
他猛地抓住霜晚的手臂:“你喜欢的人是谁!?”
十指用力扣下,让霜晚疼得皱眉。
“成将军,我们有话好好说,请你放手。”
成少峰却不肯放,吼道:“你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
他之前从未有机会与她靠得这么近,此时她身上似有若无的玫瑰花香萦绕在鼻间,让他忍不住挨得更近些。他已喜欢她许久,陡然听说她早有心上人,如何能冷静?成少峰又怒道:“夏冬,你别不知好歹,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不说,我自己也会查!”
“成将军,你别这样。”霜晚不敌他的力气,怎么也挣脱不开,不由得有些生气。
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将她拉开,带离成少峰几步。
“夏冬姑娘,我们说好要挑选布料的,可以进去了吗?”淡漠的声音,霜晚回头,竟是顾无极。
她现在只想摆脱成少峰,于是答:“将军久等了,请将军随我来。”
有东岳的客人在,成少峰也不敢如何,只得愤恨地目送霜晚进门。霜晚仍有些惊魂未定,门一关上,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
听见问话,她才想到顾无极在这里,不敢再放松,于是客气地道:“多谢将军方才帮我解围。”
顾无极随意拿了一卷布端详着,唇角微扬,带着嘲讽:“夏冬姑娘还挺受欢迎的。”
霜晚一僵,并不做声。
“他是谁?”
怎么说也是客,霜晚不能总不搭理他,只得轻声答道:“飞虎成少峰将军。”
他将刚才的那卷布放了回去,霜晚仍然乖顺地垂着头:“已为北靖王选了纯黑色的丝缎衣料,将军的是否要亲自挑选?”
顾无极看了她一眼,毫无兴致地扫过琳琅满目的布匹,便随意指了身旁放在最高处的一卷布。
霜晚知道他分明在故意刁难,但还是走了过去。
他双手环胸,看着她吃力地踮起脚尖去取。随着她伸手的动作,贴身的衣料让背部的曲线一览无遗,引人遐思。霜晚根本够不着,又试了几次,却感到有人慢慢靠近。顾无极伸手,轻而易举地帮她拿下了布匹。
“……多谢将军。”
霜晚被困在他与架子之间,背抵着他的胸膛,动弹不得。他不知为何并不退开,霜晚疑惑地抬头,恰巧与他视线相对。
太熟悉的目光,勾起一切缠绵的回忆。霜晚转过身来,忍不住想往后退,可是却被架子牢牢挡住。视线移开之时,他的吻已经欺上。温热的唇,仍旧是那样不容拒绝的霸道。身体紧贴,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炙热的体温。他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连喘息的机会也不给她。
舌尖擦过唇瓣,粗重的吻,在故意迫她张口。
趁着她忍不住张口呼吸的间隙,舌头也跟着侵入,攻城略地。
霜晚猝不及防,回过神来后瞪大了双眼,他到底在做什么?她现在只是夏冬,西皊女皇身边做衣服的宫女而已。
他为什么要吻她?
不对!
霜晚突然用尽力气将他推开,可是挣扎时却撞到了身后的架子。一卷卷布匹掉了下来,连架子也不稳地朝两人倒去。
眼见霜晚就要被砸伤,电光火石间顾无极已将她护在身下,硬是撑在她上方挡下了所有落物。霜晚被他压在身下,还未反应过来,他竟又再度低头在她的唇边辗转厮磨。
“刚刚的声响是怎么回事?”门外已经有了骚动。
“放开我!”霜晚避开,小声道:“将军,请您自重。”
他伸手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声音低哑:“自重?抱歉,我情难自禁。”
可他的眼里哪有丝毫的歉意,霜晚愣了愣:“你……”
已经有宫女推门进来,看到了歪斜的架子和乱七八糟的布匹,慌乱地叫道:“天哪!快来人帮帮忙!”
霜晚不敢再跟他交谈,等她们挪开了杂物,宫女便将她围住:“夏冬,你没事吧?”
顾无极也被闻声而来的杨未然等人扶起了,霜晚看见他起来的时候微微变了脸色,知道他肯定受了伤。但是现在担心也无济于事,她移开目光,对宫女们笑道:“我没事。”
回头看布房中的一片狼藉,而自己竟能毫发无伤,霜晚觉得一片混乱。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她不是应该再也和他没有牵扯,不是都已经逃到了西皊,为何还会再跟他相见?又为何在他身边时,竟还有着贪恋?
而他,一再招惹身为夏冬的她,又是什么意思?
乱了。
她彻底混乱了。
傍晚的时候看见碧漪回到西湘苑,远远就叫道:“夏冬,你怎么先回来了?我找了你好久!”她跑着进了霜晚的房间,一边念叨着:“我怎么觉得你来西皊以后我最大的任务就是追着你跑呢。”
“找我做什么?”
碧漪想起正事,便手舞足蹈地说:“今天下午救你那个东岳的将军,要你过去服侍他。”
夕阳的金色洒在窗边,霜晚正思绪纷乱,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顾无极。听碧漪这样一说,她皱眉,为难道:“我是裁衣的宫女,又不会伺候人,怎么叫我去?”
“皇上也同意了的。怎么说人家也救了你,你就去嘛!”碧漪一脸羡慕,“我还恨不得替你去呢。”
霜晚想起他的确受了伤,虽然心软,可是现在的她,哪还敢单独面对顾无极?
“碧漪,你替我去吧。”她的语气,竟带了些恳求。
这可怪了,向来淡漠只爱发呆的夏冬,什么时候流露过这样软弱的神情?碧漪惊奇地看着她,目光移到霜晚犹然红润的双唇上,突然笑得贼兮兮的:“下午你和那位将军,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哪有!”立即否定的态度更加可疑,霜晚即时更正,轻咳几声,“我只是不太舒服。”
“不舒服也得去!谁让人家钦点你了呢,我可不敢随便代替!”碧漪边说,边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出门口,还笑嘻嘻地跟她挥手。
霜晚无奈,只好独自走去西华阁。
识破
“好在将军身强体壮,瘀伤并不严重,这些药早晚敷一次,等淤血散去了就好了。”屋内,传来西皊皇宫里罗太医的声音。
已经来到门口,但是看到他时霜晚还是下意识地躲在了门后。
怎么办?真的要进去吗?
脑子里愈发纷乱,霜晚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落日西斜,拖长了她的影子。她低头时发现影子延至了门槛,慌忙退后一步,然而已经来不及。
低沉的声音带了丝笑意:“进来。”
太医也站起:“那么将军,老夫就先告辞了。”
“好,多谢罗太医。”杨未然也在,送太医出去,临走还调皮地对霜晚眨了眨眼。
待霜晚一踏进门,杨未然就将房门关上。屋内剩下他们两人,霜晚忍住了想逃的冲动,站在门边不动。
“过来,帮我敷药。”顾无极自顾自地脱去外衣,露出结实的肌肉。
他的背部果然有青紫的瘀伤,霜晚想起他当时毫不犹豫地护着自己的举动,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顾无极等了一会儿发现她安安静静的,回头,却见她眸光潋滟。他有些意外,忍不住唇角上扬:“你心疼了?”
霜晚急忙拭了拭眼角,但只是沉默地走上前。
太医已经给了捣碎好的草药,她将草药倒在棉垫上,轻轻敷在他的后背。一接触到对方温热的肌肤,强自克制的思念之情便如潮水般汹涌而出。这一刻,霜晚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他,多么贪恋他温暖的怀抱。她微微发着抖,庆幸他背对着自己,否则她一定已经不顾一切地紧抱着他,求他让自己在他身边,就算做妾也行。
可是这样卑微的爱情,她不要。
她的手很冷,声音更冷:“夏冬不太会服侍人,还请将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