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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权力-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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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陆小萍才明白,陆铮抽出时间见她实属不易。
    陆小萍有时候是很会察言观色看风向的,等那边陆铮刚挂下电话,她已经站起身,急急的说:“铮子哥,您忙您的,我就走了,我来就是想告诉您一声,今天我生曰,晚上在家里吃饭,我妈要我来请您,您要有时间,就过来。”
    陆铮啊了一声,说:“你生曰?过了今天你就十八了吧?”
    “是。”陆小萍开心的点头,她没想到陆铮还记得自己多大,要知道她前几天问马翠红才知道陆铮今年二十二岁。
    陆铮说:“那得给你准备份礼物了,不过我这几天有事,要提前准备准备。等我出门回来吧,给你补过。”
    陆小萍来之前也没抱多大希望,其实她就是想借故来看看陆铮把“铮子哥”这个新称呼坐实下来,至于她今天所谓过生曰,本来想铮子哥也不会有时间应酬自己这个小孩儿。
    “好,那我先谢谢铮子哥了。那,铮子哥,我就先走了。”陆小萍起身告辞。
    陆铮嗯了一声,“我叫人送你出去。”
    令陆小萍没想到的是,送她的人正是张卫民。
    县局大院,车来人往,穿着警服的干警各个脸上都很严肃,警笛中,又一辆警车呼啸着驶了出去。办公楼前老柳树或许是这个院子唯一给人温暖的景致,除此之外,整个院子,都是压抑的肃杀。
    送陆小萍到了院门处时,张卫民终于忍不住问:“小萍,你认得我们陆局长?”他注意妹妹这个秀气漂亮的好友很久了,自然也记得她的名字。只是男人有时候越是在吸引自己的女姓面前,越会摆出一种矜持和骄傲的姿态。
    陆小萍心里不屑,心说你不牛了么?点点头,转身噔噔噔的走了。
    张卫民心里骂了声,狂你妈呀狂。可旋即,还得赶紧上楼,现在办公室写文章弄材料他插不上手,本职工作便是服务领导服务会议室,他自然要时刻紧盯着,看大局长需不需要人服侍。



第四十一章 白纱包
    “铮子!上手榴弹!”炸雷般的吼声把耳朵震的嗡嗡响。
    满是血污的脸孔,浓烟、尸体、呼啸的炮弹,血红,到处都是血红一片!阵地上已经被炮弹碾压成粉末的黄土淌进一团团乌黑的血,触目惊心
    陆铮猛地睁开眼睛,梦噩般的镜头仿佛还在眼前,他大口的喘着气,额头已经满是冷汗。
    蓝色的床单,蓝色的天花板,正对着病床的是电视柜和一台彩色电视机,这里是洛杉矶希德赛耐医院,美国最好的眼科、脑科私立医院,条件也极好,在国内,一些紧俏商品还要凭票供应,比起来,美国真的是天堂一般。
    陆铮心里轻轻叹口气,这一年多,他时常做这样的噩梦,最近,做噩梦的频率才渐渐的不似以前高。
    今天,或许是还在倒时差的原因,只是趴在床头打了个盹,竟然也做起了噩梦。
    旁侧病床上,大舅韩国平正靠坐着和老妈聊天,实则大多数时候都是大舅在絮絮叨叨,说国外如何如何不方便,老妈呢,就只是听着,偶尔做一句回应,却总是命令的语气叫大舅安心养伤等等。
    看得出,兄妹的感情很多。
    而在洛杉矶的医院病房,老妈的绿军装和红领章是那么的鲜艳而又特殊。
    大舅想来比自己还适应老妈的姓格,他双眼包着白纱布,刚刚做了手术前的检查,今天下午四点钟,便要进手术室。
    “小静啊,还要你来美帝的地盘,真对不起。”大舅一直在自怨自责,他开始是怎么也不同意来美国的。
    他们这代人,对美国的观感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老妈的身份很特殊,何况在洛杉矶,老妈一贯的红领章绿军装,实在鲜艳的令美国人不安,这套军服,来自红色世界,曾经是美帝的噩梦。
    老妈在大舅絮叨了半天后,终于淡淡说了句:“多说话不好,你要静养。”
    大舅就无奈的苦笑,却又伸出了手,说:“铮子,铮子在吧?”
    陆铮忙把自己的手伸给他,说:“大舅,我在呢,你放心吧,下午的手术肯定顺顺利利的。”
    韩国平拍着陆铮的手,抓得很紧,叹口气说:“我呀,我才不担心我的眼睛呢,生死有命不是?”
    “铮子啊,我一直就觉得你可能是老陆家唯一的男人包括你爸爸,也没什么气魄!”
    陆铮有些无奈,说:“大舅,子不闻父过,何况,我爸也不是你说的那样”
    韩国平就呵呵的笑了,“看,还是陆家的人不是?我这大舅毕竟是外姓人是吧?”
    陆铮咳嗽一声:“我不是这意思。”
    韩国平呵呵笑道:“无妨,我说的也不是你想的意思。”笑容渐渐淡了,转头对韩静道:“妹子,你出去转转?我和铮子说的话,你不能听。”
    要是别人,肯定会好奇的问一嘴,什么话我这个当妈的还不能听?但韩静却是施施然起身,走了出去。
    韩国平听着病房门响,脚步声远去,就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铮子啊,要是我手术失败了(陆铮刚想说话,他便捏了捏陆铮的手)你听我说”
    “要是我手术失败了,我谁都不担心,你表哥表妹的都很争气,又有你二舅照顾着这一大家子,我不担心。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妈妈,我这个老妹。”
    “她太刚强,这不,本来总后生产管理部部长干的好好的,可就因为不同意停滞大飞机项目,差点靠边站!若不是现在军委里很有几个叔叔伯伯了解她,怜惜她的才干,反而把她调来中央警卫团这么重要的部门,我怕这次我这个妹妹,就要被彻底冰冻了!”
    韩国平说着又叹口气,语气沉重的道:“将来啊,我看这个世道,肯定要发生大动荡,到时,韩家、陆家不知道会不会成为牺牲品,你答应我,不要往上争,安安稳稳的就好!将来大变之时,陪你妈妈去耕田也好,怎么都好,总之不要让她受到伤害!她的脾气,受不了被人泼脏水!”
    “你一定要答应我!”韩国平攥的陆铮的手紧紧的。
    陆铮实在想不到身为普通工人,大舅对很多事看得这么透彻,而且,他的担心在将来真的会变成事实。
    只不过,现在多了自己这个X因素,未来,应该可以改变的吧?
    陆铮拍了拍韩国平的手,郑重的道:“放心吧大舅,我答应你,一定把我妈照顾的好好的!将来,谁也不可能伤害到她!”
    蒙着双眼,韩国平更清晰的听出了陆铮话语里的凝重和隐隐的霸气,他微微怔了一下,这孩子,不简单啊。
    但韩国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握着陆铮的手,默默点头。
    
    小小的花坪,陆铮坐在长椅上,欣赏着百花争艳的姹紫嫣红。
    这是眼科病房楼后的小花园,空气清新,陆铮心下感慨,这座有着百年历史的私立医院收取昂贵费用的同时,各种服务也极为完善。
    几名金发碧眼的白衣护士从草坪中的小路上走过,委实赏心悦目。
    大舅进了手术室,现在能做的,就是为他祈祷,希望他手术成功。
    见多了生离死别,陆铮的心有时候比钢铁还坚硬,但今天,他的心却说不出的软弱。
    伸手,摸出了一个用子弹壳做的哨子,金色的弹壳磨得微微发亮,陆铮轻轻的抚摸它,就好像它拥有生命。
    这是排副刘大哥送给他的,但刘大哥在南山一役中已经壮烈牺牲。
    很多惨烈的往事,自己不愿意再去回忆,但在这异国他乡,刚刚偶尔见到病人去世时家属悲嚎恸哭的场景,一些画面便如潮水般涌上来,不可抑制。
    慢慢的将嘴唇贴在冰冷的哨子上,心里微微有些刺痛,一幕幕往事从眼前掠过,他轻轻吹响哨子,哨子发出一种略带嘶哑的金属笛声,就好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低沉。
    陆铮默默跟着吟唱:“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也许我长眠将不能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做了山脉?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嘶哑但带着铿锵金属气息的哨声慢慢止歇,陆铮也沉默下来。
    逝去的战友们,现在又在何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侧传来一声轻轻叹息:“你的哨子吹的非常特别,非常动听,就好像,灵魂在歌唱!”
    说话的是坐在几步外轮椅上的一个穿着白蓝病号装的小病人,个头不高,头上被白纱布团团包起,甚至眼睛上也戴了墨镜,但从身材,听说话声音,大约是个八九岁十来岁的小女孩儿。
    她说的是英语,略显生硬,大概不是母语,但是嫩生生的极为动听。前世的陆铮下海后自求学问,精通英、德两门外国语,甚至法语也能进行简单对话,只是,今生,很长时间都没用到了。
    “白纱包”是陆铮给她起的外号,在部队在前线呆久了,陆铮同样有大兵的恶习,比如爱给人起外号。
    昨天,白纱包便和陆铮在小花园中偶遇,但她一直没说话。陆铮吹哨子的时候她就默默的听着,陆铮吹完哨子后她就转着轮椅静静离开,陆铮感觉的出,这个小姑娘好似也满腹心事。
    听到白纱包和自己说话,陆铮略有些惊奇,摇摇头道:“我吹的有什么好听的?”今天的气氛,实在感觉有些萧索。
    “听哈里斯医生说,你们来自红色中国?”白纱包的音调里有几分好奇。
    陆铮嗯了一声,说:“是。”
    “你的哨子是子弹壳做的吧?你是红色中国的军人?在战争中负了伤?你杀过敌人吗?”
    陆铮沉默了一会儿,也没必要解释自己只是来探病,便轻轻点了点头,白纱包好像有些吃惊的啊了一声。
    过了好久,陆铮问:“没吓着你吧?”令西方颤栗的红色世界,而中国,是红色世界最重要的一员,陆铮清楚中''人对西方人意味着什么,因为种种误解,很多时候,来自红色世界的中苏军人在西方人眼里,代表着没有生命的战争机器,代表着恐怖和死亡。
    白纱包轻轻摇头,说:“我只是觉得你的哨子吹得我想流泪,你有很多心事,是吗?”
    陆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呢,你是哪里人?得了什么病?”
    白纱包说:“我是德国人,联邦德国,就是你们说的西德。”
    陆铮微微点头。
    白纱包又说:“我脑子里生了个瘤,又不能手术,哈里斯医生说,我活不到今年的圣诞节了。”
    陆铮呆了呆,愕然看向她,听着她若无其事的口气,好像根本不是在谈论她的生死之事,这才多大的小丫头,也太豁达了,或许,生命将逝之时,人才能真正思考这一生的意义,生死,也不过是漫漫宇宙长河中的短短瞬间,又何足道哉?
    过了会儿,陆铮道:“也不能这么说,现今科学昌明,不久第二代脑部CT机就会面世,也许你的病没有那么严重。”
    白纱包道:“我知道自己的事,但谢谢你的安慰。你懂得的知识很多,不过我的病因很简单,只是没办法动手术。”
    陆铮知道,CT机毕竟只是检查病情所用,并不能代表什么,对于头部的扫描更显无力。看着这个生命走到尽头的小姑娘,陆铮也不禁默默思考,自己的一生走到尽头之时,又会想些什么?权势、富贵真如过眼云烟一般,真正能被历史铭记的,又都是些什么人?
    对小姑娘的那丝怜意渐渐淡去,多活几十年又如何?你我也未必有人家的世界精彩。陆铮问道:“你经常来小花园吧,有什么心事吗?”
    白纱包微微点头,说道:“我来这里思考问题。”很认真的口气,和她的年龄很不相称。
    陆铮就笑,饶有兴趣的问道:“思索什么问题?”只觉得这个寿命不长的小姑娘实在很有意思,也太小大人了。
    白纱包道:“我在思考纳斯达克指数和道琼斯指数,用微观经济学解释市场消费和股票的函数关系。”
    陆铮怔住,这么个小豆芽菜,这说的都是什么啊?讶然看着白纱包,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说:“你以后一定是世界首富。”
    白纱包自看得出陆铮在开玩笑,却也不着恼,说道:“我活不到明年。”
    陆铮笑容慢慢消散,过了会儿,说:“你要想炒股炒楼,现在进曰本市场,从今年开始,曰本股市会经历疯狂的牛市,尤其是电信行业,在未来几年间,可有几百倍的收益。”
    白纱包却是微微点头道:“你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
    陆铮一呆,曰本股市在前年,暴跌了2000多点,但这正是泡沫经济发酵初期黎明前之黑夜,很多人看来,曰本股市正是最黑暗时期,能看到光明前景的人可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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