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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责备,和亲人的责备不一样,但都是出于同一个缘由:因为关切,因为在乎。
雪蝶滟嘴角微微上翘,然而姚云天却随即开始掀她的被子。
“被暗器伤到的地方,让我看看。”
雪蝶滟立刻拉过被掀开一个角的锦被用双手压在胸前,俏脸微红,声音有些慌乱:“别看了,没什么大碍。”
她的伤在侧腰,他如果要看,岂不是得掀开她的衣服,只留下一件肚兜?那怎么行!
姚云天有些不依不饶,他瞥一眼雪蝶滟面上的神色,心下其实早已乐得前摇后滚,却依旧板着一张脸做出关怀备至、正直无比的样子。
雪蝶滟自然不肯放,两人便揪着一床被子你拉我扯的。最后雪蝶滟有些恼了,纤纤玉手一掌拍上姚云天不安分的魔爪,用了点力道。姚云天见她真有些不高兴,方才作罢。
这么一番闹腾下来,雪蝶滟的额上已渗出了点点汗珠。姚云天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扶着她的额头仔细擦拭着。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柔软的锦帕,轻柔的按在她额上,一点一点,缓缓移动。他目光专注,温柔似水,为她在认真做着这样一件小事。这是从来玩世不恭、慵懒散慢的他所没有的经历。这一刻的时光是如此漫长,长到两人都不忍让它就这么轻易流逝而去。
忽然,雪蝶滟仿似想起了什么,浑身震了一下。姚云天察觉,停下手中的动作低首温和地望着她,轻声问:“怎么了?”
雪蝶滟的手不自禁抬起,捂上了自己的右脸颊。没有面纱遮蔽的那里,一道寸许长的伤疤横亘,刺目无比。
“你不介意?”她的声音低低的,没有往常的柔韧质感,而是如同一块彻底沉入水底的冰,僵硬、沉冷。
姚云天没想到她会突然在意起这个,不禁低笑一声。靠着她胸膛的雪蝶滟感到那笑声从他胸腔发出,引起一阵沉厚的震动,随即那和煦的嗓音便在自己耳边响起。
“傻瓜……”
那语调悠长,满含着宠溺、怜惜、失笑和无奈。
雪蝶滟瞬间释然了,不禁也自嘲地微微笑了一下。真是犯傻了,从那晚她面纱滑落在他面前显现真容的那一刻直到现在,他对她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他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柔情四溢,他朝她露出的笑容还是那么和煦温暖,他对她的感情,并不会因为这一道疤而改变。
窝在姚云天怀里的雪蝶滟想:娘亲说的没错,只有不在意她容貌的人,才是她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啊……
房间再次陷入静默,这静默却流淌着幸福和甜蜜的味道,让人不愿打破。两人安然享受着这静谧的时光,享受着情感坦露之后的相对,和彼此身份的奇妙转化。
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一场变故,而“假戏成真”了。
“冰雪已经找回了,她很安全,没有受伤。”姚云天边抚着雪蝶滟的长发,边轻轻地开口。
“嗯。”想到临走前碧玦用传音入密向她传达的那句话,雪蝶滟不由一笑。
“我给你带了‘紫金生肌露’,你每日擦擦,便不会留疤。”姚云天又道。
“嗯。”雪蝶滟乖顺地答,想了想开口,“表哥给了我很多这种膏药,我用不完。”
姚云天抚着她头发的手一顿,继而又继续着先前的动作:“我的药比他的好。用我的。”
雪蝶滟有些疑惑,这语气,和之前的怎么那么像啊,听起来怪里怪气的。但在这样好的氛围下她不欲挑破,只顺从地点头:“嗯。”
姚云天满意地翘了翘嘴角:“这几日我没来看你,想我了吗?”
雪蝶滟没料到他竟这般没脸没皮地问出这种话来,立即从他怀里坐起,淡漠地斜睨了他一眼:“这几天有表哥细心照顾我,我安心养伤,没空想别的。”
姚云天刚刚舒展的眉又蹙了起来,他些许不快地道:“怎么什么事都有你表哥?冷庄主他有这么闲吗?”
雪蝶滟从这两个接连的反问句里悟出了什么,联系脑海中不多的相关记忆和有限经历,她终于找出了一个词来形容姚云天话语里怪异的语气到底是什么了。
她冲他微挑柳眉,带着些许戏谑和不确定,问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见姚云天露出仿佛被说中了心事一般的窘迫表情,雪蝶滟瞬间笃定了这个猜测,心中有丝雀跃和欢喜。原来吃醋是件这么有趣的事,她还从来没在姚云天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呢。
哪知姚云天在片刻窘迫后便大方地承认道:“是,我就是吃醋了。你不知道抱你回来的那天晚上你表哥那急切的样子,直接从我手中将你抢了去,那时我心里不知多吃味。”姚云天回想到那日的场景,心里又泛上一股酸水,他冲雪蝶滟道:“滟滟,以后和他保持距离,知道吗?”
雪蝶滟本来被姚云天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可乍一听这要求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她看来,冷亦凡是她表哥,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关心她紧张她照顾她都是理所当然的,为何还要保持距离呢?然而姚云天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里一软。他说:“我不想别的男人与你亲近,你是我的。”这句话他说出来带着股孩子气,又有些霸道,更多的却是认真。望着他那双近在咫尺映着她影子的桃花眼,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姚云天一喜,一把重新将雪蝶滟揽入怀中,爱不释手地抱着。
雪蝶滟仍是不太习惯这样的肢体接触,脸微红,忽的想起了什么,便抬起头望向姚云天道:“那你也要答应我,和你那个小师妹保持距离。”
姚云天一愣,见雪蝶滟淡漠的脸上那一副了然的神色,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同时也感到一股无法言说的欣喜。
“滟滟,你别担心,我以前虽然风流,却都只是年少荒唐,图个虚名罢了。我并没有……”他有些欲言又止,“我不是个多情的人,真正上心的只有你一个。而林慕,我从来只将她看作妹妹,绝无他想。何况,她现在,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听到姚云天在她面前提起他的曾经,雪蝶滟静默不语。她涉世未深,从来不太懂“情”之一字,只是因为爹娘的例子而感到世间男女之情最为永恒而又珍贵的当是一对一的专情。她其实并不太理解姚云天所说的“年少荒唐”,却能感到提起那些时他语气中的懊悔和淡然。他并不将那些过去当作生命里美好的回忆,也并不对它们念念不忘。他在认真又诚挚地直面那些改不掉的过错,并对她许下承诺,她觉得,只要在以后的漫长时光里,他能与她青山独对,那么,她便应该相信他,不应再纠缠以前的事情,来影响今后的生活。
今后,将是他和她两个人的天地。没有过往,也没有回忆。
雪蝶滟这样想着,当听到姚云天最后一句话时,一时有些怔愣,疑惑地反问:“你刚刚……说什么?”
姚云天望着她,含笑不语。正此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奔跑着靠近,期间还夹杂着欢声笑语。
顷刻之后,林慕迈着欢腾的步子踏入室内,看见雪蝶滟和姚云天之后喊了一声:“雪姑娘好。大师兄你也在这啊?”
姚云天早在林慕进来之前便放开了雪蝶滟正襟危坐在凳子上,看着林慕微笑点头。而雪蝶滟的目光则放在了跟着林慕一起蹦跶进来的另一个人身上。
“雪姐姐,你身子好些了吗?”清秀少年冲她露出明朗的一笑,秀丽的五官干净而舒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表示甜章写得真顺手……
作者又表示迟发不是因为个人原因,而是因为它……你们懂得(差点被虐哭)
第26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雪蝶滟望着自己面前这个从未见过的俊秀少年,微颔首,沉湛的目光中闪过一缕疑惑。
季景麒展开灿烂的笑礼貌地对她介绍自己道:“我叫季景麒,我娘是乐平长公主,与姐姐的母亲贤敏郡主是表姐妹。”
雪蝶滟了然,冲季景麒露出温和的一笑:“原来是景麒弟弟。”她对这个开朗毫无架子浑身上下充满朝气的清秀少年有着相当的好感,而他还与她有这样一层关系血亲,令她不禁对他更生出了一些亲切。
林慕蹿到雪蝶滟身边,在她床沿上坐下,扬着明媚的笑不无关切地询问着雪蝶滟的伤情。还不忘对旁边的姚云天挤眉弄眼,顺带着不时调侃他俩几句。姚云天摇着玉骨扇,镇定自若、浅笑盈盈地将她所有的调侃都原封不动地打回去,让林慕气恼之余只能悻悻作罢。
姚云天偷觑床上的雪蝶滟一眼,见她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的笑,既不在意自己些许瑕疵的容颜暴露在人前,也不在意林慕那些拿捏不当、幼稚十足的调侃之语。
她好像又变成了初识时的那个样子,浅淡漠然,有礼疏离。丝毫没有方才二人独处时那少女的羞涩与娇嗔。不过,姚云天是爱极了她这份独特的差异的。他愿意她在他面前显现他人都看不到的特殊一面,这样特别的她只有他一人知晓,也只有他一人拥有。
在林慕因为功力不深屡屡被呛的时候,季景麒一直站在她身后,时不时帮帮腔、解解围。雪蝶滟看似一直在回应林慕,其实她的注意力是同时分在了季景麒和林慕两个人的身上。见这二人举动亲昵自己却浑然不觉,好似理所当然、习以为常,言语间默契十足,偶尔的眼神交汇也是秋波流转,甚至还可看到各自的会心一笑。联系起之前姚云天的话,不由心下释然,同时,也由衷地为这个单纯直爽、活泼开朗的女孩而感到高兴。
等季景麒与林慕再次打打闹闹、嬉戏欢乐地离去,雪蝶滟与姚云天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个无可奈何又轻松愉悦的笑来。
“是什么时候的事?”雪蝶滟不禁问起。
“就在你失踪的这段时日。”姚云天淡笑回答。
这么短的时日就……雪蝶滟失笑,回想起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幕幕,又语带一丝担心地开口:“不过这两人好像都浑然无所觉一般,莫要错过了才好。”
姚云天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清亮澄澈,隐有笑意。他长臂一揽,直接坐在凳上就把雪蝶滟搂进怀里,随即朝那张莹润绝美的脸慢慢俯首,于光滑饱满的额上落下一吻。
雪蝶滟一愣,便听他和煦悦耳的嗓音响起在耳畔,湿润的气息顺着耳道一直侵入大脑,然后,带着那温暖的热度,一直延伸到心房,蕴藉其心。
“滟滟,他们会幸福的。我们,也会幸福的。”
***
雪蝶滟的伤势已好了七八分,可以下床随意走动了。这日,冷亦凡来探望她,他们便相对坐在桌前品茶议事。
今日轮侍的是冰雪。从碎玉阁回来之后,她好像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常常会走神,脸上的表情也是时而愧疚,时而恼恨,时而羞赧,时而咬牙切齿的变化个不停。冷亦凡的到来让她混沌的意志清醒了许多,她定了定心神,替冷亦凡摆上一盏新茶。
“冰雪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冷亦凡瞥了冰雪一眼,许是察觉了她的异样,开口问了一句。
冰雪有些受宠若惊,她面颊染上一层红晕,垂着眼眸颤着声音回答:“没……没什么。谢表公子关心。”
“哦,那就好。”冷亦凡清冽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微凉悦耳的声音继续问道:“你失踪的这些天可有受委屈?不妨将遇见的事都说来听听。”
听了冷亦凡的问话,冰雪下意识地脑海里就浮现出碧玦的脸。本应该为冷亦凡的关心而喜悦的心情也因此而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掩盖。她斟酌了一下后说道:“那日冰雪因担忧宫主安危,偷偷在书房外探听到了表公子与小侯爷的对话,得知了宫主可能的所在之地,当晚便一一将那些地方都跑了一遍,幸运的是第二处就找对了……”
冰雪将自己那几日的经历都大概说了一遍,不过将碧玦为护她而将她绑在房间里的事隐瞒了,只说自己是被暗卫队发现关了起来,后来被姚云天救出,拿着地图逃出地道时还遇到拦阻,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一时累极便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睡了过去,然后就被冷月山庄的人找到带了回来。
在冰雪讲述的时候雪蝶滟转眸扫了她一眼,让冰雪心虚地低了头,但还是把所有有关碧玦的事情都隐瞒了下来。等她讲完,雪蝶滟低头悠悠喝了口茶,没有出言戳破。
“没事就好。”冷亦凡淡淡地安慰了冰雪一句,冰雪见他没有看出破绽,心下大大松了口气。
“表哥,我想起一事。”雪蝶滟放下杯盏,面色凝重的望向冷亦凡,将她在碎玉阁中无意看到神秘人与萧凉来往的事说了。
冷亦凡澄澈的目光暗了下来,他问道:“滟滟可看清了那人相貌?”
“没有。他戴着斗笠,不曾露出相貌。”
冷亦凡沉吟:“无妨,既然有了这条线索,我便派人去查查便是。”
雪蝶滟点头:“此人极为可疑,我猜想,他与帮派灭门案脱不了关系。无论他和他背后的主人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