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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我们仅有这具尸体,线索并不多,除非……”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除非辛月拿出真正的暗烈,可以用其他动物代替进行试毒,结果自然很明显。
“我早该想到了……”
“不对,这具尸体被水浸泡过了,不能还原本来的面貌,玉秀的皮肤已经浮肿,你看她表面的黑色其实是隔着一层皮肤的,虽然真正的暗烈比这个更黑,可是被水泡过之后是怎么样,我也不知。”珞汀突然想起,这个凶手真是思维缜密,半点空子都不让她们钻。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凶手很快就会有下一步动作,如今宫中都在传当年梅妃的事,流言压过来,我怕他真的会处置辛月。”路惜言很严肃地说道,虽然同宫中的嫔妃交情不深,但她也不希望有人枉死。
“听宫中人说当年梅妃的案子,皇上保了辛月?”
“能保一次不能保一世,看辛妃娘娘的日子过得不易,或许也希望靠着这一次逃脱也不一定。”
“阿言,你又为何要入朝,进来这宫中?”珞汀想路惜言本该是一世才女,却选择来这里为**服务,不禁很是好奇。
“皇命难为啊。”想她曾经也风光一时,慕容祈三道圣旨连下,任命她入朝为官,虽再三推脱,最后还是被皇上打动,破获一些疑难之案,并享有特定的一些权力,这对于当时世道的女子而言,都是前所未有的。
“珞汀,你知道暗烈的配方吗?”路惜言看到辛姑姑的口供中有说:暗烈取材皆为纳塔秘药,想来配方必定只有皇族才有,这些材料也是极其难得的。
“那只有纳塔帝王才有,皇室的暗烈皆出自帝王身边的炼药师之手,一般人肯定没有,我呢,只分析过其中的一部分其它实在不知,要解这毒也是极其麻烦的。”
“有没有这种可能,凶手在制药的时候用的并不是原本的那些药……”路惜言提议道,对于制药她只知道不同草药的组合分量变化都是不一样的。
“对啊,如果用了东晔或者纳塔本没有的东西……”
“不好了——不好了——路大人出事了——”小结子有特色的喊叫声从门外响起,这些天珞汀在宫中打交道最多的便是这位小太监。
“瞧瞧你,小结子,像什么样?”珞汀取笑道,“不怕路大人责罚你吗?”
“哎呀,曲姑娘,大事不好了——”小结子似乎走得很急,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姑娘……”
“慢慢说。”路大人出言道。
“闵颜郡主中毒了。这会太医院的人都在那儿,太后娘娘要奴才过来请曲姑娘和路大人过去……郡主这会疼得满地打滚,皮肤有些变黑了,额……就和那位一样。”说着,指着玉秀的尸体道,“哦,还有太后娘娘说玉秀的尸体也要尽快处理了,说什么留着不吉利……”
“我们先过去吧,尸体先放在内务府,离**主殿远着呢。”
二人一听又有人中毒了,立马赶往闵颜宫,正好能见见这毒发作时的样子。
等他们到的时候,闵颜已经放弃了满地打滚,转而在病床上怪叫,皮肤确实变得有些发黑,只是不是暗黑,看来中毒不深,或者说情况和暗烈真的不太相同。
“郡主,麻烦你忍忍,躺着别动。”珞汀出言道,太后命她救治郡主,虽然极度讨厌她,但此刻她只视她为病人,不加理会。
“贱婢,你怎么在这儿,啊……”慕容嫣没想到会在宫中见到珞汀,脑子中仍然保留那天的不甘、愤怒,抵制珞汀的触碰,故意扭动身体,似乎更痛了,“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故意压得很低的声音,看来并不是十分疼痛。
“郡主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皮肤发黑,满地打滚的情况的,在这之前有没有服用过什么东西?”病人不配合,只能先问丫环了,珞汀真想不到还有人拿自己的命不当命的,周围的人将一切看在眼里,并不知道郡主和珞汀在斗些什么。
“奴婢陪郡主去御花园散步,回来就这样了,郡主在此之前只喝了一杯雪莲银耳羹……嗯,大约是半个时辰之前面色有些发黑。”侍女很努力的回忆道,如果是食物问题,她作为贴身伺候的,必逃不过责任。
“半个时辰……郡主,请听臣女一言,如果不想一辈子瘫痪在床上,请让臣女施针救治。”珞汀好心出言道,慕容嫣仍然出言抵制。
“你算什么东西,我父亲有最好的药师,用不到你来……啊……”突然一阵刺痛穿透全身,慕容嫣有些支持不住了,碰巧慕容天今日带了御用药师出了帝都,此刻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郡主,得罪了。”珞汀二话不说,直接点了她的麻穴,开始用针刺那些穴位,以至于激**内的毒血顺着银针跑出来,当她刺穿第一根针的时候,鲜红的血液从银针那里出来遇到空气突然变成了黑色……
画面在珞汀的脑海中展开,真是奇怪,这血液居然会氧化,心里知道这不是真正的暗烈,可这变色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十七章 联手
珞汀本以为自己对毒药的认识已经很深入了,即使是专门研究毒蛊的西凉国中的毒药都能解开,如今这毒来历不明且毒性霸道又刁钻,珞汀犹豫是否该用平时的方法救治。
她先将毒素引导排除,但血液流出来就变成暗黑,根本没法判断是否已经将毒素逼出,她的心里已经开始疑惑,这毒药就像是涂在皮肤上一样。
路惜言走入屏风,见珞汀发呆着,手上的针正犹豫不决该不该落下去,这毒的来头真的不容小觑,此刻她只有静观其变。
“去打一盆滚烫的热水,再去准备一个浴桶装满热水,小结子,你去太医院帮我抓药,磨成粉状,按着我写的单子,阿言,请你帮我一个忙。”珞汀像是想到什么,着手安排起来。
“你说。”
“帮我把辛妃娘娘请过来,我需要她的帮忙。”珞汀眼中透着一股坚定,让人产生一种不容有误的感觉。
“好,我去走一趟,皇上那边我会招呼的,你且静心。”慕容祈给辛月下了禁足令,贸然请辛月出宫,只有路惜言有这个先斩后奏的魄力。
说话间,一桶热水被抬到了内室,珞汀遣散了殿内的一些无关人等,只留了几个丫环,太后娘娘和一些御医们都候在外屋,心中各种五味。
“你,你们把郡主扶起来,把郡主的衣服脱了,你也过来帮一下,把郡主放入桶中,轻一点……”她想要用药浴试试,其实她更想利用别的东西来帮忙,可这不是她再行的,说实话,此刻她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
“给郡主沐浴,注意轻擦皮肤,你的手不要接触到我的针……”珞汀刚说完,小结子拿着一包药粉进来了,路上和御医聊了几句,他们虽然懂但却不敢这么做,不仅仅因为整个过程需要医生亲自在场,更重要的是这些药材用的不当,可能给病人带来危险,所以在治疗中并不敢以此作为主要治疗的方式。
只见珞汀将药材溶于烫的开水之中,她快速地搅拌着,过了一会儿,她开口很轻很随意的说了一句,虽然那一位已经听不到了:“郡主,如有冒犯请不要见怪,这样做只是为了治疗。”
说吧,用小刀子在郡主的拇指上割了个小口子,血液慢慢从皮肤中探出头来,一点点地流了出来,珞汀将它们接到了小瓶子中,混合了刚才的药粉,并将血水放入汤水中。
周围的小丫鬟倒吸了一口凉气,扶着郡主玉体的手有些许抖动,这位姑娘这是在老虎屁股上拨了根毛,看样子以后要被这野蛮郡主折磨死了,何况郡主最见不得自己收皮肉之伤了。
“别怕,即使被罚也是我,不关你们的事,扶稳了,要是让郡主吃了水可是你们的过错。”
“知道了,姑娘。”
没再理会她们,珞汀坐在一旁继续搅拌着那盘东西,静默无语,她在等路惜言将辛月带过来,因为接下来的事只有辛月做起来才是最万无一失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带她过来。
路惜言到了流月宫,说明了来意,然辛月只是端坐在那儿,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喝着上好的清茶,杯盖磨蹭着茶杯,热气慢悠悠地往上冒。
“路大人该是知道,本宫的嫌疑是最大的,如果本宫解了郡主的毒,这嫌疑就更大了。”辛月并没有端着架子,她只是在试探路惜言。
“微臣必定查出真相,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只是如今曲姑娘需要娘娘的帮助,且将郡主当做一般的病人,求娘娘成全。”说罢,她跪了下去。
辛月在听到珞汀不能顺利解毒,心中其实有几分开心,仿佛她追求的打败珞汀的目标就要实现,心中隐隐有所动摇。
“路大人快起身,本宫自然相信路大人,可这宫中人言口杂……”
“娘娘会理会无聊之人的言语吗?”一句话堵住了辛月的嘴,来自纳塔的女孩,豪放外向,从不会理会这些琐碎的事。
“皇上那边,娘娘自可放心,下官想皇上会通融这一次的,下官以头顶乌纱担保,请娘娘成全。”
“好,本宫随你去,辛姑姑将黑箱子给我拿过来……”辛月知道珞汀要做什么,因为只有这一样她可以操作地比珞汀好上千万倍。
“娘娘——”辛姑姑出言阻拦,自家娘娘这一步走地是险棋,她怕真的没有退路,辛月会处于一个危险的地步,她看着辛月长大,在这里,她真的是没有依靠,一切都靠她自己去博弈。
“没事的,路大人,我们走吧。”
辛月到的时候,珞汀正好将配料的药材准备齐全,她将手中的棒子交给了辛月,因为接下来的操作她也不是很熟悉。
“路大人、辛姑姑、曲姑娘留下,其它人都给本宫退出去。”说毕,打开了那个小黑箱子,里面的东西让身为冷面的路大人也惊呆了。
一条条黑黝黝,慢慢蠕动的类似水蛭的小东西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辛姑姑和珞汀都是见过的并不觉得稀奇,倒是路大人面露惊奇的同时也很疑惑,将眼光投向珞汀,后者示意她要淡定,说到底路惜言仍然是个女的,纵使是个男子也会害怕如此密密麻麻的。
谁都想不到,貌美如花的辛妃娘娘饲养的宠物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辛月用手拿起一条小虫子,眼里满是爱意,她将他们放入滚烫的开水中,让人很是费解,然更奇特的是,小虫子因为水中有血液而躁狂起来,身体迅速膨胀,吸满血的水蛭一般,肚子圆滚滚的在开水中游动着。
“麻烦将郡主的双手拿出来,不要泡在水中,要不然这些小可爱会更加躁动的。”辛月的眼里似乎只有那些黑漆漆的玩意,“珞汀,什么时候舍得把你的天蚕拿出来就没这些事了。”
和这些小东西一样,只是颜色为纯白,那些玩意便是天蚕了,只是天蚕身子娇弱,需要生活在特定的环境中,存活下来的条数也不过,珞汀那一条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那玩意不在我身边,我可养不起那么金贵的东西。”珞汀吐槽道,那家伙可是个吃货。
“很难得,我们又联手了……”辛月的脸上突然绽开一个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像是期待已久的事情。记得上一回纳塔国王被剧毒毒蝎咬伤,也是她们这样做才解了毒,今时金刻,难能可贵。
“辛月,就差最后一步,我就能用事实来证明他不是暗烈,你我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珞汀突然停下手中的工作,认真地看着辛月。
“那又如何?”
、第十八章 吸血虫
“珞汀,说句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
“你能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而我,只能待在这个宫中,慢慢等死。”辛月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悲伤让珞汀的心感觉到了疼痛,这些年,她一定过得很不好吧。
“就拿这些小虫子来说,它们只能一辈子待在这个小黑箱子里,我倒宁愿它们都死了,不用陪着我,可我舍不得把它们杀死,只能任由它们躲在黑箱子中。”这些虫子是纳塔的圣物,是辛月的母亲从小饲养起来的,也算是一件故乡之物吧。
“人各有命,虫子也不例外。不过,我总相信人定胜天。”路惜言开口道。
“路大人果真豪气。”
“我只是不希望娘娘自暴自弃,珞汀为了证明这个毒药不是纳塔的暗烈,已经好多天没有合眼了,看得出来,她很在意。”
辛月怔了一下,她知道珞汀这几天和路惜言都在寻找线索,却不知她是为了自己,一时间心中洋溢着浓浓的温情,也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企图通过别人的陷害让自己进去冷宫,与世隔绝,如此可笑。
“珞汀,别白费力气了,他不会相信的。”他指的是慕容祈,“就算你说出一万种可能它不是暗烈,只要皇上一句话,它都可以成为暗烈。”
“我一定能提供确凿的证据。”珞汀眸子中闪烁着坚定,她似乎看到了自己拿证据砸在慕容祈的脸上,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木桶中的小虫子吃得饱饱地,在水中打着滚儿,而闵颜郡主身上布满了血液,不过已经不是黑色而是红色,或者说一开始她的血就没有变成红色,只不过是接触到了某种物质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