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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望向浣纱姑娘,不看不要紧,仔细打量,这名浣纱姑娘眉目之间和纪羽瞳竟然有几分相似。
浣纱姑娘一直盯着韩雍,当她见到韩雍再次看向她,眉眼弯弯一笑,道:“大人可是韩雍韩大人?”
韩雍又是一阵惊奇,回道:“正是韩某人,只是不知道姑娘是如何猜出我就是韩雍的呢?”
卢永笑了,韩雍也许连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已经开始喜欢上了这位浣纱姑娘,一见钟情的那种。
浣纱姑娘道:“大藤峡一战,大人威名早已传遍神州大地,而改大藤峡为断藤峡,立碑铭刻,实在是敢人所不敢,小女子在茶楼酒肆听到大人的英雄事迹,虽是女儿身,却也热血沸腾。小女子留心看了一下,大人的队伍中兵器繁杂,装备各异,兵将身上的那种气势非一般卫所兵可比,这样的军队,最近好像只有韩雍韩大人带领,所以才斗胆一猜。”
韩雍心里暗道:“好有见地的姑娘,虽说苏州府地灵人杰,可是在这几十里之外的荒野,居然也能碰得到心思玲珑剔透如她的女孩子,实在是难得。她在和我的一问一答之间,不经意流露出江南大家闺秀特有的气质,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还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行军打仗的事情,显然并非寻常人家的姑娘。”
韩雍收敛起刚才故意装出的馋涎相,正了正腰背,几乎可以说是变成了正襟危坐,道:“惭愧,实在是惭愧,一些些微末之功,我居然也得意到几乎忘形,让姑娘看笑话了。刚才的放荡行为,请姑娘万万不要介怀。”
“嘻嘻,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韩某人因为离家多年,思乡情切,当家乡近在咫尺,心情大好,又见姑娘背影端庄秀丽、身段妖娆,忍不住唱起吴歌,想引起姑娘的注意。”
第十九章 不许碰我的女人(三)
浣纱姑娘笑道:“小女子大胆估计,将军难得一展歌喉,而且还是在女子面前,小女子今日有幸聆听,是小女子的福分。天下的女子知道的话,肯定会妒忌得要命的。小女子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杀敌万千的大将军,居然在小女子面前羞涩起来。小女子盈盈,见过大人。”
偶遇解语如花的美人,韩雍心情更佳,豪爽大笑,然后轻抖了一下缰绳,道:“今日有幸一睹姑娘芳容,应该是我韩雍更有福分。盈盈姑娘,茫茫人海相遇,已是有缘,如若我们的缘分不止于此,那么后会有期了。”
盈盈莞尔一笑,道:“怕只怕,我和大人缘分浅薄。”
韩雍道:“这话怎讲?”
盈盈道:“大人是入城,小女子是出城。大人带领万千军队到了苏州府后,公务私事缠身,至少要盘桓十几日才能北上京师,小女子只身一人,片刻不停歇,一路直往福州府,一南一北,越离越远。当中隔着万水千山,是很难有机会再相见了。小女子得见大人英雄真容,铭记在心,就在这里拜别大人,祝大人的丰功伟绩名垂青史,永载史册。”
话毕,盈盈向韩雍福了个万福。
盈盈的这段话,带着对韩雍的无限崇敬,话语绵柔如春天的雨水,缓缓流淌进韩雍的心中,韩雍的心跳更加频繁,让这位多年来只醉心沙场建功立业,成就世之名将之名的汉子心中突然萌发出了不一样的情感,那种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的情感。
自古美女爱英雄,反之亦然。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这不过是每个男人都有的特征。只要没有断袖之癖,哪个男人不喜欢美人,唉,可惜萍水相逢……”韩雍心里很是可惜,行军布阵他是行家里的行家,但是怎么讨女孩子喜欢,他却实实在在是个门外汉,而且不比常人更有勇气。
心中虽有不舍,韩雍还是道:“盈盈姑娘说得极是,姑娘慢走。”
曾几何时,他很是看不起那些看了美女一眼便飞了三魂七魄的人,常常向身边的人道,西施、貂蝉、无盐、嫫母在他的看来,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当盈盈出现在他面前后,他不得不承认,早前说的都是屁话,大错特错的屁话。他只是没有遇见对的人,遇见了,他的心一下子就被掳走了。
韩雍一只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战马的鬃毛,马儿已经跟随韩雍多年,心灵相通,在韩雍再次轻抖缰绳的时候,马儿走得很慢很慢,并且不停地打着喷嚏,像是要引起盈盈的注意一般。
只不过,他们这支特殊的队伍一旦动起来,就像滚滚而行的铁流,根本停不下来。
军马和盈盈是相反的方向,韩雍和她两个人之间逐渐拉开了距离。
在走了大概几十丈后,盈盈离开了官道,向着右手边一条连接着官道的小道走去。
小道往里,是两排长得高大的树木,不一会儿,盈盈的倩影便消失在树林间。
直到这个时候,韩雍的脑袋才不自觉地转过一个很不明显的幅度,而这不大的角度,恰巧能够让他把盈盈远去的最后一个背影映入他的眼帘。
这是韩雍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名姑娘产生如此强烈的不舍,盈盈还没有走出多远,他便开始思念起她来。
韩雍以为没有人注意到,却不知道,有好几双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逃脱不了这几个人的眼睛。
“唉……”
一个浓重地,很夸张的叹气声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唉……”
随后,又传了一声出来。
韩雍诧异了,转过脸,看向马车。
马车里,卢永、陈瑄、柳仕元、纪羽瞳四个人,脸含笑意地看着他。
韩雍有些怯了,道:“你们……为什么这般看着我?”
四个人齐齐摇头:“唉……”
“你们……”
纪羽瞳道:“韩大人,你的心已经出卖你了,我这有铜镜,你要不要看一看,你的脸红的像猴子的……那个。”
卢永哈哈笑道:“韩大人,既然对盈盈姑娘动了心,为什么不相邀而行?我刚才细细打量了盈盈姑娘,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女孩子,瞧那打扮,好像仍然待字闺中。《关雎》里写到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最起码人家求了,你这下令砍掉几百颗敌首都不眨一下眼睛的大将军居然在这种事情上当断不断,真不像你的性格。”
纪羽瞳在一旁拊掌道:“干爹分析得鞭辟入里,韩大人,盈盈姑娘万里也难挑出一个的人物,你怎么就能轻易给错过了呢。”
卢永道:“看看,就连我我这仙女一般的干女儿都对她赞赏有加,还有错吗?还有错吗?韩大人,盈盈姑娘步行,走不多远的。如果你不敢跟她说的话,我这老脸愿意为你舍下,去问问盈盈姑娘是否愿意。”
纪羽瞳激动地大声欢呼:“好啊好啊,韩大人,我还从来没有见识过江南人家的婚礼呢,你就加把劲儿,让我们开开眼。要我说啊,这件事情,干爹出面不太好,还得韩大人自己主动去表明心迹,哪个美女不爱英雄,韩大人,你还是快马加鞭赶过去吧。相信,盈盈姑娘刚才那番话,只是碍于女儿家面子薄的推托之词,大人,拿出一点点勇气,把这层窗户纸捅了。”
卢永和纪羽瞳这干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真的把韩雍说得跃跃欲试。
不过,韩雍还是不确定,他讪笑道:“这如何使得?”
纪羽瞳急道:“这有什么使不得的?”
“我韩雍多谢大家热心,我……我们还是赶紧进城吧,眼看着天色要晚了。赶了一天的路,到了苏州府,我请大家吃地地道道的苏州菜。”
卢永摇了摇头,道:“不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特别想吃喜宴,别的宴席,我吃不出来味道呢。”
第十九章 不许碰我的女人(四)
纪羽瞳狡黠地笑了笑,挽着卢永的胳膊道:“干爹,我看还是算了,您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前些日子,有人在我们面前吹嘘,说什么自己文武双全,自幼苦学兵法,胸怀匡世谋,当时我还佩服地五体投地,今日看来,只不过是为自己长脸,自吹自擂罢了。干爹,还是女儿陪你喝壶好茶,清清肠胃吧。我怕干爹没心情,再好的饭菜也吃不出味儿来,酒桌上可是有酒的,干爹味同嚼蜡,闷头喝酒喝多了的话,嘴把不住门儿,跟着吹起牛来可不好。”
纪羽瞳类似胡搅蛮缠地把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让韩雍哭哭不得,笑笑不得,韩雍发现,纪羽瞳的口才相当的棒,和她辩论无异于自寻羞辱,道:“纪姑娘,你这些小计策在我这里不顶用,想用激将法逼我过去,我可不上这个当。”
纪羽瞳嘟囔着小嘴道:“韩大人,你说的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我只是就事论事,和干爹无事儿闲聊,怎么又是用上小计策,又是激将了呢?”
纪羽瞳耍上了小女儿家家的娇蛮,无理也要争回三分来,韩雍不敢接着她的话往下说。
见韩雍百口莫辩,理屈词穷的样子,纪羽瞳不由得“咯咯”娇笑着,歪倒在柳仕元的怀中。
柳仕元弯曲着食指,亲昵地在纪羽瞳的脑门上轻轻磕了两下:“你呀,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说得韩大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你了。”
纪羽瞳道:“我这叫怒其不争,韩大人明明对盈盈姑娘起了爱慕之情,我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盈盈姑娘那么聪明,看不出来吗?只要韩大人踏出这一步,就极有可能获得盈盈姑娘的垂青,成全好事。但是我们韩大人却畏畏缩缩在这里,让我们几个人在这干瞪眼。这真实皇……”
纪羽瞳想说“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俗语,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幸亏她及时住口。
其实,纪羽瞳连挖苦带劝说的一番动员后,韩雍的内心已经波涛汹涌,几乎有了调转马头的冲动。
“去?”
“不去?”
“去?”
“不去?”
韩雍的内心挣扎着,主动出击,追回美人的念头渐渐占据了上风。
就在这个时候,官道那头来了一只马队,人数虽然不多,只有十多人,但是却颇有声势,马蹄落地如雷,旋风般席卷而来。
远远瞧着,韩雍便不自觉“咦”了一声。
纪羽瞳看到本来举棋不定的韩雍脸色突然一变,充满了惊讶,忙问道:“韩大人,你这是?”
韩雍道:“卢公公、纪姑娘,对面这支马队有古怪。”
卢永本来还想调笑外加鼓励韩雍一阵子,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带了过去,忙问道:“如何古怪法?”
韩雍道:“骑马的人,都是寻常百姓家的着装打扮,怎么能骑得了军营养的战马?”
卢永道:“什么,韩大人,你的意思是他们骑着的是战马?”
韩雍道:“错不了,我是不会看走眼的。而且他们所骑的战马非同一般,是在关外都罕见的大宛良驹。不可能哇,苏州府谁有那么大的权力,竟然能有这么多匹大宛战马。”
牧冲凑了过来道:“大人,这个人权力虽大,却似不会养马,这群大宛战马肥膘过剩。”
韩雍道:“不错。”
卢永有些不以为然,道:“嗨,我说多大个事儿呢。韩大人,别忘了,苏州府离留都南京不远,弄不好是南京城里哪名王公少爷心血来潮,动用关系组了这马队,专程耍威风之用也说不定。这些事儿,就交给御史言官们管吧,我们啊,首要的任务还是把你的事儿办了。”
说话间,这支奇怪的马队便来到了韩雍的对面,他们一路疾驰,见到一眼望不到头的大队军马,倒也不敢太过放肆,尽量排成了一竖行,减慢速度,和韩雍错身而过。
第一个人刚过一个马身,韩雍的坐骑突然显得亢奋、狂躁,它的四蹄不断抬起落下,然后身体微微向前向上跳跃。韩雍感到奇怪,拉紧缰绳,“吁……吁……”坐骑才不再跳跃。
韩雍抚摸着坐骑的鬃毛,道:“这群人哪里来如此大的煞气,居然来我的马儿都戒备着他们。”
这群人眼力劲儿不差,经过韩雍等人的坐骑、马车后,又纵马狂奔远去。
“不过,这光天化日的,又在苏州府附近,能有什么事儿呢,顶多是民间恩怨打打闹闹的。”韩雍想了想,也就不放在心上。
纪羽瞳掀起马车后厢的卷帘,看着马队远去,突然,她娇躯一震,道:“韩大人,不好了,他们朝着盈盈姑娘走的那条小道而去,难道他们的目标是盈盈姑娘不成?”
韩雍一听,连忙转过脸,果不其然,带着煞气远去的那支马队,竟然下了官道,那一段扬起的尘土,正是盈盈身影消失的地方。
纪羽瞳在马车内跺着脚,道:“大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追啊。”
韩雍的脸前浮现出了盈盈因为受到惊吓,雪白如纱的娇俏面容,他双腿一较力,重重在马腹两侧砸了一下,坐骑得了命令,“啾啾……”嘶鸣着,前蹄腾空而起,再一落地的时候,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蹿了出去。
牧冲见状,招呼道:“弟兄们,身手好的,来二十个。”
在大藤峡九层崖寨祭坛附近露面的那些手持朴刀的士兵,是铁卫中的佼佼者,专程负责和韩雍一起拼杀并且保护他的安全,而牧冲更是多年来追随韩雍左右。他从来没有看过韩雍如此紧张一名姑娘,根本不需要韩雍向他下令,他便知道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