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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见深道:“朕说刚才瞧着背影眼熟呢,原来是卢永回来了。朕只顾着和母后问安说话,竟一时不知道原来你已回京入宫。一别数月,广西之行有何见闻,说来与朕听听。”
卢永道:“是,皇上。启禀皇上,要说南下广西的所见所闻,老奴最大的感受就是韩雍韩大人……”
朱见深打断了卢永的话,道:“看来韩雍挺得人心的,朕一向宽以待人,却在韩雍的身上过于严苛了一些。许是他在苏州府时,思虑欠妥,让王敬命丧倭奴之手,朕有些气恼,迁怒于他,责罚了他,事后,朕倒是耿耿于怀。言官们上书,朕是发了一通火,其实,怪的是自己。”
当然,朱见深恼的并非他现在所说的,不过,他毕竟心软,何况是现今朝中第一名将。
卢永也是耍了点心眼儿的,他以韩雍为起始,是在试探朱见深对韩雍的气恼程度,毕竟韩雍在苏州府让王敬丢了性命,又在德州城狠狠羞辱了万通等人,不过,由朱见深的口风可以得知,朱见深并没有特别在意韩雍所做的这两件事,刚刚登基的朱见深还是显露了一点点贤明君主的影子,虽然显露的时间很短。
周太后赞许得看着朱见深道:“皇儿上天之子,容人所不容,天子气度,可见一斑,列祖列宗在上,必将感到欣慰。”
朱见深道:“作为君王,必须得直面自己的所作所为,在韩雍身上,朕确实处置欠妥。他在大藤峡事情上立下了大功,朕却没有让他上朝接受封赏,实在是有些过了。”
第三十九章 周太后的安排(三)
周太后道:“韩雍贤臣,皇儿此番所想,便是明君了,其实皇儿处置并无不妥,大藤峡余孽死灰复燃,除了韩雍,倒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他为皇儿分忧解难是应该的,皇儿不必太过自责。”
朱见深道:“是,母后。卢永,你继续往下说,前一段时间,大家都在议论韩雍,你跟朕说一说,你眼中的韩雍是什么样一个人。”
卢永道:“回皇上的话,老奴认为,韩大人是不世出的良将,从留都郊外遭突袭,到大藤峡妙计迭出灭了侯大苟,途经苏州府诛灭倭奴,军队到了他的手上,简直如臂使指般容易,三十六计在他的脑子里,无一不能施用,老奴腆居监军一职,一点儿用处没有起到。”
朱见深笑了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朕觉得,作为君王,慧眼识人是多么地重要,用人得当的话,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卢永道:“皇上说的是呢,但是,韩大人就算有孙武、韩信、霍去病那样的统兵之才,也得有幸遇见皇上这样的君主才行。”
朱见深道:“呵呵,卢永,几月不见,你这拍马屁的功夫是见长啊,听得朕很舒服。”
卢永道:“谢皇上夸奖,不过,老奴说得这可是实话,并没有吹捧的成分在里面。”
朱见深道:“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适才你告诉朕的,多多少少朕都从兵部的奏报里见到过,根本算不上什么惊喜。”
卢永道:“这些算不上惊喜,但是后面的惊喜却跟韩大人在苏州府所做的事情有关。”
一听到这里,朱见深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难道朕把官方盐引放于贵妃之弟的事情被发现了,想到这里,他有些忐忑。道:“是什么事情?”
卢永道:“皇上,最近这些年,我朝沿海地区一直受到东洋倭国倭奴的袭扰,虽然是疥癣之疾,却也让朝廷头疼了好久。老奴与韩大人某日在苏州府街上闲逛打发时间的时候,误打误撞竟然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天大的秘密。”
“是的,皇上。原来,在沿海地区如过江之鲫的倭奴,十之五六竟然都是冒牌货,他们居然是我朝的子民。而倭奴,只占了其中很小一部分。”
“啪……”朱见深狠狠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道:“其行可诛。这些个刁民,为了难填的欲壑,竟然敢假借倭奴之名,残害手足同胞。该杀,该杀。跟朕说一说。韩雍是如何对付他们的。”
卢永道:“回皇上的话,真倭在苏州府附近的一个村子有一处窝点,每次风声紧的时候,他们便藏身于那里。韩大人带着老奴等几个人,只身前去,摸清了他们的老巢后。一举将所有私通倭奴的人擒拿,先诛杀了近百名真倭,再通过私通倭奴的人。列清了假倭的名旦,一夜之间,将苏州府方圆百里的假倭尽数肃清,然后把他们的尸首悬挂起来,示众数日后。再抛尸荒野。倒是那些真倭,韩大人给他们挖坑入土还立了碑。”
朱见深道:“在这件事情上。呈上来的奏本只是寥寥数语,远不如你讲的多。韩雍做得好,有理有据有节,尽诛真倭,震慑了蠢蠢欲动者,斩杀假倭,让他们知道犯下此等罪恶滔天之事的下场,好,他确实如你所说,是不世出的良将。”
卢永道:“皇上,这是大惊喜,后面还有小惊喜呢。”
“哦?”朱见深被卢永挑起了兴趣,“什么小惊喜?”
卢永道:“皇上,这两件是老奴和韩大人那日在苏州府闲逛的时候,淘到的新奇玩意儿,给皇上解乏逗趣之用。”
卢永的话说完,周太后宫中的两名宫女便双手捧着两件东西来到了朱见深的跟前。定睛一看,却是卢永从胡安那里购得的自鸣钟以及小提琴。
朱见深站起身来,先把自鸣钟取过来把玩一番。他好像一个急着像大人炫耀自己才学的孩子,道:“这还真是稀罕物,不过,朕曾经见到过。”
周太后道:“卢永送呈本宫面前的时候,本宫也是第一次见到,皇上你是从哪里见到的?”
朱见深道:“母后有所不知,儿臣在被废为沂王的时候,恰巧见过有弗朗机人,他的车上,有这两种稀罕物,只是,远不如眼前的这般精致。如果没记错的话,它们应该唤作自鸣钟和小提琴。是不是啊,卢永?”
卢永道:“是的,皇上。老奴和韩大人便遇到了三名在苏州府传教的弗朗机人,他们三人不仅随身带了这些独具匠心的物件,其中还有一人居然身怀功底深厚的画艺,他的绘画技巧,和我朝画院的画师水平不相伯仲,而且更具异国特色。”
面对卢永的倍加推崇,朱见深的好奇心被引了出来:“哦?有别于我朝画师的画作,朕倒想赏析一番。卢永,你有没有购得几幅。如果有的话,呈上前来,果如你所说,技艺不凡的话,朕便着人前往苏州府,把他们召进宫来,为母后,为朕的妃嫔们都作上一幅。”
卢永不着痕迹的,便让朱见深对耗费胡安多日心力而就的画作产生了兴趣,周太后看了看卢永,对他投以赞许的目光。
卢永为了更显自然,道:“皇上,老奴买了几张来,不过,皇上,这三名弗朗机人托老奴一件事儿,他们想通过老奴求皇上君王的光辉能照耀到他们的身上。”
朱见深道:“这话听着新鲜,他们想要什么?”
“皇上,这些弗朗机人来到我朝,是想发展信众去接受他们的佛。不过在苏州府,他们四处碰壁,最后落魄到几近乞丐的程度,这才让老奴捡漏,低价买了他们的自鸣钟和小提琴。如果皇上觉得他们的画作作得不错的话,能不能赐予地方,允许他们建筑庙宇之用?”
朱见深道:“哈哈。这两个物件难不成是他们贿赂朕之用?好,如果朕觉得他们的画不错,并且他们的佛宣扬的是真善美,朕就成全他们。”
卢永道:“皇上,老奴先替他们谢皇上。”
朱见深道:“先别谢,朕还没有审看画作呢。”
周太后道:“皇儿,在你来之前,卢永已经把画作呈上给本宫鉴赏了一番,意境非凡,确是我朝未曾所见的画风。你们,把画展开,让皇上过一过目。”
“是。太后。”
卢永在两名宫女缓缓展开画作的时候道:“皇上,这名会作画的弗朗机人最擅长的人物画像,所以……”
他话还没有说完,画轴已经被全部打开,一名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窈窕少女跃然纸上。
她并不是纪羽瞳。她是卢永特意挑选的,在大藤峡被俘的女孩子中,是属于中等偏上姿色的人。由于油画对人物的描绘近乎一丝一发的真实,在看惯了明朝写意写实交融画法画作的朱见深一看,竟然特别的震撼,少女也变得不可方物起来。朱见深赞叹道:“这是何人家中的女子,竟然会如此灵性动人?”
第一眼看上去,确实有些怦然心动。
卢永道:“回皇上的话。老奴为了考究他的画艺,便随便挑了一名韩大人从大藤峡九层崖寨俘获的女子给他。”
朱见深点了点头,道:“没想到,大藤峡可以养出如水一般柔美的女子。”
周太后见已然把朱见深带到了自己想谈的话题,便道:“皇儿。韩雍俘获这批女子入京后,本宫有了一个想法。”
朱见深道:“母后请讲。”
周太后道:“本宫认为。目前在后宫之中,有很大一部分宫女已经过了豆蔻年华,如若再不更替的话,她们便将错过婚配嫁娶的最佳岁月,到时候,她们要么心生怨念,要么暗自神伤,宫里的差事也做不好。唐朝的诗词里不是便有这么一句,‘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嘛,本宫希望能够放她们出宫,一来彰显皇儿的仁慈仁心仁德,再者给宫里头增加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两全其美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朱见深道:“母后说得在理,真的是极好的主意,想一想上朝劳累数个时辰,来到后宫,见到明眸善睐的宫女,确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周太后道:“既然这些女孩儿家入得了皇儿的眼,要不要本宫挑选几个质素高的,为皇儿充实充实后宫,她们年轻,身子骨好,很容易怀上龙种的。”
朱见深道:“母后,您是知道儿臣的,儿臣对于女子,只是远观欣赏,并非见了美色便要一尝滋味的君王,后宫中有万贵妃等人相伴左右已然足矣,如果后宫中各宫大小主子过多,倒是会累了皇儿。”
周太后笑了笑道:“原是本宫思虑不周了。好吧,皇儿作为君王,能在男女之事上把持不放纵,是朝廷的福气。皇儿,这些女孩儿甄选入宫的事宜,由本宫宫中映月她们几人去办,你看如何?”
朱见深见周太后不像往常那般纠缠自己和万贞儿的事情,对于周太后的提议,哪有不赞同的,忙不迭地道:“如此,便劳烦母后费心了。”
“嗨,她们来到本宫面前,也是赏心悦目的风景,何来费心。卢永、映月、如月。”
“奴才(奴婢)在。”
“你们几个挑选个黄道吉日,把韩雍押解进京的女孩子们都接到宫中来,只要四肢健全,没有什么太大缺陷的话,都选入后宫,着人教导她们宫中的礼仪。这次不是遴选秀女,后宫中马上就要新老更替,宫中人手紧缺,不必太过苛刻。”
“老奴(奴婢谨遵太后懿旨。”
正在这个时候,周太后的贴身宫女寒月慌里慌张跑了进来,在跨过慈宁宫宫门门槛的时候,右脚的脚尖被勾住,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倒在地上,狼狈之极。
周太后呵斥道:“寒月,你这是做什么,宫里的规矩都抛到脑后了吗?”
“太后、皇上,安妃娘娘肚子疼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要临盆?”
“传太医了吗?”
“传了。”
“皇儿,你也赶紧瞧一瞧吧,眼看着,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是,母后,那孩儿先告退了。”
“好,好,去吧。”
第四十章 柔情化寒冰
跨出慈宁宫,启祥宫的小井子正搓手来回走动,像热锅上的蚂蚁。
朱见深上前问道:“小井子,安妃怎么了?”
小井子见是朱见深,正准备跪拜,就听朱见深道:“起来,都什么时候了。快说,是怎么回事儿?”
“回禀皇上,就在刚才,娘娘不知为何,肚子疼得厉害,脸色煞白,浑身冒汗。”
“走,去启祥宫。”
“是,皇上。”
由于心里挂着即将出世的皇子,朱见深走得飞快,在来到启祥宫的时候,他听到了安妃的呻吟声。
朱见深快步走了进去,安妃正躺在床上,一名太医为她把着脉,还有几名太医,则在后面商量着什么。
朱见深道:“商太医,安妃是不是要生了?”
为安妃把脉的太医见是皇上,连忙跪下,道:“回禀皇上,看脉象,娘娘还有十多日才足月。”
朱见深道:“那安妃为何会是这般表现?”
“皇上,娘娘的疼痛是由于近日饮食不当,引起肠胃不适所致。”
朱见深向启祥宫中的宫女宦官道:“你们是如何伺候你们娘娘的?”
安妃忍着疼,道:“皇上,这件事怨不得他们,是臣妾嘴馋,太医说胎儿已经足月,在吃食上不用禁忌什么,于是臣妾便挑了几样爱吃的,许是贪多了,才导致肚子疼痛的。”
朱见深柔声道:“就算是再爱吃,也好歹忍耐这几日。商太医,安妃的胎像可稳?会不会影响皇嗣?”
商太医道:“皇上,不碍的。臣已经下了止泻的方子,着人去煎药。”
朱见深道:“那就好,那就好。安妃临盆之期将近,你们呢。便辛苦辛苦,每日十二个时辰都要有人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