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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愤然道:“别以为人多老子就怕了!”说话间抓起一只板凳猛砸而出。
刘秀心中暗叫坏了,但事已至此,他也阻止不了事态的发展,这下他和邓禹想走也不行了,总不能让这新认识的朋友就这样惨死吧?何况这个叫林渺的年轻人确实是一腔热血,极具正义感,他们岂能见死不救?
另外一些本来准备离开的人,此刻也都停下脚步观看,虽然这个世上的人性已经逐渐麻木,可也还明辨是非,知道林渺只是在为他们争气。何况,他们对这一腔热血的年轻人的确有些好感。
齐子叔和众侯府家将也全都停下来,作观望状。
“哗……”长凳被劈下一截,林渺退了一步,那侯府家将竟连退四步。
众人不由得都骇然,刘秀更是讶然,林渺凳子挥出去根本就没有任何招式可言,简直可算是破绽百出,但是这一击竟反将对方逼退了四步,这不仅出乎刘秀的意料之外,也让齐子叔大感意外。
林渺一击将对方击退,更是心头大定,却不抢攻,望着那名家将道:“你占兵刃优势,有种的就不要用刀剑!”林渺此话一出,齐子叔和那群侯府家将也都笑了起来,便是刘秀和邓禹也觉得林渺傻愣愣的。
“老子先宰了你再说!”那名侯府的家将一招吃了亏,面子挂不住,杀气腾腾地扑了上来。
林渺无奈,只得再次挥凳猛劈,同样是破绽百出、毫无变化的一击,仿佛他就只知道这个动作一般。
“噗……”那侯府家将这次却未能劈断长凳,反而把刀嵌在板凳之上。
所有的人都为之愕然,他们皆不明白,林渺这直来直去的打法可以说是因为他不懂武功招式,而那名侯府的家将居然也是硬拼,直来直去不以招式取胜。
林渺这次没退,倒是那侯府家将差点跌了出去。
众人骇异林渺的力道,更好笑的是,这却像两个根本不会武功、只用蛮力的人在打架。
“哼哼,别以为你有刀我就怕了你,有种再来,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你们不厚着脸皮一齐上,老子打架还从未怕过谁,不信你们去宛城问问!”林渺见两下子便将对方打败,不由得意洋洋起来。
刘秀和邓禹不由得相视望了一眼,他们在宛城可没听说过林渺这号人物。
“哦,你也是自宛城来的吗?”齐子叔冷然问道。
“老子现在回宛城,都好几个月没回家了,老头,你是从宛城来?”林渺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齐子叔的身分,极为不客气地道。
“大胆……”一名侯府家将听林渺出言如此不逊,不由得怒叱道。
“切!”林渺不屑地道:“你算什么,在天和街一带还从来没有人敢像你这样跟老子说话,你也不去访一访,难道你连林渺大爷的名字也没听说过吗?”刘秀和邓禹不由得哭笑不得,说来说去林渺竟是天和街一带的地头蛇。他们昔日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眼下林渺却狂妄得连齐子叔和侯府的人也敢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齐子叔也觉得眼前这小子狂妄得可以,同时他也明白林渺的身分,与刘秀一样,有种哭笑不得之感。
“管你是谁,你今日这么做就是不该,亏你这么大的年纪,竟连这点礼貌都不懂。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大家都是花钱休息,你也不能因为人多就欺负人呀?做事也不讲些原则,你年纪大,我们让你座没话说,但与你一起的这一帮身强力壮的汉子却如此不讲理,总得论个先来后到吧……”“你说完了没有?”齐子叔喝止那要攻击的侯府家将,打断林渺的话,冷然问道。
“自然还没有说完,不过你要是有不服的理由,可以先说,然后我再说!”林渺像是一个长者在教一群无知少年做人的道理一般,认真而严肃的样子只让刘秀、邓禹为之捧腹。
刘秀和邓禹自然没有笑出口,那些本欲走而未走的茶客却忍不住低笑了起来,确实觉得眼前这小伙子有意思,不过很快便止住了低笑。他们也知道这样只会惹恼对方,到时候可就不好玩了。
“老夫见你年少无知,今日可以不与你计较,你立刻给我离开这里,不要再让老夫看到你!”齐子叔似乎也觉得与林渺这种小孩子计较有损颜面,毕竟他不像侯府那群欺行霸市惯了的家将,在江湖中也算是有头有脸,而林渺如此义正辞严,确实让他心中微感羞愧,所以他这才不欲与对方计较。
林渺还要说什么,却被刘秀一把拉住,道:“走吧!”林渺心中仍稍有不忿,但是现在让对方一人吃了些亏,而且数落了对方一顿,心中的气也消了不少,此刻见刘秀拉他,也便不想再闹下去。不过,他也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仍不忘回头道:“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次我林某人也不与你计较了,下次若再会,你们还自以为是,我可就要不客气了,到时别说我以壮欺老就是了。”齐子叔不由得怒笑起来,但却没有起身,冷杀地道:“小娃娃有志气,但愿下次你能如此有种!”林渺不屑地扫了那些怒视他的侯府家将一眼,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与刘秀、邓禹及那几位赶路的茶客走出了树荫之下。
刘秀和邓禹刚解开马缰,突听齐子叔喝道:“你们两个站住!”刘秀和邓禹暗叫不好之时,齐子叔已施施然行了过来。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不会想抢人家的马吧?”林渺有些不耐烦地望着行来的齐子叔,反问道。
“你们两个好面熟呀?”齐子叔并不理会林渺,淡淡地向刘秀和邓禹道。
“是吗?可是我好像从来没见过老先生!”刘秀淡然回应道。
齐子叔冷冷一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刘秀的脸,只使刘秀心底直发毛。
“干什么这样看人家?”林渺也被齐子叔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
“不关你的事,你走开!”齐子叔不耐烦地道。
“怎不关我的事?他们是我的朋友!”林渺也有些恼怒地道。
“哦,是你的朋友吗?那你愿意陪他们一起诛连九族吗?”齐子叔脸色突地一沉,充满了冷峻的杀机,其强大的气势,只让林渺惊得倒退了三步。
“不会吧?”林渺也吓了一跳,打量了刘秀和邓禹一眼,有些忧郁地道。
“无知小娃娃,还不到一边去!”齐子叔叱道。
“你有没有搞错,看他们怎么也不像是坏人,你倒像个坏人!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收敛一些!”林渺不服气地道。
刘秀和邓禹心中明白,齐子叔定是已经看出了他们的破绽,不由得淡淡地笑了笑道:“林兄弟,这不关你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谁说的,如果你们还当我是朋友的话,那么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朋友有难,岂能独善其身?”林渺断然道。
“很好,老夫并不介意多加你一个!”齐子叔望了林渺一眼,转对刘秀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何不揭下这张假面孔?刘秀从来都不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人,难道不是吗?”刘秀和邓禹这下再无怀疑,齐子叔确实是看出了他们的破绽。
齐子叔说到这里,那群侯府家将立刻放下解渴的凉茶,包抄过来,顷刻便将刘秀和邓禹围在其中。
刘秀爽然一笑,摇了摇头道:“世上许多事是很难让人想象的,正如齐副总管竟也会成为王兴的走狗一般!”林渺大吃一惊,愕然地望着刘秀和齐子叔,神色古怪地问道:“你就是刘秀?”“不错,我就是刘秀!”刘秀淡然道。
“你是安众侯府的人?”林渺舌头微微有些大地道。
“不,他是齐府的副总管齐子叔,你身后的那些人才是安众侯府的人!”邓禹也笑了笑道。
林渺的脸色顿时煞白,喃喃道:“惨了,这回真的玩完了。”“小子,现在知道后悔了吧?”齐子叔冷笑道。
“你怎么不早说你是齐府的总管呢?天哪,现在才告诉我!”林渺双手抱着头,似乎有些痛不欲生,更似乎极为害怕,且害怕得毫无主张。
那群侯府家将全都哄然大笑起来,更多的却是鄙夷和不屑,他们本以为林渺是个人物,但此刻一听他们是齐子叔和侯府的人,竟然怕成这样。
刘秀和邓禹也为之愕然,没想到林渺表现得这般激烈,不禁也有小觑之心。
“无知娃娃,现在才知道怕,老夫还以为你是个人物……”齐子叔说到这里,倏然顿住,只因他的腰际多了一柄短刀。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短刃竟然是林渺的,而出手的人也正是林渺。
“你早说嘛,早知道你是齐府的齐子叔,我就不用这么客气地对你了。唉,真是没办法,虽然我是怕得要命,不过,朋友之义却是不可放弃的。人说,生命诚然可贵,但情义之价更高……”林渺说到这里,突地向那群侯府的家将喝道:“别乱动哦,否则,我就让这老家伙给我们陪葬!”事发突然,不单是侯府的人不知所措,即使是刘秀和邓禹也为之愕然,齐子叔更是骇异莫名,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林渺出手竟然会如此之快,使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齐子叔也暗恨太小看了这个年轻人。事实上,林渺演戏的工夫确实是高明之极,以他在宛城的身分,见到齐家的人,所表现出那一副害怕欲死的样子,几乎将所有人都麻痹了,试问谁又会想到此时此刻怕得要命的林渺会突然出手呢?
林渺的作法根本就不依什么江湖规矩,完全像一个街头痞子,若是有头有脸的人绝对不会这般装模作样……
林渺的刀轻抵齐子叔腰际,笑了笑道:“我记得奇郎中说过,这里是命门穴,只要在这里捅一刀,那这个人就会玩完,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对的,真想验证一下。”“老夫确实是看走了眼,想不到阁下还是个高人。”齐子叔自嘲道。
“也不是什么高人啦,在我们那里这叫做扮猪吃老虎,我是猪,你是老虎,打是打不过你的,这我知道,那便只好用点手段啰。好了,今天茶也不喝了,你叫他们让开点,我们要走了。”林渺满不在乎地道。
刘秀和邓禹心中大喜,眼下这神秘莫测的林渺竟然擒住了齐子叔,只要齐子叔受制,这群侯府家将自然不敢动手。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个林渺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你知道包藏钦犯是要诛连九族的大罪吗?”齐子叔冷然问道。
“知道哇,不过没关系的,我九族也只剩下我一个,不必麻烦,诛了我,便等于灭了我九族!”林渺丝毫不在意地道。
齐子叔和众人皆愕然,没想到林渺的回答竟是这样。
“还不让开!”邓禹也在齐子叔的脖子上加了一把刀,冷叱道。
齐子叔这下可真的有些绝望了,他知道邓禹的武功,若想在邓禹的手中寻求侥幸,那简直是不可能。
酒肆的老头这时又提出几只茶壶,见这番阵仗,不由得微微呆了呆,却也不是太感意外。
那群侯府的家将虽凶,但也不敢将齐子叔的生死弃之不顾。他们此次出行,本是由齐子叔指挥的,因此,这些人只好让开一条路让刘秀诸人行出。
刘府在宛城比之安众侯府更具声望,如齐子叔之辈,在侯府都是上宾之位,而林渺这手擒贼先擒王正用得恰到好处。
“只好劳烦副总管送我们一程了。”邓禹冷然笑道。
刘秀却已解下三匹马,正在此时,倏地又是一阵蹄声大作。
邓禹和刘秀心中微惊,道:“走!”他们不知道这次来的究竟是些什么人物,是以不敢久留。
林渺向酒肆的老头挥了挥手,笑道:“掌柜的,下次我过来喝茶,可不能再收费哦。”刘秀和邓禹不禁大感好笑,在这种时候林渺还有心情开玩笑,确实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追!”侯府家将恼恨之极,哪有心思再喝什么茶,呼喝道。
林渺却在此时低呼了声:“不好!”刘秀不明所以的当儿,却听一声暴喝:“那小子在前面,别让他跑了!”邓禹也吃了一惊,却见一队骑兵自不远处的山坡上狂涌而下,向他们衔尾追来。
“这些人不是官府中人吧?”刘秀在飞驰之时,自语道。
“他们是天虎寨的人,是来追我的!”林渺苦笑着回应道。
“啊……”邓禹和刘秀都吃了一惊,此时侯府的家将与天虎寨的人竟并排而追。
“他们加起来共有五六十人,咱们可斗不过他们!”邓禹无可奈何地道。
“斗不过,那便只好逃了!”刘秀耸耸肩,苦笑道。
“嗖嗖……”身后劲箭竟如雨般洒射而来。
“不可以放箭!”侯府家将大急,呼喝道。
刘秀和邓禹诸人避开几箭,大喜,暗自庆幸,幸亏有齐子叔在手上。
“你们是什么东西?老子就是要放箭!”天虎寨的高手极为不屑地呼道:“儿郎们,给我射死他们的座骑!”说话之人正是天虎寨三寨主李霸。
侯府家将也大怒,不过听这群人只是想射座骑,也便放下了一些心事。
“三当家的,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