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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那几个人也太安分了。每天按时吃喝,也按时睡觉,一点小动作也没有发现,实在是太奇怪了。”
“是啊,按理说……那位夫人不是大家出生地嘛,怎么一点也不娇气,害我们想做点什么,都找不到借口。”
“别胡说,哪里是大家,不过也是那些官家小姐。”那被叫为队长的人是个满脸胡子,粗声粗气地说道:“再过几天,就到陶安了。到时候任务就结束了,这些事情,我们没必要扯进去,没得害了家人。”
“说得就是你们几个……别每天跟头发qing的狼一样,冒着绿眼。就那几个丫鬟,跟个大小姐似的,你们根本没本事娶她们。还不如……等到了陶安,拿了银子,等过阵子去买个回来。到时候世道乱了,人命也就不值钱了。”
“队长……”
“散了吧,该站岗的站岗,该干嘛的干嘛去。”
围着的几个人散了开去,那队长径直来到一扇门前,敲了几声。
“进来。”
推开门,“顾大人,还有三天就到了。”
顾文柏嗯了一声。
“加紧速度,两天内赶到。”
“大人,这……”
“麻烦了。”
见状,队长摇摇头,重新出去。
既然连他自己都不在乎,他一个奉命护卫实则看守押送回陶安的人,又何必管太多。早一天到了,他也卸了负担。
不用日日担心路上出事,或是这位顾大人出逃。
虽说这半个月来的相处,让他了解到眼前这位大人一点想要出逃的想法也没有。
船继续前进着……
离目的地,陶安城越发地近了。
……
赵元朗从宫门走出,外头已经等了不少人。
一见到他出来,纷纷迎了上去。
“赵大人,您出来了啊。”
“赵大人,可是见到皇上了。”
“是啊,皇上的病怎么样了?”
赵元朗紧抿着双唇。
从前阵子皇上重病,宫门紧锁,后宫被两位贵妃管着,前朝更是被平、安两位王爷牢牢把持着。
几位肱骨大臣几次请求见皇上,都被拦了下来。
赵元朗也是如此。
朝中官员一分为四,平、安王爷的两派系,已经沉默下来闭门不出的荣郡王的那些直系官员,还有像赵元朗这样站在中间实则忠于皇帝的人。
之前最后一派的人不少,毕竟平王爷和安王爷两派势均力敌,且如今他们的联合,有些人看得不清,做不出合适的决定,才暂时选择了中立。但这种人往往经不住威逼利诱,很快就会选择一房投靠。
而如今留下来的,大多是平、安两位王爷吃不下的硬骨头。
就算是勉强吃下去,也只能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更别谈消化了。至于拿出来,也要一番辛苦。
怎么折腾都不合算,只能暂时不去理会。
可这些人也不代表就是万事无忧,他们忠的是黄帝,可如今连皇帝的面都见不上,又谈何忠君呢。
不是没有抗议过。
但在皇帝这一点上,平、安两位王爷的想法是一样的。
只是这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地,突然赵元朗就可以进宫了。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进到人。
“几位大人,先回去吧。皇上的事情,还要慢慢商议。”顾文柏伸手去扶了扶其中一位已经老态龙钟的老大人。
告辞了众人,赵元朗返回赵府。
如今赵府里面,只赵元朗一人。
孔氏带着公婆还在孔家圣地,未归。
“大人……”
赵元朗身影一顿,看向被他派到码头上的人。
“还是没有到?”
“是,不过听说也就是这几天。是不是顾大人到了,就请他过来。”
赵元朗长叹一口气。
“若是到了,打发人来寻我。到时候,我亲自去接。”
“大人,那王爷那边……”
赵元朗摆摆手。
兀自一个人回到书房里。
赵元朗有一个习惯,心不静的时候,喜爱写字。
桌案上,整整齐齐地摆着文房四宝。
宣纸摊开,赵元朗下笔如神。
只是等收笔的时候,才赫然发现纸张上面是一个大大的“危”字。
一队士兵再一次闯进寺庙。
倘若是薛宁在的话,就会发现这里是栖霞寺。
往日香火旺盛,人流不止的栖霞寺,却萧条了下来。寺庙里除了沙弥和和尚师父,再无前来游玩的香客。
“无念大师呢?”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阿弥陀佛的响起,栖霞寺所有的人双手合十,嘴里念着大般若经。
……
前行了小半个月的船只终于停了下来。
薛宁一身素淡的打扮,双手只带了两只银镯,头上也是如此。顾大人的孝期尚未三个月,她这样的打扮并没有什么突兀。
倒是如此清丽的打扮,惹得那些都龙卫的人偷瞄。
薛宁眉头微蹙。
顾文柏突然大步走了过来,拉起薛宁的手,问:“帏帽呢。”
薛宁扯出笑容。
青英去拿了帏帽。
顾文柏仔细地帮着戴好,一顶帏帽虽不能挡住外界的所有不好的心思,可手心的温暖却让薛宁一颗心越发地坚定了起来。
此次,顾文柏只带了顾成,薛宁呆了青英和雪梅过来。
一行人的箱笼也不过几只。
很快就装好,薛宁正准备上马车。
远远突然听到马蹄声,薛宁隔着帏帽看不清。却听到身边的丁香低呼:“是赵大人。”声音带着一丝欣喜。
赵元朗勒住马,不等完全停下来,就跳下马身,疾步来到顾文柏面前。
“郭散……:”
顾文柏嘴角才微微上扬的弧度立时一滞。
“我知道。”
三个字,让薛宁心口一疼。
赵元朗已经说道:“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赵大人,我等……”那队长一听,刚要说话。就被赵元朗打断:“你们不是奉命去护送顾大人一家回来的嘛。如今事情已经办完了,你们就回去吧。难道……你以为,在这陶安城里,我还能把我这表妹夫丢了不成?”
那队长心里苦笑,却无奈命令的确是如此,只能往后退下。
“走吧。”赵元朗淡淡地说道。
顾文柏扶着薛宁上了马车。
听着外头安静地,丝毫不像两个月前喧闹的陶安城街道,薛宁沉默下来。
马车才刚从东城到达南城的地界。
突然一道浑厚幽远的钟声在陶安城响起。
赵元朗忽地打马停下。
顾文柏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两个人共同目视着陶安城中城的方向,那里是皇宫。
“皇上他……”
也不知道是两个人谁先出了声。
赵元朗脸色微沉。
“走,你们先回去。”
顾文柏皱了眉头,到马车边:“你先回去,我这就去看看。”
薛宁只感觉入手冰凉。
随后顾文柏就不见了,然后几声嘶叫,马蹄声渐渐远去。
……
“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一声声的呼喊,由远及近。
荣亲王一骨碌爬了起来,穿戴好服装,同外头进来的乔悦撞在了一起。
“你……”望了一眼乔悦的衣服,到了嘴巴的话立时改了:“既然……那就一起走吧。”
乔悦下颌收紧,目光沉静。
第三百九十六章困局
被人直接大力地推了进去,薛宁一个不稳,整个人扑在了地上了。身后的青英和雪梅顾不得自己,紧张地去扶薛宁:“夫人,你没事吧。”
薛宁摇摇头,手心似乎破了皮,微微刺痛着。却也让她清醒的知道,如今的情况并不是假的。
到底还是着了道,疏忽了。
又或许……其实自己当初就不该固执地留下来,反而连累了顾文柏。可时间若是倒回去,薛宁知道自己只怕依然会是做同一个选择。
刚进陶安城,突然的鼓钟声。
薛宁和顾文柏分别没多久,连顾家的大门都还没迈进去,就被人突然带到这里来。
抓着他们来的人,很快就锁了门离去。
“夫人,那些人会是谁呢?”青英有些担心,一路过来,这城里的变化她都是看在眼里。薛宁刚想要回答。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是寻常的声音,但等门再一次打开,出现在眼前的人,让薛宁没有任何意外。从她被抓过来之后,就已经怀疑上了。
如今只不过是验证了这件事情。
青英和雪梅齐声低呼,下一瞬立时挡在了薛宁面前,把她护在身后。两个丫鬟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
而青英的心里感慨更深。
当年……不,没有那些当年,她早就做好选择了。青英的目光越发地坚定了起来,每个人的人生都要面临着选择。当年她选择忠心于薛宁,后面的生活告诉她并没有选错。怪只怪……命运如此罢了。
薛婉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说道:“好一幅忠奴为主,好……好……好,真是勇气可嘉。八妹妹,我可真真是羡慕你呢。”
薛宁眉头微蹙。
“为什么?”
“为什么?”薛婉微微一笑:“当然是为了顾文柏啦,听说你们夫妻情深。我嘛……最多不过是,说了句话而已。这动手的人可不是我,我哪有这样的本事啊。”
薛宁抿了抿嘴角。
现在的薛婉自然不必上上一世的那个薛婉在安王爷心中的地位。可若只是提议,而这提议正和安王爷的心意,使唤几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自然知道,”薛宁微微挑唇:“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当年不过是一句戏言,六姐姐竟是作了真。三番五次地要害于我,可结果呢。这些年过来,咱们两个人谁过得好,谁过得差,想来六姐姐必然是一清二楚。”
“你闭嘴。”似乎被说中了心思,薛婉有些恼羞成怒:“哼,等过些日子,看你如何嘴硬。等着,你不是想知道嘛。等那老秃驴被抓到之后,我一定好好告诉你。”“
薛宁眉心一跳。
从薛婉的意思哩,似乎当年无念告知她的内容外,还有其他原因。
“对了,听说你那儿子不见了?还有五婶婶和叔祖母这些……”薛婉勾出一道残忍的微笑:“早在他们离开温阳的那一天,我的人就跟上了。”
薛宁脸色顿时大变。
“我的好八妹妹,你就在这里安生呆着吧。你放心,看在我们姐妹份上,吃喝问题绝对不会短了你。”
薛婉得意地说完哈哈笑着就离开。
“侧妃……”
“给我看牢了,若是出了问题,哼哼,小心你们的脑袋。”薛婉厉声说完,才满怀不愿地离开。
她倒是想多呆一下,甚至好好折磨折磨,以消除她心中之恨。
可无奈这里的人手都是安王爷的。
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不要紧,慢慢来,等人到齐了,要让她一点点一地知道失去的痛苦。只有如此,她才能开怀。
“啊……”
身后传来痛苦而又压抑地尖叫声,薛婉只觉得舒服的快感从脚底升起蔓延开来一路到达百会穴。
薛宁整个人痛苦不堪,抱着头,只觉得前世所有的画面在同一刻争先恐后汹涌地扑到脑海里。有她临死前的画面,有……万寿宫上丁老夫人和赵氏死亡的惨状,有自己的尸体被打捞起来,水肿到宪哥发胀馊了的馒头。
一身宫妃妆扮的薛婉得意洋洋地站在她那尸体面前,死死地盯着因了发胀而鼓肿着要蹦出来的眼球。
为了不让尸体腐烂太快,一路用了上好的冰运送回的陶安城。花费了巨大的人力财力,就是运回这么一只看不清人的尸体。
随后……是什么,满面的尸斑,渐渐腐烂,胀裂开来的皮肉,以及再没有了冰块之后,干枯发臭的尸体。
下一刻,薛宁只觉得肚子发疼,人一软往后倒去。
……
从温阳转道曲阳的路上,丁老夫人已经快走不动了。带走的下人,如今也没剩下几个人了,箱笼早在路上为了逃亡扔下来不管。
如今一行人只剩下丁老夫人、赵氏、薛和安、顾修年,钟妈妈、李管事、王天,芍药娇红以及男仆数人。
人人都背着一只包袱,就是年纪最小的顾修年,胸前也横挂着一只小小的包袱。
赶路的人,一言不发,悲伤和绝望在人群之中扩散开来。
“老夫人……”
随着丁老夫人突然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到在地上,安静好久的人群突然爆发了。年轻的几个人哽咽不止。
赵氏把手里的年哥儿递给钟妈妈,眼里泪花不断,却忍着不落下来。“母亲,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丁老夫人的头上包着纱布,整个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不……不能停。”
原因为何,大家都知道。
后头追兵赶着,她们不能停。
就算知道那些人在猫抓老鼠的方式,故意逗着她们。不远不近,吊在身后,一点点磨去她们的信念。
直到王妈妈为了抢回年哥儿,死在刀下。
已经五日了。
吃食是问题,住宿是问题,体力跟不上,又都是老弱病残。几乎是下一刻,大家都要撑不住死去。
可谁也没有说。
大家都在坚持着。
“祖母,我们一起走。”顾修年陡然之间,一夜长大,眉宇凝重,用力握拳:“祖母,安哥儿背你走。”
“安哥儿,你是好孩子。”丁老夫人欣慰地笑了。“我们安哥儿,懂事了长大了。祖母,已经看到了,心里满足了,再也没有遗憾的事情了。你乖,带着你母亲,年哥儿走吧。祖母老了,走不动了。”
“母亲……”
“老夫人……”
“祖母,我背你。”薛和安固执地要去拉丁老夫人的胳膊挂到自己肩膀上,可他人是成熟了,可身量还小。
丁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