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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耶律风的惨叫声响起。
李青芷却置若罔闻的拔刀,砍下;拔刀,砍下;拔刀,砍下……
看着芷儿这般疯狂的举动,凌子轩和南宫都没有上前制止。慕容的死对芷儿的打击太大,她需要发泄!至于耶律风,他们本也没准备放过这个人。
看着李青芷的发狂,云紫苏掉转马头,转身离去。南啸烨也跟着掉头,跟上小紫,不再理会身后的天启众人。南周将士们随后撤离战场。这场两国交战,以慕容言的死不告而终。
当日,回到天启军营以后,李青芷不发一语,只是一直抱着慕容言的尸体不撒手。第二日,第三日,不吃不喝,一直如此。现在的她心中只有一句话:“君生我生,君死我跟随”。
凌子轩和南宫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想要拉开芷儿。谁知李青芷跟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甚至出手打人。
“芷儿,你必须坚强起来!慕容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凌子轩沉痛的说道。
“是啊!芷儿,还有笑儿呢!你要是就这样倒下了,笑儿可怎么办?”南宫搬出慕容笑儿。
“笑儿?”一直不说话的李青芷终于有了动静。
“是啊!笑儿!你的宝贝女儿笑儿,她那么可爱,还那么小。她正在都城等着你回去呢!”南宫试着唤起芷儿的母爱。芷儿那般疼爱笑儿,一定会站起来的
“笑儿,笑儿……”李青芷的口中不停的叫着女儿的名字。
这一日,李青芷一身白衣,面色决然的出现在了南周国的营地上。
“慕容夫人,有何贵干?”自上次巴豆事件以后,南啸烨已经加强戒备。所以这次李青芷一出现在南周国营地范围内,南啸烨马上得知消息赶了过来。看样子,上次的巴豆事件似乎跟这位慕容夫人脱不了关系啊!
“云紫苏呢?我要见她!”李青芷直接说明来意。
“见我家小紫?不好意思,我家小紫不见外人!”这个李青芷太咄咄逼人,南啸烨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我今日一定要见到她!”李青芷强硬的说道。
“那你就慢慢等着吧!”想着李青芷刚刚死了夫君,南啸烨不准备为难她。
一刻钟过去了,李青芷站在那不动。两刻钟过去了,李青芷仍是没有移开脚步,但却渐渐开始有些站不住了。就在李青芷即将倒下去的时候,一个小兵跑过来告诉李青芷:云姑娘有请。
李青芷拖着两条发酸的腿跟着小兵来到了云紫苏的帐篷。
营地的帐篷都很简陋,而云紫苏的帐篷里却各种摆设一应俱全。此刻的云紫苏正坐在椅子上悠悠的喝着茶水。
“云紫苏,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李青芷本来是打算好好跟云紫苏谈的。谁知她一来就被云紫苏给了一个下马威。站了三刻钟,现在的她是满肚子的火。
“不想怎样!慕容夫人前来有何贵干?”云紫苏缓缓的问道。
“我知道你恨我!虽然不知道五年前你跟小八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想一定跟我脱不了关系。从洛城第一次见面,你就不喜欢我!”李青芷试着缓和口气。她今日来不是跟云紫苏吵架的,她希望能结束眼前的两国交战。
云紫苏没有说话,静静的盯着手中的茶杯。
“云玄宇的死,我很抱歉。同样作为母亲,你不愿失去爱子我能感同身受!但是我也不愿失去我家笑儿啊!你的报复我们也已经付出了代价。现在南周国可否退兵,不再殃及池鱼?”一想到慕容言的死,李青芷的口气开始有些冷。
“慕容言的死似乎与我无关!”听完李青芷的话,云紫苏回答道。
“若不是这场战争,我家木头师兄不会死的!”李青芷憎恨云紫苏此刻的事不关己。
“那又如何?”云紫苏不想跟李青芷争论慕容言的死。若不是看在李青芷刚失去夫君,云紫苏是绝对不会见她的。只有一见到李青芷,云紫苏就会想到宇儿是怎么死的。
“我的木头师兄已经死了。我用我夫君的命偿还你儿子的命!你还想要怎样?”被云紫苏淡淡的口气激怒,李青芷生气的喊道。
“不够,只是一个慕容言,怎么抵得上我的宇儿!”云紫苏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着让李青芷想要杀人的话。既然李青芷把话说白了,那她也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都不怕遭天谴吗?仅是因为你失去了一个儿子,导致两国开战。多少黎民百姓为之流离失所,失去生命?受苦的不仅是天启国的百姓,也有南周国的百姓。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害怕他们变成厉鬼来找你吗?”此刻的李青芷开始不顾一切的想要打破云紫苏脸上的镇定。
“那就让他们来找我吧!遇神杀神,遇魔斩魔,遇鬼灭鬼!”云紫苏依然保持那个姿势坐着,说出的话却冒着深深的寒意。
“那云玄宇呢?你就不怕他因为你这个做娘的杀孽太重,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李青芷几乎是恶毒的说道。一想到就是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害的自己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家。她简直想把眼前的女人碎尸万段。
“就算我的宇儿真的下了十八层地狱,他也不会寂寞。还是有很多人陪着他不是吗?包括你的夫君,慕—容—言!”云紫苏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李青芷的身边,在李青芷的耳边幽幽的说道。当说道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一字一顿,将李青芷打击的脸色惨白,倒退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子。
“你胡说!我夫君不会下十八层地狱,绝对不会!”李青芷尖叫。
“他在战场上杀的人不计其数。多少无辜的性命是丧失在他的刀下?为了自己的女儿,他更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年仅五岁大的孩子掉下了悬崖。说不定阎王会觉得他的罪孽更重呢!”云紫苏坐回到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面带微笑的对李青芷说道。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李青芷疯了般转身冲了出去。
看着李青芷离去的背影,云紫苏笑了。那笑却是残忍的让人心痛。
“小紫,他来了!要见吗?”李青芷刚走,南啸烨便走进来说道。对于李青芷,南啸烨一点也不担心小紫对付不了。可是那个人……
云紫苏看着南啸烨脸上的担心,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该来的总是要来,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凌子轩再次见到云紫苏,感觉仿若隔世一般。他慢慢的走到云紫苏身旁,静静的盯着眼前的云紫苏。
“紫苏,那盆茶花开了。是十八学士,白十八学士!它的花色中却不带任何红斑条,而是通体雪白,晶莹剔透,开的很美!”见紫苏一直不正眼看自己,凌子轩开口道。
云紫苏感觉心似乎被触动了一下。茶花?那盆被自己精心照料的茶花吗?云紫苏的思绪飘到洛城金秋展那日,凌子轩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送给了自己那盆貌似定情信物的茶花。那时的自己和凌子轩还没有互相表明心意,但是那时的自己有宇儿,有阳儿,一切是那般美好。
可是仅是一次五峰山之行,什么都变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那个精灵古怪的宇儿小宝贝了!连阳儿宝贝也……一想到这,云紫苏的眼神开始变冷,刚刚有些松动的心再次变得坚定不可动摇。
“紫苏,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弥补不了我对你、对宇儿、对阳儿的亏欠。你曾经跟我说六年前那个人有自己的生活,你不想拿宇儿和阳儿的事去困扰他!你说那时候他有亲梅竹马的恋人,而且很幸福,即将成亲!你说那个故事与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的无关!可是你却忘了说那个人没有与那个青梅竹马成亲,你没有说那个人是那么的有眼无珠,你没有说那个人早晚会后悔所有的一切!”凌子轩回忆着中秋那一晚紫苏的话,慢慢的说道。
“六年前,我不知道你的存在,不知道宇儿和阳儿的存在。六年后老天给了我再次拥有幸福的机会,但所有的美好却突然之间变得再也无法收场。五峰山上的选择,慕容以自己的性命作为偿还。我知道在你心中,慕容根本无法与宇儿相比。但是你心里明白,两国交战却不是最好的泄恨方式。战争之于天启,之于南周,都太残酷了。我欠你一个宇儿,可是我却无法偿还。若是可以,以后阳儿由你照顾,宇儿就交给我代为照顾,好不好?”说道最后,凌子轩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小。紫苏的痛苦是他亲手造成的,现在的他只希望自己能为紫苏做些什么。即使这样做于事无补,但是他却不愿看到紫苏继续报复所有人。这样的紫苏让他心痛不已!
云紫苏在听到凌子轩最后的那句话时,眼睛中闪过一丝悲痛,却固执的不愿看凌子轩一眼。
凌子轩本就没有期望紫苏回应他。紫苏不是一个容易受伤的人。但是一旦受伤,紫苏是绝不会轻易原谅伤害她的人。自怀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盒子,轻轻的放在旁边的桌上。凌子轩缓缓的离开了南周国的营地。
终章
待凌子轩离开以后,云紫苏的眼光望向凌子轩留下来的盒子。那个盒子云紫苏认识,是她洛城房间梳妆台上的盒子。盒子里面装的是她曾经最为重视的东西。
云紫苏走过去,拿过盒子,轻轻打开。引入眼帘的是她一直很喜欢的柳叶型木钗,还有凌子轩自天启城回洛城的第一日彻夜未眠为她做的美人娃娃。此刻,美人娃娃身边多了另一只木头娃娃。凌子轩将他们两个人的木头娃娃都留给了云紫苏。
云紫苏看着自己模样和凌子轩模样的两个木头娃娃静静的排在一起,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出。他们两人本来可以永远在一起的,可是现在却再也不可能了。凌子轩不会知道,现在的阳儿已经陷入了自我意识,至今仍没有走出来。看着这样的阳儿,云紫苏又怎会轻言罢休?她已经失去了宇儿,如果连阳儿也不复重前。云紫苏又该如何回到之前的云紫苏?
“阳儿,神仙师兄,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李青芷和凌子轩离开的第二日清早,云紫苏惊异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你走后,阳儿就不肯再吃东西。”百里漠然知道阳儿一定是怕小紫跟宇儿一样离开他!即使陷入自闭,不再对外界有任何反应。但是百里漠然相信阳儿的心里永远爱着他的娘亲。
听到神仙师兄的解释,云紫苏急走上前,狠狠的抱住仍然是一脸空洞表情的云玄阳。看到她的宝贝阳儿,她的心里疼的无法言语。
“娘!”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在云玄阳被云紫苏抱住的那一霎那,自云玄宇掉下悬崖以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云玄阳忽然开口了。
“阳儿,你终于肯开口了!娘真的好开心再次听到宝贝阳儿的声音!”云紫苏紧紧的看着云玄阳的小脸,眼中喜悦的泪花不停的闪烁着。
一直站在一旁的南啸烨和百里漠然的脸上也是惊喜万分。他们的阳儿终于不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娘,宇说他想娘和阳了。让阳带娘去找他!”一直空洞着表情不说话的云玄阳一只手轻轻的拉住云紫苏的衣服,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笑的一脸灿烂的木头娃娃,缓缓的说道。
“阳儿宝贝,你说什么?宇儿,他……”云紫苏惊讶万分。提到云玄宇的时候,一向冷静自持的她开始有些哽咽。
“宇要娘和阳去找他!”云玄阳再次开口说出的话让在场众人的心开始激动起来。宇儿,宇儿他居然还活着?
“好!娘跟着阳儿宝贝去找宇儿宝贝!”云紫苏再次紧紧的抱住云玄阳,泣不成声的说道。
感受到娘亲埋在自己脖子里的湿意,云玄阳缓缓的伸出手,拍拍云紫苏:“娘,不哭!阳儿带你去找宇!”
“好,好,好!我们马上去找宇儿!”云紫苏抬起头,满脸泪痕却带着灿烂万分的笑容。笑容是那么的干净而纯粹,漂亮的宛如天上的月亮那般暖人。这是自云玄宇掉下悬崖后云紫苏露出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当日,云紫苏便带着云玄阳离开了战场。南啸烨和百里漠然都没有跟着去。他们相信小紫和阳儿一定会找到宇儿!待云浮山众人下次再相聚的时候,绝对是一个都不会少!
天启将军慕容言的战亡对于天启将士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主将战死,所有的将士皆士气低落。一时间,整个天启军营到处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李青芷和凌子轩无功而返,所以战争还是必须继续。就在凌子轩坐在军帐里想着接下来的战策时,南宫忽然一脸惊喜的跑了进来,大喊道:“八爷,退兵了!南周国退兵了!”
“什么?退兵?真的?”凌子轩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紫苏,她真的放弃复仇了吗?
“是真的!我亲眼看到南啸烨下令南周国撤兵的!”南宫此刻的声音特别的欢快。战争,这场残忍的战争终于结束了。一想到这,南宫的心就豁然开朗起来。
凌子轩没有说话,忽然用尽所有的力气跑出营帐,向着南周国的营地奔了过去。全然不顾身后南宫疑惑的大喊,此刻的凌子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紫苏,他一定要见到紫苏!
当凌子轩气虚喘喘的再次到达南周国营地的时候,映入眼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